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蔡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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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科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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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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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0006字

第一回死亡阴影


尖嘴湾的小木屋黑漆漆的,木屋周围的光线也有点暗淡阴郁,一旁还堆满了杂物,有点像垃圾场,乱七八糟的。就在木屋的旁边还长着一棵古怪的大树,很粗,看起来也阴沉沉的,像一个凛牙裂嘴张牙舞爪的怪物,让人看了之后觉得很不舒服,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那种难闻的怪味道,闻着就有点恶心


除了郊外应有的树林外,木屋周围就是一些不高不低的山丘,显得有些荒芜,长满了杂草,特别是在木屋的后面山坡下,竟然有一个雾气朦朦的湖,阴郁而压抑。这种地方可不是谁都喜欢住进来的,但是在夏天,绿树成荫山花烂漫时,倒也多少招人喜欢。


小伦在观察完了周围的环境后有点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但她还是一咬牙,掩着鼻子硬着头皮走进了木屋里。


还好,里边要比外边强的多了,至少那种让人感到恶心的怪味没有了,而且装饰也说的过去,这让小伦本来糟糕的心情好了许多。


(要是屋子里也像外边那么糟糕的话,打死我也不住在这种鬼地方!)


她在小木屋里转了几圈后,把书包放在了一张半旧的桌子上,


小伦心里这样想着,于是她伸出手来将那点低廉的租金递给了那个看起来有点糟糕的老头子房东,老头子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甚至可以说是色色的,这让小伦有一种不安全感……。


午夜,一切都变的寂静沉默,空气也仿佛渐逐凝重了起来,这可能是白天过于炎热的原因!这使得疲惫的小伦慢慢斜倚在了座椅上,书也被扔在一旁,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自己的意识也在不由自主中四散游荡开。


恍惚中,小伦在强烈地警告她自己真的不能睡过去的,因为明天要考试,如果今天晚上不把这一节的内容全部拿下的话,很可能就不及格了。那样可就惨了。而且妈妈曾告诉她说,这次如果她要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她会得到一架钢琴的奖励,这个诱惑力,对她来说实在不小的。


当然她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妈妈只不过是在跟她开玩笑罢了,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去买一架钢琴。


由于过度的困乏!小伦的意识模糊的越来越严重,她努力使自己变的清醒些,抬起头来时候,小伦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口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产生了一阵怪异的恐惧。


(那个糟老头子,说的那个事情,关于那个湖里的尸体……,一定是吓唬我的……,哦,我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这种事情来了!)


小伦爬了起来,瑟瑟地来到了木屋的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冲了咖啡,


(也许这样会很有效的,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也不会胡思乱想了!恩,不知道孔利辉那个好色的家伙怎么样了?不管怎么样,想想他的话,也许就不会感到恐惧了……,这几天身子也有点不适应,不过想起那种男女之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伦这样想着,咖啡就放到了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让人看了很暖和也很温馨。


她慢慢地喝了一口,一股热流突然窜入了体内。让她的周身都感到了异常的舒服。


她伸手想去拿起书来。


可就在突然间,小伦的脑子轰地涨了一下!手也跟着抖了一下,她竟然没有拿住那本书!书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是什么?身后!?)


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突然间爬上了小伦的脊背,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就像处在寒冰的跟前一样。


(怎么会事!?)


小伦的心胡乱地跳了起来。


就在她的身后,怎么会突然传来这么怪异的感觉?


(那不会是真的吧!老头子,在瞎说……,不会的,那样的传说只是别人胡乱讲的,又怎么会是真的呢!死在湖里的男人!?)


可那真的有什么东西拖动的声音,还有那很强烈的寒意,又好象是一种呻吟。


天!那到底是什么?


(好凉,好冷!求求你了,不要这样……什么啊……声音!?)


小伦喘着粗气,缓缓地转过了头,


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应声倒了出去


……。


长风缓缓地下了警车,只见那栋灰暗的木屋周围堆满了垃圾,站在那里的几个警察时不时要捂着鼻子。他一边向那里走去,一边跟他们打着招呼,一股刺鼻的怪味迎面扑来。


“死者叫冯小伦,是洛城高级中学二年三班的一名学生,因为想要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学习环境,来冲击学校的考试,而租了这个房子,她的父母都是高级音乐教师……但家境却不是很富裕……”


现场的一名警察在不断地给长风介绍着死者的情况。随着他的介绍,长风缓缓地走进了那间阴沉沉的小屋子。


地上的死者已经被蒙着一块尸布。


长风走到跟前,慢慢蹲了下去,伸出手来,想要将尸布扯开,看看死者的模样,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挡住了他,


“头儿,她面目异常,您最好还是有点心理准备!”那位刚才给他提供情况的警察对长风匆忙说道。


长风只是笑了笑。


“没关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松地撤下了那块尸布。


刹那间,长风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身体像突然之间被闪电击了一下。


她迅速又将尸布盖了上去。


他无法想象这个少女的面部表情怎么会那么可怕。


那简直根本不再是一张人的脸,就像是一块揉皱了已经走型的面团,他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起来,倒像一个老太太!怎么会变的如此可怕?)


突然!长风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好象从哪里忽然来了一阵凉风一样,侵袭到他的身体里,从警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死者现场有这种古怪的感觉,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古怪的死相。


他忍不住回头向屋子里望去。


阴沉沉的屋子,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孩子怎么会选择这么个地方住了下来,难道真的是为了找到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不成?


这女孩子的胆子也真够大,当然,也正是因为她的胆子大,所以才送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她的死法实在太奇怪了,表情离奇的让人震撼。真是可惜了!


长风收回了目光,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仿佛在洗刷着自己内心的阴暗面。他又伸出手来,将尸体的下半部扯起来,望去。


他又被那种古怪的影像刺激了一下,于是立刻放下尸布,再次闭上了眼睛,那女孩子的下本身像马花一样扭曲纠缠着,已经变了形,像乱树根!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死前的一刻曾一度经痉挛过?)


长风慢慢站了起来,再次向屋子里望去,而就在这一刻,那种凉飕飕的寒意又一次冲进了他的身体,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头儿,怎么了?”


旁边的那名警员似乎看出了成风的异常反应。。


“没事!只是忽然感觉有点冷!”


长风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子里仔细观察着。


卧室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写字桌、一个衣服柜子、柜子的旁边还有一个挂大衣的架子。墙上贴有几张旧报纸,因为年深日久,颜色已经发黄了!


他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缓慢地走到了写字桌的跟前,桌子上的书架摆设了不少的书,这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些书摆放的很工整,利落,但长风翻了几本后就看出来了,那一定不是这个死者的带来的书。而是房主的,因为书实在太陈旧了,而且都是讲高深医学的。这种书籍不可能是一个高中生能读懂的。而放在这些书前面的那几本高级中学的教科书才是这个叫小伦的女孩子带来的,它们很新,新的几乎能闻道那种书香。


长风翻看了几本陈旧的医学著作后,又拿起了死者的一本高级中学的教科书翻看着。


那教科书很新,有一股浓重的纸墨味道,这不仅让长风回忆起自己读小学时那一段美好时光来,那时候,每每发下来的新书,也是这种味道。他总是会十分陶醉的翻看着新书,然后用鼻子闻一闻那种纸张清新的气味。


对于这种味道,他是有一种亲切感的,长风继续拨弄着书页。


突然,从这本高级教科书的夹页里掉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慢慢落到了地上。


长风瞅了一眼,弯腰将那张卡片捡了起来。


他看见那是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孔利辉’‘总经理’等字样。而且上面留有详细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会不会对案件有所帮助呢?)


长风这样想着,把那张名片慢慢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二回老张


长风将要入睡的那一刻,电话忽然垂死一般尖地叫起来,就好象一只被老鼠夹夹住的老鼠一样,垂死挣扎着,把他吓了一跳,伴随而来的,还有他的那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长风拿起了电话,


“头儿,我是浅良,尖嘴湾那里再次发现异常的尸体……”


长风听完助手浅良的汇报后,精神极度震撼,立即驱车赶往了尖嘴湾那里,尽管他已经很困倦了,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尽快赶往那里,那是他做为一名优秀警员的职责。而且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为什么,他说不清楚。


他无论如何都得这样做,只有这样做,他的心里才会觉得很舒服,这是他做警察七八年来年来的习惯。


长风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古怪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来都不曾感受到的,那就好象某些人在他将要死亡之前会有奇怪的预兆一样,长风感觉到好象正有一个阴影从一个莫名的远方向他缓缓地飘来,像可怕的幽灵一样。


离他越来越近,但他却看不清楚阴影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尖嘴湾到了!


长风没有想到竟然还是那幢周围放满垃圾的出租屋,只不过因为上次那个叫小伦的离奇死亡案还未侦破,所以,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不但长风有点接受不了,就连他的助手浅良也是皱紧了眉头。


“老张,就是这个出租屋的房东,他的死法跟上次的那个叫小伦的非常相似……”


浅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出租屋内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长风看到尸体是倒在客厅里的,这是与上次小伦死在卧室里是不太一样的。这次,长风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他扯开尸布的那一刻,并没有过多的惊鄂,但在他心里多少也起了波澜。


的确,就像浅良说的那样,两具尸体的死忘时呈现的恐惧几乎完全一样,都是那种令人感到呕吐的扭曲变形。仿佛在死亡的那一刻看到了人间最可怕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


长风将尸步重新盖上的那一刻,忽然又颤抖了一下,又是那种很古怪的感觉,令他毛骨悚然,好象那种气息就在他的周围,但是自己却看不见。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总是感觉怪怪的?)


屋子里因为死过两个人,所以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呆在这样的屋子里都不会感觉很舒服的,长风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而他知道,就在小伦死在这里的时候,他也曾有过同样的感觉。


那完全是一种很古怪的气息。


他回头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浅良,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和自己同样有的感受。但浅良的表现却很正常,和往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因为疲劳,他的双眼显得有些困意。


甚至,就连他看自己上司的眼神都有些麻木。


长风回过了头,没有再去理他。


然而,那种气息依旧还在始终围绕着他。


长风的心头忽然震了一下,他又猛然间回头望向了浅良。


(天!望向他的感觉……,那是……那到底是怎么绘事?)


长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那种感觉,就好象一层窗户纸突然被戳穿了,让人看见了秘密的所在。


(对!就是这种感觉,那种活人的感觉……)


那种气息,就是那种围绕在他身边的气息,就是一种活人的气息,他知道那不可能是从浅良身上散发出来的,也不可能是从其他警员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完全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就缠绕在他的周围。


仿佛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


长风谨慎地巡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屋子里的一切依旧原来的样子,仿佛一张凝结了的画面,黑漆漆的。


长风喘了口粗气,努力将思维拉了回来。


老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呢,而且跟小伦的死法惊人的相似,难道是巧合。长风感到极度震撼的同时,脑子的思维也开始运转了起来。


同一地点,同一种死亡,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的,这也不能算是非常奇怪的事情的。这一点,长风还是有自己的度量标准的。


或者,另一种可能,说不定是这老张头胆子小,心里闹鬼,因为上次的事件,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长风虽然这样想着,但他却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而且有点让人觉得可笑。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巧合总有巧合的来由,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


长风将衣领拉了拉,将自己的头缩了缩,仿佛要躲避什么似的……


也许,长风不会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快的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当他回过头来还没有处理完老张的问题时。


尖嘴湾再次出现了离奇死亡事件。


一个无意间到那里玩乐的社会流氓坯子,竟然也十分离奇地死在尖嘴湾那幢出租小木屋里。只不过这一次长风没有到现场,而是直接去了洛城的一家医学院的太平间。


桑德教授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了。


长风看到桑德教授如约赶到了那里,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这位他夕日的老朋友,如今虽然已显衰老,但精神依旧矍铄饱满。双眼之中依旧透露出他七八年前时所特有的敏锐。


看到长风来了,桑德显得十分高兴,老远就已经向他招手,短暂的寒暄之后,他们二人一起步入了那间略显阴暗的太平间。


“这是我从警以来遇到的,最令我感到古怪的案件,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巧合而离奇的死亡,实在是少有!而且是在同一个地点!真是让人无法理解!根据推测,他们死亡的时间大概都在晚上9点13分左右!”


长风开门见山地把心中的疑窦说了出来。


实际上他只是希望桑德能快点给他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况,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得到立即的回答,甚至他等到的只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桑德的表情竟然让人无法看出来是喜还是忧。


一直走到了那具流氓坯子的尸体旁,桑德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奇怪,的确奇怪,三个死者的死法竟然惊人的相似,这样的情况真的很少,而且还是在相同的环境下发生的!你不理解,我也不是很理解的!”桑德说。


长风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惊的不是死亡事件的本身,他惊的是连这样一位资深的医学老教授怎么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桑德教授将尸布扯了起来。


一点都没有错,他们的情形完全一样——扭曲变形!脸上像窒息一样扭曲着,让人看了着实感到一阵说不清楚的恐惧。


(如果是因为那幢屋子的原因,那么这个坯子的运气就真的实在太糟糕了!)


长风的面色很难看,虽然没有说话,但桑德教授已经感觉到,这位干练的警察似乎已经处在了一种莫可名状的郁闷中。


而且桑德也能看的出来,长风显得有些紧张。


(干警察的压力大,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


“前两具尸体,我已经做过检查了,都是死于心肌梗塞,这一具虽然还没有经过检查,但从外表来看,他们一定是相同的原因导致死亡的!”


“心机梗塞!?”


长风重复着。


桑德教授点了点头。


长风抖了抖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颗椭圆形的药丸含到了嘴里,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这种结论跟我当初的想法完全一样!)


桑德教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吃的那是一种什么药。


“你现在还需要这种药物吗?”


长风点了点头。


(如果我不吃的话,也许我会暴躁地跳了起来)


桑德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不经意。


“这些含有镇静剂的药物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以后最好少吃点!”


长风点了点头,似是而非的应着,然后他捂了捂胸口,吐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一样。


“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刻意这样做的?”长风自言自语地说。


“那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具备这样的神力,能让别人的死亡完全一样!”桑德教授非常直接地否定了长风的猜测,他又接着说道:“我在他们的血液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物质!所以那是不可能的!”


长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痞子的死状,然后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大脑里一连晃过三个死者的面貌图象。


(这三个死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或者也许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定点的联系!)


“要想得到更详细的鉴定结果,还得进一步研究一下他们的尸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告诉你,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个痞子用不着多想,百分百也是死于心肌梗塞!”


桑德教授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将尸布盖了上去。


长风没有说话,因为这样简单的结果就连他也完全能够推断的出来。


(那根本一点都不像蓄意的谋杀,现场没有任何人为留下的线索)


也许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因为他们仅仅是猝死,根本也是巧合所导致的一种让人迷惑的假象。


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迹象表明那是谋杀的。


所以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再去想了。


那样根本就是再浪费时间。


长风只淡淡地吐了口气就走出了太平间。


他竟然忘记了跟桑德教授说一声再见……


第三回白衣女人


长风望了望天空,入眼是天边乌沉沉的云。这样的天气是长风最讨厌的,他知道这预示着最近一段的天气一定是很糟糕的了。


(看来过一会将有一场大雨来临了!)


长风拉了一下衣服领子,伸手去掏怀里的烟,却不小心将什么东西碰掉在地上,他底头望去。


原来是那张制作精美的名片。


长风弯腰将那张名片捡了起来,这张名片或许可能会给这件事情带来什么帮助的。


他一边点烟一边仔细看那名片上的地址。


(我不如直接过去查查看,如果这个人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话,最好还是别先拨打这上面的电话,以免打草惊蛇!)


天微黑的时候,果然开始下起了雨,只不过没有像长风开始想的那样会下的很大。


孔利辉住的地方很偏僻。起先,长风还以为那是他工作的地方呢,但现在看来好象并不是,甚至可以说那张名片是特定做给某个人处于某种目的的。


(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工作,而且他还是一个总经理,难道那是瞎写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拣垃圾的?名片是用来骗人的?)


汽车在坎坷的盘山路上蹒跚地走着,雨水不停地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长风开的有些心不在焉。他顺着一旁的车窗向外望去,幽幽的山谷,黑漆漆的,竟然看不清任何事物,这不禁让人顿生寒意。


他索性收回了目光,在黑夜的刺激中精神仿佛振作了一些,认真地开起车来。


盘山道并不窄,所以车前的灯光照的很远,虽然下着雨,但长风仍然能够看清楚车前六七米距离内的事物,雨丝不停地在灯光中扫着,看的久了,人就会感到一阵麻木。


这也许就是先前为什么他会心不在焉地开车!


但长风也许没有想到,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也能遇到搭顺路车的人。


就在车子缓缓地转过一个山路口时,长风忽然看见,车前七八米的地方,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出现了,是一个女人!


她不停地招手示意停车。


长风将车子停了下来,他知道这一定是一个搭顺路车的人,只是奇怪,为什么她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么荒凉的地方。


女人慌乱地跑了过来,长风将车门打开,那女子十分感激地上了车子。


“真是不好意思,真是谢谢你了,这里车子太少了,我已经在雨中站了一个多小时了,真是吓死我了,谢天谢地,总算来了辆车……”


那女子一边梳理着自己湿透的长发一边不停地说着。


长风倒也没太在意,通过后视镜,他看见了那个女子的狼狈样子,觉得很有趣。但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粗一看,这个女子长十分漂亮,也很有气质。那被雨水淋透的衣服甚至已经不能完全遮住她充满诱惑的身体,长风甚至看见了她透着肉色的躯体。


(幸好是遇到我,要是遇到了色狼,那可真要出事了!)


长风将车子重新挂档,开了出去。


“你要去那里?”


长风问。


女人抬起了头,眸子一闪一闪,长风吃了一惊,他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简直美的像一块毫无瑕疵的纯玉,让人有些心碎,只是表情不是很热情。这完全是他没有想到的,大概是因为刚才看的不仔细。


与此同时,长风的脑子也嗡地响了一下,好象有一阵浊流通过,为什么会这样,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哦!我去望海村!”


女人吐气如兰地说,让长风心里感到一阵悸动。


好一会长风才镇静下来。他知道他要找的那个叫孔利辉的总经理也住在那个地方望海村。


“啊,真是很巧,我也去那里办点事!”


长风笑着说。


“真的!?”女似乎有点意外,脸色略微有点苍白。


长风点点头,恩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婆阿薇。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的老婆,他的心里掀起了一阵莫名的冲动。


他甚至又想起了跟老婆的初夜……,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


心潮澎湃的同时他又开始回忆以前的很多事情,特别是那段空白的时间段,世界对他来说如同一张纸,如果没有阿薇,也许他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其实现在的景况也不是百分百的好,世界对他来说还是遗憾的,虽然不是一整张白纸,但至少应该说那也是一张写满东西又被用橡皮擦的模糊不清,辨别不了东南西北的东西。


(那又能怎么样呢!过好以后的生活就可以了,只要过的愉快,对的起自己就可以了,哪怕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是老婆起的,哪怕自己的工作也是老婆安排的,那又怎样!)


长风轻微地叹了口气,将思维拉了回来,继续认真地开车。


一路上,他们竟然没有再说太多的提外话!


在那个女人的指点下,长风很快就将车子开到了望海村。


女人下了车,脸色已经好转了很多,变的潮红。她对长风再三感谢,然后渐渐消失在望海村街头的黑暗中。


长风看着她那婀娜的身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忽然开始想象着如果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躺在一张西梦思床上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怎么会想的如此恶劣,这样对阿薇实在是一种侮辱的)


忽然长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女人的影子,面目抑郁,转瞬即逝,令他促不及防。这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总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可却看不清楚她是谁?)


长风粗粗地吐了口气,点了一支烟,扭头向四周看了看,望海村在夜色中的景象很迷朦,


昏昏恶恶的,看不清楚几幢房屋,给人一种十分迷惘的感觉。


(也许是白天的话,这里的感觉会好些吧!)


长风摇下了车窗,一股潮湿带着微咸的空气迅速钻入了车内。这让长风感到有一些窒息,很不舒服,他马上抽了几口烟以区散那让她受不了的气味。


然后他拿出来那张名片。


“洛城四区望海村13号”


长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天上的雨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


(不知道这个时间去拜访,是不是有些不礼貌,也许这个叫孔利辉的人跟小伦只是一般的朋友或者亲戚什么的!)


长风忧郁着,有点不知所措!


(不如暗地里观察一下,这样既避免打草惊蛇,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长风将车开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就下去了,幸好雨越来越小,倒不必要用雨具什么的。他从车里拿出了一双旅游鞋换上,为了行动方便他只能穿上他平时非常不喜欢穿的旅游鞋了。


沿着望海村的街道,长风在灰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幸而那门牌号还影影绰绰地能够看清楚。否则的话,他的困难也就大了。


长风绕来绕去,最后几乎连自己都有点迷糊了。


(这个村子还真不小,就是在夜里亮着灯的人家太少了,几乎没有!)


长风一个门牌号一个门牌号地数着:“10号、11号、……13号!”


13号终于找到了。


长风轻轻地吐了口气,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腿,向周围瞧了瞧,只见四周只是幽幽的昏暗,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让他心里更有了底。


他撑着13号住宅的院墙翻了进去。


轻巧地落在地上,一时间没有动!


为了观察一下院子里的情况,过了好一会,长风才一步一步地向窗户移了过去。


(如果三个离奇死亡的人都跟这个叫孔利辉的人有关系的话,那今晚这样的做法真值了)


长风慢慢靠近了已经挂上窗帘的窗户,只是还留有一道缝隙,所以可以向里边望去。


他看见了一张铺好了的大床,然后是一个化装台,只是没看见人。


他试了试窗户,窗户关的很紧,纹丝不动。长风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冲动,也许仅仅是一份好奇心所导致的,他很想看看屋子里的情况,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急促心理。


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刀片,没用一两分钟就将窗户打开了。


他没有立刻进去,只是想听听屋子里是不是有人。


大概过了三分钟,长风确信卧室里没有人,就悄无声息地进到了卧室里。这一刻他竟然有点紧张。


(我哪像一个警察,这完全是一个贼的行当)


长风自嘲地想着!


进到卧室里后,长风心里不禁暗暗吃了一惊,这个叫孔利辉的果然不是一般人,仅仅卧室里的摆设装饰就让人瞠目结舌。


先前还在想他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现在看来,他即便住在这种偏远的地方也是很舒服了,而且一个有钱的人住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金物藏娇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满屋子都透露出女人淡淡的肤香,让人神魂颠倒,这让长风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与此同时,长风也开始意识到这个叫孔利辉的男人可能真的有问题,往往金屋藏娇的男人,都是有问题的!


长风慢慢走到了卧室的门旁。


客厅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从虚掩的门缝里,长风看见了洗澡间玻璃后一个女人充满诱惑的躯体。


(难道孔利辉是一个女人!!???)


长风有点愕然!


突然,洗澡间的玻璃门打开了,长风吃了一惊,只见客厅里晃过一个女人裸着的身子,倒没看清楚是什么样子。他迅速退了回来,危急之下,撤身闪进了床下,没一会,那女人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进了卧室。


长风躲在床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见面前的地板上,一双雪白的赤足在走来走去,想来那女人身上可能还是裸着的,或者也只是搭了一件睡衣或洗澡巾什么的。


一阵阵的肤香慢慢在卧室里飘散开来,让床下的长风有点神魂颠倒,他怎么也想不到本来是要查那个叫孔利辉的,却没有想到会是处在这种尴尬的景况下。


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只见那双赤足走到了电话旁,然后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虽然听不清楚电话里人说的是什么,但长风至少可以听的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今晚你到底是回不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女人撒着娇,奶声奶气地说道。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长风却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电话里的人说了一通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只听见女人生气地哼了一声,就将电话挂断了。


嘭地一声,女人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显得百无聊赖,这让藏在床下的长风吃尽了苦头。


这仿佛是女人习惯性的动作,也许这样把自己摔在床上她自己会很舒服。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臭阿辉今晚又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女人骂骂咧咧地说着。


躺了没有一会的工夫,女人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了卧室。


长风继续在床下躺着,一动也不动,已有点不爽快了。


那女人前脚一出卧室,长风就悄然地爬了出来。


来到门边,悄然望去,只见那女人进了厨房。


(她刚才说的那个“臭阿辉”会不会就是那个叫孔利辉的人呢?)


长风一边思索着一边又敏捷而悄然地跳出了窗外。


窗子悄悄地拉上那一刻,女人已重新走进了卧室。


让长风没有想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在路上搭顺路车的那个美女。


(怎么会是她!?)


长风有点吃惊,但觉得十分有意思,心里又不自然地升起了一种妒忌,觉得很不舒服。


(她已经有了男人,她是别人的老婆呢,还是情夫?)


长风显得有点无奈和失落,悄然离开了窗前。


(为什么这个女人这样的眼熟呢!)……


第四回异度空间


长风推开家门的时候,屋子突然呈现出一片粉红的幽暗。让他感到十分的诧异。同时也提高了警觉。


“阿薇!”


长风轻叫了一声,但是没有什么反映。


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也就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扑到了长风的怀里,同时伴随着,还伴随着“咯咯”地笑声。


“吓着了吧……”阿薇满脸稚气地望着长风。


长风吐了口气。绷紧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


“喂!老公,今天晚上,我想……,可以吗?”阿薇的脸色忽然潮红地问道。


长风当然明白阿薇是什么意思的。


(我也很想的,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但不知道为什么)


长风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洗澡间里传来的哗哗声,他不仅又想起了今晚那个搭顺路车的女人。


长风的心中猛地荡漾了一下,有一股热流冲到了神经里,让他觉得有些冲动和无法克制。于是她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脚,那双踏在地板上雪白的赤足,给人一种细腻柔滑的感觉,任何男人都会喜欢的。


阿薇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件洗澡巾,她面色微红,娇喘微微地望着长风,那双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无限的渴望。


于是她的洗澡巾慢慢滑了下去,一丝不挂的站在了那里,白嫩饱满的线条瞬间占据了长风的眼睛。


床体在剧烈的抖动着,而长风的在浪头中抛来抛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时隐时现,若有若无。长风也感觉到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不是阿薇,而是那个女人。


他的动作更剧烈了……


不知什么时候,长风忽然就醒了过来。他惊奇地发现床上只有他自己,阿薇却没了影子。屋子里也呈现出一片死灰色的暗淡。


这让他感到了一种不安和压抑的窒息。


长风慌忙下了床,满屋子转了一圈,但根本没有发现阿薇的影子,而且他还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家里好象很久没有人住过一样,布满了灰尘,甚至还有一些蜘蛛网。


……


桑德教授验尸结果形成了书面的材料,已经传真到了长风的办公室。结果跟他们推测的完全一样,三个死者死亡方式完全一样,根据警方勘察的结果来看,更让人不可思议。死者死亡的时间也完全一样,全部都在晚上9点13分钟。而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谋杀做案的线索痕迹。


(那么这件事怎么下结论呢,看来只能说是那种万分之一的巧合了)


长风拿着验尸材料的手微微地抖动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但是他的确感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气息,仿佛又来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种活人的,但却看不见的气息!)


长风咽了一口唾液,神经绷的紧紧的。


(阿薇到哪儿去了?我该怎么办,这到底怎么会事,她怎么会突然消失?)


他放下了验尸材料,颤抖地点了一支烟卷。


眼圈一股股从他的口中冲了出来,在屋子里慢慢弥散开来。


(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阿薇怎么忽然间就没有了,已经一个星期了……)


长风总是喜欢低调地去处理事情,更不想让事情张扬开去,现在他甚至不敢回家。


(房子太阴暗了,好象本来就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长风用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用手狠狠地抓紧了头发。


头痛!很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长风始终保持的这种姿势终于改变了一点。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个搭顺路车的女人。


女人充满诱惑的躯体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晃动着……


长风压抑着自己走出警察局,就像逃出恶魔岛似的。他的头在痛楚中战栗着接触到了外面充斥着喧闹和嘈杂的世界。


可是,所有的一切却显得那样模糊,仿佛在梦里一般,有些看不清楚,也摸不着。长风此时此刻有的感觉只有这些。


他忽然害怕起来,好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样怕别人知道,这种感觉带来的压抑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以前曾经有过!)


站在自家门口,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脚步踌躇着,心里忧郁着。为什么这个家有的时候给自己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他弯下腰来咳嗽了几下,身子在微风中轻轻地抖动着,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


(阿薇还是没有回来!?)


长风慢慢将门推开,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家,而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幽幽的,什么也看不见……


(也许里边会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


长风又感觉头痛起来,有女人的身影在晃动。


他的脚一直停在门前,而那门也一直开着,最后,他还是后退了一步没有进去,他真的害怕什么。


(我该问问,我到底是谁?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已经很苍白,因为长风以前调查过的。结果让他无所适从——车祸、死亡、重生、阿薇……他甚至无法把这些东西联系到一起。


自己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以前身份的证件。


(只好这样模糊地活着了,也许有一天会明白的!)


长风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头痛,会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恐惧。


他把手伸进怀里,本来是想掏烟的,但却又掏出了那张名片,于是,长风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为什么我总是想起那个女人呢?)


长风在自问的同时,忽然又随之产生了一种原始的冲动,他闭上了眼睛,那个女人美丽的恫体仿佛就在他的眼前,像波浪一样抖动着,他忽然有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的画面,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着,但意识中却是在抚摩着女人身上每一寸柔嫩的肌肤。


忽然,长风的手触到了一块冰凉的物事,他被刺激了一下,睁开眼睛来看,原来自己的手正握在自己腰间的手枪上!


(是啊,我是一名真正捍卫正义的警察,意识里怎么会这么龌龊!我本不应该这个样子的!)


一种强烈的羞愧之感突然涌上了长风的心头。


而那张名片上的人名在他的眼前也越来越清楚——‘孔利辉!’


(也许他今天会回家的!)


到望海村的时候,已经是7点多钟左右了。长风的车子依旧像上次那样静悄悄地停在了那个僻静之处。


(那里很安全的,并不是因为地点好,而是因为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人实在不多!)


长风径直向13号住宅走了过去。就在快要到了13号住宅跟前的时候,他略加小心了一些。但长风发现13号住宅虽然透露出昏暗的灯光,但却没有任何声响,仿佛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


(难道屋子里的人出去办事了?)


长风再一次悄然跃入院内,向窗户慢慢靠近。


从观察来看,屋子里虽然很昏暗,但长风这个时候完全能够感觉的出来,里边的确是没人的。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长风在窗外待了一会儿,才悄悄从窗口钻了进去,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有点纳闷,为什么自己会像贼一样潜入这里,这好象并不是自己以往的风格,而这个叫孔利辉的人又为什么会让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呢?仅仅就因为他可能跟这件案子有某种关系吗?


(也许,那只是来自于内心世界一种无法草测的古怪感觉吧!)


长风还是先钻进了卧室里的床下,听听屋子里是否会有什么动静。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长风完全确信屋子里没有人了,才打算从床下向外钻,也就在这一霎那间,长风忽然惊出一身冷汗,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忽然从他的眼迹滑过,但他却实在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是模糊的一团,像黑色的雾气一样。这让他怔了好一会。头有点晕,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什么,又好象没看见什么,那就好象一个人突然之间晕厥了一下。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还是我眼睛的问题?)


那古怪的气息再一次侵入到长风的身体里,长风开始有点愕然了!


(活人的气息,但怎么会让我这么不舒服呢?也许,也许那并不是活人的!)


长风僵直在那里,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斗争,疲惫不堪,他完全被融进了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状态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很久。长风仿佛从梦中醒了过来一样,他长舒了一口气,困顿地从床下缓缓爬了出来。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给我一种梦魇似的感觉,世界变的冰冷……!)


砖混结构的房子里,也许本来就是这样的——冰冷的。


长风的手触在墙上,那种凉丝丝的感觉慢慢流入他的体内,像冒着寒气的一条流水线一样。


然后,长风打了一个寒噤,匆忙缩回了手。


但实际上,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恐惧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因为寒气依旧在,他看见,就连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气体也几乎是白色的。


(这个屋子为何这么冷,好象一个闲置很久的冰库一样,怎么会这个样子?)


光线依旧十分的暗淡,好象昏暗的海底一样,看不清楚哪里忽然有怪物能冲出来,长风咽了口吐沫,向客厅里走去。


(希望我能在这里发现点关于小伦的线索,而这个有钱的总经理,我真的不愿直接面对他,以免打草惊蛇!)


客厅里也是昏沉沉的,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甚至,长风,都看不清楚昏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一定不会有人的。


(为什么跟上次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这里仿佛一直就没有人住过的,可是,上次那个女人又是怎么会事,总不能是在做梦吧,难道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长风忽然又看见了那个洗澡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女人模糊的身影,那种原始的忽然又在他的体内膨胀起来,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不敢想象,他对这个女人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之大。


仿佛在那遥远的世界,这个女人正在看着他!


长风情不自禁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慢慢走进那个洗手间,伸出手来,将洗手间的门缓缓拉开,一股潮湿而古怪的气味突然迎面扑来,这令长风在一时间难以忍受,胃里烦恶难挡,突然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只感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苦涩。他迅速用手将自己的口鼻捂住,生怕有小虫子能钻进去一样。


长风看见浴盆里有些残余的积水,上面还飘着几根毛发,卷曲着,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他伸出手来,捻起了那几根头发,放到了眼前,他看的出,那是几根女人的头发。


(残留的头发,是洗完澡后留下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长风闻到那粘满水珠的毛发正散发着淡淡的异味,那绝对不会是女人的体香的。


(是什么呢?)


尸臭!?


长风的心头忽然一振,好象被人当胸擂了一拳一样。他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他怔怔地看着那几根毛发,仿佛在看着一件令人不可思意的灾难一般。


(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长风将那几根毛发缓缓地放了下去,慢慢地搁入浴盆里。然后,他又意外地发现,就在浴盆的低部,西侧面,有几个已经发淡干涩的黑点。


(是血!?)


已经干了,发黑了,时间已经很长了!


(难道这里有凶案发生?)


长风愚顿麻木的神经忽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瞬间,他已经清醒了许多!只不过自己的身体还是僵硬地停在那里!


(那是什么!?)


长风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温度从他的身后缓缓地传来。实际上,他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的,在那一刹那间,他甚至敢肯定,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的,森森的。


(什么气息,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风从来都不会想到,他也有不敢突然转身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的,自己竟然不敢去面对一件事物,而且那东西似乎离自己是那么近。


(不可能的,不管是什么,我都要看看的,哪怕那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长风的身体像木头一样干涩地扭动着,他甚至都能听见自己骨骼因扭动摩擦而发出的“格格”声。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


(那是什么!?)


长风根本什么看不清楚,只觉得面前一片灰暗,模糊异常。有吸力,有温度,有气息……


然后,长风感到了极度的窒息和压抑,仿佛有巨大的气流顶住自己的胸口。


他生硬地倒了下去,已经有些虚脱,不知道是因为极度的恐惧,还是因为其他。他想睁开眼睛看清楚那片灰暗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但……,他的意志已经开始朦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长风忽然被尖锐的铃声从那黑漆漆的深渊当中拉了回来。于是长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睛清晰了起来,画面也就清楚了起来。


长风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他的不远处,房屋的角落里,阿薇瞪着发直的双眼,怔怔地盯着她。她的身体显然已经僵硬。


她死了!?


长风疯狂地爬了起来,冲了上去。


“阿薇!阿薇!……”


长风尖叫着,狂乱地身手触及阿薇的身子。


阿薇的身子像石刻的雕像一样僵硬地倒了下去


……。


桑德不停地忙碌着,就围在阿薇的尸体旁。


他自己心中已经十分清楚了,这个女人的死亡方式与前几个也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她在死亡之前好象有过争斗的迹象,这从她头部的几处伤口就能看出来。几处伤口已经变的淤黑,毛发脱落。


(她仿佛已经死了很久,但又好象是刚刚死亡的……!)


也许,这也是桑德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古怪情况。


(受伤的时候她还没死亡,那么也就是说她在那个屋子里停留的时间不短的,她为什么没有逃呢?还是想逃根本就逃不了呢?)


桑德放下手中的那柄锋利的手术刀,大脑陷入了一片迷茫的沉思。


(心机梗塞,她也是死于心机梗塞,的确,他们死亡的方式完全一样!)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无法想象!”桑德教授喃喃自语道,“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仿佛很简单,但是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呢?”


(已经是第四个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桑德用消毒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也许不会再有下一个了!)


桑德走出了手术室。仿佛走出了一个旋涡,他看见长风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好象睡着了似的。


但是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睡着的,他不堕落下去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桑德缓缓地走了过去。


(我应该安慰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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