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卿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46
|本章字节:5238字
饶是我有逃命轻功护体,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是被护士大妈愤怒地用暗器砸中了我的后脑勺,是一个空白的病历本。护士大妈应该是在暗示我,神经病也得先挂号。
我勉强算是全身而退。坐在去往彭家的出租车上,回想起我这一天来的遭遇,气得我是肝肠寸断。我从刚才老赵来电话时的语气中很容易推测到,我又被诓了。什么赵赵氏病倒卧床不起,都是圈套,那句看似顺便说说的“噢,对了,大树也在呢”才是真章。我真是小看了亲爹妈,二十几万巨款都不能转移他们对女儿的推销。
果不其然,我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了等在小区大门那里的彭大树。不用说,这位也是被逼无奈,说不定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跟着彭大树一边往他家走,一边运气,拼命回想着几个月前亲眼所见的宗师狂飙神功。虽然我没有宗师那样深厚的功力,但学个皮毛也足以让他们感知我的愤怒。
听着我一路嘶嘶作响,彭大树怕我走着走着爆炸,溅他一身血,终于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没你的事儿,待会儿保护好你爹妈就行了。”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怎么了?”彭大树拉住狂飙突进的我,追问道。
“这事你有没有参与?”我以问作答。
“哪个事呀?”彭大树的糊涂不知道有几分真实,反正我现在谁也不相信了,连亲爹妈都把我耍得跟个滴滴鸡(一种儿童烟花,点燃后会一边在地上旋转一边放射小火星子)似的。
我心说,废话,当然是装病把我诓回来这件丧心病狂的事情了。我斜睨彭大树一眼,想到他最近因为当了老赵家的律师,跟赵赵氏他们有过不少的接触,心中对他的怀疑迅速生根发芽。
见我没有应答,彭大树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哪件事啊?”
我摆摆手,迅速切换了话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打算从另外一个方向对他进行盘问。
“你家的案子明天开庭,我当然得回来。”律师彭回答得非常官方。
“明天开庭,我爸妈今天还有心思跑你家来吃饭?”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也是今天才到的。你爸妈知道我回来了,过来看看我,我爸妈当然要留他们吃饭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彭大树反问我。
“我妈的状态怎么样?明天她能出庭吗?”我一边上楼梯,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挺好的呀,明天上庭该怎么说,我都培训过她了。”彭大树似乎不知我提问的深意。
我再也没有开腔,专心致志地数着楼梯数。彭大树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无语爬到六楼,我俩脚步声未停,大门已然打开了。我抬眼望去,彭大树的爹妈和赵大咪的爹妈四人,齐刷刷地分两排矗立在门口,母系在前,父系在后,笑容满面。
称病的赵赵氏显然是四人里面精神最亢奋的一个,那眼睛里的欣喜和亢奋让我忍不住开始回头打量我跟彭大树的穿着了。我俩没穿结婚礼服啊,但我怎么分明在赵赵氏的眼神里读出了嫁女的解脱。
还没等我开口质问赵赵氏那“病来如抽丝,病去如山倒”的怪病,彭家阿姨就径直冲了上来,拉着我汗渍渍的双手,泪眼婆娑道:“大咪呀,阿姨总算又见到你了!”
我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社交道:“阿姨好,叔叔好。”
“长这么高了,哎呀,现在真是个大姑娘了。”彭母的抒情非常俗套。
“赶紧进屋吧,屋里凉快。”还是我彭叔叔懂得人性关怀,六个大人挤在门口,实在是燥热无比。
彭家阿姨跟上了502似的,也不放开我的手,拖着我就往屋里去,拖得我一个趔趄。乱糟糟中,我还是偷闲向老赵投去了幽怨的一瞥。我没敢幽怨亲妈,我怕她急了,直接在人家里给我上家法。
我被指引着在沙发上坐下,彭叔叔指挥彭大树给我拿来冰镇饮料,我咕咚咕咚毫无形象地一饮而尽。亲妈用腿踢了我一下,示意我在潜在公婆面前要注意形象。她没有考虑到我现在积压的逆反情绪,这一踢不仅没有让我收敛,反而彻底激发了我的反抗和报复。我往沙发后背上一仰,举着空了的杯子,对站在一边的彭大树指使道:“再给我倒一杯。”
我就是想让彭家父母看看,你们要是敢让我进门,我以后怎么颐指气使地使唤你家碎催。我会让他由一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变成只会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惧内。
彭大树接过杯子倒没说什么,往厨房走去。我用余光瞥了赵赵氏一眼,她此时的脸色明显不如刚才欢喜,心下痛快无比。
502仍旧拖着我的手,紧挨我坐着,毫不顾忌地上下、左右、内外、表里地打量我。我挣脱开502的手,一边不讲卫生地在沙发上蹭我手上的汗和灰,一边解释道:“不好意思,阿姨,外头有点热,我折腾了一天,出了一手的汗。”浅色的布艺沙发上眼瞅着就多了动态幻影版的黑五指印。
赵赵氏的脸拉了下来,斥责道:“你脏手往哪儿抹呢!”
我仿佛刚发现似的,慌忙抽回手,对着502诚恳道歉:“对不起,把您家沙发弄脏了。”
“没事,没事。”502和彭叔叔赶紧客套地说道。
我憨憨地朝他俩一笑,转而开始把脏手往自己穿的白色恤的下摆上猛蹭。这一蹭,给彭家父母蹭蒙了,给赵家父母蹭火了。
“妈,开饭吧。”彭大树适时给我端来饮料,解围道。502答应着,忙不迭起身往厨房去了。
我接过彭大树的饮料,又是一饮而尽,还很男人地打了个水嗝,一拍大腿叹道:“贼爽!”
彭叔叔迅速拿起我的空杯,说:“这孩子是渴坏了,我再给你倒一杯。”他便迅速去了厨房,显然是跟502交换心得去了。
我看了彭大树一眼,意思是你现在也应该消失。彭大树环顾坐着的赵家三口,知趣地以下楼买啤酒为由,溜了。
客厅里只剩下姓赵的了,赵赵氏一个熊掌朝我脑袋拍了过来,被我伶俐地闪开了。
“你个熊玩意儿,你想干什么?”赵赵氏尽量压低了声音,但其实效果寥寥。
“妈,你别生气啊。”我装模作样道,“你病着呢,生气可不好。”
“我早晚非得让你给气死!”赵赵氏恨恨地道。
我转头问老赵:“爸,昨天半夜你打电话来跟我说啥来着?”
“你妈病了,卧床不起。”老赵是个实在人。
“那你说我妈这是啥病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我求知道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