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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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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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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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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266字

说完,纵身一跃,兀自离去。


「你在逃避自己的情感还是逃避心魔?」他朝着湖面飘跃的人影一喊。


远远传来淡淡的回音,「远离你——」


杨柳湖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孤寂的晕开无数的圆,秋风萧飒。


一山绿意,水色轻漾,置身于天地间的单破邪有一丝落寞,刺眼的红染深了一件罩袍,心口的痛犹胜于冷冷的一剑。


「将军,你怎么又受伤了?」乔老肯定会抱怨个没完,怪他找麻烦。


「右副将,如果你是来补一脚最好动作快些,不然过来扶我。」他到底看了多久?


陈威暗忖,向天借胆也不敢呀!即使脚丫子发痒。「看来她是来过了。」


「她?!」


「马婆婆。」将军命真大,三番两次都能死里逃生。


「马婆婆?!」


「咳!将军是伤了脑子吗?干么重复我的话。」是将军暗示他要注意生面孔,不分性别及老少。


单破邪在他的撑扶下才有力量站直,「马婆婆又是何人?」


「她是这几天在营外摆摊的老婆婆,那份清冷的性子和丑婶儿如出一辙。」他怀疑根本是同一人。


今早他试图去跟踪马婆婆,可是仅仅一转弯,人不见了不奇怪,至少热汤的香气应在,不应该人连同摊子在一瞬间完全消失,无半点蛛丝马迹可循。


她太诡异了,武功高得出奇,所以他急忙策马奔向杨柳湖,却只见她纵身而去的背影,实在教人扼腕。


好歹让他见识见识红线女的传奇是否属实。


「原来她在。」单破邪会意地一笑,随即痛得两眉下垂。


自作孽,不可活,没事拿命开玩笑。


「将军是她所伤?」咦?怎么两手都挂彩,该不会是不规矩吧!


「不。」单破邪懒得解释,省得浪费一番口舌。


「不?」伤得这么重是有帮手?


「扶我上马。」他想他撑不了多久。


「是。」


一上了马,两人快马加鞭的回到营区,单破邪一身的血渍引起诸多猜测,军心惶惶地忧虑有外敌进犯,个个表情戒备地握紧兵刃准备上阵杀敌。


脸色有些泛白的单破邪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故作没事地说是射了雁,溅到血,要众将士勿多想,脚步稳定的走过教练场以安军心。


但是一进入寝居,人未靠近内室就向下一倾,陈威及时扶住他,焦灼地送他上床并请来乔逐,威武大将军出水痘的流言足足传了三天。


没人得知真或假,也许去问问卖汤圆的马婆婆吧!


她会回说:「死不了。」

「冰婆婆!来碗暖心窝的红线汤圆。」


爽朗低沉的笑声传来,正在盛汤的褚姁霓真想一瓢子往他脸上泼去,好毁去那张令人心慌不已的俊颜。


「将军的水痘好得真神奇,老婆子当要举城哀丧,户户吊白幡了。」是她泄了底?


仔细一想,右副将陈威的嫌疑最大,是他在闲聊中透露了将军去向。


嗯,不错,一个卑鄙的陷阱。


「感谢冰婆婆的温柔关心,人如汤圆细滑可口。」单破邪有意无意的逗弄。


烦。「老婆子夫家姓马不姓冰,将军贵人多忘事。」


给他的汤圆中除了汤圆还是汤圆,平凡得就像……汤圆,未加任何佐料和姜糖。


「是吗?冰婆婆的夫家与将军我是本家吧!单婆婆更合适于五十年後的你。」一群儿孙绕膝。


褚姁霓木板子一拍,炒熟的花生顿时成粉末,看得四周的士兵大为惊叹,瞠目结舌地暗赞好手艺,只有单破邪看出她眼底细腻的愠意。


她被激怒了,好现象。


「一将功成万骨枯,五十年後老婆子成了仙,会上乱葬岗吊祭将军。」他的骨头适合挖坟。


单破邪呵呵一笑地将她的白发擦向耳後。「仙姿仙骨仙人儿,你已一身仙气,何需再等五十年。」


「将军有调戏老婆子的习性吗?」她反手用木勺子敲他的手背骨以示警告。


「如果老婆婆的白发之下是妙丽小姑娘的话又另当别论。」他意有所指地以舌舔胀红的手背。


褚姁霓脸一赤地横瞪他,「你真是十成十的登徒子。」


「十天前你说过这句话了,小红线。」可惜的是还没查出她的真实姓名。


那一剑刺得深,让单破邪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为了稳定军心,他不得不抱伤上教练场校阅,在躲避一位冒失士兵的矛头时不慎扯裂伤口,又得在床上躺三天。


到了第七天,他实在定不下心地溜下床,偷偷观察汤圆婆婆的一举一动,他敢肯定那张老脸下有双熟悉至极的眼睛。


连续三、四天他都会来喝碗不加料的汤圆,一喝便是五个时辰不走,顺便帮她卖卖汤圆,磨磨花生粉。


有点进步的是这次她未乘隙遁走,依然日日在辰已交接时分推着摊子来上工,申酉时分收摊,悄然地离去。


好几次他刻意要跟踪,总是功亏一篑让她在眼前失了身影,遍寻不着丝毫线索。


陈威的才智应该不辱使命,能在限期内查到当年事件的来龙去脉,洗刷父亲的污名还她公道,不致让仇恨困住一生。


而王大海闷得慌,塞拉族人死性不改,活动范围又向前推进一里,食髓知味地洗劫天龙王朝的商旅,因此派他出兵讨伐,近日内必传捷报,他的蛮力没几个人挡得了。


「单破邪,你真不是好人。」分明要她自曝身分,引来杀机。


「本将军允许你直接唤我名字破邪,毕竟你是年岁已高的老人家。」他取笑地轻触她眼角的皱纹。


真实,他几乎分辨不出真假,若不是他知晓真正的她,定会被蒙骗过去。


褚姁霓微恼地一闪。「欺负老婆子很乐吧!大将军。」


「不,调戏小姑娘才是我的兴趣,红线妹妹。」单破邪有模有样地学煮起姜糖。


「想必将军看老婆子不顺眼,用尽心机要老婆子和家人团聚。」左一句小红线,右一句红线妹妹,怕人不知她是杀人无数的女杀手——红线女。


「红……马婆婆何出此言?」保护她尚且不及,怎会成为陷害者。


「杀人者,人恒杀之。恶人奸徒亦有亲友,你何不昭告天下,红线女在此。」武林泰斗也难敌蝗虫涌肆。


单破邪为之一顿地凝重了表情,「你说得没错,无心比有心更伤人,我绝不再犯。」


「褚姁霓。」


「嗄!你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吧?


太过痛责自己疏忽的单破邪隐约听见褚什么你,有点类似……人名?


「褚姁霓,我的名字。」她恨恨的说道,为个营区附近的小孩舀碗料多汤浓的汤圆。


「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小心地藏起眼底的愉悦,不动声色的问道。


「因为你还没死。」所以她不能死,得留着命在二十天後杀了他。


真不可爱的姑娘!单破邪气闷的为一位受宠若惊的士兵加姜汁,天冷了多添些才不致受寒,朝廷需要的是精兵不是病夫。


一连好些天他日日来报到,由旁观到插手煮汤圆、卖汤圆,好奇的士兵和百姓闻风而至,排长队一尝马婆婆的汤圆,让他们俩忙得像平凡夫妻……呃,是平凡婆孙。


旁边蹲了个洗碗小厮,两只手都洗到起水泡了,双肩酸得抬不起,快沉进冷水里。


「将军,我们可以收摊了吗?」累得快睡着的何青苦苦哀求着。


没用的缺脚虾。「你去问马婆婆。」


「啊!问她呀!」他马上丧气地捶捶肩。「她不损我一顿才怪。」


「明白就闭嘴,後边还有一堆碗没洗。」单破邪不负责收碗,吃完汤圆的人看他的神色,就主动把碗放进木槽里待洗,哪敢要他洗他们的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