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林旧事(2)

作者:袁道之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1:41

|

本章字节:7944字

寻士武老先生也会说话,回答很得体,使得站立一边的李莲英总管终于松了一口气。


西太后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是人在宫内,身不由己啊!”


这委实是真心话,倒没半点虚假。


寻士武立刻磕了一个响头:“圣母皇太后日理万机,有多少朝政需要打理!”


这武师还真有些底子,是看过几本书的人,老佛爷说道:“你那太极听说打得好,赶明儿得空打给我看,宫里人很少能看到真功夫!”


她夸了几句。寻老先生感激涕澪,又开始拼命磕头:“老佛爷喜欢寻门太极是对小人全家的万世恩典!”


皇太后越发开心,问道:“你那一套拳得有多少动作啊?”


“回圣母皇太后的话,相传在老祖宗时期,有九百九十九个动作,传到现在,已经失传九十九个,只有九百个动作了。”


老佛爷叹口气,接着说道:“老祖宗的好东西是越来越少了!”


李莲英应声而言:“老佛爷,那可不是!”


老佛爷这一天很高兴,她老人家要是高兴起来,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位寻爷人不错,赏银一百两,赐匾一幅!”


晚清宫廷规矩,太后与皇上如召见手艺人,通常以某爷相称,以示关爱之心。


李莲英随即高唱:“老佛爷慈喻:龙峰县寻士武武艺高超,恩赏白银一百两,另赐匾一幅!”


西太后轻言问道:“小李子,匾上写些什么好啊?”


李莲英忙建议说:“老佛爷,就赏他一个什么太极人家之类的匾吧!”


西太后垂问道:“你是第几代传人?”


“回太后的话,第四十三代了。”寻士武回答道。


小李子边说边准备笔墨纸张,那是一种皇家特制宣纸,光华如云,洁白似玉。老佛爷兴致勃勃,起身来到紫檀凤案前,挥笔疾书,只见笔走龙蛇,浩气冲宵。写完后,西太后笑了,笑得那么自然,那么真挚。


小李子又开始高唱了:“老佛爷赐匾一幅:太极世家!”


寻士武激动万分,头磕得捣蒜似的:“圣母皇太后恩泽天下,小人全家永世不忘!”


老佛爷又笑了:“下去吧,日后好生练拳,下次有机会,让总理事务衙门给你安排一场太极武术表演,在京城露露脸,让洋人也瞧瞧咱们大清国的武术绝活!”


寻士武千谢万谢后退出去了。三天以后,内务府安排寻武师在颐和园排云殿前,为宫内人士和各国使节表演一次寻氏太极。寻老太爷白发鹤颜,身披金色武衣,一套太极拳打得花团锦簇,辉煌灿烂,在场人士无不惊叹万分。表演完毕以后,英国武官罗伯斯不服气,很绅士地上来要求过过招。


老佛爷也不阻拦,只是说道:“寻老武师,我大清朝恩泽万国,你不可将这个英吉利的罗上校打伤,点到为止即可!”


小李子下去传旨,寻老先生表示领旨。洋武官本来就看不起中国功夫,上来就出重拳,试图一拳将老先生击倒,等他猛击老先生头部时,分明就在眼前的老头居然一晃就不见踪影,他正诧异间,只听身后传来声音:“罗伯斯先生,老朽在您后面呢!”


洋武官不由得恼羞成怒,回过头去,连出重拳,那西洋拳倒也厉害,虎虎生风,委实是威风凛凛,他正打得欢,老先生又不见了,洋武官知道老头厉害,只是眼前的重击目标已无从寻找,只能收拳茫然观看,四周围观的中外人士见他彷徨不知所措,哗然大笑,就在此时,寻老先生在罗武官后面,轻轻按了按他头上的金发。


老先生笑着说道:“武官先生的一头金发柔软得十分可爱!”


众人知道,若是真打的话,罗伯斯早就没命了,全场当即热烈鼓掌,洋武官只能满脸通红地下场,心里还是不明白,这老头的动作怎会如此快捷?


寻老先生在北京风头出够,不久以后,辞别皇太后,回到龙峰县,此次是衣锦还乡,实在荣耀不已。过了半月,内务府派人将御书金匾送至龙峰,寻家又是一阵忙碌。十天以后,寻家举办正式挂匾仪式,当地社会贤达,大凡有点身份的全来捧场,就连知县大人也坐着八抬大轿,亲自前来祝贺,流水席办了足足一百桌,肥猪杀了近百头,周围乡亲近万人前来大吃大喝,一直热闹了三天三夜。


几十年后,龙峰当地老人回忆起来,依然赞美不已。据说,那次流水席就数量与质量而言,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地有个老秀才誉之为:“龙峰第一席!”说得一点也不过分。


当父母官亲手揭下蒙在金匾上的红绸时,老佛爷御书“太极世家”四个金字显露出来时,大厅里金光闪烁,辉煌无比,出席盛典的人士在县老太爷带领下,三跪九拜,顿时,欢呼声震天动地,这庆贺声里当然有恭喜之意,不过,更多的是乡亲们对随即而来的庆贺大餐的企盼!


望着西太后手书圣匾,寻老太爷真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他仿佛看见了寻家太极的欣欣向荣,家族的如日中天,在皇恩光泽的保佑下,祖传武术基业将在他的手中日益发达。


前来道喜的管家老太爷也感慨说道:“寻兄,人这运气要是来了,门板也挡不住!”


方家老太爷也表示赞同:“诚哉斯言!”


但是,管老太爷这句话里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这运气要是走了,门板更是挡不住!历史老人是人们运气的主宰者,他的脚步是坚定不移的,不依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老佛爷没想到,寻老太爷也没想到,镇上的元老们全没想到,西太后死后三年,大清王朝就寿终正寝了,拿北京老百姓的当地话来说,噶儿屁了!这当然出乎寻士武老先生的意料之外。他无法想象,这么威武雄壮的王朝怎么会说没就没了?他是一个小人物,其实,在历史老人面前,谁又不是小人物?历来的小人物很难看清历史前进的脚步,寻老先生当然也不例外。


心力交瘁的寻老先生内心震颤不已,思想挣扎好久,可是,新的时代毕竟开始了,民国政府成立了。一天夜里,老人家不得不亲手从大堂顶上摘下老佛爷的赐匾。那几个响头少不了是要磕的,咱们可不能做那些人一走,茶就凉的事儿,老佛爷走了好几年了,咱还得惦记着她老人家。可是,人总得识时务不是,可不能与那些维新党对着干啊,辫子都要剪了,这匾能不摘下来吗?


大清龙旗就此降下来了,不再在县城城门楼上高高飘扬了。寻老爷心中难免惆怅,难免苦闷,那宫里的荣耀不复存在,寻家太极的高超武术还能继续保留下去吗?


眼瞅着北京城里北洋政府走马灯似地换,高官显贵正忙着争权夺利,谁还顾得上去保存传统武术?在这乱哄哄的年头里,百业凋零,武术业就更不景气了。寻老先生眼睁睁看着家传武术开始走下坡路,周围各家镖局、武馆陆续关闭,换成其他生意了,这也怪不着他们,大家伙儿得吃饭啊,他自己家里也是门庭冷落,寂寞清寒,佣人也用不起了,徒弟们也陆续跑光了,只好自己家里人出来干杂活了。


寻家姑妈的故事讲到这里,寻石当然爱听,谁不爱听如此精彩的故事?至于民国以后的故事,那当然是说来话长,还是留着后面说吧。


当寻石考入北华大学计算机系以后,她就对龙峰三大家族越来越感兴趣了,特别是在建国以后,方家和管家的后人在做什么?他们的近况如何?她是学计算机的,信息搜寻应该是她的拿手好戏。寻石先从各大图书馆信息系统下手,很快,她就发现一些关于中国太极的古籍善本资料,便跑遍了国图、首图、北华大学图书馆等地方,从庞大的资料库中调出所有的相关信息,所接触到的历史文献确实是浩如烟海,她就大海捞针,把有关寻、方、管三家的资料全部汇集起来,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不去找,太平无事,你越去找,就越麻烦,越吓人。


一天,寻石突然发现,她所寻找到的,不仅仅是龙峰三大家族的历史资料,文献中的相关链条开始朝着无穷无尽的历史烟海,蔓延,伸展,不仅和三家太极流派联系在一起,分明已经和古代文化研究,古代语言符号研究,甚至和地球文明来源,乃至地球上最早的太空外星人痕迹,ufo的记载等等,全都神奇地融合、交织在一起!那已经是一个庞大的未知世界,是一个神秘的太空江湖,她感觉到一种难以压抑的好奇,一种对未知世界的好奇,甚至还有某些恐惧,某种对神秘太空江湖的莫名恐惧!


在此过程中,寻石发现了一个神秘机构中的神秘人物,也就是s部研究生院102遗迹研究中心副主任方大宇。方教授自然是龙峰方家后人,关于他的风采,他的故事,真实的,虚假的,网上的,媒体的,在研究生院流传的,在北华大学杜撰的,太多了,数不胜数。


寻石是女孩子,是个高傲的女孩子,她不想采取寻常的方式去找他,女孩子永远有自己的尊严,于是,她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的方式,走进了他的生活,步入了他的世界!寻石希望方教授能够理解当年寻家所欠下方家的债,让他陪同自己,一起闯入那个神秘的太空江湖中去,去探索太极的奥秘,去寻找102遗迹中所保存的地球上最为古老的ufo神话!


在那次方教授讲演以后,寻石采用了网络上最简单的雕虫小技,得到他的手机号码,立刻来到s部研究生院,在他的办公室楼下,给教授打了电话,并不容他拒绝,随即直接闯入他的办公室。正是在那里,寻石向方大宇第一次提出关于两个家族的悠久历史渊源。


方大宇会感兴趣吗?当然会!他能不感兴趣吗?那么庞大的太空神秘江湖就在他的面前!而且,还不仅仅是地球上的江湖,就连浩缈太空中的未知江湖也在开始向他招手!一个少年得志的教授,一个风华正茂的学者,一个方门太极的唯一传人,在历史罕见的机遇面前,能止步不前,漠然置之吗?当然不会!况且,在此过程中,他很有可能会得到自己一生中难得的红颜知己!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中,那要看寻石小姐是否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