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色法则(2)

作者:延北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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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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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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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506字

我也不知道是被谁扛回来的,反正再一睁眼时,自己已经躺在警局会议室了。我揉着脑袋直哼哼,昨晚喝得有些上头,到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呢!我又挣扎地爬起来,因为我听到会议室外面特别吵,我想知道发生啥事了。这时候我没看时间,估计肯定到上班点了。我以为外面又有啥新案子,带回来啥人要审讯呢,可没想到竟然是陈奎竹死了。他死在审讯室了,我出去看时,发现他正被人用担架往外抬呢!正巧刘千手和杜兴也在旁边看着,我就晃晃悠悠凑过去问了一嘴,到底咋了?刘千手叹了口气,回答说:“陈奎竹真的有精神病,昨天夜里发作了。可咱们没人知道,也没能及时救他,他就在审讯室抽风抽死了。吐了一嘴的白沫子,说不出有多惨!”我听完第一反应是高兴,觉得这逗比是恶有恶报,老天开眼啊!但往深一寻思,又觉得不对劲。


我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忘了陈奎竹的精神病是装出来的。我心说他不是没病吗,那还抽搐啥啊?这时刘千手不想看现场了,摆手带着我往会议室走,我又问他:“头儿啊,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咱们要不要回放一下摄影机呢?”我说的摄影机就是监控室外面那个,这摄影机存储量很大,一周之内的录像都能调出来,我想看看昨晚陈奎竹死前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刘千手又一叹气,拿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那摄影机很掉链子,昨晚上罢工了,关键时刻卡屏。等画面再动时,陈奎竹都已经死了。上头也挺注重这事的,但真没法子嘛!”我联系着前前后后,忽然有种感觉,这一系列的巧合或许是人为的。昨天陈奎竹耍幺蛾子,法医那边还得出结论说他真有可能有精神病,那刘千手就将计就计,给他来个被自杀?到底这分析有没有理,我是不知道了,毕竟昨晚上自己倒头大醉一场,啥察觉都没有。我打心里想让陈奎竹受到惩罚,既然这惩罚已经实现了,我也懒得掰扯这事儿。管他自杀是啥原因呢,人死了就行。


我是这么想的,也就没再多问。不过跟我之前预料的一样,陈奎竹这个千盛老总的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很多媒体争先报道,甚至报纸头版全是说的这个事。我也把这些报道挨个看了一遍。不得不说,他们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真相,把陈奎竹的罪证说得很轻。尤其个别小道媒体,竟说陈奎竹是去海里游玩,不幸癫痫病发作,死于意外,最后被警方发现的。他以前做过的那些善事,现在也被搬了出来。我在回家的路上,经常能听到周围人谈论他。有次遇到个女孩,还说陈奎竹是个善人,死这么早可惜了。我当时很想跟这女孩多说两句,但碍于某些原因,我忍住了。而在心里,我想了这么一番话,世界上最大的恶,或许就是顶着善良的旗号四处横行的。我不管陈奎竹做善事的目的何在,但这绝不是他行恶的借口。他对他大哥是好意,只是用的方法太过极端。这绝不能让别人因为他的“本无恶意”而原谅他,相反只能说明他这么个高雅人士是个双手沾满罪恶的白痴。


一晃离奸杀案结束有三个月了,淫乐杀人狂的影子在我脑海中渐渐淡化。我不想再深究这案子的事了,想继续本本分分做好一个刑警该做的工作,可我们二探组摊上事了。我不知道具体摊上的是什么麻烦,但上头已不再给我们大案子。我们这专门弄重案的,最后竟跟小偷小摸的毛贼打起交道来了。这种情况在以前发生过一次,我们要被外调到别的省辅助破案。可那次我们走前填了表格,刘千手还提前跟我们露过话。这次我们却有种无缘无故闲下来的感觉。尤其跟刘千手在一起时,不经意间我还能发现他脸上出现一丝忧虑。我忍不住问过几次,他想什么呢?但他每次都以摇头回绝我。另外还有个让我出乎意料的事,小莺频繁地找我。最开始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法医科坐一会儿,说她有事问我。可等我赶到法医科时,她又什么都不问,跟我扯起家常来。渐渐地,她还约我一起看电影。我是总被她开玩笑叫李逗比,但我也不是真傻,我能琢磨出来,小莺想跟我处对象。


其实很多人对法医这职业很敏感,毕竟法医天天跟尸体、解剖打交道。但对我来说,这都不算啥,法医接触尸体这是职责所在。而且真要是没人干法医了,那我们怎么破案怎么找线索呢?我不在乎小莺是法医的身份,也试着跟她处起对象来。我总陪她去看电影,当然了,我去电影院就是陪坐。因为每次我俩看的,都是动画片。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看点热血的动作片还行,对动画片真不感冒。不过陪她去也有好处,至少能偷偷拉拉小手。这天晚上,我俩赶了个夜场,看完从电影院出来时,都到半夜了。我问她吃点啥,她说不饿,我一合计,那就送她回家吧!她家离电影院不远,我们就打算步行回去。只是赶巧了,这条路上的路灯有点毛病。挺多路灯的电压不稳,弄得照明亮度不强,有些昏暗。不过我俩都不怕这个,我心说这里黑归黑,但跟命案现场相比,简直弱爆了。


在我俩一边聊天一边漫步时,有个摩托从后面开了过来。其实偶尔出现骑摩托的,这不算啥,但坏就坏在,这是个飞车党。我当时正替小莺拎包呢,还走在最外面,这不开眼的飞车党离近后竟猛地加速,向我靠来。一看他就是个新手,不然有点经验的飞车党都是两个人作案:一个开车一个抢劫。现在他就自己,在经过我时,顺手对着包抓了一把。他这一把还没抓实,我反应也快,在他一抓时我就急忙跟他较劲,他最后也没抢到我的包。他一看抢劫失败,就想开车逃,但我能让他逃吗?我吆喝一声追了过去。自打当了刑警,我处理的案子多了去了。我都记不清自己跟贼拼脚力拼了多少次了,这短期冲刺的速度早就练出来了。我吼了一声追着。那飞车党被吓坏了,使劲给油。我发现我运气不好,最后只拽住了他的衣服,但我没撒手,我俩这么一拼,嗤的一声,他衣服被拽开一个大口子。这么算起来,这贼亏了,他抢包不成还倒搭一件衣服。我本来心里暗骂一句,说算这小子赚到了,不然逮到警局有他好果子吃。没想到我这正失望呢,他倒来脾气了,这种贼都小心眼。


他在远处把车一调头又停了下来,冷冷地望着我俩。我看他那架势,心说行哇,这是想跟我干一架了?我现在没带胶皮棍,但也不怕他啥。我对小莺说,让她躲开点,我好施展一下手段,把这不开眼的贼擒住。小莺也这么做了,默默地走到路边站好。那飞车党还挺能摆谱,嗷嗷叫了几嗓子,加速开摩托向我冲来。我也没想躲,寻思等他再离近一些的,我直接飞起一脚把他从车上踹下来得了。但这时出现一个小小的意外。那飞车党面上看着高调,其实暗暗留了一手。突然间他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匕首来,还对我连连冷笑起来!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这时候我俩离得很近了,我真要抬腿踹他,很容易被他割伤。而且这飞车党还来瘾了,一边开车一边舞起匕首来,跟疯了一样。对付这种疯子,一时间倒让我有些手忙脚乱。我打定主意稳中求胜,不求一招制敌,先把他匕首抢下来再说。我又往后退了几步,匀出更多的时间让自己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我和飞车党之间最终没打起来。突然间那飞车党哼了一声,连人带车当着我面摔了下去。这下把我弄愣了,我心说这什么毛病?这哥们儿有病?羊癫疯临时发作了?他这一下摔得不轻,也顾不上别的,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儿。这可是好机会,我不管那么多了,急忙冲过去,用膝盖压在他背上。又把他的裤带抽了出来,把他双手绑住。这期间我留意到一件事,这哥们儿捂着左脑瓜骨,那里一定受到什么伤害了。我一算方向,刚才正好对着小莺那边。我扭头看了眼小莺,小莺一直没动地方,紧紧贴在墙角,脸上还有一些小紧张。我急忙对她笑了笑,说句没事了,算是安慰她。她也跟我点点头,我又把精力放在绑人上。不过我面上说没事,心里却起了波澜。我联想到一年前的一件事。


当时我们还在处理折翼天使案呢,那个阴公子拿着刀要去医院病房找顾倩婷的麻烦。他跑着跑着突然摔倒,小莺就在顾倩婷旁边站着。当时我一直没搞懂阴公子为什么摔倒的,现在一想,我觉得或许跟小莺有关。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小莺有什么暗器,能发射弹子这类的东西。以前的阴公子,还有这次的飞车党,都着了她的道了。当然我没有啥依据,纯是一种猜测而已。看我绑完人了,小莺走过来跟我说:“李峰,我马上到家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先忙正事,把这匪徒送到警局吧!”以前小莺回家也都是自己走,这条路她都走得很熟了。我一合计我们不能这么点背一晚上遇到好几拨劫匪吧?我就点头接受她的建议,但也嘱托她,回家后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就这样我俩分开了,没多久小莺的短信就来了。而我为了这个劫匪,忙活到大半夜。


我真不知道小莺家附近的派出所是怎么搞的,破案水平太次了。我在审讯室审这飞车党,耍了点手段之后,他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原来他还当过小偷,在那一片横行半年多了,好多入室行窃案都跟他有关。我这次意外擒贼,还连带着破了好几起案子。等弄完这事,我也懒得回去了,直接在会议室睡了一宿。第二天上班后,我又琢磨起来。我昨晚跟小莺的约会是不欢而散的,我作为一个男人,不得表示表示,弥补一下吗?我也不是啥有浪漫细胞的人,想来想去都是挺俗的法子。最后我选了一个,我去买朵玫瑰送给小莺吧,顺便约她一起找个西餐厅吃个晚餐。在快下班时我就行动起来。先跟刘头儿打个招呼,又去了一间花店。我在网上看的,有人送紫玫瑰,显得浪漫浓情啥的。我寻思自己也送这个呗,但向店老板一问,这花九十九一朵,我当场差点暴走,心说这也忒贵了吧!我送花不能只送一朵吧,少说也得有九朵才能表心意。可我要买九朵紫玫瑰,太伤元气,最后没法子,花一百块买了九朵红玫瑰。当然了,我也耍了点心眼儿,让老板多弄点满天星,有它们的衬托,显得这九朵玫瑰充实一些。


我掐着点儿,等过了下班时间才回的警局。用报纸包着花束,贼兮兮地跑到法医室。


事先我给小莺打电话了,她在等我。我以为当我把花拿出来送给她时,她咋也得高兴地抱我一下?弄好了还能亲我一口。但出乎我意料,小莺看到这玫瑰时,脸色瞬间一沉。虽然很快她又调整状态对我笑起来,我却能品出来,她打心里是不接受我这份心意的。我当时就迷糊了。心说是她当初主动找我处对象的,咋我送她玫瑰她不开心呢?这里面一定有啥说道。不过小莺也很给我面子,接了这玫瑰,又跟我一起出去吃个饭,最后还让我送她回家。但我送完她之后心里不舒服,想找人聊一聊,最好是找个有经验的,能给我指点一下。我首先想到了刘千手,但立刻又把他pass了。刘头儿是结过婚,不过他哪有经验啊,为了工作连妻子孩子都送人了。我又想起了杜兴,他跟我是纯哥们儿,也结过婚,绝对是谈心的最佳人选。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杜兴正在家喝闷酒呢,一听我要找他,急忙应了,还催促着让我快点过去。我从电话里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也有些不对劲,心情不咋好。我觉得奇怪,这几天也没啥揪心的案子,他这是哪一出啊?


我急忙赶到他家,他把我叫到客厅一起坐下来。他这次喝酒挺简单的,下酒菜就是油炸花生米。我本来跟小莺吃过饭了,但为了陪他,我也意思一下喝了一点。我想跟他先胡扯几句,等气氛差不多了,再说小莺的事。但还没等我说主题呢,他倒来了一句:“真是糟糕的一天。”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我也猜不透他指的啥,只好顺这话又问了一句:“大油你咋了?”杜兴握着酒杯,也不理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杯中酒,拿出一副自言自语的架势说起来。他说得很慢,也没啥条理,东一句西一句的,我品了老半天,才把他的话想明白。今天早上有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一件事,是关于他亡妻的。杜兴入狱就是因为当地计生委的三个混蛋偷偷带着他亡妻去做人流,导致大小全意外死亡的。这也是杜兴心头的一个伤疤。本来他也把那三个坏心眼的计生委全弄死了,但没想到今天他才知道,还有个漏网之鱼。那三个计生委就是听了这个头儿的命令才下手对付杜兴亡妻的。换句话说,杜兴杀的那三个都是“从犯”,“主犯”还在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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