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军歌一曲谢母恩

作者: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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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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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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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942字

在林少华准备启程的前一天,他看见周淑芝家门前围了不少人,便急急忙忙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只见跪地声泪俱下的老人正是周淑芝的婆婆,林少华过去将老太太搀扶起来。


他说:“大婶,大老远的您怎么过来了?”


老太太哭着说:“孩子,还是你说得对,人不能稀里糊涂被人耍,要不是你给俺说那么多道理,俺还不得继续糊涂下去呀?俺越想越对不住亲家,更对不住俺儿媳妇,俺这是来给亲家道歉的。那天你离开俺前山村后,村上干部都到俺家来了,还答应为俺翻新房子,老了享受五保户待遇,还给俺出字据了呢,要不是你帮俺找村上,俺这辈子就完了,你就是俺家的恩人。”


老太太说着就扑通一下给林少华跪下了。林少华赶忙把老太太搀扶起来,然后叫开了周老汉家的门。周家一听是林少华的声音,便出来将老太太接进家里。


其实这个结局林少华早就预料到了。因为那天他到山前村周淑芝婆婆家了解完情况后,直接到大队部找到了村支书,他当着全体村官的面,把道理讲得非常清楚。林少华一改以往平和的语气,激愤地道出了他们草菅人命的后果,利用法律武器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们的犯罪行为,致使他们胆战心惊。林少华离开大队部时扔下了一句话,这句话起到了关键作用。林少华严厉地说:“如果不给死者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在北京会替他们的亲属告你们,你们就等着进监狱吧。”源于这些,他们才这么快给死者家属许了愿。


不管怎么说,平息了“闹人事件”是值得庆贺的。至少周淑芝在今后的日子里可以安心自由地生活了。林少华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林少华在家仅住了5天,就被母亲“逼迫”踏上了北上的探友之路。不过林少华这次和妈妈分别与上次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妈妈是满脸挂着微笑送儿子上路的。当妈妈把他送到村东头的山间小路时,林少华就不让妈妈往前走了。


林少华说:“妈妈,我给您唱一首军歌好吗?我一直把这首歌唱到山顶,等您听不到歌声了,妈妈你就回家好吗?”


妈妈说:“好啊!很长时间没听儿子唱歌了,快唱吧!”


林少华说:“妈妈,咱一言为定,您绝不可以像送我参军时那样,长时间不回家。妈妈您知道当年我看着您跪在爸爸的坟地上哭泣时,心里是咋想的吗?当时我都想把胸前的光荣花撕掉,跑回家里哪也不去了,一辈子伺候您。”


妈妈说:“这回不能了,那时你没长大,妈妈惦念你,牵挂你,怕你在外吃苦受罪,才到坟地给你爸爸诉说的。现在不一样了,儿子你长大了,不用妈妈担心了,儿子快走吧,到县城看看你叔婶后就直接到东北去吧,别耽误了行程。”


林少华对妈妈点了点头,又清了清嗓子,准备唱一首《再见吧,妈妈》。


他动情地唱到:“再见吧,妈妈。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你不要悄悄地流泪,你不要把儿牵挂,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再来看望幸福的妈妈。啊……啊……我为妈妈擦去泪花。再见吧,妈妈。再见吧,妈妈……”


这旋律在山间小路回荡着,林少华心里带着对幸福的执着和希冀,渐渐地消失在妈妈的视线里。尽管林少华被这激昂的歌词所感染,泪雨如林,但心里却是甘甜的,因为他从人生的苦海中游向了幸福的彼岸,所以泪水也化作了幸福的溶液,潺潺流过儿时记忆中的乡野,浸润着人生美丽的金秋。林少华走到山顶,俯视看了看小华村,自言自语道:“我林少华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否则我无颜面见父老乡亲,无颜解释当年人生目标的选择,尽管几年来的奋斗很辛苦,可我无怨无悔,吃的所有的苦都值。”片刻的功夫,林少华翻过了这座山头顺着上路往山下走去。


当他快穿过山林时,突然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歌声,一听就知道是电影《英雄儿女》的主题歌。林少华从声音上判断出唱歌的人就是周淑芝,因为当年上中学时她经常唱这首歌。林少华待歌声停止后又返回到山顶,他对着山林一声又一声地喊到:“老同学周淑芝你听着,我林少华回来探亲了,你出来见见我好吗?我马上还要到县城赶车,你出来咱就说几句话好吗?”不管林少华怎样喊,可她一句话也不回。林少华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只好下山往县城赶去。


几天来林少华不是陪着妈妈,就是穿梭于邻里之间,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早已忘记了旅途的劳累,现在又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在这金秋时节,对于一个文人来说,应该是诗文聚焦的时节,尤其是对感受力极强且又爱捕捉题材的林少华来说,更是难得的季节。可此时的林少华似乎没有这份雅兴,因为他急于见到冯晓娟。不管怎么说是到女方家里去,心里的确没有底,感觉见她还好说,可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多少有些不自然。林少华想:未来的岳父曾经是团首长,可别像我们团5号,他胆怯而不安地想着。


当林少华一次又一次地走出沉思中,未知的行程也即将结束,下午3点火车终于到达了北国冰城车站。林少华随人群走出了出站口,他环视着接站的人们,正当他纳闷冯晓娟为啥没有过来接站时,一双轻柔的小手从他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不用看就知道这双手肯定是她的,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不可能有如此顽皮的人戏耍自己。


林少华说:“冯晓娟同志,请放下你的青春小手,别让解放军叔叔迷失了方向。”


她松开手说:“好你个林少华,又想占我的便宜,到了我们冰城可由不得你了!别拿解放军吓唬我,这是我的自由世界,一切都得听我的。”


林少华说:“冰城咋的?都是共和国的土壤,不可能为了你设一个自由的专区,也不可能允许有一个孙二娘的黑店,你说是不是晓娟?”


冯晓娟哈哈一乐地说:“这还差不多,叫二娘就免了,只要和解放军叔叔同辈就行。”


林少华说:“北国姑娘太刁了,一点亏都不吃,总是拐弯抹角占便宜。”


冯晓娟说:“你还敢说?我多傻呀!我苦不堪言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知道膜拜红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告诉你少华,你得赔我的损失,一会儿回家你就得把军装脱掉,总该弃军投爱了吧?”说着,双手紧紧地搂着林少华的左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幸福地笑着。


她说:“少华,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你说这是真的吗?”


林少华伸出右手,轻轻地在她头上弹了一下。说:“有知觉吗?有知觉就不是做梦。”


冯晓娟使劲地拽了拽他的臂膀说:“我真想永远这样拽着你的臂膀,不让你离开我,因为我真的离不开你……”


他们窃窃私语,朝车站广场方向走去。当走到广场中央时,冯晓娟突然抬起头来对林少华笑了笑说:“看我见到你就晕头转向了,咱得赶快回家吃饭,我妈早早地就把好吃的给你准备好了,爸爸还在车里等你呢。”说着他们快步奔向一辆212吉普车。


车的近前,站着一位50岁左右的男子。一眼就能看出该男子是个军人出身,他180米的个头,姿势挺拔,气度有佳,两眼炯炯有神,表情严肃而略带祥和。不用说,肯定是从部队转业回地方的未来岳父。


冯晓娟马上给爸爸介绍说:“爸爸,这就是少华。”


林少华赶忙向他行了个军礼,然后说:“谢谢冯叔过来接我!”


冯晓娟调皮地说:“我听着咋这么别扭呢,好像是上下级关系,就差报告老冯同志了,你是不是应该称呼岳父大人?”


爸爸笑呵呵地说:“你这疯丫头一点稳当劲都没有,该称呼时自然不就称呼了嘛,到时不称呼岳父我还不干呢,快点上车吧!”林少华满脸通红而羞涩地钻进了车内。


尽管林少华平时从不怯场,可这样的场合他可是第一次经历,心里总是怦怦地跳个不停。特别是冯晓娟无拘无束地倚靠在自己的臂膀上,别提有多不舒服了,毕竟是当着未来的岳父面演示温柔,感觉有些难为情。


不长时间车拐进了一个住宅区,然后停在一栋楼房前。


司机问:“监狱长,还有事吗?”


监狱长笑容可掬地回答:“小王,你直接回家吧,今天就不用车了,明天早上过来带小林参观一下我们这座城市,慢点开。”


小王说了几句客气话,开车离开了这里。


林少华和冯晓娟肩并肩地跟在准岳父身后,进了3楼右边的门,进门后冯大婶笑呵呵地把林少华让到了客厅里,然后细细地打量着林少华。


冯婶说:“这孩子真不错!晓娟听说你要来高兴坏了,天天看日历,这回终于把你盼来了。”


冯晓娟娇气十足地说:“妈妈,你怎么把女儿的秘密都告诉人家了,能不能给女儿留点面子呀?”


妈妈笑着说:“行,看小林走后你在我面前哭不哭?”


冯晓娟故意做了个鬼脸说:“不哭,不哭,就不哭!”她边说边往妈妈跟前靠近,然用左手搭在妈妈的肩上说:“少华,人都说我和妈妈长得像姐俩,你说像吗?”


林少华看了看说:“真像,大婶长得年轻,而且面善。”


冯晓娟说:“你干吗不先夸赞我?你说妈妈年轻分明是说我老呗,你说妈妈面善就是说我面恶呗。”


妈妈笑着说:“晓娟,你就歪吧,嫉妒心太重,连妈妈都不放过,快点帮妈干活吧,省得你闲着老是琢磨妈。”


爸爸也笑着说:“看看,你妈妈也批评你了吧?看你以后还搞统一战线不?硬说要联手遏制咱家的官僚主义抬头,这回好了,你们自己内部开始瓦解了。”


妈妈笑着对冯晓娟说:“看你爸又拣便宜了。”


从他们阵阵的笑声里,就能看出这个家庭的幸福和谐。冯家就像过年似的,又是杀鸡又是烹调,忙忙碌碌热闹非凡。从两位老人脸上的喜悦劲就能感觉到对林少华的认可度,林少华也就自然消除了对准岳父母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