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子不干了

作者: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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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8-04-28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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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864字

当下高公公回馆舍接娘娘。老太皇忙作按排。唤侍者俑人速备简宴。说有往昔老友来访。除伙房老柴头端饭送菜备茶水外,其余人丁均不准入内。


须臾,娘娘一行便来止廊下。老太皇速速迎接入内。此时老太皇虽然一眼便认出了娘娘,但一时竟手足无措,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娘娘情绪激动,忽伸双臂紧紧抱住老太皇,大哭道:“我的陛下!我的皇夫!我的基哥!我的隆基哥!你……”边哭边用手在老太皇的胸前、后背拼命地捶打。此时老太皇亦泣不成声,连声哭唤:“我的环儿!我的真妹!我的爱妃!你受苦了哇!你受苦了哇!……”


高公公和五公公先是任他二人倾泻一阵,接着便上前安慰。老太皇与娘娘渐渐止住泪水。只是这高公公此时分外泠静,沉思着此事究竟如何处置?让娘娘长留此地,肯定不行。但那里去呢?老太皇毕竟一代天子,行至住宿自然非民间可比。除非……高公公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但是……


说话间,茶饭已摆停当。老柴头自去厨房。四人用餐。边吃边说些昔日情景。饭毕,老柴头打来热水,各自洗浴,不在话下。当晚,老太皇与环儿夫妻九别重逢,破镜重圆,自有千言万语,叙说不尽。高公公与五公公各处一室,个自想着心思。其实,他二人想的,不过大同小异。他们想起小时候,是怎样被大人骗着割了那东西。后来就被送到宫中,说是做什么太监,专门服侍后宫女人的。那后宫女子多得数也数不清。一个个窈窕多姿,貌如天仙,美丽绝伦。直看得你眼花缭乱,心性不宁。后来自己才知道,做太监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割掉那东西。可我们就惨了,一辈子不能与女人做那事了!别人以为做太监享受荣华富贵,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太监是何等的痛苦!有时我就想跑,可到了这步田地,跑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我们就在这宫里汇下去吧。我们虽然不能做那事,但跟那些宫女动动手脚玩玩总可以吧?于是我们就跟那些宫女们打闹戏耍,倒玩得十分的快乐有趣。有的甚至配成一对一对的,扮作夫妻。皇帝老子即使知道,也常网开一面,故作不知。谁不知道这太监徒有男儿身,其实没那功夫呢?记得那年,宫里新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据说长得天姿国色,美貌非凡。这玄宗皇帝独独看上她一人。你想这宫中,据说自皇后以下,嫔妃媵嫱,才人待诏,不下数千。可这玄宗皇帝竟没一个中意的。只这女子一人,独被玄宗皇帝一眼看中。还特意为她修建华清池,天天陪那女子来华清池洗浴。后来这玄宗皇帝特意选派我和五公公二人服侍这女子,我们才知道她的名字。她大名杨太真,小名杨玉环,乳名环儿。玄宗皇帝封她为贵妃,后来大家都叫她杨贵妃了。这杨贵妃天性娇惯,偏不喜欢玄宗皇帝称她爱妃,就喜欢称她的乳名环儿。后来我们都跟着老皇帝叫她环儿。


高公公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爱惜之情。继而又想到,自从我和五公公来到这环儿身边,不知怎的,我们越来越觉得,我们离不开她了。那时,环儿刚二十来岁吧?我和五公公也刚二十来岁。我和五公公是宫里有名的美男子,只是没了那东西,空有男儿身了。但反过来一想,如有那东西,我们也不可能与环儿在一起了。也许是命吧?这环儿对我和五公公极好,凡事都护着我俩。记得一次,我不慎打坏了一个金碗。老皇帝正待发怒,环儿忙笑道:“大发!大发!好兆头!好兆头!”老皇帝转怒为喜,也跟着大笑起来。


高公公忽地又想起十年前马嵬坡的那一幕。想起珠儿代主赴死,我与五公公携环儿逃离军营。想起在龙标的许多往事。两个男人护着这么一个女人,就那么过了十年!有时,环儿感到过于孤寂,我和五公公就轮流陪她睡。我们也常抱在一起。虽然不能做那事,心里也不免涌起一阵阵波涛。……


高公公忽地又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环儿,还有那个女人能够跟我这不男不女的残疾之身相好呢?没有了。只有我的环儿。环儿是老皇帝的,环儿也是我的,也是五公公的。三个男人,护着这么一个女人,爱着这么一个女人,疼着这么一个女人。千万不能让环儿出错!千万不能!


想到这里,高公公又想到眼前的事。这事到底怎样办呢?老太皇究竟怎样想的呢?高公公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了。


次日早上,各自起床梳洗。早饭毕,老太皇就同环儿在宫后的花园里赏景散心。高公公与五公公闲着无事,也便来园内走走。当他们方近园门,只听得环儿娇声说:“那地方好倒是个好地方,只是你……你堂堂一代天子,怎能……”


两位公公本来特精灵。听了此语,早猜着了一半。心想这老太皇也许听了环儿的述说,对龙标产生了兴趣。如果真的那样,倒是个绝好不过的办法。只是这老太皇……谁知道他怎样想的?正如环儿说的,堂堂一代天子……这事也真有点难以琢磨。


眨眼第三天就到了。两位公公的担心越来越急迫。早饭毕,二人来到老太皇面前,正欲开口,就听老太皇说:“你二人今天做做准备,明天上路。今天我还有些事安排,你二人先携娘娘到上次住过的馆舍,安排妥当。明天清晨我来找你们。且记,你们均作民间打扮。还有,你二人跟娘娘以兄妹相称,我就是你们的叔叔。记住了!”


老太皇这一番安排,竟使两位公公大感意外。虽然前面对老太皇的想法有些猜测,但竟想不到老太皇想得如此周全。于是各自办自己的事去了。


老太皇先是唤来老柴头,吩咐他去府库多领些银两。另把府库的金条、金砖提两箱来,不要说做什么用,只管提来。老太皇把这一切安排好后,来到书房,展开御纸,手提御笔,写下草书一贴。其文曰:


“吾儿亨鉴:吾闻世间三才者,天地人也。帝王,人中之龙也。统辖天下,驾驭四海,是为天子。天子者,天下大任之至也。忆吾先时,初登大宝,日夕勤勉,不敢稍有懈怠。以致国力渐强,终至极盛矣。今吾初释重荷,懈怠之念渐萌。常思那吴国范夫子蠡,功成身退,寻觅江湖之乐。或漂泊于江汉,或浪迹于蓬瀛。其乐亦无穷矣。又常思那东晋陶郎,隐居桃林,旦暮锄耕。忽得世外桃源之奇遇,流连忘返,以为神境。今为父将效古之隐者,浪迹八方,萍踪四海。或于岱岳观日,或于蓬岛听潮;或访迹于巴蜀青城,或礼佛于南海普陀。父今去矣,万望勿寻。珍重!切切!”


次日早上,老柴头打来热水,叫老太皇洗脸。谁知叫了数遍,寂无音讯。来之房前,轻轻推门,房内亦不见。忙至后园寻找,四处全无踪影。于是告知宫内管事的。宫内人丁一齐出动,把个无忧宫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可那里有半点消息。最后,那宫内管事的来到老太皇房间,看是否有点信息。忽见桌上铺着一贴书菚,上前一看,上写着:“吾儿亨鉴……”管事的脸色大变:“不好!老太皇他走了!快!快去禀报皇上!”


一行人向未央宫飞奔而来。一霎时,见了皇上。一行人一齐跪在皇上面前,呈上书菚,将今早发生之事哭诉一遍。当即有大臣奏曰:“启奏陛下:太皇出走,实乃大事。一旦传出,难堵天下人之口。以为陛下未尽人子之道,以致太皇心存怨忿,愤然出走矣。宜速传京畿各路行营,严行把关,日夕盘查,一旦发现,速将太皇请回宫中。”


这肃宗皇帝思量再三,频频摇头道:“不妥!不妥!老太皇出走,其意已决。万不可强其所难,再与羁留。罢!罢!由他去吧!”


后派数位公公暗访数月,寂无消息,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