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全歼“虎头师”(2)

作者: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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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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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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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722字

庄町村紧靠拒马河,河对岸不远是敌军部所在地北易安村,正西偏北7里,是涞水城。解放军在东、南、北3面都有敌人的情况下,分兵两路,迂回包围庄町敌人。


当敌人侵入庄町村时,赵毅团第三营顽强抗击,后来退到村西北角的两所大院内坚守,并派出小分队和民兵,从地道***来,展开了游击战,袭击侵入庄町的敌人。


李铭鼎的师部已被包围,他急忙向军部和北平“剿总”报告求援。通话时,他发觉答话的口音不对,所答的内容不对头。他当即停止了通话,派通讯员检查线路。通讯员回来报告说,检查不出有什么毛病。李铭鼎再次通话时,不敢直接说问题,而是含糊其辞的让对方领会大意。


不一会儿,电话线被割断了,李铭鼎和北平华北“剿总”联系不上了,和第三十五军军部的电话也要不通。


通讯网完全被破坏,指挥系统被打乱了。这时机枪声不停地吼叫,大炮隆隆地轰鸣,大地震动了。


傅作义第三十五军军部及第九十五团两个营,被解放军第二纵队阻于北易安以东温辛庄地区。一。一师两个团被解放军包围于吴村、高洛地区。


晋察冀野战军司令员杨得志命令以第三纵队歼灭庄町敌三十二师,第二纵队歼灭敌一。一师。第一纵队断敌退路,并阻击高碑店、涿县方向援兵。第四纵队仍留大清河地区牵制敌人。第六纵队继续围攻保定。


大雾迷漫。解放军侦察不清敌人的兵力,以为进入庄町之敌,兵力为一个团,发起攻击后,第二连乘敌不备,首先突破村沿阵地,并占领敌人仓促修筑的工事,打退了敌人的反扑。


敌我展开了激战。第二连英勇顽强,杀伤了大量的敌人。最后全连只剩下孟庆村等几名战士,仍坚守阵地,顽强地击退了敌人的3次连续反扑。


解放军后续部队第一连,投入了战斗,巩固了阵地。主力从两面迂回前进,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占领了村沿阵地。


战斗打得十分激烈。双方打成胶着状态。


“这一仗,打得真残酷。比刘家沟血战还猛烈。你查查,敌人是哪个团?”我第三纵队司令员郑维山向参谋长说。


经过仔细审问俘虏,查明敌人不是一个团而是一个师,即新编三十二师师部、第九十四团、第九十六团和第九十五团两个营,全部猬集在庄町村。


郑维山命令:“包围涞水城的我军部队,除留两个营继续监视敌人外,全部调来,投入庄町战斗!”但是,从涞水城调来的部队主力,仓促上阵,打入村庄后,由于炮火支援不足,只能和敌人逐房逐院地争夺,进展不大。


郑维山与政治委员胡耀邦商量之后,立即发出攻击命令:“把围困涞水城的山炮营,和各团的迫击炮统统调上去,集中炮火、兵力,歼灭敌三十二师!”


20分钟的炮火猛击后,解放军从三面向庄町敌人发起攻击。“钢铁第一营”首先投入村内,但遭敌火力封锁,前进受阻,两次爆破没有成功。第二次,一连战士孟化一等3人,从侧翼接近墙院,用3包炸药,将院墙炸倒。部队冲进院内,接着又连续两次爆炸成功,将内院院墙炸倒,全连冲入,歼敌110多人。


这时,解放军另外两部,也***敌阵,直冲敌军第三十二师指挥所。但是,因发起攻击时间急促,部队参加战斗的时间不一。为迅速歼敌,各部队自觉地听从上一级的指挥,后到的接受先到部队的指挥,合力统一作战。集中机枪,封锁敌人的火力点,以追击炮实行抵近射击。


主力部队向敌师部发起了攻击,第一连再次冲锋,战士王东棋,带伤4次连续爆炸,将敌指挥所院墙炸开。主力越过南北街,冲进敌指挥所。


藏在房里的一位老太太对进到屋里的战士说:“当官的在村东口,那里还有大炮呢!”


战士沿着她指的道路进攻,果然,村东有几个敌人在那,不停地晃旗,指挥炮兵射击。


解放军在炮火掩护下,猛烈向村东口攻击。庄町村内,拒马河畔河滩,尽是死尸。残敌有的跳到河里,有的跪下投降。


敌新编三十二师师长李铭鼎,受到内外夹击,可是他不知道解放军是从哪里来的。


当战斗迅速发展到他的师部时,他命令参谋长,立即带一个班,乘汽车到军部,向军长鲁英磨报告求援。


求援汽车刚离开庄町村,解放军就攻进师部大院了。李铭鼎带着他的幕僚人员和特务连的官兵,仓皇爬上了房,企图抵抗。他带头投掷手榴弹,作最后的挣扎。这么几个人哪能顶得住解放军猛烈的攻击呢?特务连长首先被打死,从房顶上滚下来了。


他见势不妙,就和幕僚们跳下房顶逃跑。刚跑到村边,就被解放军的强大炮火阻挡了回来。他们又折回村内,但又无处躲避。因为他们的师部,已被占领了。


他走投无路,东奔西窜,正向村外逃跑的时候被子弹打中,丧了性命。


他派出求援的参谋长,好不容易到了北易安村军部,向军长鲁英麈报告李铭鼎被围,情况危急。


鲁英麈听到这个消息,呆若木鸡,多少天不刮的脸拉长了。脸上充满了愁容。他焦虑不安,一声不响。最后,才有气无力地对李铭鼎的参谋长说:“你先带一个连,去增援吧!”


这个参谋长听后,很不高兴。心想:“火线如此紧张,师部处境如此危急,只派一个连,顶个屁用!”他又找第三十五军参谋长,请求增援,以挽救三十二师。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回答他的话也是:“你带一个连去吧!”他再三请求,军参谋长增加了一句话:“北平‘剿总’会想办法增援的。”


李铭鼎的参谋长也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一个连,回援师部。他们进村刚下汽车,连长就被解放军打死了。一个排长代理连长职务,他掌握不住部队,连攻占附近一个高地也没办法。李铭鼎的参谋长气极了,非要枪毙他不可。


他扑通地跪下求饶,说:“参谋长,我刚到这个连,还不认识士兵,士兵也不认我。我只能掌握一个班。要是我带领这个班,占不了高地,再枪毙我。”说完,他率全班冲上去,果真占领了高地。天亮时,村内的枪声稀疏了。敌骑兵第四师从保定迅速赶来增援。师长刘春方并不知道解放军在哪里。从无线电中,他听到傅作义的命令:“骑四师注意,哪里危险,你们增援哪里!”


刘春方率骑兵师疾驰到达拒马河畔,只听到吴村方向,枪声激烈。,他搞不清哪里有解放军,便派一个副连长去请示军长鲁英麈。“庄町紧张,快去增援。”鲁英麈回答说。


刘春方用报话器和庄町联系。李铭鼎正不知去向,师参谋长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说:“危急,危急,人家进攻到师部啦!……”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失去了联系了。刘春方决定向庄町冲去,但拒马河水很深,马涉不过去。陆上唯一的通道,是拒马河桥。但这座桥被解放军控制把守。


“乘马冲锋!全师过桥,援救三十二师!”刘春方不顾一切,命令全师冒着解放军枪林弹雨,飞身跨马,全力冲过拒马河桥。骑兵目标大,冲锋过桥时当下就连人带马被打死了几十人。


刘春方完全懂得,骑兵作战,都是包围、迂回、奇袭,除非是万不得已,是不能采取这种正面冲锋战术的。


当他率部冲进庄町村,他的心完全凉了。他以个人的生命和全师的危亡,舍命援救的三十二师已经被歼灭了。


“虎头师”师长李铭鼎被子弹打中死在房檐下。解放军神出鬼没,不知去向了。


他的参谋长从庄町逃出,十分慌张,万分气愤,责怪第三十五军军长鲁英麈,不关心新编三十二师的命运,不全力援救,以致全师被歼,以致师长李铭鼎阵亡身死。他责问三。二团团长:“为什么见死不救?”


“别提啦!军长鲁英麈自顾不暇,军部被解放军尖刀营插进来了。捅了好几个窟窿,打乱了军部作战部署,和各部队失掉了联系,差一点全部覆没。”傅作义第三十五军第一。一师三。二团团长刘半福回答说。


“那你们一。一师,都是***养的!”李铭鼎的参谋长口吐白沫,大发怨气,骂起街来了。


“别出口伤人!有话慢慢说。”团长刘半福说,“我师刚出定兴城来增援,三。一团的1个营长就被打死了,官兵伤亡很大,停止了出击。后来又接到坚决增援你们的命令,我们就拼死前往。可是,进到拒马河,河水既深又猛,河底尽是淤泥。部队过河时队形混乱,建制也乱了。我们一。一师师长郭景云,坐在河边不敢恋战,急忙收拢部队,命令用猛烈炮火,轰击解放军阵地,掩护部队进攻。打了一天一夜,就是过不去拒马河。”


这时,刘春方率领骑兵四师来到北易安村,见第三十五军军长鲁英磨。


“怎么办哪?”鲁英麈一见刘春方就问。


刘春方是唐山人,他率领的骑四师,在集宁会战,偷袭张北和辽西战役中,发挥了骑兵威力,白天冲在前,夜间掩护步兵,经常远出,为步兵警戒。他对步兵指挥官说:“敌人打你,我援助。敌人打我,你甭管。”他侧翼行军,严密搜索,夜间驻军五六里,变化警戒位置,班长都要看好集合场地和道路,以便发生情况,纵马奔驰。所以,刘春方的骑兵四师很少吃亏,是一支机动力很强的部队。


“咋办啊?”鲁英麈再次问刘春方。


开始刘春方不知问的什么事,后来才知道鲁英麈焦急的是,他把一。一师炮兵连的美式榴弹炮全丢了。军部160辆汽车,被打毁60辆。他手中掌握的部队,也走散了。怎么办呢?他没有决心。因此见到刘春方就问。


“回高碑店!”刘春方建议说。于是,鲁英麈决定由一个营掩护,乘汽车,开往高碑店。


“这不行,汽车目标大,又不是装甲车,子弹可以打进去。”刘春方说。


“那咋办?”鲁英磨第三次提出这个问题。他是陆军大学毕业,实战经验不足,遇事迟疑。


“骑我的战马。骑马回高碑店安全。”刘春方说。于是,鲁英磨率亲信二三十人,在一个骑兵连的掩护下,乘马回到高碑店。住在火车站附近一间北房里。


鲁英麈惊魂未定,损兵折将的报告,纷至沓来。盟兄弟、亲信师长李铭鼎被打死,两个团长丧了命。他悲痛万分,不知所措。他向傅作义打电话报告情况,但没有回音,更使他心神不安。


鲁英唐知道,第三十五军是傅作义的心肝王牌。历来都是傅亲自指挥,从来没有吃过大亏,因此,闻名华北战场。这次他亲自率全军上火线,与友军配合,原想和解放军决战,歼两个纵队,但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号称“虎头师”的新编第三十二师全部被歼了。


“如何交代?”鲁英麈自言自语地说。他越想越不是味,感到对不起傅作义知遇之恩。他从阎锡山那里,投奔傅作义。傅作义把他起家的三十五军交给他,可谓重用了。而私交甚厚的同乡李铭鼎在庄町之战又阵亡了。第三十五军的第一○一师和新编第三十二师,是傅作义手中的“一块金子”和“一块银子”,现在一块丢了,一块破碎了。


李铭鼎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浮出再现。好像向他招手,又像埋怨他鲁英麈见死不救。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不断搔头,捶胸顿足,面对墙壁发呆。


“结拜兄弟的傅作义都不理我了。难道作战失利是我一个人的罪过?为什么傅长官不能听听我的电话,亲自和我谈谈?人生如此,什么私交?什么盟兄弟?什么同生死、共患难?墙倒众人推,没有人拉兄弟一把。自古英雄气短。怎见绥远父老?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死了事。”鲁英麈自言自语,大口大口地喝酒,踉踉跄跄,东倒西歪,最后从北屋走到西屋。那里空无一人,趁卫士不在,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脑门,扣动扳机,随即倒在血泊中……


次日,傅作义从北平打电话给鲁英麈,但为时已晚,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野战军第三纵队消灭庄町敌人第三十二师时,第一纵队1个旅在温辛庄,袭击敌三十五军军部及军榴弹炮营,俘敌校级以下官兵400人,缴获满载军用物资的汽车80辆,大炮多门。第二纵队在吴村、高路地区歼敌300人,敌一。一师乘大雾突围逃走。


傅作义急调增援的部队第十六军、暂三军、第九十四军,赶到高碑店、定兴、涞水地区。这时,战场上已烟消雾散了。


号称“虎头师”的第三十二师被歼,王牌第三十五军军长自杀身亡。傅作义忧伤悔恨不已,感到不是滋味。刚刚登上华北五省“剿匪”总司令的宝座,原想集中兵力,消灭聂荣臻部两个纵队。可是,部队刚刚展开,就损兵折将,现在第六纵队又攻保定,第四纵队还在大清河北进攻。


他左思右想,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动向为好。他极度痛苦,整天考虑由谁统帅,第三十五军交给谁统率。最后,他决定由一。一师师长郭景云升任第三十五军军长,新编骑四师师长刘春方任副军长兼一。一师师长。


命令一下,刘春方不满意,他说:“我和郭景云性格合不来。都是师长提军长,为什么我不能当军长?”


“3个月为期。以后再变。”傅作义解释说。


“3个月叫他打仗,别叫我打仗。”刘春方说。原来刘春方与第一。一师副师长冯梓是同学,如他兼了一○一师师长,冯梓就不能当师长了。因此他对任命提出了意见。


傅作义是善于安抚部下的。他马上答应任命刘春方为骑兵总指挥,指挥骑第四师和骑五旅、骑六旅、保护北宁铁路,准备新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