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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伦·亨特·杰克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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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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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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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302字

书籍介绍:


蕾蒙娜是个美丽的混血姑娘,从小由莫雷诺夫人收养,与夫人的儿子费利佩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夫人并不爱她。一个剪养毛的季节,英俊的印第安剪毛手亚历山德罗来夫人的牧场干活,蕾蒙娜的天生丽质深深打动了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蕾蒙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她的生母也是个印第安人。她毅然投入了亚历山德罗的怀抱。正当他们沉浸在爱河里时,夫人发现了,恼羞成怒,扬言要把蕾蒙娜送进修女院。蕾蒙娜踉着亚历山德罗出逃,过起了流浪生活。当时正值美国白人大肆驱赶印第安人之际,他俩也未能幸免。美丽的小女儿重病得不到白人医生的医治,夭折在流浪途中,亚历山德罗被诬为盗马贼,屈死在白人的枪下。蕾蒙娜倍受打击,昏死在病床上。等她醒来时,发现费利佩先生正站在她身边。这对幼年时的伙伴,终于结合了。但是蕾蒙娜有一个秘密,始终没有告诉费利佩:她曾经有过一个动听的印第安名宇——麦吉拉——


章节内容开始——


正文内容及作者简介


蕾蒙娜是个美丽的混血姑娘,从小由莫雷诺夫人收养,与夫人的儿子费利佩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夫人并不爱她。一个剪养毛的季节,英俊的印第安剪毛手亚历山德罗来夫人的牧场干活,蕾蒙娜的天生丽质深深打动了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蕾蒙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她的生母也是个印第安人。她毅然投入了亚历山德罗的怀抱。正当他们沉浸在爱河里时,夫人发现了,恼羞成怒,扬言要把蕾蒙娜送进修女院。蕾蒙娜踉着亚历山德罗出逃,过起了流浪生活。当时正值美国白人大肆驱赶印第安人之际,他俩也未能幸免。美丽的小女儿重病得不到白人医生的医治,夭折在流浪途中,亚历山德罗被诬为盗马贼,屈死在白人的枪下。蕾蒙娜倍受打击,昏死在病床上。等她醒来时,发现费利佩先生正站在她身边。这对幼年时的伙伴,终于结合了。但是蕾蒙娜有一个秘密,始终没有告诉费利佩:她曾经有过一个动听的印第安名宇——麦吉拉。


本书作者海伦·亨特·杰克逊(helenhunjackson,1830—1885)是位多产的女作家,主要以同情印第安人、维护印第安人利益的作品为人们喜爱。1881年她发表《世纪的耻辱》一文,揭露美国政府虐待印第安人,引起较大反响,后被委任为美国政府特派员,专门调查加利福尼亚印第安人的生活状况,为她创作《蕾蒙娜》一书积累了丰富的素材。这是第一部正面描写印第安人的作品,作者怀着对印第安人的极大同情,塑造了具有印第安人血统的混血儿蕾蒙娜和勤劳勇敢、英俊豪放的印第安剪毛手亚历山德罗的形象。由于故事真实可信,情节生动曲折,引人入胜,催人泪下,所以一出版即引起轰动,作者也因此成名。本书自1884年问世以来,已重印一百多次,三次搬上银幕,舞台上也久演不衰,成为美国文学中的“经典作品”,“最具魅力的现代”。


杰克逊才思敏捷,文笔流畅,作品还有长篇《黔西·菲尔伯利克的选择》,《海蒂的奇怪历史》,诗歌《十四行诗和抒情诗》,以及一些游记和儿童读物。


正文第一章


南加利福尼亚正是剪羊毛的季节,但莫雷诺夫人的牧场上迟迟不见动静。命运诸神好像联合起来,故意要把这事儿往后拖似的。首先,费利佩·莫雷诺一直在生病。他是莫雷诺夫人的才子,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成了一家之主。夫人认为,没有他,牧场上一切事情都做不成。自从费利佩那张英俊的脸上长出胡子起,夫人就总说:“问费利佩先生去,”“找费利佩先生去,”“这件事费利佩先生会料理的。”


其实,决定一切大小事宜,安排从牧羊场到洋蓟地里一切事务的,并不是费利佩,而是夫人;但这点除了夫人自己外,谁也不知道。贡萨加·莫雷诺夫人是她那个时代、她那一代人中一个聪明异常的女人——对于上面这种事情来说,在任何时代、任何一代人中都堪称一绝;而在她所属的这个时代、这一代人中尤其显得精明过人。她的一生,仅就其表面而言,如果能见诸文字的话,定能写成一部传奇,使人忽而热血沸腾,忽而遍体战栗。六十年来,她享受过旧西班牙黄金时代的生活,也在新西班牙最荒僻的地方遭受过磨难;比斯开湾、墨西哥湾、太平洋——所有这些大江大河的风浪使这位夫人历经颠沛,命途多舛。幸有神圣的天主教教会始终保护着她;如果她愿意吐露一星半点关于她自己的事情的话——其实她从没说过,这正是她的一个精明之处——她会说,正是天主教教会的保护,才使她平安度过了这些风浪。谁也想不到在这样宁静、这样含蓄、这样温和的外表后面,竟然掩盖着一个如此专横、易怒的本性,蓄满了风暴,总是靠着强行抑制才不使这些风暴发作起来;她从不反对别人,除非当有人胆敢反对她的时候。她时而受人崇拜,时而遭人憎恨,崇拜者五体投地,憎恨者恨之入骨。不管她在哪儿出现,她莫雷诺夫人都有一种巨大的力量。但是,看着她身穿嫌小的黑色晨衣,念珠挂在腰间,低垂着柔和的眼睛,脸上现出忧郁与虔诚相杂的表情,悄悄地四处走动,任何陌生人都想不到她会有那样的力量。她看上去依然是一个悲哀的、笃信神灵的老妇人,可爱、懒散,像她种族里的其他人一样,但比他们要温和、爱思考。她的声音更加深了别人的这种错误印象。人们从来没听她高声地或者急促地说过话。有时候她说起话来甚至有点奇怪的迟疑不决的样子,简直有点儿结巴,或者给人一种非常谨慎的印象,就像口吃病刚被治好的人说话时一样。这经常让人觉得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似的,人们有时候觉得她那样子挺可怜的;其实,只要人们知道了真相,他们就会懂得,她之所以说话迟疑不决,恰恰是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想法,以致觉得很难用语言把它照心里打算的那样表达出来,或者说,用一个能充分达到目的的办法把它表达出来。


关于这次的剪羊毛,她与牧羊人的头目安·卡尼托——简称胡安·卡,以与牧牛人的领班胡安·何塞区别开来——之间存在着一些争议,如果不是在夫人手里,而是换了其他任何人的话,准会闹得不可收拾。


胡安·卡尼托想先动手剪起来,尽管费利佩先生还病在床上,尽管那个懒牧羊人卢易戈赶着一群羊去海边放牧还没回来。“留在这儿的羊够剪一阵子的了。”一天早上他说——“至少有一千头呢;”等把这些羊剪完了,卢易戈也一定会赶着其余的羊回来了;至于费利佩先生病在床上么,当费利佩先生还是个孩子时,不就是他,胡安·卡尼托,站在羊毛口袋旁,照料剪毛的事吗?为什么他现在不能再干了呢?夫人不知道时间流失得多快,再拖下去,马上就雇不到剪毛手了,因为夫人决定只用印第安人,其他人一律不用。当然,如果她愿意雇用墨西哥人,就像这个山谷里的其他牧场一样,那又另当别论了;但她坚持只要印第安人——“天知道为什么,”他郁郁地低声插上这么一句。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胡安,”胡安的牢骚话音刚落,夫人就插上来说,“说响一点。看来我年纪大了,耳朵开始聋了。”


多么温柔、和蔼、谦恭的口气啊!那双平静的黑眼睛盯着胡安·卡尼托,那眼神的含意对他来说,就像对他自己的一头羊儿一样,是深不可测的。他也不知为什么,立刻就下意识地说道:“请原谅,夫人。”


“哦,你用不着请我原谅,胡安,”夫人格外温和地说;“如果我耳背的话,该责怪的不是你。有一年时间了,我总感到我耳朵不像从前那么管事。但是关于印第安人嘛,胡安,费利佩先生没有告诉你吗?剪毛手他已雇定,还是去年秋天的那批人,坦墨库拉来的亚历山德罗剪毛队。他们要等我们把一切都准备好后才来。费利佩先生会送信给他们的。他认为他们是地区内最好的剪毛手。他认为自己一两个星期内就会完全康复,那些可怜的羊儿还得把它们的负担再背上几天。你觉得它们看来还好吧,胡安?这次收成不会差吧?莫雷诺将军总说,羊毛还在羊身上的时候,你就能估量山羊毛的收成,误差不超过一磅。”


“是的,夫人,”平静下来的胡安回答说;“这一整个冬天它们吃的草料那么少,考虑到这一点,能有目前这个样子,这些可怜的畜生算是够争气的了。我们的收成即使比去年少的话,也差不了多少磅。不过,当然罗,至于卢易戈将带回来的那群羊,那就难说了。”


胡安在提到卢易戈的名字前,停顿了一下,他想在那前面加上一个轻蔑的形容词,对这停顿,夫人不由自主地笑了。


这又是一个例子:明明是夫人自己的意愿跟胡安·卡尼托的意愿相悖,而胡安却做梦也想不到这一点,因为夫人照例把一切都推到了费利佩身上。


夫人这一笑更给胡安壮了胆,他又说:“费利佩先生不会看到卢易戈的差错,因为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但我可以告诉他,就在最近的某天早晨,他会发现他手里的一群羊比死了还要糟糕,而且除了卢易戈外,谁也怪不了,到那时,他会后悔的。在这山谷里,在我还能看管着他的时候,一切都没问题;但是由他负责照料羊群,还不如由一头羊羔本身来照料它们更好。总有一天他会赶得它们爬不起来,然后将它们饿死;我知道他曾忘记给它们喝水。当他在做梦时,只有圣母知道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在胡安这简短的、几乎是空前的发作中,夫人慢慢地板起了脸。胡安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已从她脸上移开,俯视着他所宠爱的大牧羊犬那仰起来的迫切的脸,它正在他脚边跳跃、嬉戏、吠叫。


“蹲下,上尉,蹲下!”他用慈爱的声音说,轻轻地拍打着它;“你这么闹,夫人只听见你的声音,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反而听得更清楚了,胡安·卡尼托,”夫人和蔼但又冷冰冰地说,“一个仆人反咬另一个仆人,这样不好。听到这样的话,我很难过;我希望下个月等萨尔别德拉神父亲时,你别忘记向他忏悔你这样中伤一个同伙的罪过。要是费利佩先生听了你的,那卢易戈这可怜的孩子有朝一日就会被赶出去,无家可归了;一个天主教徒对另一个天主教徒做出这种事来算是什么行为听?恐怕神父听了你说的那些话后,会罚你苦行的。”


“夫人,这对那孩子没有坏处,”胡安说,她那不公正的训斥使他忠诚的骨架里的每根神经都颤抖起来。


但夫人转过了身去。显然她不愿再听他说什么了。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走开,她迈着一如往常的步子,脑袋稍稍朝前耷拉着,右手机械地拨弄着握在左手里的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