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建设者剪影(8)

作者:李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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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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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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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178字

张德仁到部队后,被分到红三军第7师21团当勤务员。红三军的军长是黄公略。随着这支红军部队,张德仁最初几年都转战在中央革命根据地。江西、湖南、福建,广东的赤色县境都跑遍了。从第一次到第五次的反围剿战斗,他次次都经历了,其间参加的大小战斗不下百次。开头几年,因为他年纪小,又一直当勤务兵,打仗时大都和首长在一起,遇到的危险少一些,但有一次,他还是被打伤了,那一次是在广东境内,一个名叫南冲的地方。战斗中,一颗子弹飞来,打在他的小腿上,虽没伤着骨头,但化脓溃烂了几个月才好。他的腿被打伤后,走起路来一跛一拐,战友们开玩笑,就戏称他为“醴陵拐子”。因为他是醴陵人,醴陵地方对比较滑头的人都爱叫这绰号。张德仁腿又跛了,取这小名似乎正合适。所以这绰号一传开,战友们都不称他的大名,面直叫他的绰号了。后来张德仁当了班长,排长和连长,战友们又称他为“拐子班长”,“拐子排长”乃至“拐子连长。”


第四次反围剿开始前,张德仁被调到红七师当了通讯班长。该师的师长是脸上有几颗麻子的彭雄。在此期间,张德仁认识了杨尚昆、杨成武、杨得志等许多首长。当时这三位姓杨的首长;都在该师下辖的几个团当过团长或政委。同时,张德仁还给军部的聂荣臻、林彪、黄永胜等人送过信。在瑞金,张德仁所在的部队,有一次还受到毛泽东,朱德等首长的检阅。


第四次反围剿期间,张德仁所在的部队在兴国县境内打了一仗。临战前夕,在一个村子的山坡上,张德仁由罗登山(机关枪连连长)、周世保(通讯排排长)2人介绍,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第5次反“围剿”期间,由于部队损失过大,红军缩编。张德仁被调到一军团一师一团任通讯班长。红一团的团长起初是周震国,后来是杨得志,张德仁即在杨得志领导下工作。1934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张德仁所在的红一团作为全军的前卫从江西于都县城越过于都河,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战略大转移。


三、二万五千里长征中,张德仁跟随杨得志一起,经历了突破乌江、金沙江、大渡河等天险的着名战斗;到陕北后,又和杨成武一道,炸过“土匪围子”


在长达一年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中,张德仁和红一团的战士们一道,冲破了敌人的无数道封锁线,经历了突破湘江,乌江、金沙江、大渡河等天险的着名战斗。在四渡赤水的一次战斗中,有一天他奉命送信到第二营,路上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交叉处,这是他第二次负伤。在他负伤后,杨得志曾将自己的马匹,经常让他骑着行军。


在攻打乌江天险的那一日,张德仁伴跟着杨得志在江边徘徊了很久。江边没有渡船,乌江水深流急。上级命令红一团马上渡过河去,为全军开辟道路。


经过一阵紧张的思考,张德仁的眼光当时看到了江边的大片竹林,脑子灵机一动说:“团长,你看这里的竹子长得多大!”


杨得志眼前一亮;“啊,竹子,对!我们何不扎竹排过去,这竹排可作船用嘛!”


张德仁说;“可以试试。”


杨得志即下令:“同志们,赶快砍竹子!”


众战士拿出刺刀,纷纷到竹林砍起竹子来。


张德仁和杨得志搭肩,和其他战友一道,一趟又一趟地将砍好的碗粗的楠竹抬到了江边。


半个小时后,第一个竹筏扎好了。八位勇士全副武装上了竹筏。


渡江开始了。对岸的敌人狂叫着:“红军战士,你们飞过来吧!”


红军枪炮齐发,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勇士们乘竹筏向河对岸飞去。


敌人的机枪响了,子弹打在竹筏周围水面。


,杨得志用望远镜观察,竹筏在急流中漂流而下,不一会,一个浪头卷来,竹筏消失了。


杨得志;“再放竹筏!”


又是8名战士架筏向对岸驶去。两岸又枪声大作。


接着,杨得志带着张德仁等人一起,乘第三竹筏向对岸漂去。


后面又有竹筏相随。


激烈的枪声在两岸交织。


头两个竹筏的红军攻上了滩头。敌人龟缩在岸边不远的高地上,拼命反抗。


第3个竹筏登岸了。


杨得志、张德仁等端枪向前冲去。经过一场短兵相接的激战,敌人彻底溃退了。


乌江对岸山顶,终于插上了鲜艳的红旗。


红军打到四川境内,有一天经过彝族地区的一个隘口,旁边山坡上突然射来一排冷枪子弹。走在前面的一团二营营长刘和飞被打中胸部倒在地上。


红军立即用机枪向山头猛射。


在火力掩护下,张德仁冲上前去,迅速将周营长背出了危险地带。


红一团长征到达甘肃通滑县城时,毛主席曾到该团看望过大家。当时,杨得志派张德仁到街上买了一些梨子招待毛主席。毛主席又要杨得志找来了一些辣椒粉,然后撒在梨子上吃。毛主席一面吃一面说:“你们没吃过辣椒拌梨子吧?这东西好吃得很!不是说有酸甜苦辣四大味吗?我们这一拌,是酸甜辣,没有苦了!”毛主席这一说,把大家都说笑子。张德仁这次见到毛主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离开通渭城,在东通西安,西达兰州的公路上,红军和毛炳文的部队打了一仗。毛炳文是湖南人,他的部队也多是湖南人。有一天,张德仁在追击敌人时,忽然听到路边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感到很奇怪。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个伤兵正向他招手。他跑过去一看,才知那位伤兵是他的同乡。两人的老家相距不到一里,在家时彼此很熟。张德仁问他:“你怎么来到这里?”邪伤兵哭咧着说:“是国民党抓兵来的,现在受了伤,没人管了。看在老乡的份上,你补我一枪算了。日后你回到醴陵,只要对我家的人说,我没死在坏人手里就行了。”张德仁听后,很同情地安慰了他几句,并将仅有的几元钱给了他,要他设法治伤,另谋生路,不要再给敌人当炮灰。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以后,张德仁被送到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了一年,具体编制在二大队。在军政大学,他听过毛主席、朱总司令等首长讲课。学习期满后,他被分配来到八路军一一五师独立团报到。杨成武此时任该团团长,来的当月,杨成武高兴地说:“拐子排长,你回来了,来得正好!”


张德仁问他:“我到哪个连队去工作呀?”


杨成武:“别急,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准备派你去一营一连当连长。”


张德仁说:“让我当连长,我干得了吗?”


杨成武说:“你是老红军战士,又在抗大学了一年,怎么干不了?你可得给我把兵带好!”


张德仁回道:“是,服从命令,我现在就去!”


杨成武又问;“怎么,你不休息了?”


“不用了!我需要下连队,连队也需要我呀!”


杨成武满意地挥一挥手道;“行,要有这样的劲头,你去吧!”


过了数日,张德仁所在的独立团行军来到山西某县。一个顽固不化的反动土围子被部队包围了。


张德仁持着土喇叭趴在壕沟后喊话:“喂,土蛮子你们听着。请你们赶快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土围子里射出一串串机枪子弹。


张德仁找到杨成武团长汇报说:“这个土围子真顽固。”


杨成武说:“对这样反动的土围子,我们一定要拔下来,不能再让他们拖住我们,咱们还要去抗日,”


张德仁又道:“土围子很坚固,硬攻难攻下。”


“这样吧,今晚挖地道过去,用炸药送他们上天!”团长果断地说。


于是,这一晚战士们紧张作业,杨成武来到连队,亲自和张德仁一起动手挖地道。挖到夜半之后,地道口通到了土围子的脚下。众战士将炸药用木箱抬进了地道。


天拂晓时,只听一声巨响,土围子炸平了。


众战士呐喊着冲上前去,土围子被占领了。


四、平型关驿马岭战斗:一颗子弹从他右胸穿进,背上穿出。他昏迷了10多个小时,醒来后竟奇迹般地爬出阵地300多米,结果被另一支部队发现而获救。


张德仁所在的独立团扫除土围子障碍后,继续向前行军。一天,部队来到一块平地边,杨成武召开连队以上干部会议,传达师部指示。


杨成武说:“同志们,现在我们已来到抗日前线。这一次,我们全师将在平型关摆下口袋,打一场恶战。我团的任务是阻敌打援。我们要在驿马岭一带阻击日军。驿马岭离这里还有10多里路,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现在我命令;一营一连当前卫,马上出发!”


张德仁站身而起:“是!”就飞快集合部队,向驿马岭奔去。


当部队来到一座山下后,杨成武又飞马来到连队前,对张德仁说;“你看,前面的山顶就是驿马岭,现在已被鬼子占领了,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山头拿下来!”


“请首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张德仁说罢,提起枪就带领战士向山头冲去。


山头,日军握枪隐蔽,张开的机枪口向下瞄准着。


张德仁指挥战士们冲到半山腰,突然,从山顶隘口两翼喷出七八条机枪火舌,张德仁只觉胸部被重重一击,整个人倒下就不省人事了。


“连长,拐子连长!”有人悲痛地呼喊着他的小名。敌人的机枪还在发疯地扫射,战士们爬在地上,无法向前行动。


“完了,拐子连长牲牺了!”山下的团指挥所里,杨成武手举望远镜,看到张德仁倒下再没有起来,认为他牲牺无疑,心中感到十分悲痛。待他正欲组织预备队发起新的冲锋时,平型关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炮声,平型关战斗打响了!杨成武顿时转忧为喜。按照平型关战斗的部署,他所在的团是阻敌打援,只要平型关的战斗一打响,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大半。他没有必要再与敌人硬拼去攻占山头,于是下令部队迅速撤离了战斗。


战场的硝烟味褪去不久,天就渐渐黑了下来。伴着黑夜的降临,被认为牺牲了的张德仁,居然苏醒了过来。


此时此刻,听不到枪声,也闻不到话语。张德仁明白,自己还处在死亡的生命线上。求生的本能使他支撑起身子,慢慢一步一步向山下爬去。


天气很冷,天空开始飘落鹅毛一般的雪花。凭感觉,张德仁知道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但他每走一步,胸与背部就如撕裂般地扯得痛。


从山半腰到山脚,中间不过半里多路,张德仁一寸一挪,却整整花了大半夜。


在山脚的一栋茅草房前,张德仁再也走不动了,一颗石头将他跌到,他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到天快亮的时候,又一支八路军部队路过此地。走在前边的尖兵发现了他,他终于被救,送向了八路军设在前线的一所战地医院。


医院的院长是个50多岁的老军医。从他的手术刀下,不知抢救过多少生命垂危的负伤兵。当拐子连长张德仁被抬上手术架上时,这位老院长惊叹了。他还没有发现伤势如此严重的伤员,居然能从战场上走出半里多路远……那一颗罪恶的子弹,从伤员的右肺叶穿进,又从背部穿出,假如,子弹再稍偏一点打中心脏,这伤员也早没命了。


“赶快手术,这人还有救!”


老院长一声令下,众军医匆忙动手;清洗伤口,进行缝合,然后进行包扎。


张德仁从进医院起就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在手术过后,他又整整昏迷了3天3夜,到第4日早上,他终于醒过来了。老院长守在他的床前,见他睁开了双眼,便轻声问他:“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张德仁。”


“是哪个团的?”


“独立团!”


“啊,你是杨成武那个团呀?”


“嗯!”


“好好休养吧!你已经从死神那里走出来了!”老院长在小本本上写了张德仁的名字,又问了他的职务,然后又诚言相告道:“你的伤在肺部,不能劳累,要好好保养!”


张德仁记着院长的话。不久,他被转移到八路军五台山医院疗养。二个多月后,他感觉伤口好多了,也能下床行走了,于是要求回到独立团去。但那时独立团已转移很远,医院便将他介绍到了115师司令部报到。张德仁到了司令部,政委聂荣臻不在家,师长林彪会见了他。林彪开始问他有何想法,张德仁说:“想回独立团去。”林彪说:“师部特务连没有连长,你去当吧!”又说:“你要服从分配,能干一天就干一天,能干两天就干两天。服从命令!”林彪话不多,就讲那么几句。张德仁就到了师部特务连任职。后来听说,特务连的前任连长贪生怕死,自己朝自己颈部开了一枪,住了院。林彪正为此事恼怒,所以派了张德仁任了特务连长。


到特务连后,张德仁又参加过两次战斗,因为伤未治愈,又吐血发作,他再次被送到临潼战地医院。院长叫康乐华,30多岁,是个不识字的工农干部。张德仁至今还记得他。到医院住了10多天后,张德仁问院长说:“现在山西不断有难民车去广东湖南,我想请假回家疗养一段,伤好后再来归队,你看行不?”康院长说:“你走也行,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药治疗,你就在家好好去疗养一段吧!不过,你得给你的部队首长写封信,以便好联系。”张德仁得到批准,就给杨得志和杨成武写了一信,要院长转交,然后就走上了归乡的路途。


五、回到家乡,与组织失去联系,张德仁就像一根断线的风筝,从此在凄风苦雨的天空中飘荡挣扎……


一个星期后,张德仁搭乘一辆运难民的汽车,辗转回到了醴陵家乡。为了不惹麻烦,他穿了一身土布便衣,身上只带一个包袱。见到熟人,只说自己在外打工混日,四处流浪,才过了这些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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