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的忧伤(10)

作者:闹市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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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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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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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492字

的士沿着建设大道拐上黄浦路上了二桥过徐东向岳家嘴拐上中北路到了洪山广场,修葺一新的洪山广场上正好有音乐喷泉表演,无数的人们正在欢呼。花蕾说我走的时候还没修好呢,真漂亮,武汉这几年的发展真是快。


我说那是,人不可能两次跳进同一个澡盆内洗澡。谁知那个司机同志却接口说,怎么不可能?我跳一百次一万次也可以,只要那个洗澡盆够扎实。


我和花蕾一愣,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我想,可不?人的心也可以多次被同一件事刺伤,只要那件事足够尖锐。


我们在江大门口下车,花蕾还记得门口的那家小餐馆,以前我们常去吃的,她说有机会真想再去吃一餐。我说等一下出来我请你吃吧。因为学校放暑假,很安静,但仍然还有三三两两的不愿回家的学生们。我们信之所致,走在静谧的校园中,她一会说,哇,这怎么新修了一幢楼。又说,嘿,这几棵树都长这么高了。我们来到她以前的宿舍,她的宿舍此刻灯火通明,传来暑期不想回家的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几个男生站在门口,接着几个女生也羞涩地出来分别拉着男生的手出去了。我傻站着,几年前的我不也是这样站着等花蕾出来吗?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手也握在一起,我们走向操场,坐在我们以前常坐的地方看着空荡荡的球场发呆。3年后的这个校园与以往并没有多大区别,我们相拥着亲吻,一如以往,仿佛分别的三年只是一个晚上的分别,醒来我们还在校园中上课。但是我们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我说我们去找一家酒店吧。她紧紧地抱着我点头,她说好的,让我们真正开始一次吧。


我们牵手出来,走到校门口,拦下一辆的士,但是她的手机却响了,她掏出来接上,对着电话说了一大段的日语,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白天的冷静与沉着。从我有限的日文水平上听来,大约是她的日本上级有关于很紧急的公文需要处理。果然她收了电话说,对不起,我的老板让我马上回去,说是协议书有些地方需要修改,虽然是语带商量,但是意思却已经很坚决了。


我哦一声,感到无比失望。


她在我脸上匆匆吻了一下,说没办法,日本人做事就是这样的,今天的事不会拖到明天,再见了亲爱的——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曾继来曾说:对于互有好感的男女,男人一生中总是后悔当初没有上床,而女人多数则是后悔上了床。我深以为然,但是后来我久经情场却又发现他的话并不尽然,许多次上床后,我并不能感到兴奋,反而更多的是落寞,就如同去登一座久负盛名的名山,我们费尽心力满头大汗地去看过后,却发现也不过如此。因此,我与花蕾的故事看来才如此余味不绝。


我眼睁睁地看着花蕾上车后绝尘而去,心仿佛被一把冰凉的刺刀挖了一个洞,这个洞嗖嗖地有冷风吹过。我掏出手机打给了肖水生:我对他大声说,狗日的臭混混,过来接我,我要喝酒,我要嫖娼!然后我不顾路人诧异与鄙视目光,双手掩面开始痛哭。


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找回!


二十,明天突如其来


久蹲茅厕不闻其臭,见多奇事不觉其怪。有一次去医院采访一起车祸,一家才7岁的双胞兄弟双双命丧黄泉,其父母家人无不悲痛欲绝,观者无不落泪,唯有负责抢救的白衣天使们表情漠然甚至还有些不耐烦。我甚奇怪,问他们,他们叹息说,我们干这个的天天都能见到多起死死生生,也都麻木了,若每一个我们都陪着伤心,哪还有精力做事呢?


我这几年干记者采访了许多奇闻怪事,见多了黑暗面,因此也学会了见怪不怪。人皆有一个道德底线,一旦突破这个底线则肯定会无此境的堕落。好比那天我打电话给肖水生说要嫖娼,肖水生不一会儿拍马赶到,他看到我双眼通红,没有多问,只说你确定吗。


我说,操,少他妈的废话,安排就是了。


他淡淡地说上车吧。这也是他的优点之一,有些事你不想说,他从来不去问为什么,他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安排好。我不太记得那个晚上后来的事,但我知道我的道德底线被突破,此后我常常出没入这等风月场所。再到后来我竟然可以同时与几个女孩子保持“恋爱”关系,以浪迹情场为荣,其中有一个叫赵媚的女子就是肖水生介绍我认识的。并为此发生了我这一生所见最为惨烈的一幕,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黑社会,我估计将永远背负这一阴影终老。


2002年的时候,我的同学们中传出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祝娟要结婚了,当然新郎不是我们的肖水生。所以这一次轮到他伤心了,肖水生那天找我们喝酒,在街边摔了几个啤酒瓶,要找人打架。要不是警察李鸣同志及时赶到真有可能出事,肖水生说,我他妈的混过屁混,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弄不回来还混过***,老子明天要去出家当和尚去。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语无伦次,但是第二天肖水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他对我说,算了,这事就过去了,祝娟跟着我不一定有幸福的。


但是此事并没完,反而出现了那一年武昌城最为轰动的事件之一。事情跟我或许有些关系,祝娟要结婚前,突然有一天来到我们的报社找我,她一脸憔悴地说,肖水生是一个没屁本事的孬种,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说他可能觉得你跟到那个家伙更幸福吧。


祝娟泪眼汪汪地说,你觉得跟着一个你不爱的人在一起会幸福吗?


我心中暗叫天啊,别跟我提他妈的什么爱。最后祝娟说,我不在乎肖水生是不是一个混混,只要能找我,我会跟他走的——我认为这是祝娟婚前的最后宣言,可能需要通过我的嘴传给肖水生。祝娟走后,我陷入了沉思中,然后拔通了肖水生的电话。


于是就出事了,2002年的国庆节,正是新人扎堆结婚的好时节,一大早,祝娟盘好了头发,化好了妆静静地等着迎亲的婚车将她接走,从此她将嫁为人妇!但是这一天,她位于紫阳路的邻居们看到最为不可思异的一幕:一队豪华的迎亲婚车停在祝娟的楼下,手捧鲜花的新郎挽着穿着洁白婚纱高贵美丽的新婚祝娟正在走向贴着“百年好合”字样的婚车,突然又一队更为豪华的婚车队伍停了下来,又一个手捧鲜花的新郎冲下车来,口中高喊:祝娟跟我走。


所有在现场的邻居与亲友们都傻了,先前的那个戴着眼镜的新郎也傻了。人群中早有人认出后一个新郎,惊呼这不就是黑老大肖水生么?此人正是肖水生,他一把跨过去,抢过祝娟。人们这才悟过来:我靠,当今社会还会有抢亲一说?


先到的那帮迎亲队伍当然是不干了,但是后到时的这拔人更是如狼似虎,人人一身的黑西装、红领带,却又个个手持木棍砍刀。人群又是一阵惊呼,纷纷后撤。肖水生单腿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只钻戒说,祝娟跟我走吧。


人们静静地看着祝娟的反映,但是祝娟却一把打掉钻戒说,你这个混蛋,然后扯掉婚纱哭着跑回了家,并将房门反锁。


胡东风走向呆若木鸡的另一个新郎说,你们办证没有。新郎慌张地说办、办了。


胡东风说,我告诉你,你抢了我们老大的老婆,这事让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赶紧去把证给取消了,不然老子告你破坏别人家庭罪。


肖水生也一直站着发呆,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此人正是祝娟的父亲,退休前系某局局长,他对肖水生说,你让你们的人都快滚蛋,你搅了我女儿的婚事,这笔帐以后会跟你算的。肖水生低点说:对不起,伯父,但是我真的喜欢祝娟。老者仰天长叹说,先滚吧。肖水生站在楼下对着祝娟的窗户喊,我一定会再来的。然后手一挥,一帮混混们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老者又向傻站着的先到的新郎说,对不起了,这事是我祝家不对,改天我们会登门赔礼的,也先请吧。于是他们也走了,这曲闹剧结束得与发生时一样快,等警察与记者到时,现场只留下几个还处在兴奋中的围观者。


所谓怪事年年有,这一年特别多。这一年还有一件让我们都感到惊讶的事,那就是李鸣竟然婚都没结就有了一个女儿?而发布这一惊天消息的人竟然就是高秀,高秀某一天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说她正和李鸣谈朋友,但是却又发现李鸣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我说过,我是一个见多不怪的人,但是这一次真的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我嘿嘿地对高秀说,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高秀红着眼说,我没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有证据的。接着她啪地丢一张照片来,照片上李鸣果然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亲密地望着我笑。我说,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李鸣的女儿,他都没老婆如何就有了女儿呢?有可能是这小子什么亲戚的女儿吧,比如他姐姐的女儿。


她说屁,他姐姐根本就不能生小孩,怎么会有女儿,而且我与李鸣交往这么久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亲戚有这样的女儿,而且有一次我去他们所,亲耳听到他的同事对他说,是不是又去接你女儿啊。李鸣倒乐哈哈地答应说是的。


我沉吟不语,想其中可能会有些误会,但是人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连我这样的人都会去嫖娼,那么李鸣搞出个吧女儿来的可能也是有的。


我对高秀说,你也别急,这事我一定帮你弄清楚,如果真是你所说,我一定把他搞臭,让他警察都当不成。


我发现我的脑子很乱,难道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社会变化太忙吗?对于突如其来的明天,我们总是缺少应有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