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盟友的背叛(1)

作者: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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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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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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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020字

火枪队


深夜,附近山上发出凄怆幽怨的狼嚎,司徒炎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踪他们,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司徒炎走走停停,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他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汪大哥,我先送你去客栈,然后马上联络同盟会的其他兄弟,将你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司徒炎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去应天寺找慧心大师,他会帮助我们的。”汪青有气无力地说道。


“汪大哥,你是怎么认识慧心大师的?我怎么不知道?”


“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告诉你。”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应天寺,并受到慧心大师的热情接待。寺院塔林下面有一个隐秘的地窖,他们就藏在那里。另外,蔡念慈带着三顺也回到了应天寺。


林致远正好回到应天寺收拾东西,碰到了司徒炎他们,蔡念慈向他讲述了戴面具的人劫狱的详细过程。他感到很意外,同时对菊香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他暂时不去想这些,先替汪青检查了伤势。


他让三顺在自己的房间睡,准备天亮后再送三顺回家。


绍兴府衙门。


半夜时分,一个衙役急匆匆敲开了雷捕头的房门,告诉他有个戴面具的人劫狱,把几个重要的犯人都劫走了。雷顺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穿好衣服就要出门。


这时,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闯进了衙门,直奔雷顺而来,那个衙役立刻认出了他,惊慌地说道:“他……他就是劫狱的人。”衙役话音刚落,几个站岗的士兵立刻把枪口对准了戴面具的黑衣人。


“追风火枪队的威名,在下早就听说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火枪队的名字得改一改,他们手里拿的哪是什么火枪?都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步枪,老百姓也许看不出来,可我知道,他们都来自一支新式军队。雷捕头恐怕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吧?”黑衣人不慌不忙,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是有备而来。


雷顺心头一震,感觉此人来头不小,赶紧喝退左右,把他让进了屋里。雷顺手下的得力干将李虎怕走漏消息,就让火枪队的人把那名衙役秘密处决了。


说到追风火枪队,倒有一番来历。


绍兴知府秦瑞靠绞杀革命党发家,一直遭到革命党的暗杀,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专门组建了一支火枪队,取名曰“追风”。火枪队的成员个个身手敏捷、枪法精准,都是雷顺一手训练出来的。


雷顺本身也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据他自己说,他早年是个江湖侠士,因为经常替人打抱不平,所以惹下了很多仇家,只好投靠了官府。


秦瑞知道雷顺绝非等闲之辈,但他也不逼问雷顺,只要雷顺肯为自己效力,过去怎么样都可以。


知府衙门毕竟不是军营,不可能有私人火枪队,然而秦瑞做到了。他和一个叫邦德的英国佬关系不错,这个邦德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物贩子,经常从中国文物商人手里低价购进珍贵文物,再高价卖给大英博物馆,从中赚取巨额差价。


刚开始,邦德还肯花大价钱从中国文物商人手里购买文物,后来他发现这样发财的速度太慢了,干脆明抢暗盗,而秦瑞就是他的保护伞,他把许多珍贵文物都贩卖到了英国。邦德除了是一个文物贩子外,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大英帝国派到中国的奸细,他声称自己和英国的军火商很熟悉,如果秦瑞肯为他偷运文物提供方便,那么他就以极低的价格出售上等军火给秦瑞。


其实,邦德手里的军火都是英国政府无偿提供的,就是为他在中国执行情报任务提供方便。他不但有生意头脑,而且还有政治眼光,他把目标锁定秦瑞,就等于掌握了清朝中层官员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英国驻华大使馆就会立刻采取行动。这样一来,不管中国未来的政治走向如何,大英帝国都能确保在华利益的稳固。


秦瑞知道清朝气数已尽,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如和邦德勾结在一起,趁清朝还没灭亡好好地捞上一笔,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颐养天年。


追风火枪队的装备堪称一流,可以和朝廷编练的新军相媲美,只是规模小了一些罢了。这支火枪队一直在暗地里协助蓝蝎和秃鹰执行任务,但雷顺和两人脾气不投,始终走不到一块儿,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文物大盗邦德早就想得到九龙宝鼎,他曾不止一次说过,如果秦瑞替他找到传说中的九龙宝鼎,他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来,保证让秦瑞的后半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秦瑞也正有此意,所以他找来会看风水的伏魔真人,帮他寻找九龙宝鼎。


一方面,秦瑞找来一批能工巧匠,制作了九个假的宝鼎。这九个假宝鼎做工极为精致,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他让人把宝鼎偷偷埋到应天塔下,然后让伏魔真人在应天寺开坛做法,装作不经意间挖到了九个宝鼎。


另一方面,秦瑞让伏魔真人继续追查九龙宝鼎的下落,他已经和邦德谈好了价钱,等到真九龙宝鼎现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国宝卖给洋人。


一进门,雷顺就问戴面具的黑衣人:“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是袁世凯的人,追风火枪队的人也是你从新军里挑选的精锐。清朝气数已尽,袁世凯一直想取而代之,他怕天下百姓不拥护他,就让你秘密潜伏在秦瑞身边,伺机夺取九龙宝鼎,只要镇国神器到手,他当皇帝就名正言顺了。”黑衣人上来就直奔主题。


雷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但他立刻冷静下来,掩饰道:“谁是袁世凯?哪儿来的新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再说得明白一点,清朝一旦灭亡,最有希望统治中国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袁世凯,一个是孙中山。孙中山从事革命多年,身边有众多的拥护者,只可惜他没有自己的武装,让这样的人统治一个帝国似乎有点难度。你家袁大人就不一样了,他负责训练新军多年,手里掌握着当今中国最精锐的军队,他想夺取天下的话真是探囊取物。”


“那是,我家袁大人高瞻远瞩、韬光养晦,尽管处处受朝廷的猜忌,但依然有着崇高的威望,只要他老人家举起义旗,保证一呼百应。”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袁世凯的人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天来这里到底为什么事?”


“我是来帮你寻找九龙宝鼎的。”雷顺倒吸了一口凉气,重新打量了一下黑衣人,觉得对方不像是在说谎,接着问:“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再说了,我从来不和不明身份的人合作。”


“既然你家袁大人不想成为帝国的统治者,那我只好找别人了,我想革命党人一定会坦然接受我的帮助。”说完,黑衣人转身就走。


“等等!”雷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准备怎么帮我?”


“一切按照我的指示去做,我保证让你家袁大人坐上皇帝的宝座。”


“你这样帮助我家袁大人想得到什么好处?”


“我只对利益感兴趣,到时会有人亲自和袁世凯谈条件的。一山不容二虎,革命党就是你们最大的威胁,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向你提供一条线索,让你借助清廷之手铲除那些革命党。这样一来,我们寻找九龙宝鼎就少了许多麻烦,你说呢?”尽管黑衣人戴着面具,雷顺却能感受到这人是个奸诈狡猾的家伙,他好像什么秘密都知道,这真是太可怕了。


“你知道那些革命党藏在哪里?”雷顺问道。


“去应天寺吧,塔林下面有一个隐秘的地窖,那里有一条大鱼。”没等雷顺反应过来,戴面具的黑衣人已经飞出了窗户,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李虎准备带人去追,却被雷顺拦住,接着他们带领火枪队的人杀奔应天寺。


黑衣人提供的线索非常准确,火枪队的人迅速包围了应天寺,他们很快找到了塔林下面的地窖。汪青让司徒炎先走,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司徒炎恨得咬牙切齿,直呼“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汪青嘱咐司徒炎,逃出去后马上让同盟会的兄弟改变所有的联络方式,争取把损失减少到最小。司徒炎不想丢下汪青,可是必须有人把消息带出去,他只能含泪离去。


雷顺抓走了汪青,顺便把慧心大师也带走了。林致远有特殊身份,不好横加阻拦,他只好带着蔡念慈他们连夜逃出应天寺。


真相


第二天清晨,司徒炎把蔡念慈带到了一处同盟会的秘密联络点,这个联络点只有同盟会浙江分会的几个骨干知道,所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司徒炎把蔡念慈安顿好以后,就开始联络同盟会的其他兄弟,让他们尽快改变联络方式,最近一段时间不要随便出来活动。可是,他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有几个同盟会的联络点被雷顺的追风火枪队给查抄了,并抓走了一些革命党人。就连蔡念慈也看得出,同盟会内部出了奸细,汪青被捕,联络点被抄查,都是这个奸细干的。


林致远把三顺送回了家,胡宝根夫妇一见到儿子便抱头痛哭,双双跪倒在林致远面前,一个劲儿地称谢。林致远把二人扶起来,等他们心情平静下来,他便问了胡宝根一个问题。


“胡大哥,慕容慈的女儿是不是叫慕容雪?”


“是啊,林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胡宝根感到惊讶。


“三年前,慕容慈一家惨遭灭门,你确定慕容雪也遇害了吗?”林致远又问道。


“这个……”胡宝根的妻子孙氏一脸慌张,忙用手拉了一下丈夫的衣角。胡宝根嗫嚅道:“是啊……慕容大小姐的尸首还是我亲自埋葬的,错不了的,一家人死得好惨呐!这个世道,好人没好报,慕容老爷可是绍兴府出了名的大善人。”说完,夫妇二人开始抹眼泪。


“胡大哥,我身上没带多少钱,这二十两银子你留下,让三顺好好读书。这孩子聪明伶俐,不读书可惜了,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国家栋梁。”林致远觉得他们不像是在说谎,留下一些钱,然后起身告辞。


夫妇二人既感激又羞愧,胡宝根一咬牙一跺脚,喊住林致远,说道:


“林大人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我要再不把实情说出来,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其实,我去慕容大院埋葬尸首时,并没发现慕容大小姐和黄管家的尸体。我当时心想二人可能侥幸逃脱了,慕容大老爷生前做了许多善事,也许老天爷真的开眼了,替慕容家保住了后代,以便日后回来寻仇。慕容老爷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就把这事隐瞒了下来,算是对慕容老爷的一点回报吧。”


“黄管家是谁?”林致远突然警惕起来。


“黄管家名叫黄冉,对慕容老爷忠心耿耿,也算慕容府的老人了。血案发生后他就不见踪影了,我怀疑……”


“这么说,是管家黄冉带着慕容雪远走他乡了?”


“很有可能。”林致远谢过胡宝根,并向他保证,绝不把今天的谈话内容说出去,然后起身告辞。


林致远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途中他正好路过村东头牛鞋匠的鞋摊,被牛鞋匠叫住。牛鞋匠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昨天他也去了衙门,一睹了林致远的风采。所以今日他拦住林致远,想把林致远请到自己家里,好好招待一下。


林致远并不认识牛鞋匠,他感到很奇怪,正要问牛鞋匠为什么要热情款待他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林致远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孩子眼熟。


“这是我的老母亲。”牛鞋匠介绍道。


“这个孩子……”


“是我的宝贝孙子。”老妇人一脸慈祥,和蔼可亲,她握住林致远的手,眼里含满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林致远面前,“林大人救了我的儿媳和孙子两条性命,真乃济世活佛,老身无以回报,只有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了。”


“老人家快快请起,这让致远何以承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并不认识你们呀!”林致远感到更加困惑了。


“鞋匠,赶快让林大人进屋,我要当面好好谢谢他。”屋里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林致远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只见她面容清秀,头上裹着一块棉布,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正在坐月子的妇女。


“林大人,谢谢你救了我和孩子,您是我们家最大的恩人。”说完,女人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林致远赶忙走上前,让她好好躺着,同时他也认出了这个女人,她就是在慕容荒宅里生孩子的麻姑。


在这里,他深刻感受到农家人的质朴和纯真,对于一点小小的恩惠,他们也会铭记在心里。那一刻,他真的好想甩掉所有的羁绊,过一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也许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拥有多少权力和财富,而是拥有快乐。


只要快乐,人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哪怕你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当林致远问到慕容雪的时候,麻姑告诉他,几年前,她还没嫁给牛鞋匠的时候,曾做过慕容雪的贴身丫鬟,知道慕容雪身上的某些特征。她说,慕容雪的左脚掌上有三颗黑痣,呈三角形排列,这是慕容雪独有的标志。


当天,林致远没有拒绝牛鞋匠的好意,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一同分享了这家人的幸福和快乐。他喝了很多酒,打心眼儿里替这家人高兴,这可能是他来到鉴湖村后过的最舒心的一天了。


林致远已经搬到季梁府上住了,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进行了一整天的民意调查,他感到非常疲惫,脚底都磨出了水泡。


他刚想打盆水来洗洗脚,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端着洗脚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