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灵性追求(1)

作者:SARAHBROK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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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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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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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400字

当今时代,人们对“灵性追求”的看法已发生了变化。过去几十年,在美国,瑜伽、心灵放松中心、卡巴拉教、占星术、新世纪体验和佛教蓬勃发展。实际上,2009年11月,皮尤论坛一项关于宗教和公共生活的调查表明,很多美国人的信仰和实践是混合的,并不觉得需要把自己归入任何一个宗教分类。例如,他们有时在周日会去基督教教堂,平时靠冥想练习来放松和冷静自己的大脑,在生活中要做出一些决定时则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三分之一的受访者说他们定期参加不止一个地方的宗教活动,四分之一的受访者说他们常常参加不同信仰的活动。


然而,总的来说,这种混合的追求心灵的方式似乎没有削弱信仰。相反,心灵体验和信仰还在增长。很多人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动力,使自己向别人伸出双手,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并经常能够感受到比自身更强大的生命力。


我必须承认,2001年9月11日前,我不太关注灵性方面的事情。我偶尔会读读诸如迪帕克·乔布拉这类灵性作者的书,但从不寻求把自己和某一宗教、主义或运动联系在一起。但那个晴朗的上午,9点半左右,我被母亲发狂似的电话叫醒后,一切都改变了。


前一晚,我刚乘坐红眼航班从旧金山飞到纽约肯尼迪机场,因此我接电话时,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妈妈?”我嘟囔。“莎拉!打开电视!纽约市遭袭击了。”我母亲说,能听出她真的很着急。直到按照她说的打开电视,在每一个新闻台都看到冒烟的双子塔,我才弄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我呆在那里,唯一想做的就跑下楼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他们把衬衫伸出窗外疯狂地挥舞,努力吸引任何可能挽救他们性命的人的注意。


当时我注意到街上安静得可怕,好像我们处于巨大的暴风雪的中心。整个早上我都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我接到格林尼治村圣·文森特医院主管的一个电话。她告诉我,医院非常需要心理健康医生,去安抚那些失去挚爱的家人、朋友的人们,去帮助他们找到亲人朋友——死去的或活着的。


我立即冲到医院。面前是一大群满脸迷茫、漫无目的游荡的人。很多人已经打印出印有他们所爱的人照片的寻人启事,医院的墙面和几乎所有的路灯柱上都贴满了。巨浪般的烟雾从倒塌的大楼中滚滚而来。


主管把我带到一个带有窗户的房间,里面有很多小桌椅。她递给我一本人名地址薄,记录着从大楼中抢救出来的人。人们焦急地排队等着与能告诉他们可靠消息的人谈话,队伍蜿蜒到走廊很远的地方。


这次经历给人的感觉很不真实。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看着来自各行各业成百上千的人的眼睛,他们都在一场可怕的谋杀中受到了创伤。我试图帮助他们在人名地址薄里找到所爱的人,挨个给三个地区的医院打电话,然后联系太平间。


我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度过的十四个小时中,与超过一百七十五个人见了面。所有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很特别。他是来自新泽西的一个二十四岁的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他的兄弟是坎特·菲茨杰拉德——一家在世贸中心办公的投资银行的员工。从他的身材看,他很可能是一名曲棍球或摔跤运动员。


当我遵循正常的程序问他兄弟的名字和背景信息时,抬头看他,真切地看到我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充血的双眼。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问他是否饿了。他点点头。我给了他一些医院提供的格兰诺拉麦片。但这个年轻人甚至不能打开麦片的包装,因为他的手颤抖得太厉害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知道他死了。我只是知道。很奇怪。今天早上,在上班的路上,我还和他说过话。”


突然,一个念头冲进我脑中,我问他:“你相信上帝吗?”他说:“是的,我信。我是天主教徒。”我说:“你的兄弟需要你的祈祷,去教堂做祈祷吧。”我并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这个男人。但我觉得,在那一刻,唯一的选择就是祈祷。我不能说服他他的兄弟还活着。事实上,我几乎百分百确定他不会活着,因为坎特·菲茨杰拉德的办公司位于北塔的一百零一层。我只是服从强大的直觉,它告诉我,让这个男人从他与上帝的联系中获得安慰,只有这样才能帮助他。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认识到精神是多么必要。当我们面对类似“9·11”恐怖袭击这样的暴行时,需要一个安慰的源泉,赋予我们生活下去的意义。我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后来怎么样了,但我让他和我在那可怕的一天里帮助过的家庭走近了我的心灵。


追求灵性——至少对于四十多岁的女性来说——不是为了获得启发或者无意识地服从一系列规则,而是为了寻求内在的宁静。它可以帮助你理解你的生活经历并赋予它们意义。它也提供了一种方式,让你可以走出自己的大脑,在最微小的事情中获得快乐。它使你相信某些比自我更强大的事物,使你能够坚持一个信念——相信生活远非日常琐事,而应更有意义。它反映了你自己精心规划的走向信仰和目标、爱和失去、永恒和灵魂的道路。


十四、亲人永远不会远离


步入四十岁以后,很多我们在乎的人——父母、兄弟姐妹、好朋友——也将进入生命的晚期。我们都知道——但也经常假装看不到,年老都不幸地伴随着疾病和死亡。很有可能,在步入中年道路上的某个时刻,我们发现自己被过去很倚重的人遗弃,过去我们从他们那里获得支持、智慧、勇气和充满爱的接纳。他们会去世或生病,需要照顾。这是我们进入四十岁必须振作精神、追求灵性、以四十不惑的姿态前进的另一个理由。


为了做到这点,我认为理解悲伤及其目的非常重要。悲伤有点儿像学习游泳:你不知道该期待什么,只是感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好像快要淹死了,没有能力从悲伤或势不可挡的迷失中浮上来。


杰西卡为那些必须“学会怎样游泳”的人提供了一个例子。杰西卡和丈夫来寻求治疗最初是因为他们最小的儿子在学校遇到了麻烦。在治疗期间,她的父母生病,并在两个月内相继去世。


杰西卡,四十五岁左右,性格温和,举止良好,穿着得体。她在辛辛那提一个保守的犹太家庭里长大,父母满足了她几乎所有愿望。因此,她服从他们的要求,成为曼哈顿的一名律师,只和受过良好教育的犹太男人约会,最后嫁给了一名非常成功的会计师。


但是,父母去世后,杰西卡似乎经历了人格转变。突然间,她开始不准时去开会,穿着十几岁年轻人穿的紧身牛仔裤和运动衫。她告诉我,她在高速公路上以时速八十五英里开车。杰西卡还承认自己更频繁地喝酒,这让她的丈夫非常不安。也许杰西卡因失去双亲产生了死亡的意愿,但我认为这是她悲伤的方式。尽管她没有意识到这点,她所有的行为都是父母在世时禁止的。杰西卡觉得自己能“学会怎样游泳”——或克服悲伤——的唯一方式,是这种出格的行为。


最终,在我们的治疗中,杰西卡开始以更为积极的方式处理悲伤。她承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双亲抛弃让她觉得遭受背叛,她对他们很愤怒。她也承认做曾被父母禁止的所有事情有一种负罪的快乐。随着我们一起努力,杰西卡能够更好地理解悲伤。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情绪出现,就像第一次游泳时那样,每次呛水便不知道该怎样呼吸。一旦杰西卡认识到这个现实,悲伤的过程就变得可以忍受了。


尽管还有很多像杰西卡这样的人在尽最大努力学会这些课程,我们的社会似乎想加速完成悲伤的过程。我们常常对遭受严重疾病或失去所爱的人遭受的痛苦没有什么同情。如果你照顾一个老人,人们只是简单地认为,你不过是在做好工作、照顾好伴侣以及抚养孩子这些沉重的负担之外,新增加了一个负担而已,如果你能获得一些帮助就很幸运了——除非你能给养老院支付昂贵的费用。或者,你所爱的人去世了,你只有一天假期去参加葬礼,还被指望回来后就得恢复原状,过得好好的。如果有人为悲痛发明了药丸,我打赌一半的人会愿意吃。


很不幸的是,在我们的文化中甚至不愿意谈论衰老和死亡,更别提正面面对这些严酷的事实。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在别人失去最好的朋友,或者亲属生病或去世时该做些什么。但我想说:在失去所爱的人的伤痛中仍然有一丝光亮。我常常记起父母说的,当你在生活中感到最不安和最痛苦时,你通常在经历一段快速成长期。悲伤是疗伤过程的一部分,是接受生活现实的一部分。当你强迫自己接受那些困难的情绪时,它使你更深层地挖掘自己的精神——认识并明确自己的身份,明白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神圣目的。


失去挚友


无论是因为乳腺癌、车祸、衰老,或其他不常见的事故,随着日渐衰老,我们都会失去朋友。如果足够幸运,我们会知道死亡将至,好有时间去准备——去告别,去修补过失,珍惜过去共聚的时光。也有时候,死亡不期而至,留给活着的人一些未完成的事情。就像火炬手传递火炬,对失去亲爱的朋友状况保持平和的心态是我们的责任。即使我们感觉好像不能失去某人,当她或他去世时,最终也必须承认所发生的事情并治愈心理的创伤。


布伦达,四十一岁,来自犹他州的帕克市,最近分享了关于她最好朋友去世的经历。“吉姆三十八岁,是一个父亲、医生、丈夫、儿子和朋友。他是我和丈夫的介绍人。吉姆死于癌症,留下妻子和一个三岁的儿子。他的生命戛然而止,儿子永远不会认识爸爸了。这太令人难过了。但对我来说真正心酸的事情是他的葬礼。那天超过三百五十人来参加——三百五十多人都是受过他的影响或被他改变的。这是他令人惊奇的生命的证明。这让我思考我生活的目的。


“对我而言,成功现在意味着与丈夫、家人、朋友(不只是社交网络上的朋友)发展和培养良好的关系。成功也意味着确保孩子能在晚上平安地睡觉,在他们的世界舒服地生活,身体健康,知道他们被爱着,能自由地学习课程,能在以后将影响他们生活的事情上进行自由选择。成功也意味着我作为社区的一员,做出我应有的一份贡献。


“有时候人们很容易忘记这些事情,而纠结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过去一直希望得到的一份工作被另一个家伙得到了,或是因为在家做全职妈妈而错过了某个职业,甚至是我不断膨胀的大肚腩。但当一些事情发生在你爱的人身上,或是你听说一个像吉姆去世那样的悲剧时,那些思考真的会很快回到你身上。”


当我读到布伦达的话时,它让我想起,在谈论到死亡时,我们常常只想被听见。我们都想有一个分享自己悲痛和失去的机会,就像分享那些我们和所爱的人们一起快乐、一起庆祝的回忆一样。告诉别人我们生活中有人去世了这一简单的行为,对恢复过来和继续生活是非常重要的一种方式。我们都能找到纪念去世朋友的方式,那就是把他们的价值观和最好的品质带到我们每天的生活中去。


意外丧偶


很多女性在年老时面临寡居,因为男人通常会娶比自己年轻的女性,而女性寿命平均比男性长七年。今天,11%的美国女性是寡妇。在六十五岁的人当中,36%的女性失去了丈夫,寡妇数量是鳏夫的四倍。在美国,六十五岁以上的人群中,一半以上的女性失去了伴侣。


对于在年老时失去丈夫,我们许多人即使没有在感情上做好准备,至少应该在理智上有所准备。但当我们还在中年时,很少有人会意识到伴侣将会离去。对于那些在四十多岁、五十多岁,就不得不面临成为寡妇这个悲剧的女性来说,这种失去会特别难以接受。其中的大多数女性在丈夫去世后挣扎着恢复原来的生活,特别是如果她们还有年幼的孩子。尽管的确有很多女性再也无法从失去伴侣的巨大悲痛中恢复过来,有一些女性却能成功地继续生活,甚至活得很好。

金·罗科,四十六岁,和两个孩子住在马萨诸塞州。她在宾夕法尼亚的雷丁长大,大学二年级时,遇到了丈夫约翰。金把约翰描述为“生活的伙伴”。“他真的非常专注、忠诚、有趣、英俊、健康,和他在一起有很多乐趣,他是大家的好朋友。他保护我和他的家庭。”直到多年后,金才发现约翰饱受抑郁症的痛苦。


当他们结婚时,约翰参加了海军,成为一名飞行员。在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后不久,约翰两次被派去执行任务:一次去波斯尼亚,一次去索马里。这是金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约翰情绪低落。当时她三十二岁,他三十一岁。“那时,他紧紧地抱着我,像抱着一个救生员,”金说,“我真的很受挫,因为我有个婴儿,我想要他坚强;但另一方面,被他需要的感觉非常好。”


当他陷入更深的消沉时,金和约翰谈到了寻求帮助,但他说军队文化不允许那样做。他觉得这对他的职业肯定会产生负面的影响。因此金悄悄地叫来了其他基地的精神病专家。专家说,他们可能会强迫约翰暂时休假。“这是九十年代中期,”金解释,“很多事情改变了,回来后,他们会直接让他停飞——接受冷酷的药物治疗。他绝不可能寻求抗抑郁药物。”


幸运的是,约翰在没有外界帮助下找回了自我。可当他刚回归正常的自我时,他又被派去执行任务去了。整个过程持续了三个月。金后来了解到约翰的母亲曾经遭受了抑郁的困扰,因此他可能是有遗传性倾向。


后来,金和约翰有了第二个孩子,他们搬到了弗吉尼亚,这样约翰就可以在五角大楼里担任一个重要职位。但这是一个压力非常大的职位。而且,他不断遭受原来运动时和在海军时经受伤痛带来的心理痛苦。因此,金决定让约翰离开军队,实现当初约翰刚加入军队时对她许下的诺言:如果她想要他退出,他会退出。她告诉约翰,她决定回到马萨诸塞,让他在那里干一份常规的工作,或者成为一名民航飞行员。“我认为他把自己百分之百奉献给了海军陆战队,这让他精疲力竭。”


约翰同意了,他开始累积飞行小时以便申请民航的工作。然后“9·11”恐怖袭击事件发生了,约翰说:“这改变了我们的一切。”他是正确的:航空业垮了。而且,约翰觉得他无法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军队中的兄弟们。这次,他同意加入预备役。金回到马萨诸塞。同时,约翰申请了一份民航的工作。之后很快,他被征召飞往伊拉克,一个完美风暴开始酝酿,他已经出现了


抑郁的倾向。很快他又开始遭受创伤后遗症的困扰。此外,约翰还发现航空公司根本没有职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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