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四个人的幸福生活(1)

作者:鱼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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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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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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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082字

岁月的车轮不顾我们的抱怨、挽留,浩浩荡荡、毫无眷恋地往前碾去,把我们这些只会兴风作浪的小虾小蟹碾得粉碎,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被它当成下酒菜的。


五一过后是我的生日,邓学安离开已经有两个星期了,我的世界并没有因此而塌,只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第一个没有他陪伴的生日,显然太不习惯,但我也知道,我的下半辈子都得这么过了。还记得上学期开学那会儿,他接我去学校,结果半路上出了车祸,当时他抱着我说,等到我二十岁的时候,他就要这么抱着我,一起去注册。那些动人的情话似乎还在昨天,虽然他一直不着调,但我却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与诚意。我们也吵架,我也经常跟他赌气,但我却从未想过会失去他。我一直坚信,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没人能将我们分开,想不到才过去多久而已,我们早已是物是人非,才过去多久而已,我们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因为之前一直都在家歇着,以至于养出了一身的脂肪,没了爱情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不是,于是悉心装扮了一番之后,电话邀请周宁一起去爬山。


太久没运动了,没爬多高就气喘吁吁,到了半山腰就死活也不愿意走了,席地而坐,把包里的零食一股脑地倒出来,二话不说,开动起来,美其名曰轻装上阵。吃饱喝足之后更是不愿意动了,抱着根松树就在那装睡,任凭周宁怎么拉拽也没有丁点反应,最后他放弃了,在我旁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想周宁应该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可是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下倒换我急了,虽然主动找人要礼物挺不是君子所为的,好在我也不是凡人,关键时刻礼物比自尊心重要。


“周宁,我的礼物呢?”小憩之后,我爬了以来,伸了个懒腰,顺道踢了踢脚边的周宁。


“什么礼物啊?”他依旧闭着眼睛,懒洋洋地答上一句。


“生日礼物啊,今天我生日,你不是想跟我装蒜吧?”


周宁瞪着一双大眼睛,“我也纳闷,你怎么还没给我礼物,在我的家乡都是过生日的给贺喜的人送礼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周宁!”我差点没冲上前去掐死他,居然还敢问我要礼物,没见过脸皮比我还厚的人,我把拳头亮出来,在他眼前捏得咔咔作响,“上次情人节的时候没有准备礼物就算了,这次你要再拿不出一件像样点的礼物,可别怪我的拳头没长眼。”


他笑笑,眯着眼睛看我一眼,而后变戏法似的,亮出一个包装盒,扔到我手里之后继续躺下睡觉。


我大喜,赶紧拆开来看,拆了一层又一层,鄙视的情绪也一点一点的强烈,最后看见的只是一个手心大的小蛋糕,让我大呼受骗。


我刚想塞进嘴里,他立马夺过去了,快得像是一直都在那候着,就等着我做这个动作似的,“你怎么什么都往嘴巴里塞,蜡做的,你看不见吗?”


“蜡做的你给我干什么?”


他一脸无语,“你的人生难道就只有吃不成?”


我气结,懒得理他,低头研究这个他所谓的蛋糕蜡烛,“这么个东西就想打发我,周宁,你是我见过的最小气的人。”


“这是我亲手做的,熔了好多蜡烛才做成的,贵重着呢,等我成名之后再拿出来拍卖,说不定就是无价之宝了。”


我嘲笑他就会说大话,不过仔细一看,确实挺别致的,底下还刻着字,仔细一看还是彩色的,上面写着:夏天,许愿吧!


“许愿吧,夏天!”他拿出打火机把蜡烛点着,而后轻声跟我说。


我真就按他说的合上双手闭上眼睛,开始许愿,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要许什么愿,往年这个时候该是我最兴奋的时刻吧,可是今年,我本来最期待的一年,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许不出来。”我歪着头,无奈地笑笑。


他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直到最后周宁笑嘻嘻地把蜡烛放进了一个玻璃罐子,盖上罐口,没过一会儿,火就灭了。


“那就以后再许吧,只要你想许愿了,就把它拿出来点上,很灵的,我试过。”


我点点头,心想着不知道他每次都许了些什么愿,怎么每次都灵?那时让我对着月亮许愿的也是他。


最后我站起来对着夕阳做了一个深呼吸,而后转头对周宁,“下山吧,要不天该黑了,这山路可不好走。”


半路上的时候我突然跟他说:“周宁,你背背我吧?”怕他问我原因,只好骗他说我脚有点疼。


“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他将我上下打量后冒出一句。


我被他气到半死,刚想翻脸就被他背了起来。


他哧哧地笑,“乖乖的,不要动,要不死的就是两个了。”


我问他:“周宁,你真有那么喜欢我吗?”


他思考良久,最后才轻笑一声,“应该没有吧,我也不知道呢。”


我扯了扯嘴角,至终也没能笑出来,我没有再说话,轻轻地把手搭在周宁的肩膀,悄悄地闭上眼睛,想象着他是另外一个我思念却得不到的人,我是多么的残忍!


以前我从未想过我的二十岁生日会是这么度过的,睡到九、十点钟起来,看了日历才知道是自己生日,登山登到一半放弃了,收到一个许愿蜡烛却许不出愿来。我没想到在自己的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需要在他人身上寻找慰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老妈也没给脸色看,只说留了蛋糕在冰箱里,老爸买的,还说了许多大是大非的话,不外乎是说我也长大了,以后该懂事了,不能老是这么疯疯癫癫的,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什么谁谁谁家的孩子到哪都有人夸,谁谁谁家的孩子一看就是没教养……意思很明显,两条路摆在那,就看我选哪一条,是被人夸还是被人嫌。


我没怎么答理她,吃过了蛋糕就洗澡去了,还故意把水龙头开得老大,阻挡她的声音,免得一直要听她在那里念叨。打开手机,满是短信和未接电话,最劲爆的是王雯:夏天,你敢不接我电话!你信不信我让这变成你最后一个生日。最可怜的是文青:夏天,我在外地呢,我刚刚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坐火箭都来不及赶回去,只能回来再补礼物了,到时随便你挑。你可千万别恨我,我最怕就是得罪你,你的那些同学都太恐怖了。我就纳闷了,除非他在地底下啊,否则在哪坐火箭也都赶得及啊,不过敢情他还一直对上次邓学安打他的事耿耿于怀呢。最难受的是老大:你知道的,若是论偏心,我从来最偏心的就只有你……


刚从一连串的短信中回过神来,老妈的话也唠叨得差不多了,不过最后一句话我还是听到了:小安打了几次电话过来,等了好长时间也没等到你回来,最后估计是等不及先回去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那边没什么商场,买不到什么东西,礼物以后再补给你。


听完这句,顿时我人就愣了,不知怎么的,眼睛就红了;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心就像要裂开似的疼;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呼吸困难;不知怎么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想哭,想喊。


当然,一切都只在水声的掩盖之下。


我知道对于周宁我是躲不掉了,也不想再躲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寂寞的时候有个人陪着,总比一个人暗自伤感的强,至少我妈是彻底放心了,会带男生回家,说明我是肯定不会有出家当尼姑的心了。估计是那个时候文青的事伤了她的心,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她对文青都不怎么待见,把他弄得莫名其妙,问我他是不是什么事做得不对,惹两老生气了,我告诉他老人家更年期到了,对谁都不大待见,把欠她的钱还她就没事了。


“可我没欠她钱啊?”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就是你长得像欠她钱的人。”


文青很是委屈,有事没事就嚷嚷着他怎么这么倒霉,为此甚至一个月换了好几个发型,不过很可惜,见效不大。我在心里偷着乐,想着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你说什么他都信,像是他,像是周宁,要是换作邓学安,比猴还精,不被他忽悠了就算是万福了。


不过现在世道变了,老太太把所有的热情都转到了周宁身上,嘘寒问暖,闲话家常,小周长小周短的,好不热闹,哪还有我立足的份,最后连老爸也发话了,说性格内向一点没关系,只要人品好就行,这样也不怕我将来受欺负。我想他是高兴得忘了形,他的宝贝女儿是他从小培养到大的柔道高手,如果真的开打,他周宁全家人加起来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不过,这次我可不敢再有什么表示,不好意思总是泼两老冷水,更怕老妈一气之下不再认我,我让周宁多担待点,别跟两老糊涂一般见识,他半晌才转头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却是只笑不语,也就这个时候,他还有点原来的影子。


岁月的车轮不顾我们的抱怨、挽留,浩浩荡荡、毫无眷恋地往前碾去,把我们这些只会兴风作浪的小虾小蟹碾得粉碎,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被它当成下酒菜的。


我以前总爱说文青跟他家小美有夫妻相,却也不是毫无根据,首先他们的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者他们都爱在我打车回家的车站堵我,还每每总要把我吓个半死。


“喂,你想吓死我啊。”我没好气地白小美一眼,一边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这大白天的被人活活吓死说出去可不大好听。


她笑嘻嘻地跳到我面前,不甘心地吐着舌头,“连个玩笑也开不起,真没劲!”


“那你还答理我?”


“没办法,我就你这么一个女性朋友,我不找你就没人找了。”


我晕倒,敢情我只是个无奈之选,可看她那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又生不起气来,只得转而问她:“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都跑哪祸害去了?”


“失恋了,出去散心了。”


我估摸着她又是随口一说,于是讽刺道:“你谈恋爱了吗,失恋?”


“喂,你怎么跟文青那家伙一个调调,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嘲笑我,可恶!”她笑着推我一把,而后转过身去,抱着广告牌在那直发颤。


我见她半天没说话,估计是真戳她痛处了,又不好意思上前道歉,于是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真没劲!”


她乐了,跑上前来逮着我脖子就使劲地掐,一边还杀猪似的直叫唤,“孙夏天,你是我见过的最小气的人!”


我听了挺乐,全当是夸奖我的,只是她什么时候也学会掐人脖子这招了,这个习惯可不好。


我瞧她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哪有半点失恋的痕迹,忍不住问她,“怎么,你跟文青吵架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一脸的痛不欲生,一边蹲地一边哀号道:“老天,你杀了我吧!”号完之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你这蠢货肯定什么也没说,活该你什么也捞不到,简直就是一窝囊废。


我怎么听她好像话中有话啊,“你在那叽叽咕咕,骂谁呢?”


“反正不是骂你,你少管!”


既然不是骂我,我也就懒得跟她理论,刚好公交车来了,径直上了公交车,谁知我前脚上她后脚立马就跟上来了,还直嚷嚷着没带零钱,害得一车子的人都看着她,像看着一白痴,我眼见躲不掉,没办法,只得又倒回去给她投币。


“你是不是脑子又不好使了?”上车后,我突然转过头问她。


她转过头看了我,下一秒突然就跟抽风似的趴在我身上,圈着我脖子蹦得老高,一个劲地委屈,“我妈瞧不起我就算了,你也瞧不起我,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急了,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赶紧拉拉她,让她适可而止,像她这么爱黏人的人,上辈子一定是考拉,我转过脸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赖我。”


她功课不好,每次考试都像是要她的命,她说她只要一看见有字的东西脑子就变得不好使,因此才会经常逃课,不过就是有这种人,即使是不参加考试,成绩单上也全都是a。我曾说要帮她补习,她不肯,说什么还是让我保留一点幻想的好,我很想跟她说我实在不需要对她保留什么幻想,因为我从来没对她抱过任何幻想,可看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终究没忍心说出口。其实这么看来,我还算是挺善良的一个人,虽然这个观点无论我怎么灌输都没人相信。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肯定跟我妈一国的,还是文青好,他从不跟我提念书的事。”她气鼓鼓地找了两个位子,招呼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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