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第四十九章 孔雀东南飞(五)(1)

作者:海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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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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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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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768字

 第四十九章 孔雀东南飞(五)


我看着他取下古琴,对原青舞说道:小侄要用琴音催动暗宫的大门,请姑母看到墙上有双鲤隐显时,便将鱼符放入鱼纹壁内。


原青舞状似开心地使劲鼓掌,眼睛有些散乱,她忽而轻轻欺近我们,乌黑蔻指轻拂非白的无瑕容颜:乖,快快奏来……阳儿,你看,娘亲来看你和爹爹了,娘还带着伯父家的非白弟弟来弹琴给你听了,你以前不是最爱听他弹的曲子了吗,你一定要保佑娘亲,让我到里面找到你和爹爹好团聚啊,乖孩子,复又凶神恶煞地对非白吼道:快弹啊,你难道没看到,阳儿都快哭了吗?


我打了一个寒噤,而非白的眼中异常的冷静,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便着手续上断弦,专注地轻拔几下,然后一挥纤手,一支长相守响彻在这幽暗的地宫之中。


原以为这曲子定是古怪刺耳,没想到这首长相守非白弹得比任何时候都深情哀伤,非白双眼紧闭,运之功力,辅以深情,不久那古老的石墙回应着非白的琴声,渐渐地发出轻响,然后那光滑的墙面忽然落下水幕,墙上隐现两条鱼形,一条红色,一条紫色,竟然在墙上的水幕上嬉戏悠游,那双鲤似情深意切,缠绵缱绻,无论一条游到哪里,另一条定会如影随形。


如不是亲眼所见,我断断不敢相信这幻像如此真实,原青舞双目痴迷,口中喃喃道:不错,这正是原家先祖命人设计的守宫双鲤,以前二哥总是弹琴让双鲤显现哄我开心呢,后来他却只弹给那个贱人听了,她忽地厉声喝道:莫要再浪费时间,快将那条紫鲤鱼赶过来。


非白琴音一变,我看着那水墙,眼前渐渐出现一幅画面,轻风白云,芳草连天,清澈的池溏里,五颜六色的莲花静谧地绽放,两条鲤鱼一红一紫在碧绿的荷叶下悠游,非白站在莲花池边,微笑着往池里面投了些什么食物,池中紫鲤欢快地跳出水面,张嘴欲叼那食物,却猛地窜出一个白衣鬼脸的女子,将那条跃在半空的紫鲤抓在手中,她哈哈狂笑。


狂笑声中,非白的琴音嘎然中止,我眼前的双鲤戏水图骤然破碎,原青舞正跃到空中将紫鱼玉符嵌进紫鲤的身形处,然后猛地向后退去,非白的曲子一转,那水幕墙嘎嗄巨响中双鲤消失,古墙向后移去,唯有水幕犹在,如天然屏障,隔断了暗宫内外的世界,水幕上取而代之的是两行竖写的大字:暗宫重地,擅入必死。


原青舞双唇微颤,一卷水袖,接了落下来的那枚紫鱼玉符,飘然来到非白的身后,阴***:你去带路。


非白冷冷地重新背上古琴,复又抱起了我,穿过水幕,我这才发现,连那水幕也是幻象,根本没有打湿身体。


原青舞的右手指甲扣在非白的双肩上,像秋风中的树叶,不停地抖着,纵使非白穿着厚厚的白貂毛褂子,转眼也掐出血来,非白不动身色,来到一片宽阔处,淡淡道:姑母,我们已入暗宫了。


带我去……带我去明郎以前练功的暗室,后来那里封了,快去,你一定知道的,就是以前你父亲练功的地方。


非白冷冷道:小侄最好请姑母想清楚了,那里早在五年前就塌方过一次,暗宫中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方才堵住,若是姑母在里面没发现姑父,却出不来,那该当如何?


你莫要废话。快去。


非白抱着我走到一处黑咕隆冬的地方,又按动了一个机关,打开门口腥臭的铁栏杆,进入一间石室,借着幽火一看,我打了一哆嗦,这那里是什么练功房啊,里面全是刑具,到处是乌黑的血渍和几具人骨,空气中处处弥漫着血腥腐臭的味道。


姑母请仔细找找,姑父和阳儿可在里面。原非白冷冷道。


原青舞环视四周,浑身颤抖得愈加厉害,然后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我有些奇怪,不是她要进来的吗,为何要如此害怕地出去了呢?


我看向非白,却见他正专注地看着她,眼中竟然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有些骇然,那笑意竟同原青舞一样有些冰冷残酷。


他在不知从那里找来黑漆漆的两根木头,跪在我跟前,将我的伤腿固定住,他抬起头:忍一下痛,我帮你定骨,疼吗?


我对他摇摇头,他对我微微一笑,这笑意却又同刚才的眼神完全不同,充满着暖意和一丝信心:莫怕,我一定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我又愣愣地点头,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可他却又笑了,眼神忽地变得深遂起来,在我没有意识以前,他忽然俯下俊颜,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我惊得不行了,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此情此境下,这位仁兄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孽障,你们在做什么?室外的原青舞尖声大叫起来,我本能的捂住耳膜。


非白却慢慢直起身子,走出室外,淡淡道:请姑母恕罪,她被里面的景物吓坏了,小侄只是安慰下她罢了。


你们不准亲热,原青的眼神充满嫉妒,大吼着,明郎,你不准碰别的女人。


姑母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莫非是想起以前姑父是在这里如何受罪的。非白看着原青舞冷冷道,小侄还记得是姑母将姑父引到这里来,然后亲自将姑父锁起来散功。


你胡说,你胡说。原青舞的眼神已乱,恐怖地看着原非白,我这是为了明郎好。


那姑母为何要毒打姑父呢?非白又冷冷道,非白还记得一连几天姑父混身没有一块好肉,一直在那里哭泣,向姑母不停地求饶,然而您却不愿停手。


谁叫他不记得我了,我打他是为了要他记得我,原青舞汗如雨下,可他就是记不起来我是谁了,他什么人的名字都唤不出,却单单记得你的母亲……为什么?


我心中暗惊那原青舞的铁石心肠,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样虐待你那心上人呢?


谁叫他不记得我了,他不再爱我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原青舞终于掩面而泣:他在那里一直叫着梅香,梅香……我没有办法。


她忽而停止了抽泣,脸上有丝了悟,恨声道:小贱种,你原来是想废我心智。她的水袖一甩,拉近非白,媚笑道,可惜还早得很。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真找不到了吗?她看着那乌黑的血渍从那可怕的牢笼一直延伸到外面,拉着我们循着那血渍走去。


非白边走边说:姑母这是要去哪里?


原青舞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非白的脸色越来越白,笑道:我终于知道明郎去哪里了。她看着非白怀中的我,手轻抚我的脸颊,明郎既不在这里,必是去那贱人的墓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