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八年再同学？况我与别过从密：

往往论文忘晨昳，时复议政同哽咽。

相知益深别更难，赠我新诗语真切。

君期我作玛志尼（mazzini），

我祝君为倭斯袜（wilhelmoswald）。

国事真成遍体疮，治头治脚俱所急。

勉之勉之我友任，归来与君同戮力。

临别赠言止此耳，更有私意为君说：

寄此学者可千人，我诗君文两无敌。

颇似孟德语豫州，语虽似夸而纪实。

“秋云丽天海如田”，直欲与我争此席。

我今避君一千里，收拾诗料非关怯。

此邦邮传疾无比，月月诗简未应绝。

二〇、辟古德诺谬论

（八月廿九夜）

前作文论袁世凯将称帝及古德诺赞成此议之风说，颜之曰chinaanddemocracy（《中国与民主》）。意有未尽，复作一文，专论古德诺与中国之顽固反动（goodnowandchinesereacionism）。古氏在此邦演说作文，均言中国人无共和之程度，其说甚辩，足以欺世。又以其为一国名宿也（古氏新被选为约翰霍布铿大学校长），故其言为人所深信，于我国共和前途殊有影响，不可不辨；故乘此时机作此文攻之，以投《新共和国周报》（henewrepublic），不知能登出否？

二一、读《丽沙传》

（八月卅一日）

读俄人屠格涅夫（urgeniev）名着《丽沙传》（lisa）。生平所读，当以此为最哀艳矣。其结章尤使人不堪卒读。

二二、英人莫利逊论中国字

（九月一日）

assighisquickerhanhearing，soideasreachinghemindbyheeyearequicker，moresricking，andvivid，hanhosewhichreachhemindbyheslowerprocessofsoundhecharacerformsapicurewhichreallyis，or，byearlyassociaionisconsidered，beauifundimpressivehechinesefinewriingdarsuponhemindwihavividfsh；aforceandabeauy，ofwhichalphabeicalnguageisincapable

morrison：inroohisdic

〔中译〕视觉比听觉灵敏，因此，思想由眼睛到达大脑，比起由缓缓传递之声音传到大脑，前者来得更快些，更显着些，更生动些。就其引起之最初联想来看，中国文字所形成之想象画面确实是美丽动人的，印象深刻的。那优美之中国书法，以其生动之形象、力度和美感嵌入人之大脑。而这些正是拼音文字所无法达到的。

莫利逊：《中国字典》序论

二三、《沁园春》别杏佛

（九月二日）

杏佛赠别词有“三稔不相见，一笑遇他乡，暗惊狂奴非故，收束入名场”之句，实则杏佛亦扬州梦醒之杜牧之耳。其词又有“欲共斯民温饱，此愿几时偿”之语。余既喜吾与杏佛今皆能放弃故我，重修学立身，又壮其志愿之宏，故造此词奉答，即以为别。

朔国秋风，汝远东来，过存老胡。正相看一笑，使君与我，春申江上，两个狂奴。万里相逢，殷勤问字，不似黄垆旧酒徒。还相问：“岂当年块垒，今尽消乎？”

君言：“是何言欤！只壮志新来与昔珠。愿乘风役电，戡天缩地（科学之目的在于征服天行以利人事），颇思瓦特（jamewa），不羡公输。户有馀糈，人无菜色，此业何尝属腐儒？吾狂甚，欲斯民温饱，此意何如？

后半阕第三韵十七字，改之数四，始稍惬意。昨夜睡醒，忽念及此词，又改“师”为“思”，改“共”为“欲”。古人云：“作诗容易改诗难。”信然。五日又记。

二四、对语体诗词

（九月四日）

〔适按〕以对语体（dialogue）入诗，《三百篇》中已有之：“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女曰，‘观乎？’士曰，‘既且’”是也。汉魏诗多有之：如“道逢乡人，‘家中有阿谁？’‘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新人虽云好，未若故人姝’”“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皆是也。近代诗如《琵琶行》（白），《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韩）皆是也。

词中颇不多见，今采一二阕以示之：

沁园春辛弃疾

（将止酒，戒酒杯，使勿近）

“杯，汝前来！老子今朝，点检形骸：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眩，气似奔雷？”汝说：“刘伶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浑如许，叹汝于知己，真少恩哉！

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人间鸩毒猜。况怨无小大，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有召须来。”

沁园春刘过

（寄辛承旨，时承旨招不赴）

斗酒彘肩，风雨渡江，岂不快哉？被香山居士，约林和靖，与坡仙老，驾勒吾回。坡谓：“西湖正如西子，浓抹淡妆临照台。”二公者，皆掉头不顾，只管传杯。

白云：“天竺去来。图画里，峥嵘楼阁开。爱纵横二涧，东西水绕；两峰南北，高下云堆。”逋曰：“不然。暗香浮动，不若孤山先探梅。须晴去，访稼轩未晚，且此徘徊。”

其龙洲一词尤奇特。惜“二公者皆掉头不顾只管传杯”十一字太劣耳。

二五、两个佣工学生

（九月四日）

吾友印度翟倭多而（jsheodore，此君合家皆为耶教徒，故其名非印度名也），家贫，无以为学。有传教士白发君（charleswwhiehair）夫妇挈之来美，令居其家，佣力自给，助烹饪，洒扫，而得食住二者以为酬。又得友朋资助学费，故得肄业大学，专治物理。其人每日工作四五时，而学绩至优，可敬也。

今夏，白发君游欧，其夫人归宁母家，而留翟君居守其屋。君乃邀瑞士人马特李（peeramali）同居，日为人薙草，傍晚复至一家为涤釜碗以自给。

翟君与余雅相善，知余将去，邀往其居留两夜，躬为余治餐食之。无事则高谈，达夜分始寝。

马君亦佣工自给。其人自瑞士来美，留纽约数年毕业于高等小学，今来此入大学，已一年。力作勤苦，尤过于他人。幸身健力强，故不病耳。

马君自言，尝以馀力治骨相术，能观人面目笑貌而知其性情嗜好德行趋向。其言娓娓动听。余未尝研究此学，不能赞一辞也。

骨相术，英名phrenology，与吾国相人之术异，吾国相术乃观容而道祸福之术。骨相术则不言祸福，而谈性行智慧。十八九世纪之间，有高儿（fjgall17581828）者创之，以为人之脑官（brain）与脑骨相印，知其外骨，即足以知其内含。

此上所附四图，（留二图）皆吾与翟君同居时所摄。吾三人一来自中欧，一来自佛国，一来自震旦，而皆会于此灿烂之新大陆，真可谓难再之嘉会矣，不可不记之。

二六、韦儿斯行文有误

hgwellsseemsohavehehabiofomiinghenominaivereivepronoun“ha”or“which”aferheimpersonal“i”examples：“iwashermoneyequippedus”

inhenewmachiavelli

〔中译〕hg韦儿斯似乎有一个习惯，他总是省略非人称代词“i”后面之主格关系代词“ha”或“which”。例如：“iwashermoneyequippedus”

见《新马基雅维里》

二七、《新英字典》

（九月六日）

今日英文最大之字典为《新英字典》（newenglishdicionary）。此书之经营始于一八八二年，迄今三十余年矣，仅出十余册，而主任者麦尔雷（sirjamesahmurray）已死。全书成时，约有二十二巨册。此下所记一则，可见其编纂之精而勤矣。

somehingofheeboraemehodandpainsakingschorshiphahavebeenemployedinhecompiionofhe“newenglishdicionary”isindicaedinheprefaorynoebyheesirjamesahmurrayoheenhvolumeofhegreaworkinhisnoeweareoldhahelongesaricleishaonhewordurn，ofwhichhesimpleverbhas47mainsensesand65subsensesherearealso25sensesinspecialphrases，egurnhescale，urncolourand16combinaionswihadverbs，egurnabou，urninmanyofwhichexceedheaveragelenghofmainwords（hus，urnuphasiselfnofewerhan27senses），sohaheoalnumberofsensedivision，expinedandillusraedunderhisverbis286noonewillbesurprised，herefore，haheanalysisofhesignificaionofhisword，wihhearrangemenandillusraionofisvariousmeanings，hasoccupiednearlyhreemonhs，andhaheresuls，alhoughcompressedoaminimum，fill36columns

〔中译〕在《新英字典》第十册之序言中，詹姆斯·a·h·麦尔雷先生指出，编辑此本巨着所采用之方法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所运用之学识是相当广博与艰辛的。他告诉我们，本字典中最长之词条乃单词urn，这个简明之动词有四十七条主要词义，六十五条次要词义，还有二十五种惯用法，如runhescale，urncolour，还有十六种与副词之搭配用法，如runabou，runin，其中有许多用法之释义已经超过某些主要单词释义之平均数（例如，urnup本身的释义已不下于二十七种），以至于属此动词词条下用来解释，举例之释义总数已达二百八十六条。对于此动词之词义解析，以及其各种不同意义之安排与说明，此项工作花去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最后，再将其尽量压缩成三十六栏。明白这件事情之后，读者就不会感到那么的惊讶。

二八、拉丁文谚语

（九月七日）

similiasimilibuscuranur

similissimiligauden

右拉丁文谚语两则。其第一则可译为“以毒攻毒”。其第二则可译为“好汉惜好汉，惺惺惜惺惺”。

二九、读《狱中七日记》

（九月七日）

读奥斯本（homasmoosborne）之《狱中七日记》（wihinprisonwalls，newyork，1914）。此君前年（一九一三）为纽约省长擢为监狱改良委员会会长，自投瓦盆省（auburn）狱中与罪囚同居处操作饮食者凡七日，此其狱中日记也。

此君乃感情之人，英语所谓senimenalis是也。其所记多无病而呻之语，读之令人生一种做作不自然之感。盖以无罪之上官，自投囹圄，明知人不敢苛待，又明知七日之后可以复出，其所身受，大似戏台上人之悲欢啼笑，宜其做作不自然也（其记黑狱一节尤可笑）。

然此君有一见解，为今日监狱改良风动之一大主义，不可忽也。其见解之大旨曰：“推诚待囚，以养其自尊之心，而鼓励其自治之能力。”所谓honorsysem是也。此君今为纽约省新新（singsing）狱官，乃试行其平素所持见解，虽莅事未久，功效未着，而其说殊有一试之价值也。

此君所持主义之大旨，可于下所引语中微见之：

andjusasiwasperfeclyfairojudgeofherighandwrongofsverynobyanyquesionofhefairreamenofhemajoriyofsves，bubyhehideouspossibiliieswhichfrequenlybecamenolesshideousfacs，sowemusrecognize，indealingwihourprisonsysem，hamanyreallywellmeaningmenwilloperaeasyseminwhichhebrualiyofanofficergoesunpunished，ofeninbrualma

er

hereasonofhisisnofaroseekareasonwhichalsoobainedinhesvesysemhemoscommonandpowerfulimpulsehadrivesanordinary，wellmeaningmanobrualiyisfearraisehecryof“fire”inacrowdedpce，andmanyanexcellenpersonwilldiscardinhefranicmomeneveryvesigeofcivilizaionp135

iknowhispcehroughandhroughiknowhesemen；i’vesudied’emforyearsandiellyouhahebigmajoriyofhesefellowsinherewillbesquarewihyouifyougivemeachanceheroubleis，haheydon’reausonhelevel（jack）p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