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乃耳大学）

一、论充足的国防

（十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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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ascongressassemblesanapparenlywellorganizedandfinancedmovemensarsocreaeascareabounaionaldefensesalhoughherearepresenednoargumensnohoroughlyrefuedbyheeuropeanwar，hebackersofhismovemenevidenlyhopeocauseapanicandhusgeheappropriaionsheydesireonemaywellquesionhesinceriyandparioismofhosewhoresorosuchmehodsapresenheydenywaningbigarmamensbuonlyaskenoughfor“adequaedefense”whaisadequaedefense？incaseofwarnodefenseisadequaehaisnosrongerhanheopposingforce，andinadequaedefense，hesepaniccreaorsellus，isasgoodasnonesoohave“adequaedefense”wemuscreaeanarmamenmorepowerfulhananypossiblecombinaionoffoescouldbringagainsusandhawouldonlybeabe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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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译〕正当国会开会的时候，一个有组织的为国防筹资的运动正紧张进行。虽然现在的各种国防论都已经被眼下的欧战一一击破，然而这个运动的倡导者仍明显希望引起社会轰动，从而获得预期的国防拨款。人们不禁要质问求助此种方法的人，他们的诚意和爱国主义何在？此刻这些人辩解说他们并非要大量的军备，而是要充足的国防。那么什么是充足的国防？就战争而言，任何国防，若是弱于敌国，便都谈不上是充足的国防。这些起哄的人又辩驳说，即便是不充足的国防，也胜过没有国防。所以，为了有一个“充足的国防”，我们就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军备，能够抵挡所有可能联合起来的敌国。一经开始，便没有止境。因为我们潜在的敌人也许会怀疑我们正在计划攻击他们，正如同我们私下对他们的猜测一样。他们可能会在军备上超过我们。然而我们的好战的起哄者也会提醒吾国人注意这一点而再次起哄，促成更大的军事拨款。这样的竞赛势必使大家同归于尽。要避免这个结局，双方都应自动退出，表明各自的和平心愿。否则任何一方一旦看到对自己有利的取胜时机，便都会寻找借口攻打对方。欧洲的经验已表明后一种情况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备战只会引向战争，唯一充足的国防并不在于军备，仅仅只在于与世界人民如何共处。

此一则见hepublic十七卷八百七十一期，其言深可玩味。

即以吾国言之，今人皆知国防之不可缓。然何谓国防乎？海陆军与日本并驾，可以谓之国防乎？未可也。以日乃英之同盟国也。海陆军与日英合力之海陆军相等，足矣乎？未也。以日英又法俄之与国也。故今日而言国防，真非易事，惟浅人无识之徒始昌言增军备之为今日惟一之急务耳。

增军备，非根本之计也；根本之计，在于增进世界各国之人道主义。

今世界之大患为何？曰：非人道之主义是已，强权主义是已。弱肉强食，禽兽之道，非人道也。以禽兽之道为人道，故成今日之世界。“武装和平”者，所谓“以暴制暴”之法也。以火治火，火乃益然；以暴制暴，暴何能已？

救世之道无他，以人道易兽道而已矣，以公理易强权而已矣。

推强权之说，于是有以“强”为国之的者矣。德国国歌之词曰：

德意志兮，德意志兮，凌驾万邦。（deuschnd，deuschnd，uberalles）

今天天下惟有一国可“凌驾万邦”耳，而各国皆欲之，则不至于争不止，此托尔斯泰所以谓为至愚也。

今之持强权之说者，以为此天演公理也。不知“天择”之上尚有“人择”。天地不仁，故弱为强食。而人择则不然。人也者，可以胜天者也。吾人养老而济弱，扶创而治疾，不以其为老弱残疾而淘汰之也，此人之仁也。或问墨子：“君子不斗，信乎？”曰：“然。”曰：“狗彘犹斗，而况于人乎？”墨子曰：“伤哉！言则称于汤文，行则同于狗彘！”今之以弱肉强食之道施诸人类社会国家者，皆墨子所谓“行则同于狗彘”者也。

今之欲以增兵备救中国之亡者，其心未尝不可嘉也，独其愚不可及耳。试问二十年内中国能有足以敌日、俄、英、法之海陆军否？必不能也。即令能矣，而日、俄、英、法之必继长增高，无有巳时，则吾国之步趋其后亦无有巳时，而战祸终不可免也，世界之和平终不可必也。吾故曰此非根本之计也。

根本之计奈何？兴吾教育，开吾地藏，进吾文明，治吾内政：此对内之道也。对外则力持人道主义，以个人名义兼以国家名义力斥西方强权主义之非人道，非耶教之道，一面极力提倡和平之说，与美国合力鼓吹国际道德。国际道德进化，则世界始可谓真进化，而吾国始真能享和平之福耳。

难者曰，此迂远之谈，不切实用也。则将应之曰：此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若以三年之期为迂远，则惟有坐视其死耳。吾诫以三年之艾为独一无二之起死圣药也，则今日其求之时矣，不可缓矣。

此吾所以提倡大同主义也，此吾所以自附于此邦之“和平派”也，此吾所以不惮烦而日夕为人道主义之研究也。吾岂好为迂远之谈哉？吾不得已也。

二、金仲藩来书

（十二月十三日）

金仲藩有书来云：

国势危殆，民情浑沌，仍无异我五年前未去国之时。……我国情去共和资格远甚远甚，百人中不可得一人识书字，千人中不能得一人可与道常识，百万人中不必得一人可与言外情，达治理。众愚如此，吾诚不知与谁言共和也！即真得共和矣，亦数十人之共和，而非民国之共和也。……

中央政治，近以外势逼迫，稍有清明气象。内国公债十六兆元满额，亦为人民稍有信任政府之心之征。……

三、海外之家人骨肉

（十二月十四日）

得白特生夫人电话，邀星期四夜晚餐其家，以有他会辞之，乃改星期五夜。既而思之，星期四夜乃十二月十七日，为余生日，白特生夫人作此筵为余作生日耳。远客海外，久忘岁月，乃蒙友朋眷念及此，解我客思，慰我寂寥，此谊何可忘也。思及此，几为感激泪下。白特生夫妇视我真如家人骨肉，我亦以骨肉视之。

四、读戏剧七种

（十二月二十日）

连日读赫仆特满（haupma

）两剧：

（一）《韩谢儿》（fuhrma

henschel）

（二）《彭玫瑰》（rosebernd）

又读梅脱林克（mauricemaeerlinck梅氏为比利时文学泰斗，为世界大文豪之一）四剧：

（一）aldineandpalomides（《安拉代泥和巴罗密得斯》）

（二）heinruder（《入侵者》）

（三）inerior（《内政》）

（四）deahofinagiles（《亭太吉勒斯之死》）

又读泰戈尔（agore，印度诗人）一剧：heposoffice（《邮局》）

三人皆世界文学巨子也。

五、世界会十周纪念，诗以祝之

（十二月廿二日）

此间世界学生会（cornellcosmopolianclub，余去年为其会长）成立十年矣（19041915），今将于正月九，十，十一，三日行十周祝典。一夜不寐，作诗以祝之：

ason

onheenhanniversaryofhecornellcosmopolianclub

“leherebeginabroherhoodofman，

whereinhewesshallfreelymeeheeas，

andmangreemanasmangreaesasleas

oknowandloveeachoherisourpn”

sohoughourfounders：soourworkbegan

hisisnopceosolelydanceandfeas！

no！iexpecsusallobeheyeas

oleavenhisourworldandleadhevan！

“whahaveyoudoneinheseenyears？”yousay

lile：’isnosinglegrainhasalshesea

buwehavefaihhacomeiwillhaday

whenwhaaredreamsnowdreamsnomoreshallbe，

andohisuhemusesshalllpy：

“aboveallnaionsishumaniy！”

〔中译〕桑纳体

为纪念世界学生会十周年而作

“且让人类博爱从此开始，

西方东方在此自由相会，

人人一样尊敬无分尊卑，

我们的安排是相互理解和友谊。”

缔造者说于是工作开始，

这里不安排饮宴和欢舞。

不！我们要做面包的酵母，

将世界发酵，作人类先驱。

若问我十年来有何成就？

很少，不如大海中一粒盐。

我们深信定将迎来那一天

今日之梦将会化为现实，

所有的缪斯将击节欢唱：

“人类定将凌驾万邦之上！”

诗成以示相知数人及英文文学教员罗刹先生（csnorhup），乞其削改，皆无大去取。今晨以示文学教长散仆生先生（mwsampson），先生为言第七句之“yeas”与第八句之“leaven”意既复沓，字亦雅俗悬殊，不宜并立。余极以为是。惟“eas”韵不易得，故归而易之以“es”韵。末二节亦稍有变易，似较胜矣。

“leherebeginabroherhoodofman，

whereinheeasshallfreelymeehewes，

andmangreemanasmanblesoroppres

oknowandloveeachoherisourpn”

sospokeourfounders：soourworkbegan

’isnomerepceforusofeasandjes！

no！ipreparesusforheknighlyques

oleavenhisourworldandleadhevan！

lilewedid，andenyearspassedaway：

nosinglegrainiishasalshesea，

buwehavefaihhacomeiwillhaday

whenheseourdreamsnolongerdreamsshallbe，

andev’rypeopleonheearhshallsay：

“aboveallnaionsishumaniy！”

〔中译〕

“且让人类博爱从此开始，

东方西方在此自由相会，

人人尊敬无分贵贱尊卑，

我们的安排是相互理解和友谊。”

缔造者说。于是开始工作，

这里不是盛筵和玩笑的场所。

不！我们要到世界行侠仗义，

当人民先锋，将人民激励。

十年已逝，我们所为少矣，

不及弄成大海的一颗盐粒。

我们深信定将迎来那一天

今日的梦想将化为现实，

地球上的人们将一起呼喊：

“人类定将凌驾万邦之上！”

此体名“桑纳”体（so

e），英文之“律诗”也。“律”也者，为体裁所限制之谓也。

此体之限制有数端：

（一）共十四行。

（二）行十音五“尺”（尺者〔foo〕，诗中音节之单位。吾国之“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为一尺，仄仄为一尺，此七音凡三尺有半，其第四尺不完也。）

（三）每“尺”为“平仄”调（iambic），如：

吾所用者为（乙）式（寅）调也。吾此诗为第三次用此体，前二次皆用（甲）式，以其用韵少稍易为也。

廿四日去水牛城，车中念及前诗，复以书与散仆生先生商榷。先生来书以为第二稿所用wes韵不如eas韵之佳，第三句尤不如前稿，因言何不用pries韵，遂成下稿。其第六七句乃先生所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