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作者:陈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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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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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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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882字

随着这思想的漫无边际,她忽然在这一段段过往经历中,又弹跳着雨冲的影子。他们相处那么好,但是也会总打架,也会频繁误会……唉,她想起这个便会叹息。


在这万物复苏,花团锦簇,漫天飘雪的季节,她无比伤春,无比幽怨哀叹!自分别开始到了现在——落红早已飞过秋千去了,这么久长依然不见他的踪迹。


漫无目的,她踱步前行,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花海。


纵然目光再蔓延,也根本无法穿透海棠花那密实不透风的墙。唉!她多么希望能够看穿这花墙,多么想掀开它们那层神秘的面纱,但却无法。她很想知道,雨冲是否在和自己捉迷藏?他会不会此时就藏在那花墙后?


但怎么会呢?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幻想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于是她只能忧郁踱步于此,停下来,走近前去,趁着那落日的余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每一朵海棠花。


株株颀高的海棠枝条上,每一簇傲立春风下的枝条上,都绽放出来的花朵大片薄。而且颜色要比开在北方的樱花,绚烂得太多太多。海棠花的颜色深浅适度,淡粉色和桃红色在长长枝条上相互交替,纵横交错,层层罗列着好不热闹。倘若侧眼望去,也不用担心它们略显单薄。因为在侧面处,会看到簇簇花蕊竟相探出头来。


夏霏尤喜欢那些刚刚绽放的深红色花瓣。


它们个个像刚被呼唤醒来的娃娃。再过几个小时,便又宛若带有书卷气息的美丽纯洁少女般,绽放热情抖落着青春。花瓣颜色虽深,但从未感觉到有浮夸妖艳之嫌。微风袭来,花瓣在枝头振翅欲飞,显得如粉蝶振翅体态轻盈……它们时而像彩蝶起舞翩跹,时而像少女的长发或裙摆随风飘扬。


在留有余香之处,还会有粉白色的花瓣凋零开来!


它们如雪花,偶尔伴着几只凤蝶群舞。如仙女散花在空中正舞动着绸缎彩袖,挥挥洒洒,盈盈点点,漫天飘雪,相得益彰……宛若一幅写意的巨幅风景图放映在眼帘几日后,便顿入小窗横幅化为永驻长存!


被海棠缤纷包围的境界里,夏霏努力做着深呼吸,享受着香味缭绕,似乎此时任何的疲惫与忧伤,什么相思烦恼与幽怨都暂且统统忘掉。闭上眼,将自己沉醉炮制在天然香气中而不能自拔……静静陶醉了很久,夏霏才掀起慵懒的眼帘。沿着海棠花路,踩着草地踱步前行……转眼又到了这片她们曾经留影的草地上。此处早已没有了黄绿相间,嫩嫩的绿丝绒已经席卷着平铺开来。


偶尔抬起头望一望,天上漂浮着几只没精打采的风筝。


她遥望着寻找,她知道已经找不到了、他们一起玩过的笑脸风筝。哦!永远也不会有了,那永远已经化为了记忆,那永远已经成为了过去。那笑脸风筝也早已被吊在树上了,八成已经被吊死了,不然怎么一切都会无影无踪?


视线始终被海棠花路引领,转了一个比足球场还要大很多的椭圆。


当踱步到湖水的旁边,才知道这里没有栽种海棠。然而这湖水好似仙女晶莹剔透的脸庞。海棠花又似仙女身披多彩的霓裳。但是湖水只让蜿蜒崎岖的海棠花路的中间,恰到好处扯断了略显密实拥挤的空间。


放眼望这平静的湖水,浅水边沿处浮动着还没有很厚实的落花。


夏霏知道,只有这落花飘落成舟时,才是彻底春尽江北的时候。


看着清水,看着随水波浮动的落花,此时她又回忆起雨冲所说,“落花随水绕天涯”。她永远不会忘记他对此句话的解读。再扭头放眼望去,依然是那片绵延数千米的海棠花。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附近南开大学过来的几个女学生正在拍照。


拍照间似乎嫌弃海棠花瓣落得还不够多,不够迅猛,那偶然的飘零、怎么能形成她们想要的一泻千里气势?于是她们别出心裁地委派专人负责猛踹海棠花树,然后在海棠花瓣急剧落下的一霎那间,再狂笑不已地按下相机的快门,瞬间将此处的美景从此定格……于是她们笑着跳着欢呼着,不停歇地喊着:“哦,花瓣雨,花瓣雨,花瓣雨……哈哈。”


随后就是你一拳我一脚,闹地震般嬉笑着,碰撞于海棠花树间。


夏霏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群抖落着青春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大学生们,深感无奈。可在此时,没想到,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竟然勇敢跑上前制止。


用不大顺畅的言语认真告诉她们:


“你们不许~搞破坏!”说完扭身晃晃悠悠地跑开了。


“哈哈!”这群快乐的女孩一听,也觉察出自己只图尽兴而显得缺乏文明。开怀地笑着,抬起脚用力狠命踩踏着厚实的花瓣,还不时故意撩拨一脚,将厚实的花瓣淌起蹬飞旋起在半空中,以泄不满。最后,嬉笑着如旋风般轰然跑开,曲终人散了。


不知不觉池塘边的路灯打开了,整个公园亮了起来,夏霏这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春风席卷之处,脚踩着花堆,片片粉白色随风儿在绿色稀疏的草地上,惶恐不安地打着滚。真不知这些花瓣,要将自己洁白的身躯席卷到哪里?


花瓣只要飘零了,似乎就没有人再去理睬眷恋了。


正如很多人都是在花开的时候,饶有兴致地拍照。不管年老与年幼,都要与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起,含笑留个影。似乎花朵离自己越近。自己也就会显得越发年轻光亮些了。有的甚至这上几只采摘几朵戴在头上。不用说别的,只是光看着花儿,似乎就会有无数喜悦在心头怦然!


落花纷飞时……


即使满地踩踏得都是花瓣,也不会有人去在意心疼什么。


此时夏霏蹲下身去,小心翼翼从草尖上,捧起这片片柔嫩的花瓣,轻轻拂去新鲜泥土的污迹。


一片两片,夏霏不间断的拾捡着潮湿的花瓣,整理着自己对之那一份潮湿怜惜……


每个女子年轻美貌时,会吸引很多目光专心虔诚的关注,这也许就是那“花开易见”吧。随着岁月的流逝,当这个女子不再年轻时,也许就很少有人去欣赏关注了。像被践踏在脚底下的花瓣一样,很少有人去怜惜与理睬了。但不年轻了却也并不意味着生命终止,留给自己的似乎只有被无端忽略。


可被忽略的女人会怎么样呢?由衷失落感陪伴着自己到生命的尽头,这也许就是“花落难寻”吧。


其实,归结到海棠花,根本也没有那么多的思维。越没有思维,相反它们便越容易获得满足、越发显得超凡而不俗。当花儿被大地而感动落下的那一刻,自我的生命也就意味着结束毁灭。


被风儿吹时,许多粉白色的花瓣于空中飘飘悠悠,似乎不忍心一下子落下。


难道它们也在犹豫什么吗?在矛盾中无奈什么吗?或者也想在急忙中与谁倾诉什么吗?


但在空中盘旋够了的花儿们,最终,也还是将自己洁白的身躯,顷刻间果断投入到了大地的怀抱里……


在刹那间,微风似乎还想与花瓣说些什么,莫非她是想告诉花瓣千万不要就落下去,千万不要落下去?但是花瓣决心已定,全然不顾劝阻,似乎只顾着迅速完成着自己的使命。“质本洁来还洁去”。纯净的花瓣与原本深红的色彩一起,都统统褪还。从枝头间旋转低诉坠落的那一刻,花儿似乎又显得是那样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自然界的花开,只是个过程,似乎只有飘落到大地怀抱中,才是真永远!


回味找寻着,“花开易见落难寻”的含义,感叹着天赐自然界如此这般的景物!这句经典古话,不禁也勾起了夏霏对人生的感慨——相似的花开,相似的花落,相似的人生!但是她也真的希望自己的人生也如花瓣雨一样,无论境况如何潮起潮落,都能够做到人生无悔!


每年春天,她无数次凝神空中的微雨燕双飞。


小燕子们衔起这些沾染落红的春泥,筑起香巢,来迎接小宝宝的诞生。而做人的这一天忙忙碌碌,却不知在劳碌中歇歇脚,安心享受这天赐的任何。莫不是还不如小燕子惬意,不如它们会享受生活吗?


正在行走间,二姐的电话拨过来,她说以前给帮过忙的过去单位保卫科任科长,今天晚上要请吃饭。于是夏霏木然去了。


在席间,她没有心思推杯换盏,没有心思说点儿恰当而又暖人心长的话语,因为,在这包间的对面,是另一个包间,无论怎么关上门,也都是一群刚参加工作的男女们的嬉戏,他们喝着酒,一堆一堆红扑扑的笑脸,这个给这一对拍个照,那个给那一对拍照,手机忙碌来往穿梭个不停。一共二十好几个单位的小年轻职工,他们的每一句喊叫,都深深刺痛着夏霏对雨冲的激起。


想起雨冲心就会痛。


可这群小年轻在嬉闹、拍照、推杯换盏、吃吃喝喝间,最后,便是听到了呕吐声阵阵,还有男孩被这女孩乱转圈的不顾自己的失态。


好不容易失魂落魄,终于离开了这吃饭的灯红酒绿,她不顾了大家的奇怪逃之夭夭了。


门口招呼了一辆的士,回到了塘沽区的老房子里。


此时,天空中又忽然飘起了毛毛细雨。


如果在这个夜晚,在这个细雨如丝的夜晚,能够与喜欢雨天的他紧紧缠绕在一起,该有多么美好?她与他是多么盼望着再一次的“雨中漫步”!


但她再也不要,不要他着臂膀,脱下那一件单衣为自己遮风避雨!


但是,她不敢想每件事都会那么顺畅,其实失过婚的自己,得到的已足够多。她不知道该要求他什么,她也不敢要求。她只能被动期待,期待着他的到来,过多得不到的,便也只能在虚梦幻中完成……因为在心里悄悄圆一个梦,该是不会受谁拼命阻止的。也许这也就是自己平素里喜欢写点儿什么的理由吧。


或许转移注意力,也是一个绝好的发泄方式。


这人世间为什么就该有缠绵该有爱情?夏霏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