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细柳城(4)

作者:黄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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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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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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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712字

转眼间就到六月底了,顾彩已是归心似箭。田舜年再三挽留,顾彩却硬是要走。田舜年就叫儿子丙如,带着兄弟、亲将和宾客,轮流前来劝说。顾彩不便明说,便在乐天园写了一首诗,贴在阁上,来人欲见顾彩,必定经过此地,但看见“野蜂黄蝶乱催诗”一句,也就不好相劝了。这天,田舜年亲自到“来鹤楼”为顾彩饯行。这“来鹤楼”是容美特为纪念顾彩先生修的,刚刚落成。因为顾彩别号梦鹤居士,所以田舜年就把这楼取名“来鹤楼”了。这次席上还特地上了顾彩平时爱吃的“竹鼬食笋根”。本来,这时节已经没有鲜笋了,但是容美有几座大山,四季云烟笼罩,六七月里竟有三月泡,自然高山上也就有鲜笋了,只是数量极少而已。顾彩一见,知道田舜年是多么希望自己留下来,但是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动摇,如今的主客关系,就会成为日后的主臣关系,所以感激只在心里,却不吐露一声。田舜年酒喝到半酣,竟长叹起来。这时候,厨师又端上来一盘莲子,顾彩再也忍不住,与田舜年都哭泣起来。


顾彩一边抽泣,便一边吟道:莲生君子池,才摘更鲜美;丛苞翠可挹,犹见露泥泥。物候递更新,岁月一何驶!未曾尝莲花,竟已食莲子。荷衣背驴背,行役从兹始;应怜惜别人,苦心亦如此。他竟食不下咽了。田舜年便说:“先生苦心如此,舜年无以为报,今有一盘莲子连心,为先生饯别!”顾彩说:“梦鹤今生足也,觅得人生知音一二,在北为孔尚任,在南为田九峰!即便归去来兮,鹤舞也有故乡也!”田舜年说:“从此以后,每年九峰都将设宴于此,以期仙鹤归来!”第二天早上辰时,胡亲将又领命来送顾彩了。司中的大小官员,以及优伶、土民,都拿着酒来敬。一时间,云来庄哭声响了起来,马也不得迈步,大家都依依不舍的。顾彩只得把揣于怀中的两首话别诗递与九峰先生,大家这才渐渐让开道来,让他们去了。这时,田舜年的耳边,再次回响起顾彩先生的声音:“富贵神仙犹可及,若论风雅似君无?”只见天上一行白鹤,随着地上的一路行人,结成长长的一队,就像一道耀眼的光芒,缓缓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