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定是她

作者:花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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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武侠·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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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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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5440字

成郢比阳玉人高出了一个头,低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抬起双手,想要抱住她,低叹:“娘啊,您是儿子的依靠。若您连儿子都不认了,您还要认谁呢?”


阳玉人极力挣扎着,面色狰狞地叫:“你少拿我儿子来骗我!我儿子是太子,他是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的!我是不会让他来的……我是不会让他来的……”


“那么,”成郢死死地抱着阳玉人,不许她挣脱,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木葳蕤要杀害您的儿子,您要怎么办呢?”


阳玉人停下挣扎,面上的凌厉和不屑之色消退,她呆滞的目光怔怔地望着面前温柔的男子,似乎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成郢叹息,俯首在阳玉人的颈边低喃:“娘啊,父皇那么爱她,可是她却要杀您的儿子和女儿呢……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阳玉人痴痴的,听了成郢的话,突然道:“你瞎说,木葳蕤……她死了。是我亲手杀了她,成渠没能将她救活,我亲眼看见她死了。她怎么可能还能害我的儿子呢?她是死了的呀!”


成郢摇头,与她的目光对视,一字一句道:“不,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她的儿子和女儿都活着。她回来报复我们成家了……娘,您要救救我。”


阳玉人呆呆地看着成郢,皱了皱眉,想了又想,突然叫了一声:“我知道了!她不是木葳蕤,她是木白衣!木葳蕤和木白衣是一样的长相!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成郢静静地反问:“就算不是她又怎样呢?不管是谁,她们都是来杀您的儿子的。您知道吗?长信回宫了,是太后递了消息过去,她才回来的。您说,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呢?”他再次抱紧阳玉人,如跪乳的羔羊一般,满脸的依赖,口里说着:“娘,成德今年已经八岁了,父皇对他爱逾性命,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儿子现在是极危险的。儿子需要您的保护啊,娘。”


阳玉人怔怔不言,任由成郢抱着,呆滞的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盯着屋子里空虚的某一处。成郢便抱着她,与她絮絮地说着话,看似亲密,却是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父皇并不爱我。若无母亲相护,我与长信,当如何自救?”


成郢并未在冷宫待得太久,很快便离开了。等到兰嬷嬷进去,阳玉人仍旧呆呆地站着,直着眼睛,看着这个蛛网遍结,散发着恶臭和阴寒气息的破败的殿堂。


“木葳蕤要杀害您的儿子,您要怎么办呢?”


“成德今年已经八岁了,父皇对他爱逾性命,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入夜,子时,阴寒破败的寝殿里。骨瘦如柴的女子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呆滞的眼睛变得清明森寒,紧握着双手,一字一字,泣血一般地道:“成渠,木葳蕤,你们欺人太甚!”


若敢谋害我儿,我必要你们,死无全尸!


锦段随着成郢在清凉殿读书,原也无事可做,磨墨添香的,都由小宫女在做,她只不过是在一旁陪着,或陪成郢说话解闷。


但程洛山待她不阴不阳的态度让她很是费解。她也试图与他友好相处,却每每得他讥讽嘲笑,并不与她搭话。一次两次如此,三次四次仍是如此,锦段便渐渐与之疏远,不再相交。


“历来太子良娣都是择幼承庭训、门称著姓之女,你是幼承庭训还是……家族门称著姓?我倒是好奇,你究竟属于哪一个?”程洛山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与讥诮。


锦段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才对着程洛山浅笑,问:“程公子,您说我可是玉牒亲封的太子良娣吗?”


成郢被内侍叫去宣光殿,不要她随从侍奉,她便与程洛山一起留在了清凉殿。太子傅刚一离开,程洛山便开始发难,真是不知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程洛山撇嘴。


“那就是了。”锦段掩卷,反问他,“我不过是侍奉太子的一介宫婢。幼承庭训或门称著姓,与我有何相干?”


“怎不相干?”程洛山双眸含冰带雪,“不要忘了,你借用的,可是锦家的名声。若无锦家,在这宫中,你以为谁会给你这三分薄面?”


锦段冷冷反诘:“是,我没有忘记我借用的是锦家的名头。可是,这与程公子又有何相干?”


“是没有什么相干,不过就是看不惯罢了!”


锦段咬了咬牙,不理他,收了书,便要回东宫。这个程洛山总是喜欢随时随处与她为难,她平日虽能忍,但他不过是个外官的公子,凭什么她要处处忍让?


这样想着,锦段回头,冷冷地看他,“既然看不惯,那便不要看,没有谁逼迫您程公子一定要看!”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程洛山上前一步拦住了她,阴鸷森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敢与我这么说话?!”


锦段冷冷地道:“就算我什么都不是,也不是让人这样欺负的!”她平日在宫中谨小慎微,不管谁的冷话硬话,她都统统吃进肚里。本以为程洛山与旁人不同,可是凭什么连他也欺负她?


程洛山冷哼,神色中满是不屑,“你倒还委屈了!”


“洛山。”


清清泠泠且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仅仅两个字,带着无比的亲昵,便宣示了她与程洛山的关系。


锦段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长信长公主。门外阳光灿烂,白花花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生地疼,她的脸隐在刺眼的阳光的背面,看不清表情,只是那身姿,站得清冷又端庄。


锦段忙屈膝低眉行礼,“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


程洛山同样揖礼,唤了一声:“长公主。”


长信的脸色淡淡的,先看了一眼锦段,之后才将目光落到程洛山的脸上,面色稍霁,道:“数月不见,洛山还是这样喜欢逗小宫女。”


分明是极亲昵的话,由她清清泠泠的声调说出来,更让人有说不出的舒适感。锦段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样平静淡然的眉目,却不似木皇后那般的阴冷,而是一种在人前故作的端庄冷淡,那清亮的眼眸,分明是强自压抑着心底的欣喜。


那映在眼瞳里的,满满的,都是程洛山一个人。


锦段明白过来,躬身低声道:“奴婢告退。”说着就要后退着离开。


长信却凝眸,突然问她:“那日见你侍奉太子妃去含章殿,分明是太子妃身旁的宫女,却又为何出现在清凉殿?”语气并不咄咄逼人,甚至也没有那么清冷,但却让锦段不敢轻视。


“奴婢是侍奉太子殿下读书的。”


长信再问:“既然是侍奉太子的,又为何转去侍奉太子妃了?”


锦段不解:既是东宫的人,太子不在,侍奉太子妃不是应该的吗?想了想,张嘴正要回答,却被程洛山抢了先。


“她是锦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