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夕何夕,为君无悔(1)

作者:吉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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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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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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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014字

去陶艺店取杯子的日子到了,早已和连天雨约好。


然,她却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几分钟到约会地点,于是原地转着圈四处张望,人群中寻找连天雨的身影,却不慎,在后退时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速回身道歉,却如被冻在了原地。


这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人…


过于招摇的西装,头发蹭亮,领带松松的,刻意敞开衬衫领子,露出里面粗大的黄金链子,犹为显眼的是,耳朵上还打了一排的耳洞,吊了一排耳钉。此时叼着根雪茄的样子,一股暴发户的铜臭味加流氓味。


这种人惹不起躲得起!


“对不起!”初七再次道歉后,想赶快逃离。


哪知,那人却一伸手,挡在了她前面,五个手指戴满了宝石戒指。


“踩了我一脚,说声对不起就算了?”那人阴阳怪气地道。


“那你想怎么样?”初七见他鞋子被踩脏,担心他要她给他擦鞋,她的自尊,绝不能被辱,既然他有钱,她也不差钱,就用钱砸他吧!


她拿出钱包,“你鞋子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原来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那人阴阴地笑,“是哪家的闺秀?我怎么没见过?好吧,看你长得挺甜,哥哥我就不为难你,钱,哥哥不缺,踩坏了鞋,也没关系,可是你踩痛了哥哥的脚知道吗?脚趾头连心啊,哥哥心疼,你说怎么办?”


“你想怎样?”初七预感,今天遇到麻烦了…


“很简单…”那人一双眼睛发出灼人的光,在她优美的曲线上游移,最后落在她明艳的脸蛋上,“只要你叫我一声哥哥就行了!我姓秦,你就叫我秦哥哥吧…”


初七起初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占她便宜!秦哥哥,情哥哥!她暗暗冷笑,嘴上却道,“好啊!那我叫了啊!叫了你就要放我走!你手下的人可要作证!”


“那当然…他们都是见证人…”那人双眼笑成一道缝。


“好吧!那就请让开吧!禽兽哥哥!”她咬牙叫道。


那人本来笑眯眯地等着,一听这四个字,脸色马上变了,“好你个小妞,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初七看了看四周,行人倒是很多,也有人偷偷往这边张望,但看一眼后立即把头转开,没有一个人敢停下来给她解围…


完蛋…她暗暗叫苦,准备抽空狂奔,奔到哪个商场去,商场有保安,她就安全了…


正在此时,传来一句让她惊喜不已的呼喊,“小七!”


不远处,连天雨朝她走来。


她大喜,招手,“天雨哥,天雨哥!”


连天雨快步走到她身边,刚才威胁初七的人脸色一变,“连天雨?是你?”


“这位小姐是我朋友,怎么?你也认识她?”连天雨含笑看着那人。


“不!我不认识他!天雨哥!我们走吧!”初七赶紧拉着他的袖子,往另一个方向走。


那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僵硬的脸上忽而浮出笑容,“小七?很可爱的名字!人更可爱!这妞,一定要弄到手!正点啊!从前那些女人一比,全成了乌鸦了…”


此时,另外两辆黑色的车也稳稳停住,车里的黑衣人感慨,好险!若不是因为堵车,他们也不至于跟丢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其中有一人是负责人,要打电话随时汇报的,“慕助理,我们跟上了,她跟连天雨走了,而且遇上了…”


“遇上了谁?”


“巫梓刚,不过没什么事,连天雨来得及时。”


“…知道了,继续跟。”


车上,连天雨看出初七有一点紧张,也觉奇怪,“你怎么会惹上他?”


初七皱了皱鼻子,“谁知道啊?!流年不利,出门没烧香!他是什么人啊?”


“也没什么,以后看见他躲远点就是,尤其…”连天雨波澜不惊地一笑,“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是个男人见了眼睛都会直,何况那些爱偷腥的猫?而男人通常都爱偷腥!”


“是吗?那天雨哥呢?”初七狡黠地一问。


连天雨侧目,目光带了别样的意味,呵地轻笑一声,“我也是男人,而且是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初七便想起了沈言那句话,连天雨不知有多少女人…


那么连天雨是在承认自己爱偷腥吗?他倒是不撒谎…


初七笑了笑,不发表评论,因为这是连天雨的私事,与自己无关。


在游乐场的陶艺店取出那两个陶艺杯子,连天雨请店主美眉精心的包装好,把米公主的那一只交给她,有些窘态,“我的画实在丑了点,小七见笑了!”


初七格格一笑,“天雨哥还是有自知之明!”


连天雨竟流露出罕见的羞涩,来抢她的杯子,“那还给我算了,我另外买一件礼物送给你!”


初七灵巧地躲过,笑道,“这个杯子上可是刻着我米公主的大名,天雨哥拿回去还能送给谁呢?”


连天雨一笑,十分小心地把手中“雪娃娃”的杯子放进车里,怕掉下来摔碎,还刻意试了试有没摆稳。


初七看在眼里,不禁赞叹,“天雨哥,看得出来,你很疼你妹妹哦!”


连天雨眸子里温柔的涟漪闪过,“那当然,我们没有父母,兄妹俩相依为命,我这当哥哥的,既是哥哥,又是爸爸妈妈,小时候条件不好,雪儿跟着我可是过了好些苦日子,不像你,从小就过着公主似的生活。”


“雪儿?这个名字真好听!”初七终于明白连天雨为什么要在杯子表面画一个一身纯白的雪娃娃,在连天雨眼里,她看见了他作为兄长,对妹妹的宠爱,她无端就觉得,一个能有这种眼神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因为她自己,正是在沈言这样的眼神中长大的。


拿着连天雨送给她的陶瓷玩偶回家,“米公主”那三个字勾起了她心里最隐痛最甜蜜的回忆,多年来,那些沈言送给她的礼物上mcq的字样,要怎么样才能抹去呢?


坐在阳台的秋千上,不觉痴了…


正发呆间,管家进来了,交给她一封信,“七小姐,这有一封你的信。”


信?这年头,还有谁会给她写信?她诧异地接过,拆开,只觉一阵天昏地暗。


沈太太,你不认识我,我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下三滥失业记者,可是我认识你,当然,还有你先生。你一定还记得大约一年半以前发生在f镇的事吧?那天晚上很黑,那一段路就更黑了,光线真的很暗啊,而且还是交警摄像头的盲区…


沈太太,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我这人,很没出息,偏偏有一台超专业的红外线摄像机,常年放在窗边,平时就喜欢用它窥视一些黑灯瞎火才能干的事,比如街对面的公寓里一男一女熄灯后做的那些事,或者哪位忘记关窗的女士新鲜出浴图等等。可是,我有一天突然发现,我的自制香艳偷拍里,拍到一辆红色的车,我很好奇,把它放慢、再放慢、再放慢…然后放大,再放大,再放大…


当年那件事做得真隐秘啊,几乎没有人知道,不得不说,沈太太本事很大,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这样下三滥的人,下三滥的朋友也有那么一两个,所以,大约听说了些。我就奇怪了,这dv里面,车窗是开着的,明明车里是个男的,为什么…?呃?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车里的男人是鼎鼎大名的沈公子…


沈太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其实我很早就想来找你了,这一年来你不方便见我不是?本来想直接去找沈先生的,想了想,你一定不愿意,所以,我很仁道的,等你回来了,才来找你。


星期三下午三点,我在金沙道天桥下的爱摩咖啡等你,大家都是聪明人,你知道要准备好什么,两百万,我想这dv值这个价。对了,我当然也是有所准备的,信封里有张牒,是我拷给你的,你可以先看看。


届时我会穿一身邋遢的西装,戴顶鸭舌帽,你知道,我是穷人,不能衣着光鲜地见你,真是失礼了。对了,别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就是一瘪三,叫我小瘪好了。


小瘪冒昧打扰,深感惶恐,不过,像沈太太这么慈悲心肠的人一定不忍心惊动警察,当然,如果沈太太非得这么做,小瘪也没办法。


静候,不见不散。


三天后…


初七将信纸揉成一团,紧紧扣在手心,一颗心跳得纷乱。她一遍一遍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同时也告诉自己,别紧张,越紧张越乱。


这个人,无非就是要钱罢了,要多少,她都可以给,怕的是,人心不足,难保要了一次不会没有下一次…


可是,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事情不暴露!


初七从钱夹里翻出银行卡,这里面的钱,所剩不多,离两百万还差得远,想来想去,只能找妈妈帮忙了。


她悄悄蹭进了厨房,怯弱地叫了声,“妈!要我帮你吗?”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做错什么事情了?”米妈妈笑问。


她不乐意了,嘟着嘴,“妈,你说什么呢?我像做错事的人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还不了解你!没做错事会主动来帮我?”米妈妈一副看透了她的样子。


她无语了,试探着问,“妈,你…有钱吗?”


“怎么?你要钱?要多少?”米妈妈眼中浮起疑虑。


“一百五十万!”初七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想,虽然家里移民去美国之前就败落了,但是几百万还是能拿出来的。


米妈妈听了便放下手中的事,低声问她,“孩子,钱妈妈有,可是妈妈得知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还有,这话妈不该说,但不得不说,难道沈言不肯给你这钱?”


“不是…”初七只能硬着头皮编谎话,“妈,你不知道,去年沈言公司出了问题,我怕你们担心,没告诉你们,当时为了筹集资金,我和沈言四处借钱,我还找深海借了几百万,现在这笔钱到期了,我得还他,我自己的钱不够,还差一百五十万呢,你知道的,沈言一直不喜欢深海,如果知道我找过他,肯定会生我气的,所以,妈,如果你有的话,先借我把这钱还给深海,我以后存了再还你。”


善解人意的米妈妈拍了拍女儿的手,“我明白!明白!这钱妈给你垫上,也别说以后还我这话,我和你爸年纪大了,这辈子也有点小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最后还不是留给你和沈言的啊?你傻的,居然还不和爸妈说,去找外人借,以后可不许这样!”


“妈,谢谢你!”初七百感交集,扑入妈妈怀中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哭!”米妈妈怜爱地抚着她的背,“那现在沈言公司怎么样了?还欠多少钱?妈能帮你们还多少就先还多少吧!”


初七抹着泪摇头,“不用了,妈,现在公司运转很好呢!钱也还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米妈妈伸出食指,疼惜地在她眉心一点,“还让我别担心!我怎能不担心呢?你们这俩小家伙,从来只报喜不报忧,以后都不敢相信你们了!难怪这么久也没孩子,是不是也是因为公司的事,暂时不敢要孩子啊?”


“算…是吧…”初七含含糊糊答应。


“那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趁妈也在这里,给你们俩好好调养调养身子,赶快要个宝宝吧!妈是过来人,见的多了,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稳定剂,只要有了孩子,尤其是儿子,男人的心就被拴住了大半,不管在外面怎么逢场作戏,怎么莺歌燕舞的,只要有儿子在家里,就一定会回家的!”米妈妈耐心地规劝着女儿。


初七微微觉得讶异,妈妈这话好像有深意?


起居室的电话急促地响起,初七离开妈妈的怀抱,飞奔过去接电话,“喂!”


那端传来沈言的声音,“七吗?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又是沈言!又是这句台词!


“哦,好的!”初七什么也没问,用最简短的字回答。她不想再知道其它的…


“我吃完饭就会回来的。”沈言又补充了一句。


她也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等不到她再说别的,沈言把电话挂了。


初七命令自己微笑,再微笑!没事了,不就是和静一起吃饭吗?她有爸爸妈妈陪她,一点也不孤单…


“妈——可以开饭了吗?饿死了!”起居室响起她的撒娇声。


彼时,沈言站在一栋小别墅的阳台上,眺望西沉的落日,手机还拿在手中,俨然沉思的样子。


文静悄悄走到身后,踮起脚尖去蒙他的眼睛,却因他太高,而没有够着。


沈言回眸,看见她气鼓鼓的脸,失笑,“谁让你不多吃点,长高一点啊!”


“谁让你长那么高?”文静不乐意地冲他吐舌头。


沈言难得见到她这么调皮的样子,同时也发现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不禁仔细端详,“让我看看,今天是怎么了?”


“不给看!”文静反应巨大,捂住脸扭转了身子。


沈言忽然明白了,她是剪了刘海…心里莫名便觉得怪异…


“我是不是…没她好看?”她放下手,轻轻转身,低着头小声地问。


他终于知道心里的怪异源于何处了。她就是在模仿初七,初七是留着刘海的…


看着眼前怯弱的她,他张口想说什么,喉结滚动,却没有说出来,最后道,“静静,每个人的美丽是不一样的,你端庄秀丽,何必要去学别人呢?”


文静的眸子里浮起忧伤,“我就觉得她好可爱,连我都情不自禁被她吸引,你知道吗?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偷偷在看她,觉得她每一个动作都好美,每一个笑容都好可爱,你们男人应该都喜欢那样的吧?连先生都不例外!”


沈言把目光移开,不说话了,天边红云妖娆。


“你怎么不说话?”文静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沈言微微叹息,“静静,我不想撒谎,可是我说了你会难过吗?”


文静的泪珠已经悬在睫毛上了,“也就是说你确实喜欢…”


“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相信吗?”沈言定定地看着她,“如果我没喜欢过她,我怎么会和她结婚?”


文静睫毛上的那颗泪终是掉了下来,没错,沈言从不撒谎,可是,偶尔一次善意的谎言会让人心里舒服很多…


她了解他和初七的爱情,世人尽羡,她也记得他说过,那已经成为过去,是她自己庸人自扰吗?可是她每天都那么提心吊胆,也许是她太没有自信了…


是的,沈言说了,如果不喜欢,就不会结婚,那沈言曾经说过会娶她的,是不是也代表喜欢她呢?沈言是不撒谎的…


“那…你喜欢我吗?”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沈言微怔,放柔了声音,“你温柔善良,端庄美丽,最难得的是不像时下那些女孩那么爱慕虚荣,而最让我感激的是,在我最低迷的时候,一直有你陪在我身边…”


“所以呢?”文静迟迟听不到自己想要听的字,抬起眸,委屈而充满期待。


“所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当然喜欢你!”他微微一笑。


她泣然,却终是幸福一笑。


他凝眸,眼望天边,红云燃烧得妖娆,无端就想起很多个夜里,他和妖娆绽放的米初七久久纠缠,他如痴如狂地在她耳边喃着:“宝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喜欢和爱,是如此的不同啊…


米初七,让他疯狂让他迷醉的米初七…


敏感的文静感觉到他又一次失神了,她聪明地选择了忽视,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阳台的藤艺椅子上,“言,我想和你商量个事。让我回公司工作吧?我在家闲得慌!”


“我不是怕累着你吗?随便你自己吧,如果你真想去,就去!”


“那我还是做你的秘书?”静静偷眼看他。


沈言便笑了,“小丫头耍小聪明!什么回公司上班,是想去监视我吧?”


静静有心事被看穿的窘迫,红了红脸,“说得那么难听干什么?我只是想你而已,现在想见你一面多难!如果我回公司当你的秘书,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沈言点点头,“行啊!你想什么时候去找慕助理就是了,他会安排的!”


“那说定了哦?!”文静很是兴奋。


“嗯!”沈言抬腕看了看表,站起来,“我得走了!天快黑了!”


然而,他刚刚迈开一步,就被文静缠住了腰,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背,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言,今晚我爸妈都不在家,你…别走了好吗?”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只有微微紊乱的呼吸。


沈言身体一僵,轻道,“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们的关系难道还有谁不知道?在一起天经地义…是我…自愿的…”文静微颤的声音、渐紧的手臂无不在诠释着她想表达的意思。


沈言一动不动地站着,身体僵直,“静静…我真的不能留下来,黎安柏今天出院,我还得去看看他。”


文静的手臂渐渐松开,淡漠了声音,“那好吧,我不留你了。言,我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什么?”沈言深邃黑瞳,略略一紧。


“言,你不碰我,是不是嫌弃我脏?”她樱唇颤抖,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溢满楚楚可怜的泪。


沈言眸子里的紧缩松弛,笑握她肩膀,轻抚安慰,“当然不是!你成天在瞎想些什么?你是个好女孩儿,我如果在婚前动你是对你的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