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Alvin.Z(1)

作者:堃暖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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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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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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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650字

夏一诺从小身子就不是很好的,是冷空气过敏性哮喘。小时候经常要半夜上医院自是不提,到四岁的时候,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就带着她打太极,看着她从不让她吃凉东西,夏天的时候陪着她一起喝热茶,小时候住的那种单元楼在六楼,哪有什么电梯,她一剧烈运动便喘,父亲就把她顶在头顶上上楼,一顶就顶到她十岁。


因为这个病,她小时候连风扇都不敢扇的,父亲便整夜整夜的拿着芭蕉扇替她扇风,就为了让她睡的稳当一些。


父亲疼她总是要比栗林多一些,期望也多一些。


他会尽自己的努力让她读最好的小学,中学。


他会带她上书店买她喜欢的图书。


父亲喜欢历史,那么厚的一套书看完,会给她讲秦始皇的故事,隋唐的历史,康熙王朝对中国历史发展影响的利弊。都那么浅显易懂,就像是电视里评书。她的历史成绩,也总是第一的。


“一诺。”


苏娆站在门口看着夏一诺一直不敢进来的,直到唐诗来了之后,才敢进去。


她们怕夏一诺哭。


可夏一诺回头的时候,脸上是浅笑的,尽管她眼睛有些红,可还是笑着的,她道:“唐诗。”


苏娆和唐诗都不由的想起了三年前的夏一诺。


严彬杳无音讯的时候,夏一诺也不会在她们面前哭。


看起来跟好人一个样,可还不如她哭出来呢。


唐诗心里一酸,进门就把夏一诺给抱住了。


“一诺,我们一定会把咱爸给弄出来!”


夏一诺重重的点了下头。


穆晨到的时候她们在一家小饭馆吃饭。


唐诗在给薛凯打电话,薛凯对于这事儿倒还真有些办法,现在正在联系人呢,主要是对方刚刚出国了,还挺忙,所以难找些。薛凯对唐诗也透了些底,对方的背景很深,他自己估摸出这事儿也不是单纯钱能解决的事情。其实这事儿他也听过一些,就是没想到是出在夏一诺他们家了,商界很多人都在谈这玩鹰的主居然让个麻雀给啄了,也是件丢面子的事儿。现在是逮住了夏一诺的父亲,气还不全撒他身上。薛凯交代唐诗别给夏一诺说那么多,就说他有办法找人搭路子就成了,先宽着夏一诺的心。


这薛凯也是真下本了,他知道唐诗在乎的人也就她这几个朋友,还有上次唐诗出事儿苏娆和夏一诺窝走廊上一个晚上没离开他也是记在心上的。


穆晨听了唐诗宽夏一诺的话还真松了一口气,她给夏一诺夹了筷子菜:“听见了吧,你放心吧。对方也是做生意的,咱赔钱,多赔他还不成,只要对方不起诉,咱爸就一定没事儿,放心!”


苏娆道:“一诺,告诉咱妈一声,房子咱不卖!钱我和唐诗想办法,你别担心这个。”


“卖什么房子啊!”唐诗一听就急了:“这也不是卖房子就能解决的事儿,再说房子卖了咱爸妈住哪儿呀!”


夏一诺摇摇头:“我知道这不是卖房子就能解决的事儿,可是,这不是几万十几万的小钱。苏娆,你公司规模多大流动资金多少我能猜个大概,你贴出来,还做不做生意?唐诗,薛凯能帮我走路子我已经很感谢了,我不能连钱也全让你们给贴出来吧。穆晨和我一样,赞不了多少的。我不是这个时候还能说钱我有办法,我需要你们帮忙,帮我找路子,帮我凑钱,可我也要尽我最大的努力。我也不希望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可只要能把我爸弄出来,哪儿不是家呀。”


大家都沉默了。


突然,苏娆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猛的一拍桌子:“夏一诺,你有钱呀!”


夏一诺怔住了,不光是夏一诺,唐诗和穆晨也怔住了,可穆晨立马就转过这个弯儿了:“对啊,一诺,你有那条iffany的手链呢!”


“那…那不是我的东西。”夏一诺本能的说道,那天她们说了那手链的价值她便想把还给庄亦臣的,可出了这事儿,她把什么都给忘了。


穆晨眼一横:“还什么啊!你傻啊!送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再说了,出这么大的事儿,身为你男朋友的他在哪儿呢!咱先不说卖手链的事儿,作为你的男朋友,他这个时候不管帮不帮的上忙总该出现的吧!他人呢?他人呢!”


桌底下,苏娆狠狠的踩了一下穆晨,对夏一诺说:“是你没和人家联系吧?”


夏一诺就是这德行,她自己有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是能不麻烦谁就不麻烦谁。


唐诗也说:“有的事儿你也该找个人靠一靠的,男朋友不是只是用来约会吃饭的,关键时刻他得站出来保护你!”


夏一诺又沉默了。


庄亦臣这两天又出国了,和岳承天一起去的,还是收购案的事儿。


美国还是晚上,岳承天和庄亦臣就在一起,他们要一起拟定最后的合同。在看合同的时候岳承天突然接到了薛凯的电话,他还挺诧异的,薛凯知道他不在国内怎么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来了,他想着估计是急事儿,就接了起来。


薛凯挂了唐诗的电话第一时间就给岳承天打过去的,开门见山的说这次非要他帮忙搭个线了,接着就把事情给说了,挺着急的。


弄的岳承天笑他,又是外面哪个情儿惹这么一身骚,够上心的呀,都求到他这儿了。


薛凯啐他:“胡说什么呢!我老婆唐诗你见过吧,是她一姐们儿的爸爸出事儿了,我老婆为这事儿都哭了,我不是心疼我老婆么!”


岳承天漫不经心的听着,你丫要真心疼你老婆还搞那么些个乱七八糟的!


薛凯又补充:“诶,那小姑娘指不定你也见过呢,就是上那财务公司借钱的那个,那几我还不是还向你提过那姑娘么!想想!”


“你是说夏一诺!”岳承天反应过来,他直直盯着庄亦臣。


庄亦臣那边正看着数据,听到岳承天打电话突然提到夏一诺也蹙起了眉。


岳承天挂了电话,对庄亦臣道:“夏一诺家里出事儿了。”


他是知道庄亦臣和夏一诺关系的,便把薛凯在电话里说的事儿给庄亦臣说了。


“定机票。”庄亦臣听完以后立马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北京。


岳承天惊道:“这一连串的收购案是你制定的,明天就要签约了,这单合同做成后公司的总资产会上调多少你比我还清楚。”


庄亦臣头也没抬,重复道:“定机票。”


“alvin!”岳承天喊他,庄亦臣没有抬眼。


“庄亦臣!”岳承天急了:“你疯了吧!夏一诺那边也算个事儿?她那儿别说耽误一天,就是耽误三天也没什么问题!就那么点屁事儿,你这边就撂摊子,你有没有做公司ceo的责任!”


庄亦臣终于抬眼,指着岳承天:“屁放完了吧!你丫要么定机票,要么就给我滚!”


薛凯联系不上岳承天了,他不接电话,最后索性关了国内的这个手机号。


这岳承天一关机薛凯就摸不着头脑了,那天打电话岳承天并未明说这个忙他是帮还是不帮,现在又是这样态度,他和岳承天的关系还不错,但未到交心的地步,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儿自是不必说的,可真牵扯到筋骨的大事儿,还真是没有涉及过。更何况,圈儿里谁都知道岳承天和alvin的关系,他是alvin的专属律师,alvin的财务公司敢千万千万的把债放出去不怕黄喽,第一是alvin的手段,第二便是岳承天这个法律上的护法了。听说最近alvin在美国那一系列的收购案都是岳承天在做法律顾问。薛凯也是讨巧的,alvin从不喜欢见陌生人,他让岳承天帮这个忙也就是想动动alvin的人脉,如今事儿悬在这儿,确实是不好说的。


岳承天那边还会接薛凯的电话?!


庄亦臣人已经回去了,天大的事儿都已经不算个事儿了!他这边把收购案甩手一扔,什么不都得他干!第二天所需要的资料,所牵扯的事情都是他在搞定,他有空理薛凯才怪!他恨不得自己就没接过薛凯的电话!


薛凯这没动静夏一诺自然是急的,可她不好催促什么,公司那边,她是请了假的,姜老头对她现呈放任态度,更何况,她一直都很少休息,积攒了不少的假期。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栗林已经做好了早饭,白粥,自己煎的鸡蛋饼,腌菜,一样样整齐的放在小折叠桌上。


夏一诺一个晚上没睡好,脸色是非常不自然鸭卵青,眼底,隐隐的黑影。


栗林让她过来吃饭。


夏一诺坐了过去,一直在喝粥。


栗林说:“天各有命,你爸爸这件事你尽力就好。对方的背景我的老领导也是告诉我一些的,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夏一诺端着碗点了点头。


栗林又道:“我明天想要回家一趟,有人看上咱们家房子了,出的价钱不错,该去谈谈的。”


夏一诺顿了顿,仰头喝粥,避开这个话题。


栗林知道夏一诺的难过,她劝她:“其实只要对方肯手下留情,咱们在外面等你爸爸也是一样的。”


夏一诺把碗里的粥喝完,抹了下嘴,说:“妈,您放心吧,咱们一家人肯定能在一起的。我先出去了,中午就别准备我的饭了。”


事情是艰难的,夏一诺知道自己现在只有等。


昨天晚上苏娆打过电话,她爸那边已经搭上眉目了,可是很困难,对方不肯露面,说了半天虽然没拂她爸的面子也是在打官腔,总是说回头总要请苏书记吃饭的,可明显,是要推辞。


夏一诺明白,这是一贯的官场做法,避不见,推到法院定了案判了刑,再以一种后知后觉的形态出现,请客吃饭做出一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的人的后悔来,可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出门后,夏一诺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可她不能呆在家里,因为她明白,她是栗林唯一的希望,她如果呆在家里,就是把她这点希望也给抹杀了。


可自己呢?


夏一诺不知道她的希望在哪里。


跆拳道馆。


夏一诺一遍遍的练习着单纯的横踢动作,直到所有人都下课,直到教练说要闭馆,她才从里面像狗一样的爬的出来。天色昏暗,她想着,可以回家了,然后,明天又是漫长的等待。


这种感觉是极为压抑的,夏一诺总想着自己是该做点什么,但事实就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昨天,她和苏娆她们分手之后,她给庄亦臣打电话。


她想告诉他,她现在很难受。


她想问问他,他在哪里。


可电话的彼端,回应的却是关机。


夏一诺无法解释从心底泛出的无力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态一直膨胀在自己的胸腔里,一遍遍的折磨她,她的脑子里总是乱七八糟的,她拼命的让自己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可是到最后,无能为力。


快到家的时候,夏一诺低下头,一边走一边使劲儿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得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些。


“夏一诺。”


夏一诺有些懵的抬起头,还没搞清楚,就被人给抱在怀里。


“…庄亦臣。”好半晌,她的身体才反应过来。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听都不听一下,你不听也就算了!你上哪儿去了?我从下飞机就开始找你,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干什么事儿没一点思量的?你手机呢!”庄亦臣一开始还是担忧的,可到后来,语气就越来越硬,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急的。


夏一诺听到庄亦臣问她手机,这才想起来,连忙推开他,去兜里找手机,她在练习的时候把手机和衣服一并锁在柜子里,压根就忘了。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估计是没电了,勉强开了机,短信一条条的流进来,都是未接来电的提醒,大部分都是庄亦臣打来的。


“夏一诺!”


夏一诺抬头,迎上的就是庄亦臣赤红的眼。


夏一诺被吓着了。


庄亦臣紧紧的拽着夏一诺的手腕,真的是生气了。


你凭什么生气?!


夏一诺看着庄亦臣,她该问他为什么给他打电话是关机的?她该问他他这几天上哪儿去的?她该生气的!


可,夏一诺却哭了。


庄亦臣真的能被夏一诺怄死!


他怎么她来着!自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北京,下了飞机连住的地方都没回,提着行李就给她打电话,去公司找她,老姜说她请假了,打电话不接,到她家敲门也是没人。他竟然就跟着个傻子一样开车满大街的找,他不认识她的朋友,连找她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只能到再回到她家楼下,像个白痴一样等,渴了不敢喝水,怕她回来的时候错过,就这么渴了一天饿了一天。


好啊,真的等到她回来了,眼睛里看都没看到他,他叫她,她还是愣的。


他对她说话,她听不出来他担心她也就算了,还推开她,就为看那个破手机,看别人给她打电话没!


好!


他生气,可他不敢发脾气,他知道她这两天一定难过死了,他只是叫一叫她的名字,让她看清楚她眼前还站着个他,她就给他哭!


庄亦臣看着夏一诺,她头发是散的,脸色苍白,眼睛通红,她哭不带声儿的,就是掉眼泪,连啜泣都没有,她还一直抹眼泪,手劲儿狠的,脸都擦红了。


“你哭什么…”


这就是个克星。


夏一诺不说话,别着气一样使劲儿擦眼泪,好像说我才没哭。


她真能扯下自己一层皮。


庄亦臣真的是拿她没办法,拽着她的手:“别擦了,脸都擦红了…”


他用指腹轻轻的替她抹去眼泪。


“我错了,不该挑这时候给你发火。”


他还得道歉。


夏一诺抬头看庄亦臣,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蹙眉,指尖的动作却很温柔。


“我给你打过电话,可你关机。”


她什么时候打的电话庄亦臣知道,他说:“那时候我不在飞机上吗,你坐飞机不关手机呀。”


他不刚下飞机就给她打电话了么,这换她不接了。


夏一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庄亦臣叹了口气,拉着夏一诺往她家走:“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儿,你也先让我上楼喝口水再说,我在你门口可是站了快五个小时了,你想饿死我呐!”


要不怎么说庄亦臣倒霉,他来夏一诺家里找她的时候栗林正好出门了,他前脚刚走栗林后脚就回来了。


夏一诺领着庄亦臣进门的时候,栗林正好把粥热给端出来,看到庄亦臣确实愣了一下。


庄亦臣也没想到栗林在这儿,可马上也就会意过来,夏一诺父亲出事儿了,栗林不在这儿又能在哪儿。


“伯母好。”庄亦臣郑重的向栗林打了招呼。


栗林点点头:“来了,正好,要是没吃饭一起吃点吧。”


庄亦臣也没客气,直接道:“谢谢。”


夏一诺坐下,栗林也没问她今天一整天都跑的怎么样了,她当着庄亦臣的面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顿发吃的挺安静的。


突然,庄亦臣开口道:“伯母,明天中午我带一诺去个饭局,您没意见吧?”


栗林的筷子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道:“好。”


庄亦臣笑了一下,岔开话题:“伯母做的菜很好吃。”


“谢谢。”栗林的这句谢谢说的是极重的。


夏一诺听着迷糊了:“妈,您明天不是还有事儿要回去么!”


“妈的事儿不急,过了明天一样能回去。”栗林说。


夏一诺对着庄亦臣:“我明天可没空陪你去吃饭!”


栗林一听,蹙眉道:“明天你什么事儿都放一放,去了你就知道了。”


庄亦臣不禁抬头看了看栗林,这是个聪明人,她估摸能猜到他是帮的上忙的。只是凭什么猜得到他就不清楚了。


夏一诺生气了,她也搞不懂,她妈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还能比得上她爸的事儿重要,她去吃,万一薛凯或者苏娆她爸那有消息怎么办,再说,她跟着他吃哪门子饭呀!


吃过饭,栗林让夏一诺刷锅去了,她带着庄亦臣到了阳台上。


“庄先生,确实要谢谢您的。”栗林说话客气极了。


庄亦臣没做声,他知道栗林的话没说完。


果然,栗林接着道:“我知道您不是个普通人,可是,显然还是低估您了。”


“伯母说笑了,我并未觉得自己与他人有什么不同,而且,就我现在和夏一诺的关系,您不必对我这样客气。”庄亦臣看栗林的目光是敬重的。


栗林掏出一个盒子,冲着庄亦臣打开:“这条手链是您送给一诺的对吗?”


庄亦臣看了眼东西,点了点头。


“贵重了些,一诺怕是戴不起的。”


栗林将手链交给庄亦臣。


庄亦臣却没有接,他浅浅一笑:“我不太能明白伯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