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作者:向征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01:14

|

本章字节:9654字

4


乐队巡演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胖鼓手回来后,发现进不去家门儿,停在楼下的中华车也消失不见了。胖鼓手打“果儿”的手机是空号儿。“果儿”所在的经纪公司说,“果儿”好几个月前就辞职了。打电话问了租房的中介,说是四个月前就退租了,由于没按合同住够一年,还扣了一个月租金作为违约金,现在已经换了门锁租给别人了。又查自己的车,也是四个月前手续齐全地卖掉了。


鼓手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岳父、岳母打电话,家里座机没人接,岳母手机关机,岳父手机不在服务区。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胖鼓手找遍了他们都认识的所有朋友,打了他能想起来的所有人的电话,没有人知道或者知道也没有告诉他“果儿”的下落。从此“果儿”再也没有出现在胖鼓手的视线里。


就这样,连人带胖鼓手所有的身外之物都像水蒸气一样蒸发不见了。


连一件恤都没有给留下。


最狠的是,连结婚证都带走了。


胖鼓手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到处跟人说“果儿”如何有心计,如果骗他,等等。


一切都可以成为理由。他拿着这些理由去说服自己也是受害者,也借此一遍一遍地说服了自己,让自己良心上好过一点儿。


最初胖鼓手和“果儿”定过一个规矩:如果我们都不能抵抗各种诱惑,那么,你可以在外面有人,我也可以。但是不能让自己和对方任何朋友知道,免得对方下不了台。你永远是最爱我的老公,我永远是最爱你的老婆。如果有一天谁让对方知道外面有人,那就是不想再继续了。和平分手。


原来看似幸福婚姻的神话就是掩耳盗铃。


靳晢这边回来后得到的消息是:贾晓曼和尹寒领证儿了。


七夕得知贾晓曼结婚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惊讶。贾晓曼就是这样耐不住一分钟的寂寞。不管贾晓曼有多少缺点,即使她是一无是处的,她也一定会成功嫁出去,因为她够漂亮。


她用自己的美丽和富有,把周围喜欢她的男人弄得神魂颠倒。她向别人传达的信息就是:“来喜欢我吧,我希望人人都爱我。”


北京有几句小曲儿:“不是倚着门,就是叉着腰,说话身子晃,脚尖把地敲,挑眉斜着眼,惯爱把人瞧。无事哈哈笑,满脸跑眉毛,不分男和女,是人她全招,不是去打狗,就是去逗猫,东家有点事,就往西家聊。”


用这个形容贾晓曼再贴切不过了。贾晓曼也正是这种典型的北京妞儿。


她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举止和言行无不透露出“来爱我”的信息。


总是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没有一件线条、颜色、款式简单的衣服。普通的棉质恤和牛仔裤是贾晓曼绝对不会碰的,即使是在家里也是绸缎面料的吊带蕾丝边睡裙。


用的包绝对是印满logo图案的“驴牌”(lv),奢侈品牌那么多,她只选“驴牌”。小到钥匙包大到旅行箱,就跟从驴牌广告上走下来的模特儿一样,还全是几千块的正品。


关键是也不显得高档,地铁里现在十个人有五个人都背“驴牌”。


钱包里的各种购物广场积分卡一摞一摞地没地儿放。各种经常活动地段的美容卡、美甲卡、美体卡、美发卡,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算一算除去上班、睡觉、购物、美容,和女性好友吃饭、唱歌之外,她居然还有大片时间去黏着男朋友,也算够勤力的。


越是没有自信的人,越会故作姿态地表现出这种过分自信的举止。


一个女人品味如何,只须看她的鞋和包儿。


贾晓曼瘦瘦小小的身材,顶多有16米,可能都不到。就从来没见过她穿6公分以下高度的高跟鞋,一般都是8~10公分,带水台的能到达12公分。


五官、手脚都小小的,只能穿34码的鞋。


贾晓曼的指甲却是又长又勾。非常具有掠夺性的双手。


贾晓曼从来没让指甲有空闲的时候,做一种颜色的美甲就算素的了,经常是各种各样的水钻,各样的图案,还有各种七夕根本都没听说过的什么渐变、光疗之类的名堂。总之指甲上永远填得满满当当。让人都觉得贾晓曼只要把双手从胸前平伸出去的话,整个人都会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倒。


她用这掠夺成性的双手,填补着自己空虚的灵魂和生命。


靳晢跟贾晓曼刚刚在一起的时候,靳晢常常带着贾晓曼在南锣鼓巷、后海一带出没。结果在南锣鼓巷的大街小店里,靳晢非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偶遇到了三次贾晓曼的前任男友。三次都是不同的人。


北京说小也不小。第三次之后,靳晢再也不和贾晓曼一起在南锣鼓巷溜达了。靳晢都不好意思问贾晓曼到底有过多少前男友。


要么是贾晓曼交的男朋友都爱来南锣鼓巷,要么就是贾晓曼的前任男友们知道贾晓曼爱来南锣鼓巷,于是也常常来这里希望偶遇她。


贾晓曼将恋爱视为生命第一要事,唯一的精神生活就是谈恋爱,并以此为荣。


贾晓曼上初中的时候,放暑假天天跑出去玩儿。贾母终于有一天急了,不让出门儿,她就非要去。贾母气急败坏,在贾晓曼正在换衣服要出去的时候,拿剪刀把贾晓曼身上的衣服剪烂。贾晓曼就再拿一件,贾母就再剪,就这样把一柜子夏天的衣服、裙子全部毁掉。


贾晓曼领证之前约七夕、韩璐吃饭,七夕拉上了自己的死党夏至一起。


席间,七夕就一直听贾晓曼跟她们聊男人、聊结婚、聊美容、聊奢侈品。


贾晓曼:“眼霜现在这个年纪是一定要用了。雅诗兰黛的就不错,hr也可以。”然后环视了她们几个一圈儿后跟七夕说:“你看你现在也有眼袋了,还有黑眼圈儿。”


韩璐立刻打断说:“什么啊!你懂不懂,那是卧蝉。只是有点儿黑眼圈儿。”


夏至看着七夕的脸问:“什么是卧蝉?”


韩璐在七夕眼睛底下比了比说:“这个位置不是眼袋是卧蝉。比如小猪罗志祥,有印象吧,典型的卧蝉。多可爱,而且面相上是旺财的。”


贾晓曼:“嗯,我也喜欢。我有一个前男友就长得像小猪,上海人,那年……”


就算没有人接话,贾晓曼也能自顾自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她不管大家想不想听她的艳史,她总是这么爱兜售隐私。


哪个诗人说过来着:“说话太多的人,内心永远是空虚和孤独的。”七夕想。贾晓曼恐怕就是这种人,上班坐在电脑前,qq、msn没有一刻是停的,下班身边没有一刻是没人的,就算吃饭也挡不住她说话。每次手机响还一副不耐烦“怎么又有电话”的样子,但是一接起来眉飞色舞地聊上半小时都是短的。


这顿饭吃得好不别扭!七夕心不在焉地偶尔和夏至聊点儿什么;韩璐不关心那些男女之事;夏至压根儿不认识韩璐和贾晓曼,自然无话。


这场饭就像贾晓曼的独角戏,似乎是想解释着什么。可是对于她们几个女人来说,贾晓曼又需要解释什么呢?七夕不明白。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都知道她和靳晢、尹寒之间的事儿,还是因为七夕还是靳晢的朋友,一定会转达她这顿饭想传达的重点?没有答案。更可惜的是,七夕从来不传话,即使是受人之托。


这种行为在七夕看来,简直和当***又要立牌坊是差不多的。明明是自己不想上那趟车,偏偏说是没有赶上那趟车。何必呢。


每个人除了对自己,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什么。


贾晓曼无法忍受只爱一个人,她总是对得到感情、对付出感情都无限渴求。而对此造成的伤害视而不见,她认为这伤害是感情中必不可少的,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伤害了别人。


这出戏并没有就此结束。


婚后的贾晓曼才发现,这个大自己十岁的男人在夫妻那方面很有问题。


这简直就是对贾晓曼人生的一个讽刺。


靳晢回来的那天,是晚上12点多到的北京。打车回家以后发生的事儿,恐怕是男人都把持不住。


贾晓曼不知道从哪儿得知靳晢那晚回京,下午就跑来俞烁家里一直等。


贾晓曼一直待在靳晢屋里等,没出屋。晚饭也没吃。


靳晢巡演回来,一进门只见一个女人光条条躺在被窝里,好不咸湿。任是柳下惠,恐怕这时也无法不乱了。


事后烟的时候,贾晓曼说:“我跟尹寒领证了。”靳晢差点儿把烟掉肚皮上。


就这样,贾晓曼又开始了她和靳晢的婚外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