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天之死

作者:苒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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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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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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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196字

云裳的声音让橼魉好奇地打量那白衣男子。他的眼光和那男子的碰撞在一起,两人均礼貌地对对方点头示意。


“你认识他?”橼魉稍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云裳问道。


“不算认识,只知道他叫崇阳。”云裳已经从先前的诧异中恢复过来了。


“崇阳。”橼魉低声重复了一次。


说话间,崇阳已经来到云裳他们的身前。


“云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崇阳毫不做作地笑着,那种打从心底的笑,不禁让云裳和橼魉都愣了一下。


他们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种笑了,在这江湖里又有几个人能这样笑呢?


“崇阳公子真是好雅兴。”云裳的目光落在崇阳手上握着的翠绿色的玉箫上。


崇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玉箫,又抬起头来望着云裳,“今天天气不错,我出来踏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姑娘。”


云裳似乎被崇阳脸上的笑意给感染了,“我们也是来踏青的,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


“是呀。我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常喜欢来这里走走,心情也会跟着明亮起来。”崇阳的声音里有着怀念的味道。


崇阳的话令云裳一愣,“来这里走走,心情也会跟着明亮起来”这句话似乎在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曾经有人跟她说过,那个人就是她的哥哥。


云裳转过头望了一眼正望着远方的崇阳,这个男子到底是谁呢?为何他总能引出她的回忆,让她的心里荡起丝丝涟漪。


“很晚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橼魉的声音在云裳的耳边响起。


云裳望了一眼苍穹,天色是不早了,便转过头来对崇阳点头道别,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也是时候回去了,跟你们一块儿吧。”崇阳说着便跟了上来。


一路上三人都放慢了脚步,像是在留恋这里的安宁。


“崇阳公子是殇州人吗?”橼魉随意地问。


崇阳偏着头想了一下,“算吧,我小时候在殇州住过,后来离开了。”


“跟你一样。”橼魉笑着跟身旁的云裳说。


云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崇阳听到这话有些雀跃,“云裳姑娘也是那样的吗?”像是为了确认,崇阳开口问云裳。


“云裳。”云裳轻声地开口。


“啊?”崇阳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我说叫我云裳,不要一直姑娘姑娘地叫,听着别扭。”云裳没有回头,语气淡漠。


崇阳望着云裳的身影笑了笑。


“崇阳公子,我们到了,你也请回去吧。”橼魉含笑望着还跟在自己和云裳身后的男子。虽然对这个男子,橼魉没有任何的不喜之处,但是毕竟还不能肯定他是何许人也。只能从他出尘的气质上看出,他不是平凡人。


“就此拜别,后会有期。很高兴遇见两位,我们应该还会遇见的。”崇阳莞尔而笑。


崇阳看着云裳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而后呆呆望着清雅苑的牌匾,直到有个长相艳丽的女子出现在崇阳的身旁。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在畅春园一举夺魁,后来又消失得无影无终的缈纱。


“公子。”女子站在崇阳的身后恭敬地叫道,眼神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爱意。


“都查到了?”崇阳淡漠地问,先前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的。”女子望着崇阳的身影回答。刚才,就在刚才她还清晰地看见了他那温暖的笑,而对她来说,那样的笑早在十二年前她就不曾见过了。缈纱抬头望着崇阳的背影,忍不住想,难道先前的那抹笑只是自己的幻觉?


“走吧。”话音刚落,崇阳便转身隐入了人群里。


晓梦为云裳端来了点心,“姑娘,这是厨房刚做的,你尝尝吧。”她把点心放在桌上,便转头看向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云裳。


“哦,放着吧。”云裳淡淡地开口,她没有回头,仍然静静地望着窗外。


晓梦的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她望着云裳的眼神有些复杂。


随后,晓梦悄然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轻缓的开门声打断了云裳的思绪,她原以为是晓梦忘了什么东西,却在回头时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云裳的眼里闪现出一个男子的背影。


“云裳。”橼魉轻声唤着云裳的名字,像是怕太大声会惊扰到她一般。


缱钥坐在云裳厢房里的檀木桌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自己手中的龙井,对于刚才橼魉的声音充耳不闻。


云裳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眉头紧皱。


“云裳,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橼魉的话里带着焦急。


“我怎么了?”云裳望着坐在自己床沿的橼魉,她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成一团,她现在可是头疼得要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橼魉慢慢地伸出手,轻抚着云裳的眉心,似乎想帮她抹平疼痛,使她的眉头能够舒展开来。


“你中了婆罗。”缱钥的声音听着有些缥缈。


“婆罗?”云裳轻声重复着。


“是的,婆罗。婆罗是一种罕见的迷药,无色无味,不过还好它除了是迷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只是醒来的时候头会很疼而已。”缱钥淡淡地开口。


“喝口水。”橼魉为云裳倒了杯热水。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晕倒了。”云裳喝着橼魉端来的水,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


“那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晕倒的?”缱钥抬起头,一脸正色地望着云裳。


云裳一只手抚着头,努力地回想着,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我晕倒的时候,好像看见过一个人影。”云裳皱着眉头说道。


“人影?”橼魉和缱钥同时开口。


“对。”云裳肯定地点了点自己的头。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这一次开口的是缱钥,他那时刻面带微笑的脸现在已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没有,我只隐约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怎么了?”云裳发觉今日橼魉和缱钥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对劲。


是的,是不太对劲,细看之下,还可以发现橼魉和缱钥的眉头都微微皱在了一起。


“到底怎么了?”云裳不满地再问一次。缱钥和橼魉的神情都有点奇怪,这让云裳原本已舒展开来的眉又紧皱起来。


“玄天死了。”橼魉轻叹。


云裳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一两滴茶溢了出来,滴在紫色的碎花丝绸棉被上。


“你说那个王爷……死了?”云裳的脸上写着掩饰不住的震惊。


“是的。昨天,你晕倒的时候。”橼魉不着痕迹地拿走了云裳手中的茶杯。


云裳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橼魉适时拿了个枕头给她垫在身后,让她能够靠得舒服点。


云裳对橼魉淡淡一笑,以示感谢。


“玄天怎么会死呢,在这清雅苑内?”云裳的声音有些着急,她还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清雅苑内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以我们对魅生的了解,我相信魅生在这里一定安排有高手把守院子。这里,应该不是能任人来去自如的地方。”橼魉的声音有些沉重。


“我没有在玄天的身上找到任何伤口,所以他应该不是被杀死的。还有,他身上甚至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这一点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缱钥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这事似乎透着诡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缱钥呢喃。


屋里霎时间陷入一片沉寂。


“云裳你休息吧,这件事我和橼魉会着手查清楚的。”缱钥一边说一边对橼魉使了个眼色,示意橼魉同自己一起离开。


云裳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这里她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眼前这两个男人了。相处了这么多年,多次的出生入死,其间的情意不是简单两三句就能道清楚的。


“我一会儿让晓梦来给你换一床被子。”橼魉走的时候这样说道。


清雅苑内的气氛跟以往没有两样,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下人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情。


云裳看着晓梦含笑给自己拿来了一床崭新的被子,认真地叠放在床头,然后开始整理房间。


云裳坐在桌前喝了口热茶,缱钥说得没错,婆罗的药性一过,她的精力也就恢复了。


“晓梦,昨天院子里死了人的事你知道吗?”云裳故作轻松地问。


“知道呀。”晓梦依旧整理着房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声音竟比云裳的还要平静几分。


“哦。”云裳点了点头,“这事院里的人都知道了吗?”


“嗯,出了这么大的事,院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再说这个院子原本就不大。”晓梦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说了一句,又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晓梦,你给我梳头吧。”云裳起身向着铜镜前走去。


晓梦听话地给她梳着头,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小心。


“晓梦,你的手真巧。”云裳透过铜镜看着认真给自己绾发的晓梦,说,“梳一个简单的发式就好。”


“好。”晓梦点头。


“晓梦,我来清雅苑这么久了,这些日子有劳你了。”云裳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声说。


扑通一声,晓梦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眼里泛着盈盈的泪光,手里还握着给她梳头用的木梳子。


云裳迅速转身,不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晓梦,弯腰试图扶她起来,“晓梦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您是不是嫌奴婢服侍得不够好?”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云裳。


云裳温柔地扶起她,“怎么会呢?是我们在这殇州待得太久了,而我也麻烦了你这么久。”


“姑娘,您不知道,我们这园子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呢。魅生公子他难得才来一次,这园子里可冷清了。这次既然姑娘你们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吧。”她拉着云裳的手臂,激动地说。


云裳一脸微笑地拍着她的肩膀,没有接下她的话。


“晓梦,院里允许陌生人进来吗?”云裳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当然不允许!不是奴婢吹,这院子里护卫的武功可是很高强的。不要说陌生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晓梦一脸骄傲地说。


云裳依旧是一笑而过,“好了,晓梦,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晓梦给云裳行了个礼后便离开了。


云裳站在园子里的水池边,清风拂过,一旁种着的垂柳枝条便一下一下地在风中轻扬着,像个顽皮的孩子,拂过云裳的衣衫。


这里亭台楼阁,长廊假山,几乎是一步一景。这里面的每一处都透露出主人别致的品位。云裳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这院子里欣赏风景了,但每一次这院子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橼魉来到云裳的身边。


“只是觉得这院子很美,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云裳望着远方轻声说,接着又转过头来望着身边的橼魉,“缱钥呢?”


“听你这么问我才想起来,我从今早起来就没有看见过他。要不,我们去看看缱钥在干什么。”橼魉露出一种孩子要去搞恶作剧的表情。


云裳被橼魉的样子给逗笑了。


“走吧,去看看缱钥那小子在做什么。”橼魉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外面走去。


他们先问了仆人,路上有仆人说:“缱钥公子在那日救回来的那位过世的公子的房里。”


云裳和橼魉相互看了一眼,便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果不其然,他们在玄天的房间里找到了缱钥。只是让云裳不解的是,玄天的尸体还平静地放在床上,已经好几天了,按照现下的天气算,床上的尸体至少也应该有些气味或腐烂了,而床上的尸体竟然没有半点腐烂的现象。


缱钥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缱钥。”云裳轻轻地唤了一声。


缱钥像是没有听见,仍然一动不动。橼魉和云裳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着缱钥的方向走去。


“缱钥。”橼魉拍了拍缱钥的肩膀,力道不重,只是想唤醒正在沉思中的人。


缱钥缓慢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橼魉状似轻松地问。


缱钥缓慢地站起身,转过头望着床上的玄天。半晌,才说了句,“他,是中毒死的。”缱钥的声音很轻,还夹杂着一丝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