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啸刀(3)

作者:张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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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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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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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642字

佟若枫脸上微微变色:“竟有这种事。”梁郁秋拿出了那只镌有“月虹”两字的指环:“这是被我发现行迹后,那黑衣人慌忙逃走中落下了的。”佟若枫仔细凝视一阵,摇了摇头:“曲刀派中,我不记得有谁带过这个指环。”突然秀眉紧蹙:“莫非……莫非是他们?”


梁郁秋不解:“他们是谁?”佟若枫道:“魁帮。”


梁郁秋登时一愣。佟若枫道:“你忘了么,今天是我娘的忌日,也是那个恶贼的忌日。”梁郁秋恍然道:“阴魁?”佟若枫点点头:“当然阴魁死在我爹的凤鸣刀下,其余五魁岂会善罢甘休,这些年他们不知有多少次明攻暗袭,杀上齐云山来要替阴魁报仇,却都给我爹爹以燕歌刀法击败。如今又到了阴魁的忌日,只怕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梁郁秋吃惊道:“这么说,魁帮的人已经到了齐云山上?”佟若枫点点头。梁郁秋道:“你可有什么对策?”佟若枫镇定如恒:“来了又如何,我的燕歌刀法已尽得我爹爹真传,从前我爹爹心慈手软,每次都饶过了他们性命。这次他们自投罗网,我佟若枫可不会客气,一刀一个,便让他们五魁变五鬼,去地府与阴魁相见。”


梁郁秋面露忧色:“可是……”


“好啦,你这个什么武功都不懂的书呆子,又能帮得了我什么了。放心吧,明日我便命弟子们加强警戒,若有发现可疑之徒,定将他揪出来。”佟若枫哈哈一笑,“书呆子,你忘了,今夜我们为何约定在此了?”


她将凤鸣刀自背后拿到胸前,握住刀柄一旋,刀锋割裂裹布,布条纷纷散落,刀身上顿时发出一阵脆耳之声,余音在山崖间传荡不止。


梁郁秋讶然道:“鬼啸刀!”佟若枫纠正道:“错啦,这叫凤鸣刀,声音如凤凰鸣叫般悦耳,才得了这么名字,怎么会是鬼啸那么难听。”梁郁秋挠挠头:“抱歉,可是这凤鸣刀为何会发出凤鸣之声呢?”


佟若枫笑道:“你再仔细看看。”将凤鸣刀递给梁郁秋。梁郁秋手捧黑刀,借着烛光打量,顿时瞋目,原来这凤鸣刀的刀柄与刀身相接处镌成一个独角兽头,兽头血口大张,吐出二十多根长短不一的乌弦,乌弦细如发丝,密布在刀尖至刀柄之间,仿佛一把又扁又长的铁琴。


梁郁秋颔首道:“原来如此,刀上拉弦,挥刀时刀弦随劲力颤动,方才鸣乐铮铮。”


佟若枫笑道:“我曲刀派之所以以‘曲刀’为名,原因便在于此,曲刀派弟子的刀都是特制的,刀上穿弦,舞动长刀时刀弦发颤,宛如奏乐,正契合了‘曲刀’的雅号。师父授业,以曲谱代刀谱,弟子挥刀时曲调有误,便知招式出了岔子。”


梁郁秋稍加思索,随即恍然:“原来如此,寻常刀法之习练,不外乎牢记秘笈口诀,观摩刀谱图案,而后摹仿姿态,循序渐进。但曲刀派独树一帜,将刀与琴瑟结合,刀谱转化为曲调,如此一来,招式不同,贯注内力不同,承受劲道不同,刀弦之音也随之不同,弟子依音辨位,不仅自身的刀法施展无误,更可洞悉对手的武功招式,真可谓一举多得。”


“这道理一般人可不容易懂,想不到你这个都料匠竟然一点就通。”佟若枫好不惊讶,“不错,不明底蕴之人见本门弟子在刀上拉弦,还笑我们附庸风雅,可他们哪里领会得,常人都说‘人刀合一’是刀法最高境界,但仅仅以手握刀、以目视刀,如何说得上融会贯通,咱们曲刀派以耳闻刀,人随刀走,刀为主,人为辅,出招不需思量,这才应变迅疾。”


梁郁秋点头:“正是,凡是与你们曲刀派交手之人,其招数武功都会被转为为弦音,这道理便与‘盗铃’相当。盗铃之难,不在于盗,而在于铃,盗铃时铃响示警,以致盗行败露。曲刀不正是一柄能伤人的‘铃铛’吗。”


佟若枫哈哈一笑:“你说得比我还浅显易懂,可比我那些新进弟子聪明多了。”


梁郁秋看着那柄凤鸣刀道:“不过铸刀向来讲究浑然一体,在刀上开孔拉弦,不免有损刀自身的坚韧。”


佟若枫颔首道:“刀上弦数越多,所能‘奏’出的乐曲越复杂,刀法便越高强。曲刀派新进弟子,所用曲刀上的弦为三根,有三四年刀法根基之后,弦数会增到五六根,之后再长进,直到八九根,便不能再增,以免刀身受损。”


梁郁秋看着凤鸣刀上密布的刀弦:“可是这柄刀?”佟若枫将凤鸣刀轻轻一扬,刀弦微颤,弦音悦耳,与鬼啸截然不同。她朗声道:“这就是凤鸣刀与众不同之处了,此刀乃是我曲刀派一位前任掌门特地赴神兵门,恳请当时最富盛名的一位铸刀师打造的,刀身乃寒铁锻造,坚硬无匹,共穿有五十六孔,二十八弦,弦丝则取自大雪山的乌蚕蚕丝,刀剑难伤。”


梁郁秋感叹:“好一柄凤鸣刀。”


佟若枫举起凤鸣刀:“曲刀派的刀与乐器无异,因此乐调可分为宫、商、角、徵、羽、变徵、变宫七种,音高则以十二律来确定,刀法招式不同,乐调音高也不同,如把黃钟定为宫音,便叫‘黃钟宫’,相应的便是这一式刀法。”她握刀横劈出去,发出一阵宛如牛鸣的低沉之音。


佟若枫又将刀斜向下地划出,刀上又发出一阵尖利之音,犹如雉叫。她解释道:“如把大吕定为角音,便叫‘大吕角’。”


梁郁秋对音律完全不懂,不禁面露困惑。


佟若枫见状一笑,不再解释,纵身跃到崖边,以凤鸣刀演练出一套刀法来。劲风拂过刀面,触动乌弦,顿时鸣奏起来,宛转悠扬,沁入肺腑。加之佟若枫身姿蹁跹,婀娜动人,手中刀法却又不失刚謇浑重,着实令人耳目皆旷。


佟若枫边舞边道:“这是我派绝学,叫燕歌刀法。战国时,燕太子丹命荆轲入秦刺秦王,至易水上,高渐离击筑,荆轲慷慨作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派祖师依据这一典故,创出这套刀法来。但因曲调繁复,寻常曲刀施展起来必然会崩断刀弦,唯有凤鸣刀才能驾驭,所以这刀法只传授给掌门人。”


佟若枫开口大笑,舞得更急,曲调也更为铿锵有力,刀法赏目,乐曲悦耳,可曲至中途,她脸色一凝,突朝斜上方连劈了三刀,凤鸣刀上发出了一阵鬼啸。


梁郁秋不禁脸色一变,顿时回忆起那日她斩杀盛彬的情形。佟若枫收刀,伫立:“这是燕歌刀法中的一式,叫做‘悲歌易水’,听起来便如鬼啸一般。”


梁郁秋道:“我正要向你请教,当日你是如何查知盛彬便是杀害玉珍的凶手的?”


“你可听说过同音相应之说吗?”佟若枫突然问。梁郁秋皱起眉头。


佟若枫道:“几十年前,曲刀派的前辈们便发现了,我曲刀派弟子演练刀法时,常能引得同伴曲刀上的刀弦颤动,若是有琴瑟放在一旁,时而也会震颤,前辈们说,这是刀中的乐神显灵了。因此当我发现尸体旁的古筝上有三根弦振动过时,便猜想凶手是曲刀派弟子。”


“乐神,同音相应?”梁郁秋不禁陷入了沉思。


佟若枫继续道:“我仔细查看过,那三根弦对应的音律,应是中吕商、应钟羽与亡射徵。曲刀派弟子大多能用刀发出这三种音律,但因每个人的刀刃不同,内功修为不同,所发之音便会不同。而玉珍古筝被颤动的那三根弦上,胭脂粉被抖落的数量也各有差别,这便恰好印证了我关于凶手是曲刀派弟子的猜测。案发之后,我闭门拒客,在古筝上倒满粉末,尝试如何以凤鸣刀引得那三根弦发出一样的颤动。”


“原来如此。”梁郁秋恍然道,“你若能以凤鸣刀引得那三根弦发出相同的颤动,便能引得凶手的曲刀以同音相应。”


佟若枫连连点头:“我苦心专研,终于在三天前发现,当我催以三分内力,以‘悲歌易水’这一式斜向上连劈三刀时,刀中乐神顿时显灵,那三根弦随之颤动了起来,抖落的粉末数量与玉珍受害时相差无几。我那时便松了口气,心知凶手再也逃不掉了。”


“这应当叫共……”梁郁秋几乎要脱口而出,思虑片刻,却又改口笑道,“有神灵相助,那凶手自然是无处遁形了。”


佟若枫哈哈一笑,扬刀发啸,笑声啸声,穿透空寂。可他们谁也没留意到,远处的深林中,一个黑影正望着佟若枫在崖上的背影,眼角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4


几日后,悬空构造也终于稳固地搭建了起来,往后的工程,便从悬崖转移到了陆地上。工匠们越加得心应手,一座雄壮的阁楼渐渐在竞天崖上耸立起来。


佟若枫不时来崖上查视,日间见了梁郁秋,她仍是尊称一句梁先生,到了夜晚,便转而与他促膝交心,两人年龄本就相近,佟若枫爽朗健谈,无论欢畅哀伤,都会一股脑地倾倒出来;梁郁秋虽生性寡言,有时也会敞开心扉,说起这些年所见所闻的趣事。两人肺腑相交,情谊之增如同逐日升高的栖云阁一般。


梁郁秋仍不忘那诡异的黑衣人,好在数日下来,齐云山上风平浪静,他这才松了口气,渐渐淡忘此事。


这日恰是腊八节,佟若枫让弟子们煮了腊八粥,也知会了梁郁秋和众工匠前去品食。梁郁秋与工匠们到了山下,看见一锅锅香气扑鼻的果粥,工匠们早争先恐后地上了去。梁郁秋也盛了一碗,可还没动筷,触动心弦,两行热泪涌了出来,他偷偷将腊八粥倒回铁镬,独自去了竞天崖。这一夜回忆旧事,感慨颇多,便在尚未建成的栖云阁中过了夜,待得睁眼,只见太阳高悬在空,竟已将近隅中。


崖面上不见工匠踪影,平常来送饭的曲刀派弟子也未见一个。梁郁秋心生不祥之兆,径往山下走去,才到山腰,突见南方的香炉峰有浓烟升起,隐有叱咤之声,他脸色大变,不假思索,狂奔下山。


他奔下紫霄峰,便折向香炉峰,没上得几步,便见前方关口处,三名迎客的曲刀派弟子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梁郁秋抢上前去,逐一查视,发现三人均已毙命,胸口被划出一道大大的血口子,身上却无其他打斗痕迹,竟是一击致命。但三人手中均紧紧握着曲刀,只是刀上的刀弦已断,截面极为光滑。


他心下大骇,再往上攀去,沿途又发现几名曲刀派弟子的尸体,均是被一击致命,身上均无浓重的打斗痕迹,曲刀刀弦均是被利器削断,只是先前三名迎客弟子的曲刀上只有三根弦,这几位中却有七根八根弦的,显然是派中数得着的高手。


梁郁秋好不纳罕,曲刀派的曲刀独辟蹊径,若是有强敌入侵,新晋弟子无法招架尚且说得过去,这些老成弟子却如此不堪一击,实在匪夷所思。


他怀着莫大疑窦,继续前行,此刻山中岚气浓郁,十丈之内已不易见物,再走得几步,突听得铮铮几声弦音,梁郁秋循音走去,只见一名曲刀派弟子仰面躺在地上,胸口血流如注,眼睛半睁,尚未毙命。他的曲刀共有六根弦,五根被削断,仅余靠近刀背的一根尚存,他这时正用右手食指拨着那根仅剩的刀弦。


梁郁秋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肌肤相触,彻体冰凉,便知其血液即将流尽,已是回天乏术。梁郁秋问道:“这是谁干的!”那人眼睛半开半闭地盯着他,脸上却茫然不解,好像听不到自己说话。梁郁秋又加重声音喊道:“那伙人去哪了?”那弟子依然罔若未闻,头一斜,就此死去。


梁郁秋心中粟六,有些不知所措,又听东南方向一个妇人声音道:“有……有人吗。”梁郁秋走近二十多步,倏地错愕,只见这是一片空地,几十人软倒在地,有男有女,有十几张男子面孔十分熟识,正是随自己建造栖云阁的一众工匠,其余的则是曲刀派中负责饮膳的灶婢和打杂的仆人。其中一位妇人正是管家嬷嬷秦玉清,她嘴唇开阖,想必是方才发话之人。


众人皆不能动弹,身上却完好无损,胸口随呼吸起伏,显然并无大碍。


梁郁秋讶然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秦玉清勉强道:“是梁先生么,我们不知着了什么道,耳朵不灵光,还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谢天谢地,还好瞧见了你。”梁郁秋大惊,正要俯下身子去解穴。秦玉清道:“不……不必管我们,先去救小姐!”


“佟掌门出事了?”梁郁秋问道。秦玉清摇摇头,示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顾自说道:“那群歹人往……往西侧山峰去了,快去齐云山南麓,向慧剑门报讯,来救小姐!”


梁郁秋一愣,才明白她是要自己去向武林同道求援,可眼下十万火急,哪有下山搬救兵的余裕。他无暇替众人解穴,不假思索,转身便往香炉峰西侧狂驰而去。奔得一炷香功夫,突听得两声鬼啸从左首深林中传了出来。


“凤鸣刀!”梁郁秋精神一振,又加快了脚步,行得数里,绕过一处山坡,远远看见前处有个大山谷,形似丹炉,南侧谷壁上起着几座屋宅,正是曲刀派根蒂所在。


便在这时,听得一个男子声音道:“你引以为傲的燕歌刀法已彻彻底底地败在我们手中,还不肯认输吗!”另一个男子声音叫道:“大哥,你忘啦,这臭娘们听不到!”先前那人叫道:“哈哈,三弟,我倒忘了,她已和聋子没什么两样。”


梁郁秋大愕,又往前奔了几步,这才看清,屋宅之前,站着五名着紧身劲装的男子,背后分别绣着五个不同的鬼头,手中兵刃也各有不同,白色鬼头者握狼牙刀,青色鬼头者握九环刀,赤色鬼头者握蝴蝶双刀,灰色鬼头者握苗刀,紫色鬼头者握大横刀。五鬼配五刀,说不出的凶悍诡异。


透过五人身躯的间隙,依稀只见几条人影被逼在谷壁之前。梁郁秋往右首走了几步,终于发现那是上官旭、严崎和五六名曲刀派弟子,他们手中的曲刀均被击落,身上挂了几处大彩,委顿在地,面如土色。唯有一人屹立不倒,扬着一柄黑刀挡在他们之前,长发飞舞,裙摆摇荡,正是佟若枫。


佟若枫原本盘发在顶,头绳却被削断,长发散落在肩,左臂上殷红一片,显然也受伤不轻,可她神色冷峻,依然不肯放弃,凤鸣刀发出一阵啸声,直劈向那白色鬼头者前胸。白色鬼头者擎起狼牙刀格挡。佟若枫迅疾变招,凤鸣刀划出一道弧线,绕过狼牙刀,砍向白色鬼头者颈部。白色鬼头者做个引颈自刎的姿态,只不过刀刃向外,又堪堪抵挡住了凤鸣刀。佟若枫咬紧牙关,又连出了几刀,却无一不被白色鬼头者化解。


梁郁秋在远处瞧得十分诧异,更听得十分困惑。佟若枫方才连出数刀,不仅招式威力比之寻常大为减弱,凤鸣刀上发出的弦音也是忽高忽低,完全不成曲调。也不知是否因为受伤之故。


佟若枫几次抢攻无果,终于后退数步,大口喘着气。五人扬刀在侧,哈哈大笑。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出手,转念又想,强敌在前,不可鲁莽,此刻若枫尚无性命之忧,需得思筹一个万全之策救出若枫和曲刀派众人,当下边观察局势,边蹙眉凝思。


这时又听那白色鬼头者厉声道:“佟轩老贼,当年我五弟阴魁死在你手中,今日便叫你女儿血债血偿!”


梁郁秋倏然一惊,才知眼前五人便是魁帮中六魁的剩余五人,对照他们背上图案,立时明了:白色鬼头者正是风魁,青色鬼头者是林魁,赤色鬼头者是火魁,灰色鬼头者是山魁,紫色鬼头者自是雷魁。若枫料想不差,他们为了阴魁报仇,再次卷土重来。可若枫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败在他们手中?


只听佟若枫怒斥道:“你们这***毒之徒,我佟若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鬼?好可怕啊!”风魁故作惧色,“可你忘了,我们自己便是鬼,鬼何苦为难鬼呢。”四魁哈哈大笑。


上官旭大声吼叫:“你们究竟施了什么阴谋诡计,为什么我们的耳朵都听不见了。”


“为什么?”风魁大面露狰狞,“佟轩老贼,你的鬼魂可是在一旁瞧着吗?他们成了聋子,我却要你听得明明白白。”


“当年我五弟寻欢求乐,根本碍不着你们曲刀派什么事,谁知你那臭婆娘横插一足,坏我五弟好事。原本单打独斗,我五弟也不会败在一个娘们手里,偏偏你这老贼赶到了,用那什么狗屁的燕歌刀法杀了我五弟。那一日我便在五弟的尸体前发誓要做成三件事,灭了你曲刀派,破了你燕歌刀法,割了你佟老贼颈上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