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错杀

作者:今夜暴雪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4:29

|

本章字节:10610字

有一个人动,就有两个人动。先是站在大胡子导演后边,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说是帮助拍电影来导演面前听差的,其实是行使监工之职的七八个墨镜男。接着是录音师、摄影师,以及拍戏的男主角。最后是闲逛的男顾客,还有收银员。


收银员离入口最近,他跳出收银台之后,马上堵在门口,又招呼过来几名顾客一同把守,截断了丁飞的退路。离后门近的几名顾客也都堵在了后门口。录音师、摄影师飞奔前去相助,堵住了丁飞的去路。那些西装墨镜男则呈半圆形围了过去,已呈关门打狗之势。大胡子导演满意地点点头,招呼女主角过来,一边安慰她别怕,一边上下其手地解释着男主角摸她哪里时应该有什么反应。


“呵呵……”丁飞冲堵在门口的乌合之众笑了笑,“我真的是来找人的,麻烦你们让一让。”


拿照相机、dv机的,把照相机、dv机当做流星锤,拎着绳子打着转。没照相机、dv机的,就抽出两瓶啤酒,拿在手上,准备随时砸过来。墨镜男分成四队,顺着两排货架之间的空隙,欺了过来。


丁飞掏出仿瓦尔特ppk手枪,指了指手拎照相机的那个人,道:“都给我让开!”


也不知是手枪太小还是什么缘故,那人咽了口唾沫,道:“假的!”回过头对其他人道:“别怕,那枪是假的。”


丁飞也不多话,照着他的大腿就是一枪。那人听到枪声,又见大腿正面有个血洞正汪汪往外流血,后面则被扯下老大块皮,露出森森白骨。他先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那里愣怔了一下,等疼痛传到大脑,才鬼哭狼嚎地喊叫起来。后边那些人听到枪响,心头也都一惊,望着尚有一缕青烟冒出的枪管发呆,手上拿的东西纷纷掉落到地上。等听到惨叫声,他们才从呆傻中猛醒,尖叫着,朝两边逃去,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怕逃得慢了,自己也挨上一枪。


“乌合之众!”丁飞心中暗道。他收回枪,看见那几个西装墨镜男却毫无退缩的意思,虽然速度有些放缓,但也未改变行进的方向,一个个还把手伸进怀里。


丁飞喝道:“都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那些人没人听丁飞的呵斥,一个个把手从怀里掏出来,每人手里都多出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朝这边指来。丁飞心中一惊,暗道一声:“他们有枪!”他手扒着货架一拉,一个鱼跃,朝前闪去。


西装墨镜男只开了一枪,倒塌的货架就如同多米诺骨牌,已将他们全砸在里边。但货架上的东西没多少重量,倒没有一个人负伤的。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几个人从一堆杂物中站起来,还没找到丁飞在哪儿,只听一声脆响,不知是谁拉了电闸,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这些人在黑暗的环境中本就看不清周围,戴着墨镜就更看不到了,就都下意识去摘脸上的墨镜。


丁飞开枪之前已注意到后门旁边有个电闸,一个鱼跃出去,就地打了个滚,到后门口,拉闸关电的同时,戴上了他的夜视镜。西服墨镜男们看不到他,他却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就近对准一个人的脑门就要开枪。他想了想,将枪口下移对着那人拿枪的手腕子,扣下扳机。


他的枪法很好,已不是“百步穿杨”所能形容。他有一次不经意从电视上看到有人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戳点,一顿忙乎之后,无数个点在纸上组成一幅美女的头像图。那天之后,练习狙击的时候,他便把八百米开外的崖壁当成白纸,手中的狙击步枪当笔,几个昼夜过去,硬是用子弹在刀削斧砍的崖壁上画出了林凌的头像。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又在敌明我暗的环境之中,他闭着眼睛也能打中对方的手腕。眼瞧子弹击碎对方的腕骨,血水带着骨头渣横飞,对方性命虽然保住,可拿枪的手也废了。他将枪抬起来,向其他西服墨镜男指去,忽然见其他人都把枪举起来,朝他这边指来。


丁飞暗道一声:“不妙!”心里明白他们虽看不到他,可刚才自己那一枪喷出的火花,却将自己的位置暴露无遗。他连忙挑开帆布,一个箭步,出了后门。身后的帘布还没垂下去,噼里啪啦的枪声已经响起,比过年放鞭炮还要热闹许多。


根据经验,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并在战场上接受生死考验的人,当他突然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而同伴负伤躲在旁边惨叫时,他内心将承受极大的压力,整个人都被恐惧包裹。这时,只要一开枪,他便停不下来,直到把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光。正如丁飞所料,枪声逐渐稀落下来,猛地戛然而止。西装墨镜男们开始换弹匣,有几个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之下腿颤手抖,好几次都无法把弹匣准确无误地***枪里,还有一个竟把弹匣掉落在地上,弯腰去捡,一时又摸不到掉在了什么地方。


这些喽啰们虽没太大的威胁,不过有机会清除时一定要清除,免得他们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为行动增加困难,甚至如过河的卒子一般,在关键的时刻起到致命的作用,直接导致任务的失败。丁飞折回身,对准西装墨镜男们的手腕,连连扣动扳机,很快把所有人拿枪的手打残。他扫眼一看,除了捂着伤处惨叫的人外,其他人早就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包括那个叫嚣着要杀了他的大胡子导演,也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


他收枪入怀,再次挑开帆布出去,又穿过两个场景,前边才出现了一道上去的楼梯。他抬腿正要上去,上边下来了一群人,密密麻麻的,一时也数不清有多少,全都是西装墨镜白衬衣,有的手中举着武士刀,有的手里拎着手枪,哗啦啦涌了过来。


丁飞心中一惊,掏出枪就要往那些人身上射去,可手指按在扳机上正要扣动,他忽然犹豫了一下。他那手枪虽说刚刚换了个弹匣,可面对这么一大堆人,区区几颗子弹哪里够用?当然,他身上还藏着六把飞刀,论单打独斗,相信面前的人没一个是他对手,哪怕让他一个人对付三四个,也不在话下。可这像潮水一般的人涌来,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不说别的,每人踩他一脚,医好了,恐怕他还是扁的。


第一时间,丁飞想到了逃,拿着枪冷冷盯着涌下来的人,只待有一个抱有敌意的向他进攻,他便开枪逃跑。岂料跑在最前边的那个人问他:“哪里来的枪声?”


丁飞一怔,马上醒悟过来。来找麻生太郎之前,他特意换了一套西装,颜色正好也是黑的。刚才为了能在黑暗中看得清,他把带有夜视功能的墨镜又戴在脸上,跟对方的衣着打扮足有八分相似,估计是被他们当成自己人了。他反应极快地向后一指,道:“那边传来的枪声!”最前边的那人也不停步,带着人朝他手指的地方冲去,后边跟的人犹如一群被头羊带领的羊群,也跟在后边鱼贯而去。


等到人群去尽,丁飞朝楼梯跑去。跟在最后边的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问道:“你去哪里?”


丁飞道:“我去报告麻生老大,你快跟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人点点头,又跟着人群走了。丁飞脚下不停地朝楼上而去,走到半道,见有一扇铁栅栏门,进去后,就随手把门关上。等上了楼,他又见过道两边堆满杂物,便把杂物全推入过道,将铁栅栏门堵得死死的。他还不放心,怕那些人仍有办法上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那堆杂物引燃。眼瞧着火越烧越大,没半个小时根本不会熄灭,冲下去的那群人无论如何也上不来了,他这才放下心来,按照手机屏幕上的指引,朝麻生太郎待的地方而去。


没走出去多远,他遥遥地看到有个人正站在门口张望,见他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下边为什么有枪声?”


丁飞道:“下……下……边……”他佯装上气不接下气,继续朝前走了走。


那人也往前走了两步,道:“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丁飞透过玻璃窗,朝会议室看了一眼,看到一款黑色的手机正放在桌子上。他又朝自己手里的手机望去,屏幕显示麻生太郎就在此处。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下脚步,道:“站住!”继而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所不同,脸色一变,道:“你是什么人?”


丁飞也不搭话,猛地扑奔过去。那人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跑。丁飞哪容他跑,大跨步向前一跃,已到那人身后,又抬起手,用枪把狠狠砸向那人的脑后。那人只觉两眼一黑,脸朝前扑倒在地。待丁飞把他翻了个身,他那鼻子和嘴已经碰烂,整张脸一片血肉模糊。


丁飞抬腿朝那人小腹处狠踹一脚。那人受痛,整个身体像烧熟的大虾一样弓到一块,人也从晕迷中醒来。他急促地吸了两口气,触到一块的手脚才又慢慢分开,后背着地,平躺下去。


“你是谁……”那人一张嘴,血沫子从嘴里喷洒出来,“竟敢找九品道的麻烦,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丁飞把脚尖顶在对方心口那根肋骨上,用的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肋骨抵住对方的心脏,又不会把肋骨踏断,刺破对方的心脏。“有人告诉我,你抓林凌是为了拍小电影,我知道你抓她不是为了拍小电影,因为现在贪慕虚荣的女孩子太多,用点钱就能搞定的事,没人愿意杀人绑架,搞得这么麻烦。但我不管你抓她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有些手段。这三年,我被别人折磨了三年,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本领,不仅能杀人,还能把意志力最坚强的人折磨成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我会像对付一只蚂蚁那样对付你,不带一点怜悯,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觉得死对于你来说是件极其幸福的事儿。”


那人的心脏快要压扁了,脸色苍白得呼吸不过来,丁飞把脚轻轻往上抬了抬,待他吸了一口气,又把脚往下压去,“你现在要是放了林凌,我可以饶你一命。而且还可以向你保证,不再追究你杀她父母的案子,一切交给警察处理。警察抓住了你,算你点儿背;警察抓不住你,算你幸运。我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怎样?”


那人再次呼吸困难,眼睛向上翻,眼眶里全是眼白。丁飞把脚拿开,那人大口地吸气,又大口地吐气,瞳孔又回到眼眶子里,道:“谁是林凌?”


“你不会如此健忘吧,麻生太郎先生!”丁飞道,“就是你在横滨大酒店杀了两个人后,绑走的那个女孩。”


“我不是……”那人正说着话,突然闭嘴不言了。


丁飞道:“不是什么?”忽然见对方的眼睛朝自己背后看去,脸上还露出一丝浅笑,他马上意识到后边有危险,也来不及转头细看,一个鹞子大翻身,人已到那人的头前。看见一个白花花的光团朝这边滚来,他甩手便是一枪。一来是他枪法好,二来也是运气,不然如此短的时间,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神射手,也不可能打在运动中不足一指宽的白光上。


那团白光一顿,从空中坠落下来,正好插在那人的胸口上,原来是把尺长的武士刀。丁飞也没空查看脚下那人的死活,眼瞧拐角处有个人影,又是一枪打了过去。那人一闪即逝,子弹擦着墙角,钻入对面的墙上。他也不去追,蹲下去探脚边人的鼻息。那人已经死了,武士刀正好扎在了他的心口。他一脸惊愕地盯着武士刀,两只胳膊虚张着,想试着拔武士刀,却又不敢拔。


“麻生太郎死了,去哪里找林凌?”丁飞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武士刀发着呆。刀上有四个小字,隐隐约约像是“麻生太郎”四个字。他心中一惊,探手把刀拔到手上,细看之下,果然是“麻生太郎”四个字。


莫非麻生太郎还没有死?丁飞站起身来。渡边说麻生太郎从小练剑道,身体素质一定很好,但他跟刚刚死掉的那人过了一招,哪像是个练家子。对了,渡边还说,麻生太郎的胳膊上有一条缠绕宝剑的龙。他急忙扯下死尸的两个袖子,上边白生生的,哪有一点文身。


“刚才甩武士刀的便是麻生太郎!”丁飞一手拎刀,一手握枪,朝廊道尽头走去。拐过墙角后,竟是一扇门,幸亏他怕麻生太郎在拐角处埋伏,拐弯时收了七成力道,不然非得跟门来个亲密接触不可。


门没有关,虚掩着。丁飞推开门,枪指着前边,刀护着身侧,小心翼翼地进了屋。这是一间办公室,很普通,与别的办公室没什么两样。一张几乎占了房间一半空间的樱木大班桌,一把皮制老板椅,还有沙发、茶几,泡茶的茶具放在上面,还有一个书架,就是没有麻生太郎的影子。


丁飞关上门,一步步走到书架前。书架上层层叠叠摆满了书,全是大部头。这些书都很新,唯有一本稍微旧了点,似是有人常常翻阅,书名是《源氏物语》。他把手搭在上边,向外一抽,却没能把书抽出来,倒把书后边拴着的绳索抽出一尺来长。


书架后传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丁飞松开书,朝后退了一步,耷拉在书架外边的绳索突然朝后缩去,《源氏物语》又塞回到架中。书架则以中间为轴,朝外转动,打开两道各宽一米的洞口。


丁飞前后看了一眼,两个入口所通往的密室一样,便随意找了个入口钻了进去。里边地方不小,是个练剑的场所,中间为道场,摆着数个精钢锻造的铁人,铁人上刀痕累累,已不知被人劈了几千几万次。


两面墙上挂着数幅巨画,有品茶论道的,有传道授业的。画里边的人真人大小,笔触也很仿真,惟妙惟肖,猛一看,如真的一般。两面顶墙上各挂着一幅字,一幅上写着“道”,另一幅上写着“忍”。


丁飞站的地方有尊石像,那脸蛋已被摸得溜光。他伸手捏着石像,一使劲,石像的脑袋被他扭得转了半圈,“吱吱嘎嘎”声又响,后边的书架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