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民间击落的第一架日本战机(4)

作者:中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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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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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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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338字

路边的一侧是冰封的黑龙江,岸边是高耸的白桦林,太阳西落时,晚霞绽放出一片灿烂。


高志航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这儿的风景很美哦,我好像回到了法国塞纳河……有一次我在岸边散步,遇到一个法国女郎,求我帮忙……听见我说什么了吗?”许争没好气地回答:“听到了,一个法国骚娘们,上来浪劲了,求你拥抱她。”高志航睁开眼睛,瞅许争一眼,认真地纠正,“不是娘们,是女郎,这不一样。我倒很想拥抱她,可她没这样求我,她只是求我把红酒的木塞打开,她从小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高脚杯……”高志航说着便闭上眼睛,把手中假想的酒杯摇了摇,做了个喝酒的陶醉动作,感慨道:“这就是法国式的浪漫,女人出门要带上酒杯的……”高志航没再说下去,不一会儿工夫,响起了鼾音。


轿车已经进了边地县城瑷珲,他们先来到瑷珲会馆,瑷珲县长项子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几个人寒暄过后,项子贺陪同高志航、许争和刘副官走进一楼宴会厅,里面聚满了男男女女。高志航进屋后,扫了一眼,就微微皱起眉头对许争说:“我跟你说过,不要太招摇,怎么会这样?”


“我转达了你的意思,项县长说帖子已经发出去了,人家也是好心。”许争辩解着。


项子贺引三人落座,而后举起酒杯,开始致祝酒词:


“诸位,请静一静。瑷珲乃边塞不毛之地,鄙人是民国十二年当的县长,从未见过朝廷的人远足到此。而今在我的地盘上,能为总司令麾下的三位军人接风洗尘,效犬马之劳,实在是鄙人三生之幸。今天到场的都是瑷珲的各界名流,让我们共同举杯——”


众人于欢声笑语中碰杯,但邻座一个商人打扮、操生硬中国话的日本人引起了高志航的警惕。他漫不经心地问项子贺:“身后这位是什么人?”项子贺回头看了一眼说:“是日本一家株式会社的社长,都是老朋友,高队长不要多心。”高志航回头小声对刘副官说:“一会儿吃过饭,你赶紧带兄弟们走吧,这个地方不可久留。”刘副官压低声音问:“弟兄们怎么办?冰天雪地的,总得找个地方住吧?”高志航瞪了他一眼说:“我是带你们出来旅游散心的吗?是不是还要找个女人陪一陪?”刘副官沉默不语。高志航往前探一下身子,把嘴贴到刘副官的耳边命令着:“埋锅造饭,就地搭棚子,还有……子弹上膛。”


高志航的话音刚落,就听项子贺轻轻击掌,请他致辞。他伸手在刘副官的肩膀上拍了拍,便站起来,朗声说:“诸位,项县长刚才的美意我领了,我想说,总司令已经决定东北全境易帜,并已经通电全国。现在的奉天,满城都是青天白日满地红,若说朝廷,应该指南京,而不是奉天。志航本是一介武夫,不善言辞,还是敬大家一杯酒吧。”高志航喝下满杯酒,落座时,却巧妙地将酒吐在手巾上。


“高队长不愧为正统军人,在我眼里,南京还是南京,奉天依旧是奉天。东北的王者,从前是大帅,现在是少帅。”项子贺夸奖完高志航,便走到一边,将留声机打开。


酒桌上顿起喧哗和笑语。


大伙相互敬酒,彼此恭维。高志航也借敬酒把项子贺拉到一边说:“项县长,我们军务在身,不想在此地久留了。”


“老弟放心,你们来的路上,省里一位要员已经跟我交代了。瑷珲地面我很熟,不就看一眼日本人建的那个破机场嘛,过一半天,我亲自陪同前往考察。”项子贺拍着高志航的肩膀。


“机场的事小,我想尽早和于青山见面,成交一笔生意。”高志航把声音压低。


“我能知道是什么生意吗?”


“这个嘛……既然上面没说,我也不好开口说的。”


“按规矩来,我不问,你也别告诉我。”项子贺很知趣。


“关于于青山,你能告诉我点什么?我是第一次跟此人打交道。”


“这个于青山嘛,是这一带的匪首,绰号老头票,旗下的人马有千八百人……”


“等等……什么老头票?”高志航打断项子贺的话。


“是这样的……于青山抢过不少日本人,专要日本银行发行的金票,金票上印有日本武内大臣的头像,俗称老头票。后来当地老百姓就叫他老头票。悍匪呀!我这个县长都要让他三分。”


“还有什么?”高志航颇感兴趣地问道。


“这个老头票跟鬼魂儿似的,深居简出,行踪诡秘,不过既然高队长有话,我可以通过此地一个皮货商给他捎话,三天之内,保证让你们见面。”


“三天太长了,我想明天见面。”


“这个嘛,我在老头票那儿没那么大面子。你还是有点耐心吧。”项子贺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至晚宴散去时,高志航装作有些醉意,让许争扶着他。而那个项县长却真的醉了,他是被人架走的。高志航和许争只好找了个客栈住下,耐心地等待着与土匪见面。


第二天傍晚,高志航和许争待得实在是不耐烦了,两个人换了便装,顺着客栈的木质楼梯下来,去街上散步。高志航边走边埋怨说:“我本想悄然来去,以免节外生枝。现在看不行了,整个瑷珲都知道奉天来人了。”


“你担心于青山生变吗?”许争问。


“我更担心日本人。龙镇一直有日本军人秘密活动。”


“你多虑了,瑷珲可是咱们少帅的地盘。”许争宽慰着高志航。


“但愿你是对的。不过据我观察,关东军这些年抢占我们的钱庄、矿产、商行、粮秣,我一个在省里做事的老同学告诉我,日本人在抚顺越境挖煤已经两三年了,每年报税是五百吨,实际采煤量是五百万吨。”


“这事还是让少帅去想吧,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酒和女人。”许争说着拉高志航向东走去,拐向幽暗的北街。


“是啊,对男人来说,有时酒比女人更好。”高志航更正许争的话。


“这也是法国人教你的?”许争问道。


“不,是我爹教我的。我爹说,酒没女人那么多事,只会跟男人说,喝我,喝我。”


两个人都会心地大笑起来。


在走到瑷珲界河河岸边上时,他们看到不远处的河岸上篝火熊熊,人声鼎沸。随着手风琴的乐曲,飘起甜美的俄国女人的歌声。


高志航钻到人群里,用俄语跟一个俄国老太太热情地打招呼,老太太从木桶里舀一碗啤酒递过来,高志航一口喝干了,而后他指着唱歌的姑娘问道:“她叫什么名字?”俄国老太太笑着说:“她叫嘉丽娅,中国名字叫葛莉儿。”高志航又问葛莉儿是做什么的,老太太说在一家店里卖皮货。许争听不懂俄文,瞪着一双大眼睛问:“你俩说什么呢?”高志航没理他,手指唱歌的俄国姑娘,故意用俄语大声说:“葛莉儿,卖皮货的。”葛莉儿听到后,回身瞟了高志航一眼。许争又好奇地问:“你跟人家说了什么?她看你呢。”


“我就想让她看我。”高志航狡黠地笑了。


一曲唱罢,葛莉儿想回到人群里,但几个姑娘欢呼着,手拉手阻止葛莉儿。穿着长裙的葛莉儿像蝴蝶一样飞东飞西,但笑闹的人们迅即拉成了人墙,将葛莉儿圈在中央。这时手风琴再度响起,亢奋中的葛莉儿跳起了独舞,嘴里用中国话欢呼着:“跳起来、跳起来!”


葛莉儿的情绪感染了人们,人们手拉手围着葛莉儿旋转起来,高志航和许争也夹在其中。许争使劲闭了一下眼睛,瞅了一眼界河对岸的城市,眼前的俄国男人、女人让他有点恍惚,他问高志航:“我怎么觉得……出国了吗?怎么都是俄国人?”


“那边是瑷珲,我们在布拉格维申斯克。”高志航哈哈大笑,朝对岸城市一歪下巴。


许争也会意大笑,眼睛盯着葛莉儿问:“她跳的是什么呀?”


“法国康康舞。起源于法国民间舞蹈,现在风行整个欧洲大陆。”高志航边给许争解释边做了两个舞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