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雨腥风的皇家手足情(1)

作者:兰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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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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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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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106字

太祖大行封藩,为日后埋下了巨大的隐患,而瑜妃向自己的儿子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后,母子俩在复仇的血泪中,开始了一连串可怕而血腥的行动,让整个后宫都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


懦弱且仁厚的皇太子朱标中毒身亡,死前痛苦不堪,死状凄惨瘆人,但他却留下亲笔遗言,不让追究害他的人……


太子朱标的死也引发了贤德识大体的马皇后之死……


一语成谶


日月如梭,时光留不住,一天天一年年转眼便过去了,马后所诞的太子朱标已十八岁了。


早在大封功臣以前,太祖曾分封诸王。宁妃生了一子,名朱枫为晋王,封在太原。惠妃生了两子,一名朱樉为秦王,封西安;一名朱棣为燕王,封北平。瑜妃生一子名朱梓为潭王,封长沙。淑妃生一子名朱桢为楚王,封武昌。王妃生两子,一名朱榑为齐王,封青州;一名朱檀为鲁王,封兖州。吴美人生一子名朱橚为周王,封开封。


太祖封藩自有一番深且秘的用意,他亲眼看到元末农民起义四处爆发的时候,元王朝在各地缺少强有力的藩卫。有鉴于此,他决定仿行封建制度,预王诸子,待他们年长后,一律遣就藩封,作为屏蔽,以永保帝业,免得皇族势力单薄。在进行这一番努力的同时,太祖为了不使天下人感到他私心太重,在封藩前还特意作了一番表白:


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朕非私其亲,乃遵古先哲王之制,为久安长治之计。……古今通谊,朕何敢私!


对这种分封的弊端,一些有远见的大臣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很少有人敢公开说。著名的文士解缙率直敢言,他多次上奏阐述这件事,他说分封势重,万一不幸,必有厉长、吴潞濞之虞。说得最直率的大概就是那个平遥县的训导叶伯巨了。洪武九年,叶伯巨上书言事,说太祖“太过者三”,第一条就是“分封太侈”:诸王各有分地,盖惩宋、元孤立,宗室不竞之弊。而秦、晋、燕、齐、梁、楚、吴、蜀诸国,无不连邑数十,城廓宫室亚于天子之都,优之以甲兵卫士之盛。臣恐数世之后,尾大不掉,然则削其地而夺之权,则必生觖望,甚者缘间而起,防之无及矣。议者曰,诸王皆天子骨肉,分地虽广,立法虽侈,岂有抗衡之理?臣窃以为不然。何不现于汉、晋之事乎?孝景,高帝之孙也,七国诸王,皆景帝之同祖父兄弟子孙也,一削其地,则遽构兵西向。晋之诸王,皆武帝亲子孙也,易世之后,迭相攻伐,遂成刘、石之患。由此言之,分封逾制,祸患立生,援古证今,昭昭然矣。


在当时,太祖见疏大怒,认为叶伯巨这是在离间他们一家骨肉,发狠要亲手射杀他。叶伯巨终于为这件事死在了狱中。不幸的是,在日后,叶伯巨所言的果然变为现实,真是一语成谶。


太祖定制,皇子封为亲王都授予金册金宝,年食禄米万石。亲王冕服车旗邸第,仅下天子一等,公侯不得与之平起平坐分廷抗礼,公侯大臣见了亲王们都要“伏而拜谒”。藩王的嫡长子立为世子,即藩王的未来接班人,十岁时就授予金册金宝。其它诸子则授予涂金的银册银宝,封为郡王。以后各世子孙都有封爵,自六世孙以下都封为奉国中尉。他们出生的时候要向宗人府请名,年龄大了要请婚。但他们不能从事士农工商之类的行当,只是坐糜俸禄。明中期以后,皇室成员的俸禄成了国家沉重的包袱。


藩王的就职典礼也甚是隆重。惟有藩邸护卫有人数限制,少者三千人,最多不过万九千人,这是防藩王作乱的意思。但这只是就一般情况而言,像北边防御蒙古的几个藩王,所统兵士都超过此数。例如在大宁的宁王“带甲八万,革车六千”。


同时太祖又怕后代继统者不肖,被群小蒙蔽,所以在立祖训的时候,有“皇上如其昏瞀不明,权奸当国时,准许藩王起兵进京清君侧”。太祖的筹划自觉到了尽善尽美,如此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却不料此举后来居然尾大不掉,遂成燕王靖难的祸祟,藩王们拥兵自重,他们没有行政权,但有军事权。朝廷调地方军队,地方守镇官还要得到当地藩王令旨后才能调动。遇有战事,即使元勋宿将也要听藩王节制。太祖感到他这套制度比以往历代都严密,大明江山可以长治久安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刚死,就爆发了燕王朱棣与建文皇帝争夺皇位的“靖难之役”。太祖这也是立法防弊,弊反愈多,弄巧成拙了。


爱子教有方


太祖因为与马皇后的恩爱,对于她所生的长子,也是疼爱非常,在他一出生的时候正赶上战事连连,太祖却顿时就开颜欢笑,到了三朝,太祖还亲自抱了太子,祭告太庙,赐名叫作朱标。在朱标以后,太祖所有的儿子出生,因为军情紧急,他甚至对自己的那些个儿子看都来不及看上一眼,就又到前线指挥打仗去了,至于怎么样为这个孩子取个吉祥名字,他就更没有功夫去琢磨了,比如日后成为大明朝第三代皇帝的朱棣就是这样的,他一直到七岁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太祖在打天下时和在位的前期很重用有学问的文人,如李善长、刘伯温、朱升等人,他其实一生都为自己文化水平低而遗憾,因此,他十分重视对孩子们的教育。因自己年少时家贫无力求学,他称帝的第一年,就在宫中修建了大本堂作为太子和诸皇子学习的场所。堂中藏有大量历代图籍,以供观览。


太祖还征聘各地名儒,轮班授课,教育太子和诸王,如宋濂等人,都是满腹经纶的大儒。太祖对教师们说:“一块纯金得找高手名匠打造才不算辜负了它,一块美玉须得有好玉匠才能把它雕琢成器。子弟好而不求明师,这岂不是爱子弟反不如爱金玉?好师傅要作出好榜样,因材施教,培养出人才来。朕的孩子们将来都是要治国管大事的,诸功臣子弟也是要作官办朝事的,所以必须要首先让他们成材。教育他们的方法,要紧的是正心,心一正万事都好办了,心不正,诸欲交攻,那实在要不得。所以你们要用真才实学来教导他们,用不着象一般文士那样光是记诵辞章,寻章摘句,死记硬背,那样一无好处。”


在这样的严格教育下,诸皇子成年后大都很能干,有的善于统兵作战,有的擅文长诗,有的文武齐备。对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太祖严加训斥,连死了也不姑息。二儿子秦王生前有很多过失,死后,太祖亲谥为“憋”。十儿子鲁王迷恋金石,毒发伤了眼睛,死后,太祖也谥为“荒”,以示贬斥。


在一般人看来,帝王子孙们的宫廷生活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其实不然,除了物质生活富足以外,其它乐趣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枯燥乏味的。比如参加朝祭。他们要没完没了地参加各种朝见和祭仪,都要一本正经,不能有半点儿戏。除此之外,就是跟随几个大儒一天到晚诵读儒家经典。每当他们的皇帝老子要举行大祭如郊祭、谒庙时,太子朱标和他的弟兄们都要去助祭,这样的时候他们才能目睹到一些民间生活情趣。


那天太祖退朝回宫,趁众子们都在跟前,便指着宫中的一片空闲地段对他们说:“这里并不是不可以建亭台楼榭,作为游玩场所,只是朕不忍心多费民财罢了。过去商纣王大造琼宫瑶室,结果使天下人都怨恨他。汉文帝曾想建露台,因怜惜一百两银子的费用,就没有建,所以当时国泰民安。你们以后对此一定要有警戒之心啊!”在这种场合,太子朱标和兄弟们都格外恭谨,否则一受惩罚,就比师傅们来得更严厉。


太祖曾有一段明确的自白:“朕于诸子常切谕之:一、举动戒其轻;二、言笑厌其妄;三、饮食教之节;四、服用教之俭。怨其不知民之饥寒也,尝使之少忍饥寒;怨其不知民之勤劳也,尝使之少服劳事。”太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让儿子们都穿着麻鞋,裹上缠腿,像士兵那样到城外远足,十分之七的路骑马,十分之三的路要步行。这对长期住在深宫大院中的皇子们来说,虽说劳累点,但还是饶有兴味的。皇子们还要不时地在演武场上练习武备,以健体强志。在这样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四子燕王朱棣对于到外地去当藩王很有心理准备,在他日后能做到南北征战,不畏塞外风寒,就得益于这段经历。


瑜妃泣诉杀父隐情


八皇子潭王朱梓是瑜妃所生。这位陈友谅昔日的爱姬,早在陈友谅一死的时候就已经有孕在身了,当年的她曾暗抛血泪,向上苍虔祈诚祷:“妾含垢从贼,如若生个男孩儿,他日必定会为父报仇雪恨。”阇氏怀着这样的想法就如同她怀着别人的身孕一样,都是为当年的太祖所不知道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位楚楚可怜含泪忧怨的美人其实是勉强顺从他的。太祖登基后,封阇氏做了瑜妃,不久便生下潭王朱梓来。后来太祖见诸皇子已都长大,恐他们互相猜忌,便下谕到所分封的各地就藩。


诸子领了圣旨,各自回去携同家眷起程赴封地。潭王朱梓也受命起身,临行前进宫来向他的母亲瑜妃辞行,瑜妃问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潭王答道:“父皇封儿在长沙,自然是往长沙去。”


瑜妃听潭王亲亲热热地称呼太祖为父皇,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潭王只当是瑜妃爱子情深,不忍分离,以至垂泪,便忙安慰她道:“父皇有旨,准皇子春秋两季进京定省,相见的日期很近,母亲大可不必这样悲伤的呀。”


瑜妃听到这儿没说什么,只是屏去了宫女,垂泪低声问道:“我来问你,你是受什么人所封?”潭王不明白母亲何以明知故问,他奇怪而理所应当地回答道:“当然是受父皇所封呀。”


瑜妃立即便跟上一语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父皇,可是你知道你父皇在哪里吗?他怎么能来封你呢?”


潭王非常诧异,说:“当今的皇帝不是儿的父亲吗?”


瑜妃哭着道:“他是你的大仇人,哪里是你父皇呢!”说到这儿,瑜妃已哭得泣噎欲绝,潭王知道这其中必有大的隐情,便忙跪下询问瑜妃,瑜妃便哭着说,“你的生父是从前的汉王陈友谅,被朱元璋逼得兵败身亡,儿如今身长七尺,不知替父报仇,反称仇家作父皇,试问你将来有何颜面去见陈氏的祖宗?”瑜妃说罢大放悲声,压抑了十多年的悲愤终于有机会大哭一场,瑜妃此刻感觉到非常痛快和轻松,她一向压抑忧郁的情绪在今天这样的一个大放悲声的机会里得到了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