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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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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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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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014字

月光下,鳌老孤身一人朝西山走去。


寂静的山林,萤火点点,鳌老扭头望了望,见四下里无人,遂将手中的紫红色手杖朝地上一杵,身子凌空而起跳跃着前行,一蹦足足两三米远,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登上了西山的半山腰。


山腰巨大陡峭的岩石中间有一道狭窄的缝隙,刚好容人侧身而过,蜿蜒约有数百米。待钻过这“一线天”山隙之后,前面骤然开朗,山谷***现了一座平坦的坝子,方圆数里,漫山遍野盛开着罂粟花,有红色、蓝紫色还有白色的,在清凉的月光下,如梦如幻,神秘至极。


罂粟花也称为“英雄花”,原生于小亚细亚,19世纪中后期,英法殖民者将其引种到了具有得天独厚气候条件的缅北高原,犹如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金三角从此便永无安宁了。


坝子的中央,有一栋树皮木屋,孤零零的座落在盛开的罂粟花丛中,窗口透出少许微弱的油灯光,显得格外的静谧。


“米囊婆婆,鳌老有事相求。”鳌老站在木屋前十余米处,恭恭敬敬的朗声说道。


许久,屋子里传出一苍老的女人声音:“什么事?”


鳌老赶紧回答道:“老夫捉住了一个怪人,百思不得其解,特地凌晨赶来,请婆婆释疑。”


“怪在何处?”那老婆婆说道。


“此人面老体少,双目白矒,神智不清,看似中阴之身,却又非尸变,体内老阴之气上行扼于颈部而不得循环,此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怪事儿。”鳌老解释道。


“哦……”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道,“颈部可有异象?”


“一圈虬结的紫红色肉疙瘩。”鳌老回答。


“纯阳之锁……”屋子里传来喃喃自语声。


“纯阳之锁?那是什么,婆婆可否解释一二?”鳌老疑惑的说道。


“此非中原之道,而是密宗至高法术,以纯阳精气锁住左中右三脉,遏制老阴之气通行周天梵穴,不过……”老婆婆的语气似有犹豫。


“不过什么?”鳌老赶紧追问道。


“密宗噶玛噶举派的这种咒锁据说早已失传了,怎么会……”屋里又沉默了。


“婆婆,老夫怀疑这个怪人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曾经被什么人给下了禁制,因而导致其疯癫失明……”鳌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怪人在哪儿?”屋里面问道。


“就在老夫的家中。”鳌老回答。


“把他带到老妪这里来吧。”那老婆婆说道。


“米囊婆婆,请您老人家设法替他解除禁制,老夫要其投身于革命,加入到缅甸人民的解放事业中来。”鳌老精神亢奋的说道。


“老妪试试吧。”屋里说完了话,熄灭了油灯,再也没了动静。


鳌老恭敬地退了几步,然后转身下山返回老街。


黎明时分,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鳌老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走上了竹楼。


屋子内,两名卫兵倒卧在地上昏迷不醒,大鹦鹉嘟嘟则不见了踪影,那怪人老乞丐还依旧绑缚在柱子上,耷拉着脑袋,鼾声如雷。


“乃梭!乃梭……”鳌老大声呼唤着勤务兵。


没有人应声,鳌老遂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蹲在地上以手掌心按在其中一士兵的头顶百会穴上,缓缓输入些许真气。


百会穴,又名“天满”,乃百脉之会,为人身安神醒脑开窍第一要穴,可催昏迷的脑组织细胞尽快苏醒过来。


“鳌老……”士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无力的说道,“是,是乃梭勾结了那只大鹦鹉,打伤了我们逃跑了。”


“乃梭?”鳌老吃了一惊,不解道,“为什么?”


那士兵断断续续的说道:“乃梭讲,大鹦鹉是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鳌老更加的迷惑不解了,他接着问那士兵,“他们逃去哪儿了?”


士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乃梭来自金三角泰国一侧的美斯乐,那儿是原国军93师的地盘,这孩子年纪尚小,只有十四五岁,怎么会与大鹦鹉有瓜葛呢?莫不是突起童心,看见这会说话的鹦鹉好玩,被嘟嘟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因而协助牠逃走也说不定,鳌老如是想。


他又将另一名士兵救醒,问了问情况,就打发他俩先回去休息了。此时,天色已经亮了,外面路上隐约传来人民军士兵跑步操练的脚步声。


鳌老决定,今天夜里,就把老乞丐送到西山米囊婆婆那里去,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她才能解开这怪人的禁制了。


“叮铃铃……”墙上响起了电话铃声,鳌老走上前去摘下了听筒。


“是鳌老么?”对方说道。


“我是鳌老,德钦副主席。”鳌老谦恭的回答。


“早饭后到部里开会。”德钦副主席说道。


“是,知道了。”鳌老挂上了电话听筒。


缅共中央819办公室位于老街后面的一大片柚木林中,院落很大,有一排装有铁门的仓库,里面堆满了成包的鸦片、黄砒和精制海洛因,戒备极为森严。


小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中层以上的干部,几乎都是中央领导们的亲属,烟气熏天。


酒囊饭袋……鳌老心里骂道,脸上却还露着淡淡的微笑,与他们一一点头致意。


会议由819部门首脑,党中央德钦佩丁副主席主持。


“同志们,缅共自1939年成立以来,历经风雨43年,才发展壮大到了今天。可是,自从周恩来总理和毛泽东主席相继逝世以后,中国单方面撤回了“顾问团”,并且停止了军事与经济方面的援助,使我们党遭遇到了前所未有之困难。自从两年前,中央成立了819办公室以后,我们的罂粟种植区域已经逐步扩大到了13万平方公里,每年提炼和加工鸦片接近1000吨,精制海洛因70余吨,闯出了一条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道路,如今我们已经彻底摆脱了依赖中国的局面……”德钦佩丁慷慨激昂的演讲着。


德钦佩丁副主席接着继续讲道:“中央决定,凡是涉及鸦片种植、收购、生产提炼和组织贩运等都要做到‘五个统一’,即统一筹措资金、统一定价收购、统一集中保管、统一建厂加工和统一组织贩运。目前,我们只有泰国一条单一的运输通道,已经是远远的不够用了,必须要解放思想,开辟全方位的贩运路线。往南,经缅泰边境进入泰国或经缅甸仰光等地运至马来西亚、新加坡,再销往世界各地;往东南,可经由老挝转运越南、柬埔寨,再销往欧美地区;往北,则经中缅、中老、中越边境进入中国内地或转往港、澳地区,往西北可以流向印度及孟加拉国。这其中,通过中国云南省过境,开拓大陆内地市场的前景十分广阔,单中国国内的吸毒人数,尽管没有官方的统计数据,但据估计也不下五六十万人。按每人每天吸食一个零包03克海洛因的常规吸毒量计算,则一年需要消费海洛因80吨左右。同志们,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市场啊……”


会议室里响起了啧啧惊叹声,众人俱都兴奋莫名,摩拳擦掌。


“同志们,中国政府与缅甸政府正在联手堵截打击我们的运输路线,最近就又有一些同志牺牲了,中央怀疑我们的内部出现了奸细……”德钦沉痛的说道。


“奸细?是谁?”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德钦严厉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的脸上,缓缓说道:“至于是谁,我们还在调查之中,若其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话,就马上向中央自首,我党的一贯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立大功受大奖’,如果执迷不悟的话,鳌老将代表政治局对其处以极刑。”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仿佛听得见各自的心跳声。


会议结束后,德钦佩丁副主席将鳌老留下来,两个人单独密谈。


“老夫抓到了一个怪人。”鳌老神秘的说道。


“怪人?怎样的一个怪人呢?”德钦颇感兴趣的问道。


于是,鳌老便将杨昆明抓了一伙和尚,其中有一个老乞丐的事情开始讲起,但他没有提及那只会说话的蓝紫金刚大鹦鹉。他深知,向领导汇报工作,应该只讲成功的事例和成绩才是最明智的。


“此人有可能成为我们党内最厉害的秘密杀手,用来对付缅甸军政府或者是中国方面的某些要员则是再好不过了。”鳌老胸有成竹的说道。


德钦副主席听了连连点头,说道:“好,此事须私下秘密进行,你知我知,即使对政治局委员们也不要漏出丝毫的口风来。”


“老夫明白。”鳌老回答道。


“西山那个叫做‘米囊婆婆’的人能解除这怪人身上的禁制么?”德钦不放心的说。


“当今世上,她若不能解,恐怕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鳌老相当肯定的回答。


“鳌老,一有进展,要及时向我报告。”德钦叮嘱道。


“老夫明白。”鳌老保证道。


在回去的路上,鳌老心中苦苦的思索着,这个怪人一旦解除了禁制以后,自己该如何来控制其为己所用呢……


眼下,一切都看“米囊婆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