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作者:向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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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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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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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658字

4


韩璐二十三岁生日前几天,韩母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一定要去一趟外地。


三叔倒是坚持要给韩璐过生日,让韩璐随便请朋友来。


韩璐请了七夕和乐队的人去。


三叔在北京某夜总会开了一间vip,也约了一些他自己的朋友(这些人在韩璐看来,都是一些五六十岁脑满肠肥一身烟味酒气的老男人)。


七夕和乐队的人毕竟跟这些老男人没话题,也完全玩不到一起去,没多一会儿就说要走。


韩璐于是跟三叔说自己要跟他们一起走。


三叔:“别啊。他们走他们的,咱们再唱会儿。”


韩璐倒不是不好意思驳三叔面子。毕竟他是自己母亲的丈夫,要给韩母面子。否则等韩母回来了,说起来三叔好心好意给韩璐过生日,结果韩璐不领情,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韩璐只好先送七夕等人走后,自己又回来。


三叔还在跟那些朋友大喝。韩璐只好自己坐到一边去点歌唱歌。


韩璐一首歌还没唱完,就觉得身后有人坐过来。韩璐没有理会,继续唱歌。身后这个人又站起来,站在了韩璐面前。韩璐抬起头看是三叔,就客气地冲他微笑了一下继续唱歌。


三叔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掀了一下韩璐挡在眼睛前面的头发帘,然后,这只手又滑到韩璐脸上。三叔看韩璐没有躲闪,就低下头亲了韩璐额头一下。


由于这一年多的相处,三叔一直对韩璐很好,也很规矩。韩璐就没有多想,依旧在唱歌。


可是,这时三叔却把手放在韩璐下巴上,把韩璐的脸往上抬,自己的脸也压下来。眼看那距离一点一点地缩短,韩璐才下意识地把头扭开,甩开三叔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站起来抬头怒视着三叔。


三叔却一脸醉意地笑着说:“唱歌唱得这么认真。别唱了,放首慢歌咱俩跳个舞吧?”


韩璐不愿意多想,她不愿意扭曲三叔,只是态度愤怒地拉着脸说:“我不会跳舞。”继续刚才的歌。


三叔却没有走开的意思,又摸着韩璐的头发,说:“我真的喜欢你。”接着在韩璐脑门上亲了一下,然后再一次把手放在韩璐下巴上,脸又凑了过来。


韩璐终于忍无可忍了,放下麦克风猛地站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


三叔在后面喊道:“别生气啊,要走一起走啊。”


韩璐早已气得手脚冰凉,压根没打算理他,站在夜总会门口打车。


三叔追出来拉住韩璐的手说:“真生气了?呦,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韩璐把自己手抽出来,上出租车走了。


由于这一年多韩璐一直跟母亲和三叔住,母亲原来那套房子也早已租了出去,韩璐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在犹豫,手机响了,是短信。韩璐摁开短信,上面写着:“宝贝儿,我是真的爱你。”


韩璐顿时一口恶心涌上来,摇下窗户就吐。


司机赶紧在前面喊:“喝多了?可别吐车上!我给你靠边停!”韩璐根本没喝多。


出租停下来,韩璐彻底把晚餐吐了个干净,恨不得连午饭都吐出来。然后关上车门,打开钱包看了看自己带的现金和卡,跟司机说:“先到蒲黄榆,你在楼下等我,我拿点东西,然后去凯宾斯基。”


说完韩璐再次打开手机回复刚才那条让自己呕吐不止的信息:“你在说这句话时,把我妈妈置于何处?!”关机。


韩璐知道三叔不会比自己快到家,于是决定要先回家拿衣服和钱,再离家出走。到了地方,韩璐让出租车在楼下等,自己迅速上楼进屋收拾了几条牛仔裤和恤,帽衫,家里能找得到所有现金和自己的银行卡,不到十分钟就下楼了,钻进出租车。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凯宾斯基是韩璐最喜欢的酒店,也喜欢楼下的德国餐厅。每次心情不好,韩璐都会来这个酒店住几天,纯粹为了消费。只有大把大把花着母亲和三叔直接或者间接给韩璐的钱,韩璐才觉得心里好受些。


韩璐住了两天。这两天韩璐几乎没有睡过,脑袋无法停止转动,回想这些日子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三叔总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喜欢摸韩璐的头,和掀韩璐挡在眼前的头发帘,或者拍拍她肩膀之类的小动作。有时高兴了,还会拥抱韩璐一下。韩璐从小没有和父亲一起生活过,她以为父亲对女儿就是这样的。


但是韩璐一直对男性身体和对男性接触就很反感,所以总是下意识轻轻躲闪。每次韩璐这样躲闪三叔对自己各种的“示好”行为之后,三叔就故意去和韩母打情骂俏,在韩璐面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甚至有一次,刚吃完晚饭,韩璐洗碗时还在跟韩母说着什么,三叔也凑上来一起聊天,顺势伸手搂了韩璐肩膀一下,韩璐下意识弹开,假装上厕所离开厨房。韩母在擦橱柜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等韩璐从厕所出来,就听见韩母和三叔在厨房里***的声音。韩璐尴尬地回了自己小屋,重重关上了门,但还是听得到那喘息的情欲毫不留情地从各种缝隙钻进韩璐的耳朵。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男欢女爱是无可厚非的,但是韩璐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她总是恨不得搬出去,不和他们一起住,韩璐厌恶看到、知道、听到这些。韩璐就越来越少回家,总是和乐队朋友住一起,或者晚上一到家就回自己那小房间,尽量减少自己和他们的接触。


如今想起来才真是越想越恶心。


之前还有一次明显的骚扰。是个周末,韩母不在家。一般韩母不在家时,韩璐也都尽量不回家。


那天三叔上午打电话把韩璐叫回去说有事情要交代给她,韩璐下午两三点回去的。回去后韩璐就发现继父明显午饭时没少喝酒,一身一屋子的酒气,他没有任何正经要说的事情,而是跟韩璐东拉西扯不停地闲聊。韩璐屡次问什么事情,三叔也是含糊其辞地带过去。


韩璐有些不耐烦地要走,三叔突然一本正经地问:“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啊。”


韩璐:“说吧。”


三叔:“真的不许生气啊。”韩璐心想这个男人到底想说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些不耐烦道:“嗯,不生气。你说吧。”


“我在网上看过你的裸照。”


韩璐连想都没想轻蔑地笑了一声说:“绝对不可能。”


“真的,那要不就是跟你长得特别像。”


韩璐:“绝对不可能。我从来就没照过。”韩璐如此确认,一是因为韩璐确实不会发这种照片到网络。二是韩璐身上一个很大的文身,是七夕给自己画的,那图案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有。


三叔又岔开话题说:“你文身我一直都没看过,能看看吗?”


韩璐也没多想就背过身去,把恤拉起来一点给三叔看自己后腰的文身。


三叔说:“真漂亮,我能照下来吗?”


韩璐心想话已至此,也只好点头。


韩璐就背对着三叔,让他照了几张。韩璐突然觉得三叔的手在自己后背上摩挲,韩璐虽然没有跟男人做过爱,但是她能感受那种抚摸绝对是带有挑逗的,就转过身站起来说:“照完了吧。我还约了朋友有事,我要走了。”


三叔赶紧说:“呦,生气啦?刚才不是说了不许生气吗?”


韩璐已经迅速地摔门出去了。


即使这样,韩璐也并没有认真地想过三叔真的是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韩璐就是这样不愿意去多想,逃避、沉默,一直是韩璐面对问题的方式,过一天是一天。韩璐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韩璐现在才把一切都联系起来。韩璐恨自己在之前面对这些事情时的懦弱,韩璐恨自己把三叔想成好人,一次次的这种类似的事情。韩璐始终觉得那毕竟是自己妈妈的丈夫,不想撕破脸,也就没有强烈的抗拒态度,没有翻脸。这才导致了最终自己生日那晚的事情。


一想到这,韩璐胃里又一阵阵地拧,跑去厕所吐。可是由于没吃什么东西,根本没有东西可吐,只是一味干呕。


韩璐脱了衣服,打开淋浴。一直冲了一个小时才罢休。


韩璐穿好浴袍就给乐队吉他手和七夕各打了电话。不一会,七夕就先到了。


门没锁,七夕直接进来,反手锁了门。是一个套间,一进门不大的小厅,书桌,茶几,电视机,厕所。七夕继续往里走,里面那间是外面两倍大的卧室,超大双人床,桌子,柜子,电视,浴室。


韩璐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腿,脸埋膝盖中间,背靠着大床,身上裹着酒店的白色浴袍。


七夕面对着韩璐蹲下问:“你怎么了这是?”


韩璐没说话,弓起身子爬向七夕,浴袍从胸前滑开。


七夕看着像猫一样爬过来的韩璐,光洁苍白的肌肤,突兀的锁骨,少女一样的胸部。


韩璐是那么地瘦小。


韩璐停在七夕面前,跪坐在自己小腿上。七夕抬手把韩璐的浴袍裹好,自己也顺势坐在地上把韩璐搂进了怀里。


韩璐抬头亲吻七夕,七夕没有躲开。从脖子吻到耳朵、面颊、眼睛、鼻子。七夕感觉到韩璐脸上挂着泪,温热的泪也流到了七夕脸上。


韩璐的吻要落到七夕的唇上时,七夕轻轻地扶着韩璐的消瘦的肩膀,自己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躲开了韩璐。


韩璐抬起眼睛看了看七夕那张永远冷漠的脸,趴在七夕胸前开始大哭,终于哭出来了。


七夕没有问,总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韩璐需要时间平静,等事情过去了,她自己会说的。


门铃响,韩璐乐队吉他手到了。七夕起身去开门,韩璐依旧原地坐着。


吉他手走进来,七夕顺便拿了毛巾递给韩璐擦脸。


韩璐直直地看着吉他手说:“拿来。”


这个男生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可能都不到二十岁。吉他手犹豫着把手插进牛仔裤兜里,犹豫着,看了看旁边的七夕。七夕没有表情。


男生把手从裤兜里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没有标签的塑料小瓶子。


七夕没有阻止韩璐,她知道那些是什么。直接阻止只会让韩璐更反感,于是起身去屋外倒了杯水拿给韩璐说:“你想逃避可以,但是要先吃饭。”


韩璐点了点头把药片放下。七夕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


就这样,七夕陪着韩璐度过了难熬的一天一宿。


第二天傍晚等韩璐彻底清醒了,七夕就带着韩璐离开了酒店。


七夕想让韩璐先住自己那里,但是韩璐还是去了乐队朋友家里。乐队几个人一起合租了一个三室一厅。


七夕没有坚持让韩璐过来。


三天后,母亲出差回来给韩璐打电话。问韩璐是怎么回事,还说差点要报警。


韩璐在电话这边眼泪哗哗的忍不住地流,但是什么都没说。韩母询问女儿现在在哪儿,自己立刻过去。


韩璐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说:“在乐队朋友的家,朋友都在不方便。等明天下午吧,他们有演出。下午4点左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