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走错路文化悔恨闻噩耗精忠悲愤(1)

作者:侯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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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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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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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264字

俗话说得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联络官乌培义心急火燎地向大哥乌培德摆谈了今天攻打江石的战况。


一向老谋深算的乌培德听了兄弟乌培义一席话后,显得胸有成竹地说:“兄弟,这你就不用说咯,我早就知道年轻气盛的王全德、黄满荣之流终究是会上当的,他这种蛮干的做法高矮是奈何不了解放军的,看来这已经成定局了!”


乌培义急不可待地问乌培德:“那怎生是好,我们是不是基本上就完尿了嘛?”


乌培德看了一下门外、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这次之所以没有把我们的队伍拉出去,安兄弟你当联络官了解各方面的情况,其目的就是为今后你我兄弟的生存着想。俗话说得好‘惹不起躲得起’噻,懂了没有?你马上安排一下,我们马上带着部属撤回到山王堡的崇山峻岭之中,与解放军作长期周旋的打算!”


乌培义问道:“那我屋大哥,我顺便问一句,我们还向王总司令他们打个招呼不?要不另人会说我们乌家兄弟不够义气噻!”


乌培德狠狠地盯了一眼乌培义说道:“你这个兄弟呀,怎么脑壳老是不开窍呢?何时你的脑壳才能像你的腿脚那样灵光哦,水都淹到颈子了,你还顾得了那么多吗?你去打招呼,王文武、敬志谦他们还会让你走吗?那只能是‘猫抓糍巴一脱不了爪爪’,你信不信嘛!”


乌培义抓耳挠腮地说道:“还是我屋大哥?样都懂咯!”


话说,此时的王文武、敬志谦已将总司令部移驻到离江石不远的川湘公路旁边,随时静候攻占江石场的捷报,以便随时“移驾”江石场。他们认为这次攻打江石场已经是水到渠成,可以说是“坛子里捉乌龟一十拿九稳”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从江石跑回来的一群九路军,带来的不是占领江石场的喜讯,而是进攻江石场的几路大军几乎全部遭至解放军围歼的噩耗。


王文武问几个落荒而逃的九路军散兵道:“带着你们j了仗的那些头目呢?未必全都死完犀了吗?”


九路军散兵回答道:“不晓得那些当官的情况,估计恐怕还没有死完哦,至少还剩下一些吧,不过可能已经剩得不多了。”


王文武异常震怒:“你们这些狗日的败家子,他妈个的往回逃跑的时候他妈的比谁都跑得快,问到战况时你们他妈的就一问三不知,不,应该是一问八不知,真是混账,先滚一边去待着,隔会一并算总账!”


见此,敬志谦出来打圆场道:“王总司令,要不我再等等看确切情况如何?”


王文武极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


屋里站着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整个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简直静得怕。


真是无巧不成书,王文武、敬志谦等来的不是江石的具体战况,而是一个不速之客一沙将军的到来。


正在这时,从坝子上传来了“报告王司令,沙将军到!”的报告声。


王文武出门一看,来者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挚友沙文化。


“哎呀呀,哪阵风把沙老兄给吹来了?你看你越来越威武了,不失党国精英风范!”王文武握着沙文化的手不停地问寒问暖。


稍顷,又向敬志谦介绍道:“敬老弟,你认识这位吗?这可是金佛山地区数一数二的杰出人物一沙文化将军啊!”


敬志谦不卑不亢地与沙文化握了一下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一身标准军人打扮的沙文化,三十四五岁年纟己,身着黄色军装,腰间扎着皮带,两边别着手枪,头发梳理得油光可鉴,显得不可一世。


沙文化一边喝着金佛山云雾茶,一边故作惊讶地问道:“今天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头呀,该不会是你们不欢迎我这个老乡回归故里吧?”


其实,沙文化早已对水江,甚至整个南川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何尝不知王文武、敬志谦是因为江石吃败仗而闷闷不乐呢?


王文武答道:“岂敢,岂敢!沙将军在国难当头之际回到家乡,于公于私都令愚兄感激涕零啊,这可是金佛山人民的福祉,我们正为攻不下江石场犯愁哟!”


沙文化故作轻松一笑:“哦,就为这事犯愁呀?你王兄可不是画不起大圈圈的人哦,哈哈!你不仅在南川县内算名人物,听说当年连省府张主席你都没放在眼里呢!现如今你的这种气质到哪去了?”


王文武呵呵笑道:“岁月不饶人啊,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想沙将军您既然来了,就应该当仁不让来收拾时下金佛山地区的这个烂摊子啊!”


“王司令、敬副司令你也别太谦虚咯,胜败乃兵家常事,请你们先看看这个再商谈军机大事!”沙文化取出一个牛皮信袋递给了王文武。


王文武抽出信件一看,是一封盖有国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大印的公函,他不由得细心地看了起来。


公函里面的文字内容是:


西南***救国军第九路军司令部:


兹委任国军少将沙文化将军为金佛山地区***救国军特派员,接替原特派员柴秀美职务,从即日起上任。请王文武、敬志谦并全体将士,务必精诚团结,和衷共济,不负党国之重托,完成金佛山地区***救国之大任。


民国叁十捌年壹月捌日


王文武看了信件后不禁一阵窃喜,看来事情完全按照我的计划发展,这下看你敬志谦还有什么话说。


他一边让敬志谦传阅信件一边向沙文化说道:“非常感谢上峰对金佛山***救国事业的重视,我们全体将士决不辜负党国重托,敬副总司令你说呢!”


敬志谦看完信件后,知道王文武这是恶人先告状,这个老滑头是想从李光林、柴秀美身上找茬,杀鸡给猴看,趁势j了压我敬某人,这下他占了先机,为今之计自己就只好先应付一下再说咯。


敬志谦毫无表情地答道:“志谦一向以上峰的训导为自我意愿,因此志谦并无其他不同想法!”


沙文化向外招了一下手,随自卩两个大汉抬进来两只十分沉重的大木箱子,他随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支支长枪和短枪。


沙文化讲道:“按照上峰训示,我专程赶回来就是为了给你们打气加油,你们一定不要只为了一己私利而相互猜疑、相互算计、相互明争暗斗。你们也不要为一时之得失而怄气,不就是打了一次败仗、损失了几百人枪嘛,这算啥呀!我们还有本钱嘛,全南川的各种部队集中起来不少于一万人吧,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武器装备的问题嘛,上峰也考虑到了,这次我带回来一些‘东西’作为我的见面礼,今后大批的武器装备随后就至,这你们就放心吧!”


沙文化继续讲道:“以往你们搞这种‘遍地开花’的战术,致使兵力太过分散,战线拉得太长。但是还是取得了一定胜利,也从一定程度上打乱了共军的部署。要不然,怎能把金佛山地区搅得这么热闹?这次打江石场是吃了点亏,这叫有得有失嘛。哼,你们把石精忠也捧得太高了吧,有人见了他比见了老虎都跑得快。不错,石精忠是‘爆炸大王’,不过他有啥了不起嘛,他不就是爆炸了日本人的几节军列、几座碉堡吗,他才用过多少炸药嘛?哼,还号称啥子‘爆炸大王’,那么我用了几百吨炸药、炸掉了那么多目标,不是可以当‘爆炸皇帝’了吗?”


说到这里,沙文化喝了一口水,冷笑着继续说道:“你们就抓紧安排部署队伍吧,只要把江石场围它个水泄不通,石精忠他再沉着也会心慌的,我立马到各战区去调动大队人马,筹集后勤物资,以人多势众为优势,尽早拿下江石场再说。你们要全权处理好江石场这边的善后事宜,更大的战斗还在后头呢!”


沙文化的确没说错,他应该算一个正宗的“爆炸皇帝”了。


此人正是受蒋介石之命,与西南长官公署一起,组织并参与炸毁重庆二十六、二十七……等几座兵工厂和陪者青烟洞”、“山洞沟”大型水电厂的“爆炸皇帝”一沙文化。


原本沙文化的考虑是,在完成这一使命后,就与张世雄一起坐飞机逃往台湾,他想就凭他的这些“成绩”就可谓劳苦功高了,虽然自己仅仅是个少将,但只要过台湾那边去了,是能站住脚的。


但蒋委员长后来又把建立金佛山***救国基地的重任压在了自己上。


况且时事难以预料,等他在完成长官公署布置的爆破任务后,解放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军到了陪都市郊,那些党国要员早已逃走了,连自己的老乡张世雄和故交国栋梁也悄悄地坐着飞机跑掉了。


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时下自己想走都走不掉了。


恰巧,正在这时,接到了挚友王文武的来信,邀请他到家乡南川金佛山地区组织***救国大计,他想这正好与蒋委员长的安排不谋而合。


于是沙文化便至片混舌的西南长官公署,扯了一大叠加盖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大印的委任状,还顺便至军需仓库里带上一些枪支弹药,匆匆忙忙向金佛山地区进发。


当然,做这点事情对一个国军将领来说简直易如反掌,长官公署的长官们仓皇出逃时遗弃的各种公文、印鉴可以装上几卡车,遗弃的武器弹药也数不胜数。


沙文化想,趁国民政府的公文印章和武器弹药还没有销毁之前,放点在手头日后肯定会有用处的。


退万步讲,即使今后蒋委员长回来了我也好交代,他不是命令我这样做的吗?


有了尚方宝剑,沙文化便选择、路,急急忙忙地赶到了九路军司令部。


沙文化非常明白,这样做已经是下策,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万一医好了?


回想起这些,他心中就有些隐隐作痛和懊悔。


想当初自己于黄埔军校十三期毕业后,被安排到总统府保密局特另警卫组任上尉组长,经过短短的几年时间,居然混了一个上校军衔,真可谓平步青云。


后来因为两件偶然的事情差点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命运:一件事是自己一手提携到特别警卫组当特务的血表兄当了逃兵,另一件是一不心招了个干儿子,被中统特务抓住把柄,怀疑这个干儿子是共产党。


就因为这两件事的接连发生,自己被总统府侍从室开除了。


一气之下他便约了四个热血青年投奔延安,回想起来也该自己背时,已经坐船至了汉口,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当八路军是很苦的,一般人是坚持不下来的哟”。他听到这话之后,联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媳妇和强褓中的儿子,他与另一人竟然鬼使神差地折了回来。


另外两个同伴倒是走了好运,听说那个老乡周远志已是共产党高级干了。


唉!假使当时是硬起心场走过去,该多好……


悔不该,回来后自己又去总统府侍从室特别警卫组搞它妈的什么申诉、悔过,上峰见自己悔过心诚,居然又让自己官复原职,后来平步青云被提拔到少将,想不到这些辉煌东西的骨子里却是他妈的陷阱。


就在解放军打至重庆前夕,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那个干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苦口婆心做自己的工作,隐隐约约听他讲了一些共产党的政策,说只要自己保住了兵工厂和水电厂,就可以将功补过,得至宽大处理的!


但自己总觉得这样做对不住委员长的知遇之恩,想者卩没想就回绝了,并威胁干儿子说:今后不准再提此事,要不休怪自己无情无义。


现在想来是自己脑筋太死,没留回旋的余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棋错一步,满盘皆输!看来自己在人生道路上的这场赌博,已经注定输得血本无归了。脚下的路走错了可以折回去重来,而人生之路一旦走错了可没有重来的余地啊,除非有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