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副军长被带走了(2)

作者:贾松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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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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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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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198字

“我要赢回我的一条大前门!”


“我就值一条烟?”


“你的美丽价值连城!”


“哧——”高玉婷划亮了火柴。


眼泪在眼眶闪动。


火苗向陈军的嘴角移动。


调皮的坦克驾驶员一脸坏笑。


扑——“我从来不抽烟!”陈军吹灭了黄色的火苗。


“你——”高玉婷委屈的泪水哗哗往下流。


“我就是喜欢看你哭!”


高玉婷将火柴盒砸在陈军的身上。


“女兵哭比笑更好看,雨噙梨花,楚楚动人……”陈军笑嘻嘻地说。


啪——高玉婷忍无可忍,扬手抽了陈军一个耳光,捂着脸委屈地哭着跑开了。


“玉婷,你的茶缸——”陈军捂着烧辣辣的脸嘟囔道:“还‘枪神’的女儿,怎么开不起个玩笑。”


盯着女儿白皙的鹅蛋脸上扑闪的黑眼睛,唐雪雁严肃地说:“玉婷,你现在是老兵了,部队有规定,战士不允许谈恋爱,这个你应该懂!”


“哎呀,妈妈,你今天怎么突然提出这个沉重而又带有原则性的话题?我跟谁恋爱去?我吃饱了撑得慌,就我们通信营那群男兵?”


“我看你和陈军似乎有这方面的倾向。”唐雪雁诈她,“是不是?


你跟妈说实话?”


“他?”高玉婷一屁股坐在白床单的床铺上,“我的天呐,妈,你也太没想象力了,你拿你女儿当没人要的酸桃烂杏了,我跟谁也不能跟他呀,就他那样没有深度的小屁孩能配上我?”


“没谈就好。”


“陈军?”高玉婷冷笑道,“做我的司机和警卫员还差不多。”


“陈副司令儿子素质那么低,只配给你当司机和警卫员?”唐雪雁不解地问。


“妈,”高玉婷笑道,“你不知道这个陈军打小就是个淘气包,打同学骂老师,从来不写作业。老师上课一转身朝黑板上写粉笔字,他掏出弹弓啪地打下一只麻雀来。课间休息,他把那只血淋淋的死麻雀塞进老师的抽屉里,气得教语文的女老师直哭鼻子。上初中后,他书包里经常放半块砖头,身后跟一群同学,在放学的路上找高年级同学打架,好几次学校都不要他了,是他爸爸找人说情才勉强让他上完高中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


“陈军亲口向我汇报了他入伍前的‘光荣历史’。”


“陈副司令的爱人怎么教育的?一个好好的孩子弄成土匪了。”


“他本来就是一不良少年,骨子里沉淀着坏蛋的成分,血液里流淌着叛逆的性格,要不是当年他爸爸明智地送他到部队来,弄不好他已经是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了。”


“既然知道这些,你怎么还和他走得那么近?”


“他匪是匪,人聪明,讲义气,从来不欺负女孩子,我欣赏他这一点。”


“玉婷,你现在是班长骨干,又是预备党员,年底可能有一批战士要提干,妈希望你抓住这个机会,不要在提干的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妈,你就放心吧,到通信营问问去,谁不知道你女儿的业务水平,去年军区组织通信兵比武,师里选我去,你和爸爸都不让去,怕考砸了给你们丢脸,结果怎么样,你女儿勇挫群雄,考了第一名!”


“你妹妹今年也到了当兵的年龄,你好好干,早日提干,给她带个好头。”


“妈,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就何晓慧那样的人都能提干,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兵肯定没问题。”


“晓慧哪里把你得罪了?你老跟人家过不去,现在连商钢你都不理了,不要忘了,她是你嫂子!”


“她是商钢的媳妇,我姓高,和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商钢给我和你爸告状说,他们结婚后,你见了他连话都不说一句。”


“我警告过他,如果敢娶何晓慧,我就和他一刀两断!”


“这孩子,你和晓慧前世有仇哇?”


“前世没仇,今生有恨!”


军事演习进行到第23天。


d军副军长耿争旗来到坦克阵地看望他的老部队。看见老师长,正在构筑坦克掩体的官兵“呼啦”一声全都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喊:


“师长好!”


“同志们,”耿争旗望着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笑呵呵地说,“前一阶段的演习,大家打得很勇敢,也很顽强,打出了我们坦克a师的威风,明天你们将作为假想敌,进入反坦克战役演练的阶段,由于步兵师的3个团和所有参加演习的民兵,都没有经过打坦克专业训练,你们一方面要充当培训打坦克的教练部队,另一方面对主攻部队的各类反坦克武器,你们注意在攻击中把车辆战损降到最低,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


“耿副军长,我们b团最近在战术进攻中一直训练预防导弹的单车战术规避动作!”站在坦克掩体里挖土的高战元自豪地说。


“许光达司令说过,未来战争中,由于原子武器的巨大威力以及其他兵器的强大火力和突击力,要非常强调进攻!”


“美国人说,只有进攻才是真正的防御!”高战元从掩体里爬出来笑呵呵地说。


高战元正和老师长商量后面演习中打坦克集群演练的事情,一辆没挂伪装网的越野吉普车向坦克b团阵地急驶过来。小车停稳后,从车上走下来3名夹着黑色公文包的军人。


“谁是耿争旗?”有个戴眼镜的军人冷冰冰地问。


“我就是d军副军长耿争旗!”


“我们是总政许光达冤假错案平反小组办公室成员,”戴眼镜的军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介绍信说,“要找你调查了解一些情况。”


这一天终于来了。


耿争旗的心里“咯噔”一下沉重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停止手头的一切工作,配合我们做好调查取证!”


“能不能等我把这场军事演习搞完?”耿争旗忐忑不安地问。


“我们已经和军区领导沟通过了,你在焉支山军事演习中协调指挥工作由d军参谋长接管,你现在就跟我们走!”


“我服从组织安排!”


“爸爸——”耿强闻讯赶了过来,“我爸爸一直在保护许光达司令,你们凭什么带他走?”


“是保护还是迫害,我们只有调查了解过,才能知道是非曲直。”


“同志,”高战元向北京来的军人解释道,“耿副军长虽然在文革期间担任许光达专案组副组长,但他一直在保护许司令,请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中央下大力气纠正冤假错案,我们绝对不会去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靠整人害人爬到各级军事指挥员岗位的投机分子!”


“谁是投机分子?!”耿强悲愤地问。


“耿强!”耿争旗厉声制止儿子道,“回到你的连队去!明天打坦克战役就要打响,你的各种战斗车辆都准备好了吗?”


“不许把耿副军长带走!”


“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说!”


“耿副军长是好人,他从来没整过许司令!”


在场的官兵义愤填膺。


“同志们,”耿争旗热泪盈眶地说,“大伙的心意我领了,我们要相信党、相信中央,明天是这次军事演习的重要一场战役,是检验我们战斗力的关键环节,大家要把心思放到演习上,相信上级组织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


“师长——”高战元一把拉住耿争旗的双手。


耿争旗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一语双关地说:“战元,全靠你了!”


跟着调查组的人上了小车。


“爸爸——”


泪水沿着耿强英俊的脸滑了下来。


参加完阎铁民的婚礼,大哭一场的柳菲菲彻底绝望了。回到师医院,痴情的护士长整整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才慢慢地恢复了体力。


唐雪雁等人陆续给她介绍过几个军官,柳菲菲总在心里拿他们与阎铁民比较,结果几年过去了,谈了几个都没谈成。


得知阎铁民的妻子舒蕾在唐山大地震中丧生,柳菲菲爱情的希望又一次死灰复燃。在阎铁民失去妻子的3年里,柳菲菲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几乎每个星期天,柳菲菲都要搭班车去红柳沟,给阎铁民买些卤牛肉、烧鸡等吃食,给他讲医院里女兵的故事,讲她新看的一部电影、一本好书。柳菲菲用女性的体贴和柔情抚平了阎铁民心灵的创伤,使这个刚强的汉子,在中年丧妻的伤痛面前坚强地挺了起来。


“孩子小,你还年轻,应该再找一个,柳菲菲等了你这么多年,不要再辜负一个姑娘的痴情了。”高战元找到阎铁民语重心长地说。


“团长,我知道菲菲是个好姑娘,可我现在带着两个孩子,父母在农村老家,让她嫁过来我实在于心不忍。”阎铁民忧郁的目光里流露出担忧。


“爱情是不图回报的,它的高尚就在于付出,就像战士在炮火硝烟的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有时候明明知道是一种献身,却仍然义无返顾。”


“我坚信菲菲对我是真诚的,不知道以后我们结婚有了孩子,她会不会把阎平、阎凡另眼看?”


“原来你的担心在这里。”


“这两个孩子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放心吧,你嫂子问过柳菲菲这个问题,她说她会做一个好母亲,如果你担心,她可以一辈子不要孩子!”


“真的?”


“我说假话有什么意义?”


“团长,”阎铁民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喃喃地说,“我感到舒蕾的眼睛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和孩子,我不能这么快就背叛她爱情的誓言。”


“舒蕾在天之灵难道希望你永远沉浸在丧妻的痛楚中?”


“不行,”阎铁民坚定地说,“我要等舒蕾3周年过了再谈婚事,这样我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那好,你们两个都是军人,3年后的八一建军节那天举行婚礼,我仍然当主婚人。”


正当两个人为婚礼准备的时候,谁知道联合军事演习的任务下来了。


在对那些参加演习步兵、民兵部队进行打坦克培训中,心里很乱的耿强在实际操作中不停地出错。


“耿强,你今天怎么老出错?”高战元望着脸色憔悴的耿强问。


“团长,我心里很乱……”


“还在担心耿副军长?”


耿强点了点头。


“别担心了,现在不是文革时期,中央不会再制造冤假错案了,耿副军长在许司令受迫害的日子,冒着被开除军籍的危险,替他找医生看病,千方百计地保护他,这些都是铁的事实,平反小组的人会搞清楚这些情况的。”


“团长,万一有人借此机会落井下石呢?”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黑白颠倒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已经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今天不知咋的,我的注意力老不集中。”


“你昨天一夜没睡?”


“睡不着啊……”


“你回帐篷休息去吧,剩下的课目我来示范操作。”


在练习防坦克障碍物设置、单兵打坦克方法和班组打坦克战斗动作中,坦克b团团长高战元不得不亲自示范。面对行进中的坦克,180米的团长像一只灵巧的燕子飞上飞下,运用各种手段对快速行进中坦克进行阻拦和袭击……短短两周的时间,高战元和耿强强打精神,向参加集训的干部演示了反坦克手雷、炸药包等近距离反坦克的手段和69式40火箭筒、无后坐力炮在对付移动坦克的方法,还有反坦克地雷的部署和三角桩的布置等各种常规武器反坦克的办法,最后是反坦克炸药包的抛射课目训练。


作为战役假想敌,坦克b团在配合步兵、炮兵、民兵进行打坦克基础演练中,有一场战场救护的好戏。


坦克b团的集群坦克分3路纵队,从不同方向,向一处名叫“牛鼻子”的山坡高地发起进攻。潜伏的步兵、炮兵和民兵,扛着40火箭筒、无后坐力炮等反坦克武器,瞄准了快速突击的坦克……打敌集群坦克战役在炮火硝烟中打响。


步兵师同民兵一起对坦克b团的3个坦克营进行了顽强的阻击。


那些反坦克部队射出的训练弹,很快将一辆辆坦克打得起了火,团指挥车上的阎铁民面对越来越多的战损坦克,坐在坦克指挥位置,不停下达战术指令。


修理营和师医院的技术后勤保障小组,按照演习要求快速进入战场,维修战损坦克,快速抢救伤病员的行动开始了。几辆标着红十字的绿色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开进硝烟弥漫的主战场。


唐雪雁从救护车跳下来,指挥着柳菲菲、何晓慧,将一群男兵女兵分成若干小组,由两个人带队深入前沿阵地,抢救假想敌坦克b团“战伤”的官兵。


柳菲菲看见被其他几辆坦克围在中心的指挥车上,b团参谋长阎铁民正在调整进攻战斗队形:“坦克一营,你们现在有多少战损坦克?”


“报告参谋长,我们三分之一坦克被炸毁!”


“集中优势兵力,寻找突破口,用炮火压制地面反坦克武器,半小时之内抢占‘牛鼻子’高地!”


“参谋长,敌人反坦克火力太凶猛了,半个小时可能无法突破敌火力封锁线!”


“这是命令!半个小时占领不了高地,你这个营长就不要当了!”


“一营坚决完成任务!”


保卫指挥车的几辆坦克相继被击中,柳菲菲指挥医疗分队正从坦克里抢救伤员……“轰”的一声,一枚反坦克导弹击中了阎铁民的指挥车,正在行进的坦克履带着火了。


阎铁民没有发现自己的指挥车被击中,仍然站在指挥位置,用电台指挥战斗。


“铁民,你的坦克起火了!”柳菲菲惊叫道。


“扯淡!”阎铁民看也不看自己的坦克,“指挥车怎么可能着火?”


“要是在实枪实弹的战争中,你早已经牺牲了!”柳菲菲大声道。


阎铁民低头一看,发现反坦克部队早已经将护卫自己的几个战斗车辆“消灭”了。望着那些已经起火的坦克履带,他骂骂咧咧地跳下坦克:“他娘的,怎么搞的?护卫车辆一发炮弹没打就被消灭了?”


走到柳菲菲身边,一发训练炮弹呼啸着飞了过来。听见炮弹的呼啸声,训练有素的柳菲菲本能地朝前一跃,将阎铁民扑倒在地,“轰”的一声,没有杀伤力的炮弹在离他们1米的地方爆炸……训练弹掀起的泥土纸屑将他们覆盖了。


“菲菲,你怎么啦?”见压在自己身上的柳菲菲半天没动,阎铁民摇着她担心地问。


“我死了。”柳菲菲的喘息声在他的耳畔回响。


“别闹了,这是军事演习!”


“不!”柳菲菲撒娇道,“我多么希望这发炮弹是战争中真实的炮弹,这样我们就能在战争中悲壮的死去!”


“你胡扯什么?我已经失去一个爱人了,你还希望我再失去一个?”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且死在一起,这是我期待的战争浪漫。”


“要不是演习,我们早就……”


柳菲菲捂住他的嘴,将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轻声说:“让演习的枪声做我们结婚的礼炮吧,那挟风滚雷般的坦克就是我们婚礼的彩车,阎铁民,现在,我要宣布一个事关我终身幸福的重大决定!”


“你要干什么?”


“我要在这里举行婚礼!”


“你疯了!”阎铁民强行将柳菲菲推开,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是打敌集群坦克的联合军事演习,炮火连天,铁流滚滚,你在这里举行婚礼?”


“我的爱情我做主,我想嫁就嫁!”柳菲菲调皮地说。


“我要举办一个热闹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地做新娘!”阎铁民的眼睛有点潮湿。


“这时候做新娘我最风光。”


“阎铁民,”柳菲菲冷冷地问,“我已经30了,人不漂亮,爱撒娇,有时候还很任性,师医院的护士长,你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阎铁民坚定地说。


“菲菲,我结过婚,有2个孩子,年龄比你大10岁,长得黑不溜秋,仅仅是个团参谋长,可能当不上将军,你愿意嫁给我回沂蒙老区吗?”


“我愿意!”


“向所有的火炮、坦克、装甲车,向所有参加演习的部队宣布我们结婚了!”


柳菲菲爬上坦克,站在炮塔上,双手握成喇叭状大声喊:“我们结婚了——我们结婚了——”


阎铁民也跃上坦克,站在炮塔上同柳菲菲一起喊:“我们结婚了——我们结婚了——”


炮火继续覆盖阵地。


坦克仍然发起攻击。


激烈的枪炮声此起彼伏。


炮火映红了两个军人爱侣幸福的脸庞。


“耿争旗,”审查室里的办公桌上坐着3名军人,戴着眼镜的军人厉声道,“你要实事求是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是!”坐在对面一条板凳上耿争旗老实地回答。


“1967年1月16日,是你带人冲进许光达司令家里,杂碎了石膏仕女像?”


“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是许司令的生活秘书成滔。”


“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许光达司令从医院回到装甲兵司令部,主持一个重要会议,我和一些机关干部参加了会议,突然一些军校的红卫兵闯进会场。有个小青年大声喊道,‘许光达,走,到办公室回答问题去!’我们怕许司令吃亏,就跟在后面去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