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春暖花开(2)

作者:秋水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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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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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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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646字

“逸轩……呵呵。”赫连玉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姿,还有那张帅气俊美的面庞,不禁笑了起来,“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点大,不过……”


“不过什么?”李青歌、醉儿等人竟然同时问出,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赫连玉。想不到赫连玉以前也见过高逸轩?


高逸轩自己也是好奇,有这样的事?自己以前就见过未来丈母娘?怎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赫连玉抿嘴一笑,“这个嘛,我只对歌儿一个人说,呵呵。”


李青歌一愣,众人立刻扫兴地哦了一声。很快,相聚的喜悦冲淡了一切。


晚间,高逸轩安排了酒席,一大家子人,上上下下聚在一处,好不快乐。


只是,席间,李青歌想起赫连筠,不免还有些放心不下。


平静的日子过了二十多天后,就到了这一年的除夕之夜,高逸轩从外回来,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就在这二十多天里,西陵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那一夜大火之后,据闻当今皇上痛失所爱,灰心丧气,最终,一病不起……


也就是在大火之后的第十天,皇上下了禅位诏书,由三殿下赫连筠登基为帝,登基仪式就定为下一年的正月十五。


“他,真的一病不起?”当李青歌将这个消息带给娘亲的时候,她看到了娘亲脸上那渐渐流露出的一抹哀伤。


这种感情,李青歌觉得,自己是懂的。


就像自己对高逸庭,前世被他所害,恨他入骨,却因为爱过,他亦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亦是囡囡的亲生父亲,自己对他总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既恨却又怜,想杀却不忍……


娘对赫连炎,大抵亦是如此吧。


那个男人带给她无法抹去的耻辱,可是,终究是疼爱过她的皇兄。她相信,未来的生活是美好的。而赫连炎,总有一天会从她的生命中淡去。


赫连玉缓缓笑了起来,瞅着女儿越发明媚娇艳的小脸,突然笑了,“真是缘分天注定。想当年,高远哥哥极力要撮合你和大少爷逸庭的婚事,当时我就觉得你们不太般配,倒是那二少……”想起那许多年前的一幕,她唇角的笑意更大了。


“娘,究竟发生过什么?”之前未得到答案,李青歌此刻又好奇起来。


赫连玉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缓缓说道:“那时,你才满月……”


那一天,天气格外好,阳光明媚暖和。


闷在屋子里一个月,赫连玉终于受不住,抱着才满月的李青歌出来晒晒太阳。


虽然,李青歌早产,出生的时候小得可怜,但经过李南风的精心调养,满月后抱出来的她,已然变得粉嘟嘟的,可爱得不得了。


依赫连玉的话说,那时的小歌儿,就已经出落得唇红齿白、美丽如画了……


而那天,高远也带着两个少爷过来恭贺李青歌的满月之喜。


大家坐在院子里聊着天。


高远瞧着漂亮的小娃儿,说笑着自己的大儿子将来有福,说得当时还只有几岁大的高逸庭竟然也会脸红害羞,即便在众人的诱哄下,无论如何也不肯抱一下他未来的小娘子。


可那一旁和小丫鬟玩石子的二少爷高逸轩,这时却突然跑了来,从赫连玉怀里抢过了还在襁褓里的小歌儿,啵的一声,就亲在了她粉嫩嫩的脸颊上,笑道:“哥哥不要,我要……玉姑姑,将来我也要娶小歌儿。”


赫连玉当时只当是个笑话,并且之前哭闹的李青歌因为他那句小孩子的话竟然咧嘴咯咯笑起来。


据赫连玉说,那几天,只要李青歌一哭,小逸轩一来抱,准会将她逗得乐个不停。


“呵,娘倒不知,原来,我的小歌儿,那时姻缘便已经定下了。”说完这件笑话事,赫连玉轻轻地笑道,手指轻柔地抚过女儿的长发,心中很是欣慰。


女儿长大了,亦有了可以终生依靠的人,真好。


李青歌也跟着抿唇笑了,依在娘亲的怀里,脑海里不由幻想着……灵州的那处大院子里,爹还有娘……还有一大院子的人,而那个才会走路的小子,竟然步履不稳地冲到娘的跟前,抱下自己,还亲了自己,还说将来要娶自己的话……


呵呵,姻缘早已定下,原来是那么早的事情了。


来年春时,万物复苏,百花盛开,到处充满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李青歌又一次穿上了嫁衣,距离上一次不过才过去三个多月而已。


不同的是,这一次却是真的。


她嫁人了,真的嫁人了!


就像做梦一样,李青歌这些日子,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


其实,她本没想过这么早嫁人的,再怎么说,她还小,原本打算及笄之后的。却没想到,正月陪娘亲去集市游玩,撞见一个算命的,非拉着她要给她算命,还说算不准不要银子。


她根本就不信命。


可是,娘却松动了,说这算命的瞎子,看起来挺仙风道骨的,说不定真有点道行,然后就非常高兴地让他给李青歌算一算。


那算命的虽说是个瞎子,却睁着眼睛对李青歌的小脸瞅了半天,随后不住说她是纯阴之体,命格奇特,本不该存在的,却是存在了,但是这命却是借来的……如果想长久,需寻得纯阳之体的男人,必须在十四岁之前出嫁从夫,否则,命格逆转,人生会发生重大变故……家破人亡,死于非命,亦是有可能的。


李青歌起初不信,但当那瞎子抖动着脸皮,用几近颤抖的声音,说她不该存在却又存在,以及将来的命数,全与她前世吻合,她不由惊呆了。


赫连玉见她面色突然惨白,只安慰道算命的也不一定准的。这时,高逸轩正买了点心过来,那算命的听见声音,就惊喜地叫道,此乃天意、天意什么的。


过后,就拉着李青歌与高逸轩的手,说两人无论是从面相还是命格,都乃天作之合,如果能赶在一月之后的什么好日子成亲的话,未来之数福不可言。


赫连玉当时听了就乐了,丢下一张银票给了算命的,然后东西也不买了,街也不逛了,拉着两个人就回山庄,商议成亲事宜。


李青歌从头至尾都有些发蒙。如果说前面被那算命的算中前世命数,可后面高逸轩一来,他又突然那个态度,很让她觉得这是不是在演戏?或者……


可是,根本不容她多想,不到半个时辰,赫连玉便与高逸轩将亲事定了下来,日子也定了下来。然后,高逸轩就急匆匆出门,说是采办聘礼,再找媒婆去了。


一切快得让她反应不及。


就这么……又嫁了?


第二次穿上嫁衣,那一身的凤冠霞帔实在艳丽至极。这是高逸轩亲自为她设计的,她也很喜欢。


此刻她安静地坐在床上,穿着他设计的嫁衣,心里溢满甜蜜,只等着吉时一到,高逸轩从隔壁的院子过来这边迎亲。


醉儿和翠巧两个,今儿也是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为了这次喜事,两人都将压箱底的新衣服和首饰拿了出来,穿戴得非常讲究,据说是为了自己小姐面上有光。


李青歌想想,不觉扬唇轻笑:太隆重了。都是自己人,什么面上有光无光的……


再有,就是更好笑的了。


她与高逸轩都住在这青逸山庄,两人的住处不过隔了几百米而已,是相邻的两个院子。如今成亲,也就是从这个院子搬到另外一个院子。


她想一切从简,两人拜堂,一家子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吃顿酒席,心意到了就够了,用不着那么麻烦。可是,高逸轩偏不干。


他说,自从他懂事起,就期待着成亲了,好不容易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女人,盼来了成亲入洞房的日子,哪里能随随便便了事的。


虽不说多风光隆重,但这成亲的礼数仪式那是一点不能少的。


三媒六聘的一样不少,甚至,为了吉利,亲事定下之后,他竟然就避着自己,死活忍着不见面,说是成亲之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如此,未来两人婚后方能长长久久、甜甜蜜蜜。


想来,自那夜之后,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不过,这一个月里,虽然他本人没来过,但是,他的小厮却是每天到她这边早晚请示的,并且一点不漏地将高逸轩一日的行程悉数禀报。


李青歌本不想听的,但那小厮说了,这是他家庄主的意思。


这一个月,高逸轩每日都在筹备着他们的亲事,事无巨细,皆要亲自过目,大到聘礼买办、新房布置,小到李青歌嫁衣的款式、上面绣的花样,以及成亲那天要戴的首饰,甚至整个庄上要挂的灯笼、红绸……有些还要送到李青歌这里,她点头了,他方派人去办。


想到这一个月,高逸轩那是忙得脚不沾地啊。据那小厮说,就连喝茶的工夫都腾不出来,有时候大半夜的,他家庄主也不知发什么癔症,突然就起来了,然后召集下人,把他那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什么的,全部挪个位置,据说是为了视野好。


可等下人们忙活了半夜,天一亮,他家庄主站在窗口,看着满园才定下来的花花草草、树木桌椅之类的,似乎又觉得不妥,竟然又命人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后来,他们累到半死,终于知晓了缘由。


原来,从他家庄主那卧房的窗口朝外看,白天和晚上光线是不一样的,所以,入眼的景致也是不同的。


尤其是李青歌曾说过,两棵白玉兰树下,那一张青石桌子真是好,天热了,可以围着桌子喝喝茶,最是惬意。可是,天亮了,他才发现那个地方空有一张青石桌子,两棵白玉兰树竟然被移走了。


无端地觉得那孤零零的桌子立在那里甚是可怜,所以,赶忙又让人将白玉兰树挪了回来。


这一挪吧,其他的地方都得动。左动动右动动,最终还是还原成原来的样子。下人们累到手脚抽筋,心内亦是一片叹息。果然,自从庄主带了小夫人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那么……冷静了。


这还是其一。听那小厮说,这一个月里,庄主办得出奇的事还多着呢,容他以后有空了再慢慢回禀小夫人。


“小姐、小姐,来了来了。”醉儿从门缝里看到迎亲的队伍朝这院子里过来了,连忙惊呼。


床边上的翠巧急忙将红盖头盖到了李青歌头上。


李青歌本在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突然被醉儿喊了那么一嗓子,再有红盖头突然遮住了视线,不由心口一跳。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袭上心头。


虽然亲也成过,嫁衣也穿过,可是,穿上嫁衣,被新郎迎娶,然后一起拜堂入洞房,这样的事,她却是第一次啊。


准确地说,她可是真正的第一次做新娘啊。


她慌了。


虽然头天晚上,娘握着她的手,嘱咐了大半夜,可是现在,她突然就犯迷糊了。


要怎么办?是直接出门还是……


“哎呀,小姐,苹果呢,苹果……”醉儿看着李青歌腾地从床上站起来,那双手空空的,本能一惊,连忙又找苹果。


翠巧眼尖,在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就塞到李青歌手上。


“要这个做什么?”李青歌不懂。她刚才已经吃了一个了。


翠巧也是慌乱,根本没听清她的话,只是又扶着李青歌坐下,“小姐,别急,要等喜婆进来,咱们才能出去。”


糊涂了,都糊涂了……这成亲的程序之前王媒婆都说了,事到临头,她们却弄乱了,也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只听得见爆竹声声、笑声雷鸣、欢天喜地的声音。


这时,喜婆终于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看着醉儿、翠巧两个还傻愣愣地站着,连忙道:“时辰到了,快、快,快扶夫人出门,迎亲的人已经候着了。”


就这样,李青歌在喜婆以及醉儿、翠巧的簇拥下,缓缓地下楼了。


她蒙着盖头,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周围很热闹,鞭炮声、嬉笑声、小孩子顽皮的打闹声……真可谓人声鼎沸,热闹得不得了。


跨过了火盆,随后,被喜婆送进一顶八人抬的喜轿里。


过后,又是一阵震天的鞭炮齐鸣。


李青歌捂紧了耳朵,想要掀开盖头看看外面情况,突然想到高逸轩之前嘱咐她的话,说是她的盖头一定要等他来掀,不然不吉利。


唉,想不到他还挺迷信。李青歌虽然心里觉得好笑,可是,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手,任由盖头在自己头顶飘飘荡荡。


没一会儿工夫,轿子停下,一只修长的手撩开轿帘。


李青歌心中没来由地一动,伸手出去,那只手握住了她的。


接下来,在一片鞭炮声和嬉笑声中,李青歌随着高逸轩进了大堂。


两边宾朋满座,而主座之上,只有赫连玉。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同入洞房……


本来还觉得很烦琐的仪式,却是恍惚间就过去了。


直到被送进了新房,李青歌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嫁人了,成了别人的娘子了,他们已经拜过天地父母……永远是属于彼此了。


“唔,小姐,真是紧张死了。”进了房间,醉儿的话响在了耳侧。


李青歌听着她长舒一口气,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她也好紧张,从头到尾,生怕错了什么。好在高逸轩就在身边,隔着红绸,依稀能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形,穿上那大红的喜袍,越发俊美无匹了。


还有,在被送入洞房之前,他贴在自己耳边说的一句话:娘子,莫急,为夫很快回来。


自己盖着盖头,他怎么就看出自己急了?


“小姐,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醉儿将桌子上的一碟桂花糕端到了李青歌跟前。


“哎呀。”翠巧连忙过来,“醉儿,你怎么忘了?喜婆交代过,要等姑爷过来,揭了盖头,喝过合卺酒之后才能吃东西。”


醉儿一拍脑门,哎呀一声,“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可是小姐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呢,姑爷在招待客人,还不知什么时辰才能回来呢。”


“呵。”翠巧抿唇狡黠一笑,朝醉儿眨眨眼,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别人不知道,咱们姑爷你还不知道吗?小姐在这,姑爷还能有那个心思陪客人?只怕人在大厅,这心啊,早就飞过来了。”


醉儿一听,顿时乐了,连连称是,“小姐,那桂花糕醉儿就先放下了,等姑爷来了,让他给你好吃的,呵呵。”


“呵呵。”翠巧也笑了。


盖头底下,李青歌也笑了。虽然被两个丫头取笑,不过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刚才高逸轩那急切的声音,依他的性子,估计酒席过不了三巡,他就得过来。


两个丫头又轻声闲聊着,帮李青歌解闷儿。


其实,李青歌一点都不闷,光想着今晚要发生的事,就够她紧张心慌到胡思又乱想的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了窸窣的声音,很快,脚步声传来,敲门声响起。


醉儿连忙去开门,门一开,扑鼻的酒气传来,就见高逸轩醉眼蒙眬,身子不稳地被两个小厮扶着。


“哎呀,姑爷醉了不成?”醉儿忙上来帮忙。


翠巧连忙拉了椅子,让他们扶高逸轩坐到椅子上,埋怨那两个小厮,“怎么能让姑爷醉了呢?”今晚还得洞房呢,若醉了的话,怎么是好?


两个小厮也是无辜,只讨好地笑道:“庄主平日里酒量很好的,谁知今晚这么容易就醉了?许是太开心了,这酒就容易上头。不是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吗?庄主定是娶得夫人,开心得醉了。”


“你这皮猴,嘴倒乖滑。好了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翠巧啐了两人一声,吩咐他们下去。


这边,她连忙与醉儿两人去准备热水与醒酒汤。


屋内,顿时只剩两个人。


李青歌是听到他们的对话的,知道高逸轩许是喝醉了,见醉儿与翠巧出去,便不放心地轻声唤道:“逸轩、逸轩,你没事吧?”就算再高兴,也不能傻喝呀。


一声低低的浅笑,让屋内暧昧的气息陡然增添了不少。


李青歌心口狂然一跳,只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从盖头的下方,她正好瞟见他朝自己走来,那大红的衣摆微微闪动,露出一双丝质缎面的鞋子。


“娘子。”高逸轩手拿着秤杆,温柔地挑起她的红盖头,四目相对,无限柔情蜜意缓缓交织。


“逸轩,”李青歌看着他温柔深情的眼睛,愣了下,“你不是醉了吗?”可是,他眼底清明,哪里有一丝的醉意。


高逸轩笑了,伸手取下她的盖头,挨着她坐下,揽过她的身子,看着她足以倾国倾城的面容,心底早已如痴如醉,不觉动情道:“为夫早已醉了,醉得都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梦里。娘子,你说,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了吗?”一边说着,他一边搂紧她的身子,似乎真怕这是梦,怕梦一醒她就不见。


李青歌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难,本能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疼吗?疼就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