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蒋介石押宝锦州(1)

作者: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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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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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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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312字

傅作义嫡系部队被卡住脖子,阻于八达岭、居庸关以西,平津守军也不能抽调东北。这使蒋介石坐卧不宁,大为不安。他知道,东北不守,华北难于防卫。1946年上半年到1947年上半年,他所统帅的数百万大军展开的全面进攻,损失100万人,此后在山东和陕北的重点进攻,也失败了。现在,处于全面防御了。刘、邓所部10万人,横渡黄河,进军中原,和华东陈毅并肩作战,威胁南京。


“欲保南京,南线必须加强徐州防务,紧急布防长江;北线必须确保锦州、辽西走廊,固守葫芦岛和塘沽海口,以便盟国美国给东北、华北军队运送物资。即使长江防线万一出现危机,东北、华北的军队尚可撤往防守。”蒋介石经过多日思考,认为只有如此部署,才能挽救局势。主意既定,他就奔走于南京、沈阳、北平之间。


蒋介石曾把战争失败的责任,归咎于参谋总长陈诚,陈诚则满腹牢骚。有人向陈诚请示,他却说:“你向老头子(蒋介石)请示好了,我这个参谋总长,只是补给司令,其他我管不着。”可是他悄悄溜到沈阳,用阴谋手段把东北熊式辉、杜聿明赶走,独揽了东北国民党的大权。扩充兵力,增加机械化部队,但还是被人民解放军打得胆战心惊,丢盔弃甲。


沈阳人民讽刺说:“陈诚真能干,(沈阳)火车南站通北站!”


国民党召开伪国大,桂系的白崇禧作军事报告时,有一位代表大喊:“杀陈诚以谢国人!”东北代表也喊:“诸葛亮挥泪斩马谡,我们要求蒋主席演这出戏!”


蒋介石置若罔闻,而陈诚却拍着胸膛称英雄,当着蒋介石的面,向和他争吵的部下装模作样地说:“新五军的被消灭,完全是我自己指挥无方,不怪各位将领,请总裁按党纪国法惩办我。”


“仗正在打着,等战争结束后,再论评功过吧!”蒋介石文过饰非,安抚大家说。


这样,就把陈诚失败的责任掩护过去了。从此,陈诚更显耀自己是真英雄,对他的将领说:“我决心保卫沈阳,如果共匪攻到沈阳,我决心同沈阳共存亡,最后以手枪自杀,表示对党国的忠诚。”


可是,当东北人民解放军冬季攻势猛烈进行的时候,陈诚吃不住,叫他老婆谭祥(又名谭曼意)去南京搬宋美龄求蒋介石将他调回南京。


这个办法很灵验,蒋介石立即叫卫立煌接替陈诚。


卫立煌不愿去,蒋介石叫张群劝说。张对卫说:“以私人关系,我也不赞成你去东北,以国家前途计,希望你去东北,挽回大局。”陈诚的老婆急于挽救丈夫,亲自跑到南京劝说卫立煌:“东北共匪打得好厉害呀,冰天雪地蒙着被窝到处钻,夜里钻到后方都看不见。辞修(陈诚)病得无法应付,只有卫先生才有办法。请卫先生早日赴沈接事。”


卫立煌还是不愿去东北接替陈诚。


经过一段密谋,蒋介石终于任命卫立煌为东北行辕副主任兼东北“剿匪”总司令,专负东北军事全责。而陈诚仍兼东北行辕主任,以保陈诚的面子。


陈诚、卫立煌两人商议,认为东北形势吃紧,急派罗卓英前往北平,与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桂系)、华北“剿匪”总司令傅作义、冀辽热边区司令官范汉杰等举行会议,商讨华北与东北联防问题。罗回沈阳向陈、卫汇报说,向北平乞援无望。陈诚无法,只好悄悄离沈阳飞南京,亲自向蒋介石报告说:东北各将领不服从命令。


这时,解放军打到沈阳南郊白塔堡,蒋介石慌了,为稳住部队,严肃军纪,命令卫立煌就地枪决放弃职守的第七十九师师长,并任命卫立煌兼代东北行辕主任,妄图保住东北。


卫立煌采取稳扎稳打的防御战略,不管解放军打到什么地方,他都按兵不动。解放军攻击新立屯、盘山、辽阳、法库、鞍山等重要城市,国民党守军向他呼吁,要求紧急救援,蒋介石也再三电令要他火速派兵解围。但是,他还是稳坐泰山,把主力集中在沈阳附近,静观事态发展。他如此用兵的理论是:“的作战原则是打运动战,惯用围点打援,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因此我们决不能贸然增援,上的圈套。如去增援,那正好中了的计谋。”


蒋介石命令卫立煌将主力从沈阳移到锦州。


卫立煌坚决反对,说:“沈阳、锦州间的几个城市都被解放军占领,沈阳部队残缺不全,补给不足,只有坚守沈阳,相机打通沈锦铁路,才是上策。”


蒋介石大发脾气。再次命令卫立煌打通沈锦铁路,将主力移至锦州,他说:“革命军北伐时有革命精神,以少胜众,北伐成功。樊钟秀以万人能由广东一直打到河南,我们黄埔军队为什么不能打到锦州?应当放弃永吉、长春、打通沈锦路!”


卫立煌还是坚持固守沈阳。蒋介石要卫立煌到南京听训。


卫立煌路经北平,与傅作义交换了意见之后,飞到南京。


蒋介石责问卫立煌:“沈阳、长春交通断绝,单靠空运怎能维持固守?”


“部队没有整训,不给补充,走不到锦州就会被消灭了,还是固守沈阳好。”卫立煌争辩说。


“我们的运输机和汽油,无法维持东北这样庞大的部队,情势所迫,只能将东北主匀移驻锦州!”蒋介石像泄了气的皮球,唉声叹气说。


“只要不将主力撤出沈阳,东北部队补给由我负责请美国顾问团帮助运输。”


“好!好!只要你补给有办法,照你的意见,部队暂时不撤到锦州。”刚愎自用的蒋个石见卫立煌端出了美国,不便直说反对,连忙点头,表示迁就,但仍固执己见,说,“一曼部队整训完成,仍应赶快打通沈锦铁路。”


第二天,卫立煌拜会了美国顾问团团长巴大维。巴大维原则上同意协助他在东北剿灭。蒋介石听了之后,只好同意卫立煌先巩固长春、沈阳、锦州3大据点,但还是坚持队整训完毕、再主动攻击,打通沈锦路。美顾问团长巴大维很快来到沈阳,视察飞机场设备,选寻仓库,视察美援部队,以便更新武器。


此时,卫立煌颇为得意,既坚持了自己的意见,还说服了蒋介石,又得到美援。于是他每天整军修武,准备长期固守长春、沈阳、锦州。


蒋介石却不满意。为了把东北蒋军主力转到锦州,他费尽心机,把希望寄托在执行他的命令的第九兵团司令廖耀湘身上,他要廖把东北蒋军主力调到锦州,然后把指挥东北蒋军的全权交给他。廖耀湘原是国民党冀辽热边区司令。司令部设在秦皇岛,归蒋介石的华北“剿总”、东北“剿总”双重指挥。蒋介石策划只留第五十三军及1个师在沈阳,其余主力各军及特种兵团编为机动兵团,由廖耀湘指挥,随时准备行动。


卫立煌坚决反对这一作战方案,生怕将主力拉出沈阳被歼。


“撤退沈阳主力,是置长春10万的命运于不顾,这无异于决心放弃整个东北!”他激动地追述了蒋介石对他许下的诺言:“委员长曾答应增派军队到东北,打通沈锦铁路,并已增派第九军和第五十四军来沈阳。如果撤退沈阳主力,他应实践诺言,先多派几个军到锦州,向东打通沈锦交通,沈阳部队西进与东边部队会师,再一同北上,把长春被围的部队拉出来,然后才能再议撤退。”


卫立煌知道他的意见和蒋介石撤退沈阳的决心根本不同,一听蒋介石又要他去南京,他怕自己去和蒋争论起来,便征询廖耀湘的意见,廖同意他的意见,他很高兴,便让廖耀湘代表他向蒋陈述意见,并派他的参谋长赵家骧一同前往。


南京会议上,蒋介石召集了罗泽阁等人参加讨论。罗泽闿首先提出:


“万一在沈阳主力未撤出前,打到锦州。那时,沈阳主力应如何办?”


廖耀湘根据卫立煌的意旨说:“应由关内迅速增兵葫芦岛,直接解锦州之围,因为距离近,后方安全,翼侧有依托,补给无问题。沈阳主力应等待葫芦岛与锦州部队会合,方能西进,与东进的部队会合,打通沈锦交通。”


“如此,锦州可能发生意外危险。”罗泽闿说。


“可能围点打援,沈阳部队如单独西出,背3条大河,侧敌前进,增援锦州,有被节节截断,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危险。”廖耀湘说。


罗泽闽与廖耀湘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罗当着蒋介石的面对廖说:“将来东北战局要由你廖司令长官负全部责任。因为全部精锐部队都掌握在你手里。”


这时赵家骧排解说:“这是卫立煌总司令的责任,我们回去还要和卫总司令详细商量。”


蒋介石对这场争论没有当面表示意见,只是说:“好,好,这个问题留待以后详细研究。”


在单独会见廖耀湘时,蒋介石煞有介事地只说:“我对长春守军的痛苦状况感到非常不安。”而对将沈阳部队主力转移到锦州却闭口不谈。因为他的真实意图是,把过去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驻印度的队伍(新一、新六、新三各军)转运至南京地区,作为机动预备队,必要时用以巩固南京危机。这是后来罗泽闾向廖耀湘透露出来的,当时是不可泄露的天机!


蒋介石见卫立煌不同意他将沈阳主力移至锦州的计划,廖耀湘又受卫立煌的牵制,不能执行他的命令,于是,决定将冀辽热边区司令部由秦皇岛移到锦州,再调山东两个军,统归范汉杰指挥。卫立煌怕范汉杰因受华北“剿总”和东北“剿总”双重指挥,一旦华北吃紧,华北“剿总”傅作义会将部队调走,使沈阳更加孤立。因此不同意蒋介石这一决定,卫与蒋几度争执,蒋介石最后才决定冀辽热边区司令部改为东北“剿总”锦州指挥所,任命范汉杰为东北“剿总”副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


蒋介石的意图是要范汉杰打通沈锦路。卫立煌主张指挥所设在葫芦岛,而蒋介石坚持设在锦州。卫立煌要范汉杰将司令部移葫芦岛,范不理,仍按蒋的指示将司令部设在锦州。


蒋介石为了贯彻执行他保住锦州的命令,派新任命的参谋长顾祝同到东北督战。


顾祝同到东北后,召开了高级将领会议。他要卫立煌从沈阳出兵,打通沈锦路,以解锦州之围。


卫立煌坚决反对,认为执行这项命令会全军覆没。他说:“出了辽西,一定会全军覆没。你不信,我同你画个十字(旧军队打赌)。”


廖耀湘说:“据部队报告,辽南主力不多,沈阳主力部队应乘主力攻击锦州之际,一口气撤至营口。”


卫立煌点头说:“如不能照我的意见办,可实行你的这一方案。”


顾祝同未得蒋介石的同意,不敢同意撤到营口的方案。他讲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卫忍耐克制,但出兵辽西的命令卫拒绝下达。


顾祝同无法,只好向蒋介石报告:“东北负责将领不愿意打仗,企图避免作战。”


蒋介石一听,火冒三丈,立刻飞到北平,亲自处理。他到华北“剿总”司令部地图室研究情况,对傅作义等人讲话说:


“革命发生了困难,是长期的。几年后美苏必战,战争的结果是美国胜利,我们、也胜利。”


傅作义听了,觉得完蛋了。蒋介石从来没有讲过这样的话,这话是泄气而不是打气。他心中想到:“蒋介石自己毫无信心,靠美国参战侥幸取胜,仗还有什么打头呢?”


蒋介石开会,一定要傅作义由华北抽兵支持东北。两人商讨结果,从华北抽两个军及1个独立师、另从烟台调1个军,由华北第十七兵团司令侯镜如指挥,援救锦州,增援东北。


蒋介石抽调了援兵,决定了援锦作战部署,就飞沈阳,在东北“剿总”四楼召开军事会议,他向党政军头目讲话说:“大家要同心同德、努力剿匪,有杀身成仁的精神,必能从军事上完成戡乱大业。”


晚间,他请师长以上和省厅长以上人员聚餐。聚餐后他对师长以上人员说:“我这次来沈阳,是救你们出去。过去,你们找共匪找不到,现在东北共匪主力集中在辽西走廊,正是你们为党国效力的机会。我相信你们能够发挥过去作战的精神,和关内协同一致动作,一定可以成功。关于空军的协助,空军总司令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万一你们这次不能打出去,那么来生再见。”


蒋介石的随从喽哕们,骄横自恃,盛气凌人,认为蒋介石“御驾亲征”,集中美式装备的陆海空军,向人民解放军攻击,一定能获得胜利。他们吹嘘说:“老头子亲来指挥,现在范汉杰集团在锦州牵住,葫芦岛集中精锐向东攻,廖耀湘机动兵团向西攻,再加上空军、海军的协同作战,一战可以击灭主力,打开东北局面!”


蒋介石布置完毕,就马不停蹄地由沈阳飞北平、天津,又到塘沽、葫芦岛视察。他在葫芦岛对将领们训话说:“这一次战争关系重大,等华北两个军和山东1个军运到后,协同沈阳包围攻锦州的共匪,然后接应沈阳主力到锦州。各将士的任务重大,几十万人的生命都交给你们负责,要以杀身成仁的决心,击灭共匪。”


蒋介石为了显示他为党为国亲临前线,深入士卒,装模作样地登上海军重庆号兵舰,戴着雪白的手套到处摸。当他发现有灰尘时,紧皱眉头,吃饭的时候,大骂海军司令桂永清:“海军腐化堕落成这样,要亡国的!”


蒋介石刚返北平,就要去上海。傅作义以为他要发表“”讲话,就劝他不要去。蒋说是私事。后来,傅作义才知道是营救捣乱金融、投机倒把的孔令侃,和全国各战场根本无关。傅作义气愤地说:“家事为重,国事为轻,蒋介石要美人不要江山,我们还给他于什么!”


蒋介石到上海兜了一个圈子。各地报告战事吃紧,东北并未打通锦沈铁路,他决定直接指挥廖耀湘,要廖亲率沈阳主力辽西部队,解锦州之围。他认为只要范汉杰能守住锦州,空军以优势空投补给,再由葫芦岛、锦西协同廖耀湘的辽西兵团配合作战,一定能援救锦州。


但是,他本人不敢在沈阳再住,先到锦西,转乘汽车到葫芦岛,最后回到北平。刚到官邸,他便派飞机给卫立煌下达手谕。其中一封信说:“据空军侦察报告,窜锦州共匪主力大批向北票、阜新撤退,令廖耀湘兵团迅速向黑山、大虎山、锦州攻击前进。”另一封信,是要卫立煌设法援助长春郑洞国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