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么美的故事,主角是你

作者:崔允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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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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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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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5164字

润成构思的童话中,一身雪白的盐怪灵感来自第一次居民会议上,哭得梨花带雨,面巾纸堆成小山的女子。


正当他写得投入,外面响起丁丁当当的奇怪声音,接下来,展现在他面前的场景,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丁丁当当,唰唰——丁丁当当,唰唰——惊天动地的声音让小鸟们四处飞散,鼹鼠藏进了地洞里。


怪物在移动着。这个怪物的身子好大呀!它比长颈鹿还要高,比大象还要胖。每当怪物丁丁当当地挪动脚步,身上便唰唰地掉下白色的粉末。


鼹鼠从地里探出头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四处飘落的白粉末。


“呸呸呸——咸死了!这不是盐么!”


怪物的身子好像用结实的胶泥捏出来的一样,凹凸不平,从头到脚一身雪白,在阳光下一闪一闪。那是因为怪物就是用盐做出来的。


怪物的爸爸是生活在天地之界的可怕的巨人,它收集了世上所有人的眼泪,藏到了星星陨落的大洞里。


一千年过去了,又一千年过去了。


当时间从眼泪里蒸发后,剩下了白色的盐晶体。晶体聚集起来变成了石头,最后变成了巨石。这时,巨人左揉揉、右揉揉,捏出了一个怪物。


让润成想到用眼泪做成白色盐怪的是那次的居民会议。当他看到那个女人,3号任小颖“生产”出的面巾纸堆的时候,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集可怕与天真为一体的奇怪的生命体。用来压轴“怪物系列”的主人公就这样诞生了。


在润成的童话里,主人公总是怪物。这是由他不喜欢小孩、大人、女人甚至宠物的性情导致的,但却出乎意料地收获了成功。读者在怪物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不同的东西,又爱又恨的孩子、孤独悲伤的自我、无法企及的理想和梦等等都反映在润成的怪物身上。


慢慢有了口碑,润成的童话变成了日刊或周刊“开发孩子情商的童话二十选”、“让大人落泪的童话bes3”等新闻的常客,后来更是在某文化杂志以“我们都是怪物——神秘作家的世界”为宏大标题做了特别报道。


出版界对作家不愿透露姓名、性别、年龄的理由众说纷纭,是十五岁天才少年啦,其实是罗锅啦,不对,是把自己当成怪物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在精神病院写的啦等等。虽然不是什么美好的传闻,但他还是颇为满意。嘈杂的大众、充满好奇的目光、温暖的亲切与伪善……这些都是他最讨厌的。


以泪盐怪物结束怪物系列后,他打算以新的笔名继续把童话写下去。有一位作家曾获过两次一生只有一次机会问鼎的文学奖,他就是罗曼?加里。直到他死后人们才发现原来埃米尔?阿雅尔也是他。润成笃定地认为,他用埃米尔?阿雅尔这个笔名写作也是因为嫌麻烦。


大文豪在《如此人生》中的那句“去舔人生的屁股”说的就是用多余的责任心对别人的众口嚣嚣随声附和吧,润成是这样肆意解读的。


润成把白天拉下来的百叶窗打开,欣赏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林中月光皎洁。桦树的影子长长地伸展在地面上。他滴了滴人工泪液,仰着头,舒服地靠着椅子的靠背。这是拉伸兼休息的时刻。然后,闭着眼睛转动眼珠的润成瞬间石化。


丁丁当当——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声音。


丁丁当当——并不是从远处的树林传来的声音。不知是什么声音,但是是从很近的地方发出来的。润成侧耳倾听。


近在咫尺。顺着脊柱起了一排小米粒儿般的鸡皮疙瘩。声音是从卧室的窗户那里传来的,就是此刻润成正背对着的那扇落地窗。在只要他一扭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难道是对作品太投入了?润成试着调整呼吸,然而不规则、不均匀的声音继续着,润成咽了口口水,悄悄转过头去。


“妈呀!什么东西!”


润成从椅子上弹起来,滚到了地上。卧室的窗外有一个血淋淋的物体,黑暗中闪烁的眼球令人直打寒战,嘴里呼出的白色气体很不吉利地笼罩在窗户上。


各种念头在脑子里炸开了锅。血淋淋的生命体在继续敲着惊慌失措的润成的窗户。在润成眼里那分明就是怪物。也许是因为写怪物故事写入迷了,看到假象了吧,他这样自我安慰道。然而那物体的声音和动静实在是鲜明得不像假象。


情急之中,润成想到了声音识别系统。他急切地喊道:


“关!关百叶窗!”


识别出主人声音的自动系统开始下拉百叶窗。也许是心情的缘故,润成觉得百叶窗下降的速度就像慢动作一样。


“连接中控室!”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郑美仁夸夸其谈的脸,说什么雇用了韩国最好的保安公司,安全绝对有保障云云。集权统治对人民的安危果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各位居民,咱们起义吧!”他以想要这样呐喊的心情连声喊着中控室。


“请再说一遍。”


回答心急如焚的润成的,是冰冷的机器人。口干舌燥。百叶窗还没有完全拉上。


难道就这么被孤立了吗,全然没有想到开灯这个办法的润成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那个莫名的物体。在那期间,它一直在丁丁当当——丁当丁当——丁丁——当当地发出声音。润成向前了一步,被意料之外的突袭惊吓到的心脏平复过来后,一股烦躁的情绪汹涌而至。


如果有力气打碎钢化玻璃的话,那东西早就闯进来了。润成悄无声息地靠近窗边。是动物,就告到消防局;是人,就告到警察局。那家伙貌似也敲累了,气喘吁吁。


润成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体积比想象中的要小。润成干脆把脑门贴到了窗户上。再,再近一点……突然,那家伙开始后退,好像在逃跑。它瞬间消失于黑暗之中。


润成在心里默念了十个数。往往,觉得已经完结的事情是不会轻易结束的。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这些话不是白来的。无论面对任何事,在完全放心之前一定要数十个数,这是润成保持了许久的习惯。


一、二、三……八、九、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润成摸索到窗边的墙壁,按下了开关。他闭上眼睛转了转眼球,等着光线充盈于房间。正在那时候,砰——响起了更大的声音。


润成在惊吓之中转过头来,在他眼前的是歪瘪着鼻子靠在窗前,挥舞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的三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