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报共享(1)

作者:世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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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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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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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968字

冰冷的地面上,安妮身子蜷缩,两条腿弯在胸前,无声地躺在地上。


鲜红的血水从她体下渐渐地渗出,蔓延在她身体的四周,越扩越大……


救护车风驰电掣而来,又风驰电掣而去,丢下一滩鲜血,丢下闹哄哄的看众,消逝于熙攘的人群和车流中。


地上的血渍被车轮碾压渐渐失去痕迹,广场慢慢恢复井然,天空依旧,城市依旧。


一个星期后,安妮依然没有苏醒,但由于她身上穿着防弹衣,带着pss微声手枪,医院只得如实向警局报告,警方根据她身上的证件进行一系列取证,初步将她定为三种人——职业杀手、恐怖分子、来自美利坚的情报间谍。


于是,她的病房外24小时站着两个高大的德国警察,等着她醒来。


从昏迷中醒来后的安妮微微睁开眼睛,寂静的房间,头顶荧光灯刺痛她的双目,肉体上的剧痛撕裂着她的肺腑。几分钟之后,她才不得不承认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转眼,她看到门边站着两个高大警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窗口透进淡淡的白光,树叶在曙光的映照下,片片闪烁。安妮虽然感到有些热,也很不舒服,却不敢翻转身体,并马上重新紧闭双目。


脑海中,暗色调的天空,如血的朝阳,墨镜下一张脸,轮廓刚毅冷酷,散发着昂贵古龙水的味道,一个名副其实的德国男人,绝不可能是日本人。


安妮现在不得不承认从头到尾被白朗夫人当白痴一样玩弄,十分后悔当初没有送她一颗子弹。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技不如人,只能是被淘汰的命。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怎么逃出医院,而在没想出办法之前,最聪明的办法就是继续装昏迷。


漫长的白天终于过去,夜深人静,安妮对着手腕上的手表发出微小的声语:“快来德国救我……”


接到安妮的求助,李林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去德国找尤丽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没有尤丽斯的相助,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难将安妮从德国警察眼皮底下救出。


请了假,登上飞往德国科隆的客机,刚刚落座,一个漂亮的黄皮肤女子向他点头哈腰,请他帮忙把她的行李包放到架子上去。


李林取下墨镜的瞬间,姑娘转身就逃,李林伸手扣紧她的手腕,冷笑: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除非你跳下去。我是你对手吗?只要你随便耍一点小伎俩,我不死也得脱层皮。亲爱的信子小姐,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我们一路聊下去,叙叙旧,也许我会原谅你。”说完,双手举起行李包放到架上。


信子扬起眉毛,皱起眉峰:“你说什么啦,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美丽的樱花姑娘,别站着,坐下来系好安全带,还有半分钟,飞机就上天啦。你想过我吗?我可是日日夜夜,分分秒秒都在想着你,想你的出身,想你是不是发财了,想你是不是被人抓了,想你还会做出怎样轰动世界的事,真的,真的,真的想死你了!”


机舱内,信子双颊嫣红如醉,两排密密的长睫毛向上扬起,双眸如月如清潭,薄薄的红嘴一会儿微微地翕动,一会儿又静止,像要诉说什么,又似不敢说。


终于,朱唇发出声音,而且还带挑衅:“别在我面前假惺惺,想我为什么电话也不打一个?”


也许,这位东洋美女根本没听懂李林的话,或许,她是在故意装糊涂。


李林看着她的脸,依然一副嘻嘻哈哈毫不在乎的神态:“可你也没打给我啊!当今社会,男女平等,为什么非得让男的主动打电话给女的?去德国干什么?不会与我是同一目标同一利益吧?亲爱的,还是听我一句劝,回头吧,你们这种人,真没有一个男人敢娶。”


信子脸色涨红,冷冷地讥讽道:“是吗,为什么我身边有这么一个大白痴偏偏就想娶这样的女人呢?请你转告那笨蛋一声,他是白日做梦!有他后悔的时候。”


飞机冲上蓝天,李林看着窗外的白云:“那你说,我应当找一个怎样的姑娘呢?”


“像你这么丑这么油嘴滑舌的男生,最好找一个疯子或恶女之类的。


啊,我忘了,你不是已找了这样一个吗?真是天生一对。”


“那我改弦易辙,找你好了,因为这两点你都具备。下飞机后,我们就去教堂,怎么样?”


信子皱起眉峰:“我斗不过你这张臭嘴,因为你的脸皮比牛皮还厚!


告诉我,你与你的那位疯婆子是不是一直都找我?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人?如果说,她是为了美利坚利益,那你呢?你又是为了哪个国家呢?我看回头的人是你,否则,你将成为中华民族的罪人。其实,我很欣赏你的,虽然你的嘴有点臭,为人却还算正直。所以,我真诚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毕竟,你我都是黑头发,黑眼珠。我保证,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我倘若发生了什么冲突,我一定会对你手下留情。好了,我想睡一睡,如果你想报仇,可以在我睡梦中对我动手。”


虽然,李林先是对信子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剥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恨,早已慢慢淡漠。因为他不是一个对仇恨刻骨铭心的人,更何况,黄皮肤美女对他来说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让他想恨也恨不起来。


时间在高空中慢慢流走,不知不觉中,信子的头到了李林的肩膀处,发丝像虫子般啃着他的脸,痒痒的,香香的,让人欲罢不能。李林将视线移到信子小巧玲珑的鼻梁处,鼻梁下面的红唇那么可爱,那么诱人。他再将视线一寸一寸朝下移,那儿,春光半掩半泄,吓得他慌忙将视线转向窗外。


两小时后,飞机做完最后的大角度盘旋,轮子轰的一声落地。李林走下飞机,信子跟在他身后,出了机场大门。


突然,信子转身将嘴贴近李林的左耳,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劝你还是回美国去,让我再看到你,我会一枪崩了你!”


李林斜睨着眼,满脸的微笑漾在眼底,忽然一仰头,纵声大笑:“为什么呢?是不是恨我飞机上没吻你?”


信子拂了拂披肩的长发,羞涩控制着她整个面部的肌肉,眉梢下闪亮的大眼睛放出阴鸷的光芒:“想知道我会把子弹射在哪个位置吗?你的嘴,因为你的嘴太臭了。”


“你又没闻过,怎么知道?”


“用得着闻吗?我就是站在月球上,也能感觉到。”


“那么遥远的距离,你都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说明什么呢?说明你如果不是狗投胎,便是前生与我有什么瓜葛。说不定我俩还是……还是……夫妻!”


信子恶狠狠瞪了李林一眼,大踏步走向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走出机场的李林,向尤丽斯打电话,没料到,尤丽斯却离开了德国。


如此,不懂德语的李林只好向街头警察求助。


在李林心中,德国警察要比俄罗斯警察有修养,有素质,当外国人向他们问路或寻求帮助时,至少能得到他们的微笑和力所能及的帮助。


李林走到一位高大英俊的警察大哥面前,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请教去什么地方找廉价实惠的宾馆,坐什么车可以去安妮住院的医院。得到详细的指点后,李林很顺利地在宾馆开了房间。


宾馆的大床上,李林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才能将安妮从医院里“抢”出,虽然办法想出无数个,却全部都被他推翻。是的,如果他是白种人,就可以装扮成医生,但他一个黄种人,只怕一出现就会引起怀疑,露出马脚。


因为睡不着,李林开了电视,又因为听不懂德语,就不停地换台,换到一个女歌星唱着抒情歌,他将声音加大一倍。


伴随楼板的响动传来敲门声,通过门镜,一位身穿绿色制服,腰间系着黑色的警棒的彪形大汉威武地站在门外。李林的心脏乱跳:难道信子出卖了他?


敲门声穿透门板冲击着人的耳膜,不开门是不行的,如果他可以从8层高的窗口飞出,然后像超人一样轻轻落地,就可以不开门……李林深呼一口气,再长长吐出,仿佛是想把内心的恐惧吐到空气中。


硬着头皮拉开了门板,高大的身子立在门口,仅用一句话就把他敲门的动机交代得一清二楚:“先生,你的电视声音超过了其他人忍受的极限,影响他人休息,希望你多多配合。”


李林连忙回身将电视机关掉,连说对不起。


“希望您在我们德国玩得愉快,祝您晚安!”


李林关上房门,擦着额上的汗,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拂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说不出名儿的香味。突然,前方响起刺耳的警笛,伴随着闪烁的红光,越来越近,似乎就是冲着他而来。李林想,宁可信其是,不可信其无,还是先躲一躲,万一那个东洋妞真的出卖了自己,那就真的全玩完了。


逃到大街上的李林,弄清那些闪烁的警灯不过是救火车时,一边骂着自己神经质,一边走向宾馆大门。


李林脚步走在楼道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马上想出了救安妮的办法。


第二天,李林从附近的加油站买回一瓶汽油,用报纸包着,带回到宾馆房间。


因为实在无所事事,他只能以睡觉的方式消磨时间。


醒来,窗外华灯闪烁,起床,走出宾馆,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在长街上溜达,看着街边五颜六色的小车,他想,先得搞辆车,才有可能将安妮救出。


头顶满天繁星,风中有一种醉人的花香。李林缓缓地迈着步子,开始寻找目标。他发现,前方有一个三角形的人工花圃,花圃周围停着一排小车,白的颜色,红的颜色……全是名车。李林看了看周围,只有一个老人远远看着他,似乎是在警惕他,又似在怀疑他,让他不得不大踏步朝前走。


踏着杂草,踏着夜露,踏着落叶,来到另一处四面无人的地方,李林看到一辆凯迪拉克ss黑色轿车。他知道,这种车的防盗功能特强,即使进入车内破坏线路,也无法顺利将车子发动。最安全的途径就是选择防盗系统都特别差的那些2006年以前出厂的款式。


虽然,李林从没干过这事,但他的黑人同学曾经亲手向他教过干这事的技巧,目的是想让他摆脱贫穷。如果不是后来找到一份工作,说不定,他还真会铤而走险。


终于,在车堆里,他找到一辆半旧的本田车,见四周无人,他大胆走过去,却无法打开车门。他有点慌,也有点急,看到几米之外有块石头,走过去,将石头抓在手中,瞧瞧四面,闭上眼睛,用力砸去……


玻璃的碎裂声分外刺耳,把他拖入巨大的恐慌中,但却没有引来任何动静。他伸手扭开车门,迅速钻进车内,掀开机器盖子,拆开点火开关,接线点火……


车轮滚动,李林操纵方向盘,飘然兴奋的感觉传遍全身,好似打了一次胜仗。


车轮沿着宽阔的柏油路飞驰,穿窗而入的夜风像刀一样划着他的脸,机器的嘎嘎声与他的心跳声混杂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限兴奋又无限惬意……


深夜11点,一切准备就绪,李林将车开到“囚禁”安妮医院的围墙外,像幽灵一样飘进寂静无声的昏暗走廊,从窗外看到几个护士坐在值班房内,用手撑着半边脸,打着盹儿。于是,他爬上二楼,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病房,李林看到两个穿制服的男人,精神抖擞,没有半丝疲惫。


李林本想转身,却又怕招来怀疑,干脆走了过去,说了一大段中文。


两个穿制服男人一字也听不懂,只能打着手势,露出无能为力的神色,李林提着水果,转身走下楼道。


而睡在病床上的安妮,却把李林的每一句话全记在心中。


走出医院大门,李林像幽灵一样围绕医院大楼转了一周,从车内拿出装有汽油的可乐瓶,来到医院的后墙。


后墙两米开外是一排树木,朦胧的亮光射在密密的树叶上,一阵接一阵的风吹来,繁茂的树叶在黑黝黝的空中沙沙作响。透过一扇窗,李林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暗暗叫苦:“怎么可能?一定是认错了,或者是相似而已。”


然而,李林不承认也不行,电脑前,一张青春美丽的面孔,黄皮肤,黑头发,浓密的睫毛,玲珑的鼻子,看起来总是那么柔弱,那么娇小。前天与她坐同一趟班机……


明亮的灯辉之下,修长白嫩的手指压在鼠标上,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荧屏,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她的身后,堆积各种药品,算得上是一个最好的燃烧场所。


李林想:就这里,先把这东洋妞引开。


移身到百米开外,尝试性拨出号码,居然通了。黑暗中,他涩涩地笑:


“亲爱的信子小姐,高贵美丽的天使,你倒霉的朋友身上的钱被偷了,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向上帝发誓,我说的句句是实……”


等了足足1秒钟,才传来回声:“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坏东西,活该!”


“亲爱的,不要那么刻薄好不好?这都只能怪你,飞机上,如果不是你把我的魂勾去,让我一直昏昏沉沉,我是绝不会落到如此地步的。”


信子挖苦:“先把你的嘴洗干净,我才会来见你,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的眼底有一座哥特式大教堂,塔尖吻着星星,上面的聚光灯射出青蓝色的冷光,仿佛嵌上了璀璨的宝石,与我在书本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想,应当是科隆大教堂吧?”李林还想调侃几句,又怕引起信子生气,只得改口,“你是知道的,德文我一字不识,德国,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不帮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那好,你待着别乱走,我马上来。”


这一调侃,让李林少了许多紧张,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窗边,药房里已不见了人影。他伸手拉动窗框,却没法打开,就从身上取出小刀,划破丝纱,从地上拿起可乐瓶,旋开瓶盖,伸进窗内,将油全部倒出。


退步,点上一支烟,心中暗暗祈祷:“愿上帝保佑你们!”


红红烟头被丢进窗内,立刻蹿起一条火龙,一眨眼工夫,药房变成火房……


远远地躲着,远远地看着,当嘈杂的喊叫声湮灭整座医院,当鼻孔中充满烧焦的糊味,当人群似蚂蚁一般从医院的大门涌出来,李林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冲上二楼,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个“保护”安妮的警察已不见。然而,令他没料到的是,安妮同样不见了。


脑海几秒的空白后,他断定安妮可能是被敬爱的警察大哥抱出病室。


他只得往楼下冲,于嘈杂人堆中寻找安妮的身影,只是,那么多的病号,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让他找不到目标。


救火车开来了,无数脚步跑来跑去,高压水枪喷出水柱,医院大门口人头越聚越多,李林找出手机,才知自己手机没了电。这下,他更加惊慌,认定一切都白忙了。


火势似乎小了,但浓烟却不断扩展。李林对自己说:明天,你的头像有可能贴在各大机场和车站,今夜若是没能逃出这个国家的疆土,恐怕永远没有机会了。逃吧,他已尽力了,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不能怪他。


转身,他看到先时见过的高大警察,不过只有一个,而他脚下,静静躺着一个人。李林异常兴奋,然而,这种兴奋仅仅只有几秒时间,他又陷入更大的绝望之中。因为,要引开这样一个忠于职守的警察,似乎不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杀了这个人,可怎么杀,只怕最先死的是自己。


火已不再燃烧,李林彻底绝望了。


可喜的是,因为大火引起电路故障,整栋大楼一片漆黑,病人依然只能躺在地上。但不久之后,大楼开始出现烛光,人们开始从大门口朝里走,扶的扶,抱的抱,李林看在眼中,唯有决定明天再想办法。


就在这时,李林看到那位威风雄武的警察大哥不见了,李林冲过去,只听地上的人低声道:“快,还愣着干吗?”


原来,警察大哥就躺在安妮身边,也不知是被安妮弄晕还是杀死。李林抱起安妮,混在人堆中,从围绕医院围墙的一扇小门闪出,钻进那辆盗来的本田轿车。


小车顺着小道渐渐加速,然后拐上了快车道。


为了控制住情绪的过度紧张,李林点上一支烟,烟头的红光一暗一闪,安妮声音从后面传来:“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