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断奈何桥

作者:张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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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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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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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142字

李开山心一惊,扬刀飞奔、杀向南面。


何百川和勇士们也纷纷杀过去,身影快如飞,如幽灵一般,杀气冲天。


冲杀到拐弯处,李开山猛地一挥刀,身后的勇士顿时停住脚步,纷纷蹲在墙角,手扬大刀、钢枪紧握,双眼如利剑一般怒视南边,只等惊天出击。


村南边有一座大大的高台子,所有村民都聚拢在台子下,毫不畏惧地站立空地上,个个脸色冷静,双眼愤怒望着四周围攻的一大群手持三八大盖步枪的壮汉,双眼凶残、杀气逼人。这些壮汉穿的衣服和胡家湾遭遇袭击的汉子着装一模一样,奇怪!难道他们真是日本鬼子乔装打扮的?


空地上躺着几具村民躯体,怒睁大眼、血肉模糊、死不瞑目,显然是刚才被这些壮汉开枪打死的……


李开山仔细一瞧,只见高台子上站立一个身材矮胖如猪,浑身横肉的大汉,手中提一把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大刀,寒光闪闪,奇怪的是那张脸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人到底是谁?


李开山心头一震,绞尽脑汁深思着,难道真是日军假扮他血洗土关垭村刘大梅家的惨案,故意留下活口,栽赃陷害?


何百川也大吃一惊,差点尖叫出声,心中一阵警惕,怎么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李开山?


只见第二个李开山低头向翻译官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话。翻译官走上前,怒视着村民们,高声喊道:“八一村的老百姓,你们听着,我们此次前来,不烧房子,也不想杀人,更不要花姑娘地干活,我们是朋友,大大的朋友,只要你们说出血狼团的行踪藏身之处,你们就可以活命。”


台下村民双眼怒睁,一阵沉默。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快快地说,否则我们要改变主意,要大开杀戒。”翻译官凶狠地喊道。


看到这里,何百川哪里还不明白台上的那个家伙是个假的,假扮血狼团勇士欺骗老百姓的信任,然后套出血狼团的下落。


突然,人群中跑上来一个人模狗样的小伙子,对着假李开山点头哈腰笑道:“军爷,我的认识血狼团的人。”


假李开山露一脸奸笑,狡猾说道:“你的,知道血狼团?”


“我的知道。”小伙子一副汉奸模样,点点头。


“你的朋友大大的,快快的说。”假李开山拍了拍小伙子肩膀,阴笑道。


“那个就是血狼团团长肖天行的娘。”小伙子抬手一指人群中的胡三娘,说道。


何百川心头一惊,双眼冒火,他认识这个小伙子,是村子里的李二狗,平时好吃懒惰,偷鸡摸狗、坏事干尽。


假李开山猛地一挥手,两个手持三八大盖步枪的壮汉冲进人群,横行霸道地将胡三娘押上高台子,捆绑在一棵树桩上,不得动弹。


“李二狗,你个卖国求荣的狗汉奸,你良心被狗吃了。”胡三娘挣扎着身体,一口浓痰吐到李二狗脸上,一声怒骂。


“胡三娘,我也是为乡亲们着想,不然大家都得死,你就委屈一下吧!”李二狗摸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


“李二狗,你不得好死。”胡三娘愤怒地吼道。


“八嘎,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假李开山走过去,狠狠地扇了胡三娘一耳光,恼羞成怒地吼道。


胡三娘牙咬得咯吱发响,怒瞪双眼,一声不吭。


“老大娘,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快快地说出血狼团行踪,免得遭罪。”假李开山凶眼一翻,阴险地笑道。


“日本畜生,你就是打死老娘,老娘也说不出半个字。”胡三娘毫不畏惧地吼道。


墙角处,三丫子心急如焚,全身血管如爆炸一般,怒火直冲头顶,心中一个声音千万次呼喊,娘!娘!


勇士们扬刀挥枪,跃跃欲试,只想杀个痛快。


早就按耐不住的李开山抬枪怒射,一声惊吼:“打!”


砰!一颗愤怒的子弹呼啸出去,一下子钻入李二狗后脑勺,脑浆喷射,他身体一下子倒地,惶恐地翻着白眼,似乎诉说遗言,早知如此下场,当初绝不当汉奸。


砰!又是一声枪响,一颗惊飞的子弹射入翻译官后脑,他身体扑通倒地,气绝身亡。


这一枪显然是何百川的杰作,一枪夺命。


三丫子也不甘示弱,抬枪猛开三枪,三个壮汉倒下,枪枪不落空。


枪声一响,台上的壮汉们一阵惊慌,挥枪怒吼怪叫一阵疾风般冲过去,杀声如雷。


五个血狼团勇士一跃而起,腾飞冲出去,手中冲锋枪一阵齐射,怒火猛喷,哗啦一下子,壮汉倒下一大片,百命归西。


“乡亲们,快跑,到山谷中。”李开山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呼喊。


又有几个壮汉中弹倒下,大快人心。


听见喊声,村民们纷纷跑向山谷,速度飞快。壮汉们遭到突然袭击,哪有闲心管村民死活,多数村民都跑到山谷里,有惊无险。


刹那间,大批的壮汉密密压压如排山倒海一般冲杀过来,刺刀闪晃、步枪挥舞、吼声惊雷、震动长空,似乎要把天震破。


李开山怒眼一扫,见壮汉们都集中扎堆一起冲过来,正是手雷派上用场的时候,杀伤力大。


“扔手雷,炸死的。”李开山一声大吼,身体飞冲跃起,扬手猛地扔出一个手雷,又快又准。


顿时,上百颗手雷如怒雨扑地一般呼啸出去,猛烈砸向壮汉群中,轰!轰!一声接一声的巨大爆炸声压盖苍穹,地动山摇,壮汉们被炸得尖叫声四起,血肉惊飞,死亡一大半,横尸遍地。


半空中,手雷狂舞、硝烟冲天,假李开山心头一震,又害怕又愤怒,心想只要胡三娘控制在我手中,你能奈何了我?


他怒扬手中军刀,斩断捆绑胡三娘身体的绳子,反手拧住她的胳膊背于身后,雪亮的大刀架在胡三娘脖子上,凶残地吼道:“走,快快的。”


他押着胡三娘迅速向阴沟河方向撤退,剩余的壮汉纷纷挥枪护卫在身边。


“冲上去,消灭狗娘养的!”何百川猛吼一声,第一个飞冲出去,一抬狙击枪,火光一冒,一个壮汉中弹倒地,神人神枪。


“天杀的畜生!你们逃到哪里都还是死。”李开山第二个冲杀出去,一扬驳壳枪,惊魂子弹腾飞出去,又一个壮汉魂归西天。


三丫子第三个惊飞出去。


勇士们如龙卷风横扫大地一般冲杀出去,杀声冲天、子弹狂飞,壮汉们又倒下一大片,血流成河、横尸大地。


壮汉们已经不多了,一梭子密集子弹狂扫出去,只剩下五个壮汉。


假李开山押着胡三娘和五个壮汉躲避着子弹,闪电般冲向阴沟河上的奈何桥。


奈何桥,一座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水上断桥,宽五米,长八米,是村中孩子玩耍、牛马饮水的好地方,关于这座普通的桥还有一段美丽凄凉的故事。八一村曾有一位大汉名叫唐三勇,因为此人脸皮厚,喜欢耍赖,村民给起了一个绰号,叫癞子。抗日战争爆发时,唐三勇誓死参加八路军,冲上前线战场打鬼子,一去三年未归。妻子何晓玉天天守在桥头望着丈夫远去的方向以泪洗脸,望穿秋水心也寒,双眼哭瞎了,最后病死在桥头,魂归阴沟河,村民们便给这座桥起了个名字,叫奈何桥。


假李开山和五个壮汉冲上奈何桥,前无去路,便停住脚步。


杀气逼人的大刀架在胡三娘脖子上,她双眼怒睁,大义凛然。


“停止射击。”假李开山手一挥,怒吼道。


五个壮汉停止射击,双手紧握步枪,全神戒备。


“不要开枪,看看鬼子搞什么名堂?”李开山心里明白,如今胡三娘被他们控制住,不方便射击,忙吼道。


勇士们一下子都停止冲杀,扬刀挥枪,一刻不放松。


双方相隔百米开外,生死对峙、一触即发。


“我的需要和你们谈判。”假李开山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吼道。


“谈判?谈你娘蛋,有屁快放。”李开山一扬刀,怒气冲天地大吼。


“你的放下武器,缴械投降,我饶了胡三娘性命。”假李开山手中大刀狠狠地一用力,胡三娘脖子流出鲜血,她临危不惧,面色从容。


“奶奶的,我们中国人没有投降的规矩,你就死了这条心。”何百川望着胡三娘,扯着嗓子怒吼。


“好,说得好,有你们这样的中国汉子我没有白死,下辈子我还让天行杀鬼子。”胡三娘毫不恐惧地怒吼,眼角一下子湿润了。


“准备好迫击炮。”李开山临危不惧,显然没有乱阵脚,低声一吼。


砰!一门迫击炮重重地砸在沙滩上,炮手迅速就位,只等轰炸。


“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假李开山手中大刀猛地又一用力,步步逼近、狂妄大笑。


胡三娘脖子处鲜血直流,她深情地望着血狼团勇士,心如潮涌,眼泪一下子流出来。


何百川怒视着奈何桥上乔装的壮汉,心如刀割般疼痛,大娘!我对不住你,眼圈一下子红了。


“百川,开炮呀!快!”胡三娘挣扎身体,沙哑着嗓子吼道。


“开炮!”何百川悲壮一吼,流出两行热泪。


“娘!娘!不能开炮,那可是天行的亲娘呀!”三丫子哭喊着要冲上去,泪如潮水。


“三丫子!不许哭,要像天行一样,做个有骨气中国男子汉。”胡三娘一声虎吼,撕心裂肺,心在滴血。


李开山一把抓住三丫子胳膊,心中一阵酸楚,潸然泪下。


“百川,你再不开炮就不是中国人,开炮呀!”胡三娘撕心裂肺吼着,泪如雨下。


胡三娘的吼声激怒了假李开山,啊!他一声凶吼,扬起手中的军刀,欲活劈了胡三娘。


“开炮!开炮!开炮!”忽然,三丫子一下子飞冲过去,闪电般装填炮弹,三声悲壮大吼,气吞山河。


嗵!炮弹脱膛而出惊飞向奈何桥。轰!一声惊天般巨响,桥上所有壮汉和胡三娘躯体被炸飞上天。


三丫子一下子瘫坐地上,感觉全身力气一点点消失,似乎灵魂飞出了躯壳,泪如决堤滚滚洪水般涌出来,泪水滂沱。


硝烟散尽后,李开山看到倒塌的奈何桥里,一颗无躯体的头颅漂荡在水中,若隐若现,那是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李开山感觉不对劲,他飞步冲杀过去,一下子撕下那颗头颅上的一张脸皮,露出了和山本君一模一样的脸,触目惊心。


原来山本君奉命协助井上松次郎陆战队前往保定山区扫荡,临时组建了一次快速灵活的敢死队,配上冲锋枪和尖刀,并模仿着打造一把和肖天行的血狼团一模一样的大刀,然后乔装打扮成李开山的模样杀入土关垭村,残忍杀害刘大梅一家三口,故意留下刘大梅唯一活口,好让她认出他手中大刀,误认为是李开山,让他臭名远扬,让村民们对血狼团充满敌意。山本君料想到李开山一定会前往刘大梅家一查究竟,便让敢死队人员埋伏胡家湾袭击李开山。而山本君却使用易容术,化装成和李开山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亲自率领大批日军士兵改头换面杀入八一村,处心积虑策划的歹计,如此狠毒。


傍晚时分、阴雨落地、天地哭泣。


三丫子跪在一座崭新的坟前,坟头屹立着一块墓碑,上面赫然刻着“胡三娘之墓”五个大字,闪闪发亮、英魂永存。


“娘!俺不孝呀!为了抗日,你和鬼子同归于尽,天行哥又生死未卜,让我怎能不伤心了?俺对不住你……”三丫子悲伤地念道,泪水如洪水决堤一般模糊了双眼。


李开山轻声走来,哀伤地望着墓碑,泪水无声地冲刷脸庞。


三丫子跪到坟前,头深埋着,泪水哗哗地砸在墓碑上,泪痕散开,已是悲恸欲绝。


“三丫子!不要太伤心了,三娘在天有灵不希望我们这样,只想看到我们杀更多的鬼子。”李开山蹲下身子,扬手轻轻地擦拭三丫子的眼泪,悲伤地说道。


“日本鬼子,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还,杀光杀绝。”三丫子忽地一抬头,惊声大吼,砰的一声,像一个汉子一样扬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大地在颤抖,树木在摇摆,阴雨在飘洒……它们都在为胡三娘鸣不平,诉说着无数个抗日英魂的悲痛……


忽然,何百川气喘吁吁如一道疾风般跑过来,脚步踏在地上水花四溅。


李开山猛一抬头,双眉一扬,急问道:“何百川!出了什么事?”


“李开山!我让一连的战士四处打探寻找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天行兄的下落,恐怕他……”何百川感觉一阵担忧,说不出话来。


三丫子一听,心明其意,悲愤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鬼子没杀光杀绝,天行哥不可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