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曰：“蟾蜍寿三千岁者，头上有角，颔下有丹书八字。”

《后汉书·天文志》：“嫦娥窃羿不死药，奔月中，及之，化为蟾蜍。”

兔陆佃云：“明月之精，视月而生。”《曲礼》：“兔曰明视。”

张华《博物志》：“兔望月而孕。”

王充《论衡》：“兔舐毫而孕，及其生子，从口而出。”（故曰兔吐也）

道教神话，谓“玉兔居月中为月神捣药。”

〔适按〕以兔易蟾蜍，疑由于印度神话之影响，观下记娑罗树易桂树，印度思想之影响更显矣。

桂（cassiaree，ci

amon）唐人已有谓桂生月中者。《七修类稿》以为《内典》之娑罗树（hesalree，shorearobusa）即月中桂，玉兔居其下，为月神捣药。

《酉阳杂俎》：“仙人吴刚受谪；居月中，令砍桂树，斧下创即合。”

月老唐韦固道经宋城，见老人坐月中检书，怪而问之。老人言：“此书乃人间婚姻簿，”怀***赤绳示固曰，“吾以此绳系人间夫妇之足，虽生离暌隔，终当会合。”固因问己婚姻。老人曰：“汝妇乃彼肆卖菜妪之女也。”固翌日往访之，见老妪抱二岁女孩，殊陋。固令人刺之，中其眉而逝。后十四年，固娶妇，好女子也。婚后察之，眉心有创痕，诘之，乃十四年前宋城卖菜妪女也。

连类记此以自遣。少时不喜神话，今以社会学之眼光观之，凡神话皆足以见当时社会心理风俗，不可忽也。

二六、法人刚多赛与英人毛莱之名言

（十一月六日）

刚多塞说：

iisnoenoughodogood，onemusdoiinagoodwaynodoubweshoulddesroyallerrors，buasiisimpossibleodesroyhemailinaninsan，weshouldimiaeaprudenarchiecwho，whenobligedodesroyabuilding，andknowinghowisparsareuniedogeher，sesabouisdemoliioninsuchawayasoprevenisfallfrombeingdangerous

decondorce

〔中译〕仅行善还不够，行善还要有个好方法。无疑，我们要涤除一切错误的东西，可是这不是顷刻之间就能做到的。我们应该效法一个深谋远虑的建筑师，当他不得不拆除一栋房子的时候，他心中知道房子的各个部件是如何搭在一起的。当他动手拆除时，他会设一个法子以免使房子各部件卸下时造成巨大的伤害。

刚多赛

毛莱说：

nowhowevergreahepaininflicedbyheavowalofunbelief，iseemsohepresenwrierhaonereionshipinlifeandoneonlyjusifiesusinbeingsilenwhereoherwiseiwouldberighospeakhisreionshipishabeweenchildandparens

johnmorley：oncompromise，p128

〔中译〕当失去信仰时，不管受到的痛苦如何巨大，但在作者看来，生活中只有一种关系，一种由双方默认的、无须声明的唯一的关系，那就是子女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约汉·毛莱：《姑息论》第128页

韦莲司女士昨寄书引此二则印证吾言，其言甚透澈故载于此。

读morley书，见原文，续录一段：

his，ofcourse，onlywherehesonordaugherfeelsaenderandgenuineaachmenoheparenwhereheparenhasnoearnedhisaachmen，hasbeenselfish，indifferen，orcruel，heileohespecialkindofforbearancecanhardlyexisinanordinaryway，however，aparenhasacimonuswhichnooherpersoninheworldcanhave，andaman’sselfrespecoughscarcelyobeinjuredifhefindshimseifshrinkingfrompyingheaposleohisownfaherormoher

johnmorley：oncompromise

〔中译〕当然，由此而生出子女对父母的柔情，一种真正的依恋。如果父母不能臝得此种依恋，那他则可说是自私的，冷酷的或残忍的。对这种情感的克制很难找到一个词来称呼它。然而一般来说，父母对子女具有一种别人无法拥有的权利。当一个男子发觉在父母面前无法充当说教者时，他的自尊心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约汉·毛莱：《姑息论》

二七、西人所着之中国词典

（十一月六日）

在藏书楼见yers’hechinisereader’smanual（london：rubnerandco；shanghai：presbyerianmissionpress）（梅耶斯的《中国读者手册》〔伦敦〕）一书，乃中国词典也。其书甚佳，考证详悉，非率尔操觚者之比也。此书出版于一八七四年，距今适四十年，而书之复页未割，盖四十年无人问津，至余为第一人耳。作者有知，得无有知己不易得之叹乎？

二八、梵文《内典》名字

（十一月六日）

此书所载《内典》名字，附以梵文，甚有用，附载一二：

三乘（riyana）：

声闻（sravaka）听者

圆觉（prayekabuddha）有完全智慧者

菩萨（b·dhisawa）与智慧为一者

三界（rail·kya）：

欲界（kamadhau）

色界（r·padhau）色即色相form

无色界（ar·padhau）

三归（r·sharana）：即三宝（rirana）

归依佛（buddha）

归依法（dharma）

归依僧（sangha）

三藏（ripiaka。译篮也）：

修多罗（hes·ras）（经）

毗尼（hevinaya）（律）

阿毗昙（heabhidharma）（论）

五戒（panchavêramani）：

杀生偷盗淫绮语饮酒

五根（panchaindrya）

五蕴（panchaskandha）：蕴者，有之所以为有也。

色（r·pa）行（karma）受（vêdana）

识（vidy·ana）想（sandy·a）

以受译vêdana（percepion）甚佳。

色不如相（form）也。

六尘（bahyaayaana）：

色声香味触法法（dharma）者何？辨别是已。

六入（六爱）（chadayaana）：

目耳鼻舌身意

六识（vidy·ana）：同上

六波罗蜜（paramias）波罗蜜者，达彼岸之道也，亦曰六度：

（一）行善

（二）修行（守戒）

（三）忍耐

（四）勇猛

（五）静念

（六）智慧（般若）（pradj·a）

六道（六趣）（gai）（pahsofexisence）：

（一）天（dêva）

（二）人（manuchya）

（三）修罗（asura）（ianicdemons）

（四）饿鬼（prêa）

（五）畜生（irisan）

（六）地狱（naraka）

六通（abhidy·a）：

（一）天眼通（可见一切）

（二）天耳通（可闻一切）

（三）身如意通（游行无罣碍）

（四）他心通（可知晓他人之思虑）

（五）宿命通（能知往古）

（六）漏尽通（能晓古今未来）

二九、所谓爱国协约

（十一月六日）

读《纽约时报》，见汪精卫、蔡孑民、章行严三君与孙中山约勿起三次革命，乃与袁政府为和平协商，名之曰“爱国协约”。袁克定助之。政府已解党禁，赦南中诸省之二次革命诸首领。果尔，则祖国政局可以和平了结，真莫大之福，吾翘企祝诸公之成功矣！

今日之事但有二途，政府不许爱共和之志士以和平手段改造国家，而夺其言论出版之自由，绝其生路，逐之国门之外，则舍激烈手段别无他道。党禁一日不开，国民自由一日不复，政府手段一日不改，则革命终不能免。政府今日翻然而悟犹未为晚，否则政府自取败亡耳。

张亦农来书，谓闻之黄克强，云前所传汪、蔡诸人调停平和协商事，皆属子虚。政府实无意和平了解，民党亦无意含糊了事也。果尔，则吾之乐观又成虚望矣。（十一月十一日记）

三○、读《十字架之真谛》后寄着者书

（十一月七日）

吾在安谋司赴东美学生会时遇美国人节克生君（henryejackson），与谈甚相得。其人着书甚多，顷承以所着《十字架之真谛》见寄，嘱余读后告以所见，因作此书寄之。余向不留函稿，此书以可以见余宗教思想之一斑，故节录之：

youhavemorehanoncereferredohedeahofsocraesinconrasohedeahofjesusfranklyspeaking，hedeahofsocraesasdescribedbypoofenappealsomemoresronglyhanhedeahofjesuswhichifindinhefourgospelsiseemsomehaonemusfirshavehechrisianpoinofviewinmindinorderobeableosayhawhajesusdidduringhecrucifixionwasgreaerandnoblerhanwhasocraesdidahisdeahshallisayhayouhaveunjuslyhoughunconsciouslybeliledhedeahofsocraes？

again，yousay：“hewayjesusacedshowedhimobehesonofgod，andbecausehewashesonofgod，heacedashedid”iseemsomehahereyouareunconsciouslyreasoninginacircleyouassumehechrisianassumpionhajesuswashesonofgod’sforomewhohavenosuchpresupposiioninmind，hebehaviorofjesusduringhiscrucifixiondoesnoprovehahewasgod’sson，anymorehanhedeahofsocraesorhedeahofsephen（acs6）provessocraesorsephenobehesonofgod

inasenseiamauniarian，alhoughihaveneverbeledmyreligionihavegreaeradmiraionandloveforjesusifhewereaman，hanifhewerehesonofgodiwouldnoberemarkableaallforhesonofgodoacasjesusdidacbuiwasandwillwaysberemarkablehaamanshouldhaveacedasjesusdid

inshor，youhave“succeededinfreeingheruhinjesusdeahfromprovincial，heologicalheories”（oquoeyourownwords）allexcepone，namely，heheoryhajesuswashesonofgodandhaheoryneedsproofoo

〔中译〕……您曾多次提到苏格拉底之死，以与耶稣之死相比较。坦率地说，柏拉图曾经谈到苏格拉底之死，他的死比起吾在四福音书中看到的耶稣之死更能打动吾之心。以余观之，一个人心中先得有了耶稣的观点，才能认为耶稣在十字架上的牺牲比起苏格拉底之死更伟大更高尚。……您无意中贬低了苏格拉底之死，这不是显见得您的不公正吗？

您又说：“耶稣的行为显示了他是上帝之子，因为他是上帝之子，所以他做了上帝之子应该做的事。”以余观之，您在这里的推理无意中兜了一个圈子。您先作了一个假定，说耶稣是上帝之子，吾以为设若心中没有这个预先的假定，就不会从耶稣死于十字架上推出他是上帝之子。设若苏格拉底或是斯蒂芬也是死于十字架上，则也可推出他们是上帝之子。

吾或许可算是一个一尊教的信徒，虽然吾从未表明过吾之宗教。耶稣如果不是作为上帝之子，而是作为一个人，那么吾将更爱他，更敬佩他。作为上帝之子，耶稣的行为就没有什么卓越之处了。设若一个人像耶稣那样作为，那么从过去以及从将来来看，他都是卓绝超群的。

简而言之，正如您自己所说，您“已经成功地将耶稣之死的真理从褊狭的神学的理论中解放了出来”。只除了一点，即耶稣是上帝之子的理论，这一理论还有待证明。

三一、备作宗教史参考之两篇呈文

（十一月十日）

下附《张勋请复张真人位号呈》及《内务部议复呈》，以其可备作宗教史者之参考也，故载之。张呈固无理，而内务部复呈曰：“‘天师’‘真人’诸名号本为教中信徒特立之称。……信教自由，载在约法，人民愿沿旧称，在所不禁，断无由国家颁给封号印信之理。”果尔，则尊孔典礼，“衍圣”封号，又何以自解？盖遁辞耳！

一

长江巡阅使张勋，以信教自由，载在约法，爰呈请大总统，请复真人张元旭位号，以正道宗，略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