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作者:江奇涛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7:16

|

本章字节:18692字

福建禁毒总队指挥室内,监视器在回放着昨晚的红外摄像片断。邢浩问:“这几个人的身份都弄清楚了没有?”


高期光:“基本清楚了,这一个是立辉房产的许明义,许总裁;这一个是华都实业的夏仲勤,夏老板;这个是星辉大酒店的总经理吴光全……”


说着依次地将这些人的画面定格。“反正,这回得下笨功夫,”


高期光顿了一下,继续说:“把谢宗安身边附近的关系,都得理一遍,这个名单会很长,亲戚、朋友、生意伙伴、牌友、小蜜、陈谷子、烂芝麻,我们得从头到脚地熟悉这个对手。”


沉默,邢浩调出谢宗安的定格画面,仔细地看着。邢浩:“你看吧,就这么个老人,慈眉善目的,你能看出他是个毒枭吗?dea找了他13年?瞧,他这笑容,没事人一样。你能想像,就这么个老人,他能在纽约毒品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太不可思议了……”


高期光:“可不是嘛,美国人竟然也拿他没办法,前天那个电话号码再次出现了,杰米说,是纽约那边出了点技术故障,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就算他这话是真的,可是整整5分钟,他们连个男人女人都没弄清楚,这也太离谱了,要知道美国人的超级计算机每秒能运行上千亿次。”


邢浩:“你还想依赖人家呢?”


高期光:“既然是合作,就得出力气不是吗?”


邢浩:“别想好事了,走自己的路吧。马天成那里有回话吗?那个叫叶子的?”


高期光:“云南方面说,那女人已经过边境了,出境事由:做翡翠材料。”


邢浩:“就这么多?”


高期光笑笑:“马副局长那人你还不知道。”


邢浩:“还是要抓矛盾的特殊性。查枪!从那支两次出现的猎枪入手,既然它连着谢宗安的身边人事,那就用它来梳理谢宗安的社会关系!”


高期光台球打得不错,这天,他来到福州一家台球馆,虽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手一摸球杆,还真来了兴致。砰!他把远距离目标球干脆地打入底袋,对桌边执杆的三子说:“怎么样,咱这准头?”


“当然,没的说,瞄准是老哥的长项呢。”


“三子,你那周围附近,还有谁擅长瞄准呀?我说的不是台球。”


高期光说着做出个手势。三子连忙说道:“光哥,您要问弹弓、弹簧刀,我立马给你找出一堆来。那东西咱真不知道。从前五哥有一把高压汽枪,往街上女人屁股上放三枪,就蹲了两年的局子。自那以后,没人敢碰。”


高期光:“不对吧,你连听说也没有?那我问你,世纪大楼有一个司机,让人崩了膝盖,你也没听说?”


三子:“这不是两年前的事了吗?”


高期光:“怎么样,你还是听说过嘛?”


三子:“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呀。驼子就说过:这才叫”世纪绝杀”。”


高期光:“哪个驼子?”


三子:“就是陈发强。那小子满嘴新词,也是在那时髦地上站桩站久了,闻香化凤,得味成龙了。”


高期光:“时髦地儿?哪个时髦地儿?”


三子:“星光大酒店,在那儿做门童。”


高期光:“噢,你能约他上这来吗?我倒想见见他。”


出了台球馆,高期光直奔星光大酒店。高期光:“你就是驼子吧!”


驼子:“是啊是啊,哥,你是——”


高期光:“三子是我兄弟。”


驼子:“噢,三子的兄弟,可您这是警牌车呢,嘿嘿嘿。”


高期光:“不错,我是警察,咱一边上谈谈去吧,我是求你帮忙来了!”


高期光扶着驼子的肩膀走向一边,后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云南禁毒局马天成办公桌上摆着一张叶子的照片。马天成问警员:“噢,她住在刘云其的家里?”


警员答道:“内线是这么说的,不过,她过境的目的尚不清楚。”


马天成:“去,叫金玉亭进来!”


不久,一脸官司的金玉亭走了进来。马天成:“坐坐,老金,你看你看,还那么一脸委屈呢。”


金玉亭:“别提了,马局,这哪叫日子,简直……”


马天成:“所以,我请你出来,人呀,得有事做。”


金玉亭:“也就你马局,谁这时候敢沾我?”


马天成:“有个问题我还没闹清,都说你金玉亭收了毒贩200万,那么多钱,你老兄放在哪儿呀?”


金玉亭:“放哪儿?放我老婆的兜里,你相信吗?”


马天成:“我要是相信,能调你上我这儿来?”


金玉亭:“你算是救了我,要不,纪委、检察室三天两头找谈话,烦死你!”


马天成:“谁这么盯着你不放?”


金玉亭:“那谁知道,一个劲儿地给你往中央纪委写信,你有什么办法?”


马天成笑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刘云其的照片,丢过去。马天成:“是他吧?”


金玉亭接过看了,手颤抖地。金玉亭:“我看你是包青天呢,马局!就这个王八蛋!就是他要搞臭我!不费一枪一弹地要废了我!”


马天成:“是呀,就隔着一条边境线,一个是英勇无畏的缉毒队长,一个是呼风唤雨的大毒枭,你俩斗了几年了?”


金玉亭:“4年了吧,自他当内务部长开始。最荒唐的,谁也没见过谁的面呢,就彼此恨上了。”


马天成:“能不恨你吗,你打掉了人家多少批毒品。”


金玉亭:“问题还不光是这些,马局,我怀疑咱自己人中有人在给他透消息呢。”


马天成一怔:“噢?”


金玉亭:“我们临沧地区60%的境外毒贩是由他刘云其一手操纵的,但你很难拿到他的证据,他自己不沾毒,让他手下的经理去办。年初,东南亚国家与我签订了禁毒谅解备忘录,我觉得机会来了,是呀,只要我抓到证据,我就能够引渡他了。所以,我开始在截获毒品的同时,秘密地收集刘云其的证据。怎么这消息就让他知道了,好了,我也就成了”贪赃枉法”了!”


马天成:“不是冤家不碰头,我马天成点你的将,就是让你再会会这个老冤家。仇恨可以有,但不要有怨气。看看吧,这是美国dea有关刘云其的一些情况,我相信你金玉亭对刘云其的掌握,远远地超过了他们——”


马天成把薄薄的两页材料推到金玉亭面前。马天成:“你只受我的指挥,全权负责对刘云其的侦探!别再让人看出你那心思了,要斗倒对手,首先把自己藏住了!”


高期光走进福建指挥室,看见邢浩正与北京的杰米在通话。邢浩手握话筒打哈哈地:“……杰米,真没有什么可说的,老鼠不出洞,咱这做猫的,还真就拿他没办法。你说他手上不沾毒,成天玩翡翠,你们美国法律治不了他,咱中国法律也治不了他。是嘛,这个案子的定罪证据的标准高着呢,也得能经得起你们美国司法的挑剔不是吗?算了,你杰米打保票管什么用?我们不上你的当,你后面还有联邦检察官,还有法官嘛。”


不久,邢浩嘭地挂了电话,收敛住笑容。高期光:“又催了?”


邢浩:“可不,两天一次,靠住了的。”


高期光:“你把我叫回来……”


邢浩:“关于那支枪,刑侦和治安方面有些新收获,我看了一下,在所有居委会和管片民警的排查线索里,这一条有点意思,你看看——”


高期光看着。邢浩:“枪击记者案发生的当天晚上,正洪小区的街坊反映,他们曾经听到从一个姓罗的青年的住房内传出一声巨响,类似枪声。”


高期光:“在他自己家里放枪?”


邢浩:“不排除是鞭炮的响动,毕竟那些老太太们的耳朵不够专业。但这个姓罗的背景很让我感兴趣,知道吗,他在”尖叫88”做保安!”


高期光眼睛一亮。邢浩:“只要沾了这条线,我们禁毒总队就得接手!”


高期光:“那我现在就去查问一下。”


邢浩:“方法要巧妙,你没听我刚刚和杰米说话吗?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都得按照国际的通行标准,家里有点响动,你就查人家?”


高期光:“那……”


邢浩:“应该有办法,你看呀,这些事都沾着”尖叫88”,这是偶然的吗?当初汪天晓家被砸和他们有关;甄立倩吸毒事件也沾着;枪击记者也不能说没有联系……”


高期光:“简单得很,那张成昆吃的就是红白两道。”


邢浩:“还不是投鼠忌器嘛,怕就怕过早地惊动谢宗安。”


高期光:“查枪查的就是黑道儿,要想不惊动张成昆、谢宗安,我倒是有个主意,我们可以请嫂子出面帮忙,这样既合理合法,又能内外保密……”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尖叫88”


迪厅,入夜后,摇曳变幻的灯光,像一道道闪电,伴着炸雷似的电子音乐。闪电明灭中,疯狂舞动着的人群。坐在角落处的高期光在音乐的震撼中,端起面前大扎的啤酒喝着。一个光膀子的男子跃上高台,手举麦克风,高喊:“朋友们,晚上好!”


一声尖厉的口哨声四起。人们在扭动,甩头,跺脚,伴之啤酒瓶叩击木桌的声响。突然,一群制服民警进入大厅。但陷于疯狂歌舞中的男女青年对民警的到来,毫不予以理睬,继续着他们的摇摆。陈洁顺人巷走上高台处,从光膀子男子的手上取过麦克风:“请同志们坐好,例行检查——现在,所有的男同志请坐在我们的左边,女同志坐在我的右边,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尿样检查——”


大厅的某一处发生了骚乱。高期光扑倒了一名保安,保安挣扎着,有民警上前协助。腾出手的高期光手指一处:“让他丢那去了,捡过来——”


有民警捡起一塑料袋摇头丸。高期光对民警又指点了3名男子,民警将他们带出人群。高期光:“拿出来——”


3名男子沮丧地从各自的口袋里拿出大包的未能卖完的“摇头丸”。这时候,厅内的男女都顺从地排队坐好。高期光把一名穿猎装的平头保安叫到一旁,命令他交出手机。“这个号码是谁呀?啊——”


“我们老板!”


“哪个老板?”


“张成昆,张老板!”


“他在哪儿呢?我正想找他呢!”


高期光重拨了那个号码,手机执在耳边等待着。房间外,不断地有被释放的男女青年悻悻地走过。高期光看着手机:“噢,还不接呢!”


他关了,随手丢在桌上。高期光看着保安:“你叫陈发强吧,保安部副经理,外号大愣眼,对吧?”


大愣眼:“是我。”


高期光:“作为保安副经理,你手下的保安公然兜售”摇头丸”,你有没有责任啊?”


大愣眼:“他是新来的,刚上班3天,还不懂规矩。”


高期光:“规矩,什么规矩?”


“迪厅工作人员是严禁参与任何交易的,员工守则上就有。”


高期光:“他姓什么?”


大愣眼:“姓罗,叫罗闽生。”


高期光掩饰着内心的兴奋:“噢,姓罗。他家住哪儿?”


大愣眼:“好像是正洪街,具体的不太清楚,刚来。”


高期光点点头,指指手机:“接着给你们老板打,让他赶快来,不来还行!”


已是深夜,大厅里的尿检似乎基本结束,被留下的男女大都是呈阳性者,都在接受身份登记。让高期光惊讶的,他打电话要找的老板张成昆正在和陈洁说话。陈洁的声音:“……张老板,你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今晚,我们一共检查了237人,吸毒的就有107人。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那边洗手间看,一张张的尿检片都在呢——”


张成昆:“哎呀,陈警官,我不申辩,绝对不申辩,你们正常执法我怎么能不支持?支持,绝对支持。也是,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会儿可是不一样,一高兴了就”嘿”!我们这些经营者也没办法,您看,那些迪厅规定都挂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当没看到,你怎么办?咱也不能让他们一个个去验尿,这高技术,咱没有啊!”


陈洁:“你也别解释了,罚款是肯定了的,别的处罚,我们会通知你的。”


陈洁看见了高期光向她丢来的眼色,朝高期光走过去。陈洁:“怎么样,有收获吗?”


高期光:“那个卖摇头丸的保安,我得带走。”


陈洁:“是那个姓罗的?”


高期光:“就是他,外号罗大头,我要以贩卖毒品罪拘留他。”


陈洁:“行啊,这场戏说到底也是为你阿光唱的,只要你有收获就好!”


迪厅被查,谢宗安非常生气。立辉见了,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在一边默默站着。张成昆低着头,一副挨骂的样儿。谢宗安用手指着张成昆:“就你这破电话一晚上响个不停,我就知道你们出事了,这种破事,一点品味也没有。我看你没本事开,就别开了,说是”火”了,就这么个”火”法呀?你张成昆不要在吃饭的地方拉屎,想要拉屎,那你就得换一个地方吃饭!不要说在共产党的地面上,就是在纽约四十二大街上开妓院也得分时候,懂不懂?”


张成昆:“这怪我,安爷,咱可不就想多挣点呗!”


谢宗安:“想挣钱也得规范了挣呀。这一点,你得学学纽约的黑手党,人家早就不打打杀杀了,哪里像电影上那样,规矩得很。没你这样无法无天的。”


张成昆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立辉:“叔叔,当初收购”尖叫88”,我是喜欢那个位置,周围是商务区,又有几家涉外宾馆。我是想把它做成一个有点后现代味道的高档文化场所,所以,才有了立倩和她那个拖拉机乐队。可现在……”


谢宗安摆摆手:“成昆呀,这件事要接受教训,你知道这教训在哪儿吗?”


张成昆:“咱不懂。”


谢宗安:“但凡卖葡萄就得成串儿卖,一颗颗单独卖,是卖不出价的。你成昆只顾吆喝你那狗屁迪厅,全然不顾集团的其它业务,你自己也卖不出价嘛,我谢宗安做事,从不只想哪一颗棋子,得通盘了去想,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无为而无所不为。所以,你成昆还是安分了吧,别再赚那些小钱了,大锅里有了,小锅里自然会有呢!”


半包粉红色的摇头丸摆在省厅缉毒总队预审室桌子上。理了平头的罗大头正直地坐在凳子上。高期光看看他:“我再问你一遍,你这些货都哪弄来的?”


罗大头:“上家。”


高期光:“哪个上家?”


罗大头:“我不认识。”


高期光:“不认识,人家怎么会卖给你?”


罗大头:“我往下卖,也一样,挣钱呗,也不是交朋友。”


高期光:“那你在什么地点买的?”


罗大头:“马路边上。”


高期光:“哪条马路?”


罗大头:“我家边上的那条马路。”


高期光:“你们家边上的哪条马路?”


罗大头:“你们看了我身份证,都知道。”


高期光:“我要你自己说出来。”


罗大头:“正洪街317号4幢205室。”


高期光:“你是怎么买的?”


罗大头:“就那样买的!”


高期光:“那样买是怎么买?”


罗大头:“他走过来,我走过去,一搭眼,我就知道他是卖的;他一看我,也就知道我是买的。就谈价呗!”


高期光:“你买了多少?”


罗大头:“就这么多。”


高期光:“这么多是多少?”


罗大头:“七八十粒呗。”


高期光:“你没说实话。警察没进来之前,我就看你卖了3拨,这里还有79粒,怎么会是七八十粒呢?”


罗大头:“那就是100粒,150粒?我记不清了。”


高期光:“看来,你的记性真的不好,为了提个醒,我们的人已经去你的家里了,所以,你还是照实说吧,以免他们找出来后,你再说,可就晚了。”


罗大头不说话了。高期光:“就你一个人住家里,还是和父母一块儿住?”


罗大头:“就我一人住,他们另外住我爸爸那边。”


高期光:“那就好,要不会影响老人家呢!”


这时候,邢浩走了进来。邢浩:“怎么样了?谈的?”


高期光:“挺犟呢,很有个性,是不是?”


正说着,高期光口袋里的电话响了,高期光到一边接听,他嗯嗯着,努力控制着情绪,关机。邢浩立刻伸头过来:“是技术室来的吗?”


高期光低声地:“是小黄来的,他们在这家伙家里的天花板上找到了弹迹,经比对,是同一支枪,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持枪者——”


邢浩霍地转身看向罗大头。好像是第六感觉,罗大头回避着邢浩的眼神。冷落的“尖叫88”


迪厅门前挂出停业整顿的公告。保安副经理大愣眼陪着张成昆走向后者的座车。张成昆:“抓的人都放出来没有?”


大愣眼:“大头还没放,150颗药,劳动教养也没准儿。”


张成昆:“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人,一点规矩都不懂,本厅的员工也捣腾那个?”


大愣眼:“这哪儿是我的人,我的人敢这么无法无天?”


张成昆:“那是谁的?你得给我说实话!”


大愣眼:“道上的纯哥硬要我收下的。”


张成昆:“纯哥的人?”


大愣眼:“纯哥那样辈分的人,还从没开过这样的口,也不知道这大头为他立过什么功,让咱花钱养着。”


张成昆:“纯哥安一个人到我这儿,他想干什么?啊?监视我张成昆?你说你怎么敢就私自收下的,一句也不向我说?”


大愣眼:“你们不是挺哥们的吗?”


张成昆:“你懂个屁呀你!”


张成昆上车,砰地关门,摇下车窗:“这事就这样了,纯哥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从没告诉过我!”


临沧公安局预审室,金玉亭与一名预审民警坐在桌前,对面坐着一名嫌犯。金玉亭:“姓名——”


“宏坤。”


“年龄。”


“31。”


“哪儿人?”


“云南保山人。”


金玉亭抬眼看了看:“弄错了吧,瞧你这肤色,眼睛,眉骨,很像是印巴人?”


犯人答道:“我生下来就这样。”


金玉亭冷笑道:“那奇怪了,不是窜秧了吧?”


犯人狠狠地瞪着他。金玉亭:“你这样子别人肯定会把你当成老缅。”


犯人:“所以说,你们弄错了,我在旅馆里睡得好好的,你们的人就冲进来,把我们带到这儿来,都关了3天了。”


金玉亭:“我们能无缘无故就抓你?我们在你们隔壁房间搜到了35公斤毒品。你们互相不认识?”


犯人:“哪里认识噢,我和同房间的来临沧进酸角的,收了30吨的酸角。隔壁来过一次电话,想打麻将,我们身边带了些钱,哪里敢跟陌生人打麻将,丢了钱,哭都来不及。”


金玉亭掏烟盒,似乎烟空了。金玉亭:“去,帮我找一盒来……”


预审民警站起来走出预审室。门刚一关上,犯人就小声地抱怨:“老金,你的手下下手太狠了,差点把我的胳膊都拧断了,快快快,帮我把手铐松一松,这半边身子都麻了……”


金玉亭:“老潘,实在对不起,咱局里没人认识你,你就忍忍,事成了我金玉亭请你吃大餐。”


老潘:“谁他妈希罕你的大餐,快说,什么事?”


金玉亭掏出一张传真照片,是那张刘云其的照片,画面上有叶子的身影。金玉亭:“看清楚了吗?这个年轻女人是刘云其什么人?哪儿的?”


老潘:“嗨,这女人是福州的一个买家押在刘云其家里做人质的。”


金玉亭一怔:“福州的买家?叫什么名?”


老潘:“我也是听刘云其的保镖说了一句,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金玉亭在想。老潘:“唉,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金玉亭:“为了你的安全,我得把你那同房间教育好了。老潘,目前最要紧的,是抓住刘云其贩毒的直接证据,只要抓住一件,我就能治死那***养的,我可是寄希望于你呀。”


老潘:“你不知道,这小子太狡猾了,全面播种,重点收获,你就不知道他哪条线是真的,哪条线是假的。”


金玉亭:“你老潘不要多,就给我盯他福州方向上的,抓着了,我就治死他。”


老潘:“老金,你要搞搞清楚,狡兔三窟。他刘云其福州方向的事也许会交给湖北方向的人做,你就不能一根筋儿地对号找,找死了也白搭。”


金玉亭:“不错,你倒提醒了我。”


老潘:“嗨,咱俩谁跟谁呀,我也盼着早一天回家,见我的老婆孩子……唉,对了,你们手上不是有个曼谷商人的线索吗?查那个曼谷商人的背景,他和刘云其私人关系很深,没准有戏。快点放了我,听到了吗,我那边还有事呢……”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金玉亭提高了嗓音:“噢,抓错了?抓错了你就不要接受教训了吗?……”


中国驻美禁毒代表处窗外可以鸟瞰华盛顿的标志性景观。但此刻杜维民忙得不可开交,无暇赏景。助手推门领进了一名陌生白人。“杜代表,纽约来人到了。”


杜维民起身:“下午好!怎么称呼您?”


来客:“纽约警察局柯恩!”


杜维民:“请坐,柯恩警官。”


来客:“我是为几个月前,首席代表先生在纽约遭劫那件事来的。”


杜维民:“哦,你们还记得这件事呢?”


来客打开皮包,取出了七八张嫌疑人照片,在桌子上一字摊开。来客:“请确认一下,这其中有您在那辆出租车上见过的面孔吗?”


杜维民看着照片,很快挑出了一张:“这个人我见过,他当时坐在出租车的前座上。”


柯恩:“肯定吗?”


杜维民:“我也是做警察的,柯恩警官。”


柯恩:“还有吗?”


杜维民:“这些,都没见过。”


柯恩收起了其余照片。柯恩:“您在纽约墨西哥人中有熟人吗?”


杜维民:“墨西哥人?不!没有。没有。”


柯恩:“您认出的这个就是墨西哥人,属于纽约地面的墨西哥黑帮,他们偶然也持枪抢劫。”


杜维民笑了:“柯恩警官,凭着一个中国警察的直觉,那伙人决不是普通的劫匪,而且他们当时冲着的目标也不是我。”


柯恩:“不是您?难道您不在那辆出租车上?”


杜维民:“纽约dea没有向你们通报?他们当时急于通过我找到一个叫汪天晓的中国人。”


柯恩:“汪天晓?另一个中国人。”


杜维民:“你一点也不知道?后来他们不仅找到了,而且杀了他。”


柯恩:“唔,汪!我想起来了,那个被杀的中国证人?”


杜维民:“对对对,前一天,他还去了你们警局,试图举报。”


柯恩:“这两件事有联系?我是说,你的被劫持,和汪的被杀?”


杜维民:“当然有联系,汪事先约我见面,声称要举报一个贩毒团伙,我是在与汪见面的半路上,被这个所谓的墨西哥黑帮劫持,他们试图通过我找到汪,并干掉他。”


张大嘴巴的柯恩无限惊讶:“噢,难怪fbi的两个人成天向我打听我的调查进展呢,原来,他们向我隐藏了这个最重要的细节。谢谢您,首席代表先生,我看这个案子大了,我要向我们的局长先生汇报。”


杜维民:“柯恩警官,我能给您一个忠告吗?”


柯恩:“请说吧,首席代表先生。”


杜维民:“如果您真正想获得这件事的真相,那就请您继续把它当作一件普通劫案来调查。”


柯恩:“为什么?”


杜维民:“如果你太莽撞了,你也会遇上我在纽约那样的遭遇!”


柯恩警官惊讶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