第62章 周恩来运筹帷幄(1)

作者:张帆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4:11

|

本章字节:7828字

正当蒋介石、傅作义阴谋策划偷袭石家庄的时候,那里附近的农民都正在忙着秋收:


平山县西柏坡村更是热闹,农民们兴高采烈,敲锣打鼓,欢呼土地改革的胜利。


自从中央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迁来之后,西柏坡的山岭换了新装,男女老幼更是喜气洋洋。


今天,从村东头走来了一个挑水担泥的中年人,他卷起袖子,光着腿,来回奔跑。一会擦擦汗水,向老乡们点头微笑,一会儿又和房东进进出出修理房屋。


“哪儿来的泥瓦匠啊?”人们在议论着。土地改革后,许多人家都请泥瓦匠修房。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有几户贫下中农的房子漏雨,每逢下雨,雨水滴到炕上。不知怎么被这个新来的泥瓦匠知道了,他组织了20多个工作人员成立了“维修组”,义务给贫下中农修房。吃饭的时候,乡亲们送来炒鸡蛋、烙饼,这个泥瓦匠就是不吃。他回头看,篮子里有玉米饼和咸菜,顺手就拿起一个,边吃边说:“这是新玉米,真好吃!”


这个泥瓦匠穿着褪色的军衣,握着镰刀,弯着腰割庄稼。天热得很,汗水湿透了衣服。脸上流下的汗水滴在地上和禾秆上。“歇歇吧!”乡亲们劝说。


“不累,不累!你们不是天天干活吗?”泥瓦匠说道。


大家回答说:“我们干惯了。”


“干活出点汗好哇!哪有干活不出汗的?”


田埂上,来往送水的人很忙。这个泥瓦匠没有扁担,自己扛上一口袋粮往回送,汗水湿透的衣服完全贴到身上了。人们让他休息一下,他摇摇头,走过去了。


两天后,阎中云悄悄地在贫农阎如魁的耳边说:“那个泥瓦匠是周恩来副主席,他就住在我家。你可要保密,可别对别人讲。”


阎中云说:“俺院里有棵梨树,长满大鸭梨,树枝都压弯了。一串串的鸭梨碰了头,全熟了。我故意不摘,想留在树上让周副主席吃鲜梨。谁知他怕梨掉下摔坏,便和警卫人员一个一个地把摘下的梨包好,都送到我家屋里炕上。天哪!世界哪有这样的好领导人!”


周恩来长期任中央军委副主席,他考虑问题极其周密慎重,为中央提供的军事资料和数据,准确无误。在敌我决战的时刻,他日夜工作,既要和、朱德等领导人一起研究战局,又要听取前方各战场的情况汇报,核对军事资料,起草文电,批阅文件。中央给睢杞战役胜利的贺电,济南和锦州解放的贺电,都是他的手笔。他处理文电十分认真。一次,参谋向他汇报,刚刚完了,他就指出少汇报了歼敌1个营的数目。他这种严肃的工作态度,使在场的参谋既惭愧又感动。他生活朴素,克勤克俭,转战陕北,来到西柏坡,只有一马褡子行李,而他关心别人却超过关心自己。一次在飞机的飞行事故中,他把生的希望留给革命的后辈,而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


今(1948年7月30日)夜,雷声大作,狂风暴雨,西柏坡后山的几个窑洞被洪水冲塌了。4位同志被埋在里边。他闻讯后,披衣而起,提上马灯,抄起铁锨,奔赴现场。两小时之后,3位同志被抢救脱险,l位同志不幸牺牲。滂沱大雨未停,他又冒雨检查了其他宿舍和窑洞。同志们都搬到安全地方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西柏坡东头阎中云家。,


这是一所用白粉刷过的土坯房,平顶,整洁。白墙上用美术字写着:“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大字标语,非常醒目。


就在这所平顶小泥土房子里,灯光闪烁,彻夜不熄。


周恩来聚精会神翻阅文电,指挥作战。他是久经考验的亲密战友,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始人之一,长期担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因此,人们都称他周副主席。可是他不满意这种官衔的称呼,曾哈哈大笑风趣地说:“别这么称呼,就叫我周大胡子吧!”


辽沈战役正在顺利进行中,10月25日,机要参谋神色紧张,快速地呈给他一份急电,说:“这是华北军区转华北局城工部的急电。”


周恩来打开一看,没有二话立即奔向中央军委作战室。、朱德和军委其他成员也来了,他们围着华北地图,指划交谈,研究对策。方针既定,其他人都离去,周恩来一人坐在一张旧椅子上,起草了电报指示:


“据北平确息,蒋傅匪决定集中九十四军(3个师)及新二军(2个师)经保定向我们实施空心袭击,并配属汽车400辆,带炸药百吨,企图炸毁石门,现九十四军一二一师先头已抵北河店,其五师已抵新城。估计27、28两日九十四军可能集结保定,29日可能会合新二军大部向石门前进。


“我为坚决保卫石门,破坏敌计划,七纵主力应即转移至保定以南坚决抗阻南进敌人,以待三纵赶到会合歼敌,使其不得南进;七纵另一旅应即直开新乐、正定之间,沿沙河、滹沱河两线,布置坚决抗阻阵地。


“杨、罗、耿得电后应立即令三纵受军区直接指挥,于明(26)日起,以5天行程,不惜疲劳赶到望都地区,协同七纵主力作战并指挥之。杨、罗、耿率主力,应相机过路,到后,或直插平涿线破路,或向保定、望都方向随三纵后跟进,视情况再定。


“聂、薄已直电三纵行动,二兵团电台应于宿营后随时保持与军区及军委联络。”


华北军区接到中央军委上述指示后,聂荣臻当日电令七纵及冀中、北岳两军区部署。次日(26日)再电示指出,为将进犯匪军滞留于唐河以北地区,俟三纵赶到,以三、七两纵队歼敌之决心,七纵应以方顺桥、定县两点为中心,构成面的防御地带。为便于指挥作战,成立石门临时指挥部,由军区副司令员萧克负责,在沙河、滹沱河以南布阵,石门市战备则由军区副司令员滕代远负责。各地紧急动员,挖沟破路,迎击来犯之敌。


29日晨,聂荣臻:汀电话向周恩来紧急报告说:据侦察得知,傅作义发现我三纵南下,唯恐突袭部队被歼,令九十四军停止前进,令十六军、九十二军火速南下增援,企图与我三纵决战,尔后再向石门前进。


周恩来放下电话机,考虑敌人不过3个军及两个骑兵师,要维护北平至石家庄的交通线,就必须守卫沿途点线。能向保定以南出击者,不过两个军多一点。如果杨、罗、耿兵团赶到,则可各个歼敌。于是他立即起草给华北二兵团、三兵团并告华北军区的指示:


“杨、罗率主力,昨晚如尚未过路应于今夜过路,于明(30)日起,以4天至5天行程,不惜疲劳,赶至满城地区,会合三纵、七纵作战歼敌,破坏敌之进扰石门计划。如杨、罗昨晚已过路,应于今日起以4天行程赶到满城。


“杨、李、李主力应即移归绥附近,准备于敌十六军、三十五军南下作战后,即发起攻打归绥。十六军及三十五军主力南下后,平张线仅暂三、暂四两军守备至多只能以1个军增援归绥,对杨、李、李并无重大威胁。


“望杨、罗令詹大南部应向张北、张家口、宣化之线积极活动,钳制暂三、暂四两军使不能增援。杨、李、李在绥东应自行配置阻援兵力。”


军委发出上述电报后,3次致电东北野战军:派部队进入玉田、蓟县、三河地区,威胁北平,迫敌南下之敌一部回头,配合华北我军破坏敌突袭阴谋。


此外,军委早已令太原徐向前兵团,继续围困阎锡山部,不使东犯,保障石家庄侧翼安全。


周恩来挥笔疾书拟好命令后,再对照地图,认为:第一,冀晋和冀中地方部队,在新乐、清风店地区,坚决阻击敌人,不让敌人过沙河;第二,保定、石家庄间平汉线两侧各县民兵,日夜挖横断沟,坚壁清野,埋设地雷,彻底破坏了交通;第三,杨、罗、耿兵团由平绥路北,按期赶到保定以南满城、行唐地区,可以粉碎敌人偷袭石家庄的阴谋,聂荣臻的推断是有道理的。


从作战部回来,周恩来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不能人睡。他想到机关、学校、医院迁出石家庄容易,工厂机器怎么办?井陉国民党战犯训练班怎么办?是否迁到娘子关以西阳泉去呢?他还想到傅作义军事指挥既大胆又慎重,他以守涿州而闻名全国,又以远程奔袭而获战功。抗战前,他从晋北出发,穿过内长城紫荆关,直捣涿州。抗战时,他从绥远后套,远途奔袭日军固守的包头。解放战争初期,他从绥远、集宁奔袭张北,从背后包抄攻击张家口……这回偷袭石家庄,我们必须和他抢时间,争速度。


想到这里,他翻身下床,用冷水洗了一下脸,精神为之一振。他立即给华北军区司令员聂荣臻打电话说:“你是荣臻同志吗?作战部署落实的情况怎样?”


“我是聂荣臻,地方部队均已进入作战地点。各县民兵已挖了许多横沟,破坏交通。杨、罗、耿兵团先头部队第三纵队,已从察南蔚县矾山堡出发,沿内长城马水口、紫荆关向河北唐县管头村急速南下。他们冒深秋风雨,日夜兼程,来电表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指定地点,消灭敌人,坚决完成保卫党中央、毛主席,保卫石家庄的光荣任务!”


“你和罗瑞卿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他们兵团领导机关还在长城以北的龙关、赤城地区。罗报告说,三纵决心3天急行军500里,10月30日到达唐县地区。”


“那好。”周恩来放下了电话机,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这个不知疲倦的伟人,几天来废寝忘食,全神贯注地指挥作战,实在是过度劳累了,面孔消瘦,讲话沙哑,两眼也红肿起来。


他走到门口,呼吸点清凉的新鲜空气,然后回来又伏桌批阅文件、电报。他对每页文电都是逐字逐句地核对标点符号,改正错误的字句,重要的地方都用毛笔加以圈点。


一位参谋急促进来报告:“敌人已到唐河北岸。南岸我地方部队正严阵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