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者:韦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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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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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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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104字

世空回到离火巷的家中。马兰花问你去哪儿了。世空说先在红线中介,后来去了冰秀梅饭店。马兰花说你怪有头绪,一时中介,一时饭店的。世空说当然有头绪了。能告诉我吗?过几天就出来结果了。什么事那么保密。必须保密。你手里提的什么?饼干呗。还知道买饼干给我吃。马兰花右手插进方便袋。世空边说不是给马兰花买的边摆动方便袋。马兰花拿不到,转身进了房间。世空跟脚进来,马兰花和衣躺在床上,世空将饼干袋举到马兰花面前,讨好地说,这饼干专门为你买的。马兰花一抬手,那饼干掉到地上。世空弯腰拾起饼干,说别生气,给你说个事,一件天大的事。什么大事?今天出现日全食了。日全食,我以为什么呢。马兰花转过脸去。对了,我今天在店里看到一种上等面料,本来想给你扯点做件衣服的。那你怎么没扯?你总不理我,我怎么扯?放屁,谁不理你了?你理我就好。给你说个新闻,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老太太背着一小孩,孩子既秃又盲,口里流水儿。老太太在一块白布写道:本人八十三,带孙子乞讨,望各位过路好心人,献出点爱心,帮我祖孙度过寒冬。现在还在八月,就准备过冬了?世空暗暗红了脸,是那老太太弄错,那块布告从制定那天起,就没变过。我看是你弄错了。世空说我给你说个笑话吧。一老农赶头毛驴进城,驴闯红灯被警察罚款十元。老农抱怨驴子,你以为你是救护车啊,红灯也敢闯。没走几步,驴又碰翻了一个水果摊,赔了二十元。老农更生气,骂道你以为你是工商城管吗,想掀谁的摊儿就掀。老农牵驴回家,路过一片青草地,驴啃青草,又被罚三十元。老农气极,大骂道:你以为你是检查团下乡,走到哪吃到哪。老农骂完,牵驴去河边喝水,可驴子却发起倔脾气,昂头不饮。老农火了,说你以为是在天上人间哪,没小姐陪就不喝。驴子掉头就跑,岸边晒着一张渔网,驴子踏破了渔网,渔翁索赔五百元。老农热泪盈眶道:“你以为这是宽带吗?上网要花这么多钱。”后来世空又讲许多笑话,而马兰花一直没反应。时间慢慢流失,一缕夕阳柔和地落在床前。世空起身去做饭,却发现袋里缸里米面无几。一把无明火又烧起来,米面快吃完了也不说声。马兰花就火了,说没钱,拿脸去给人扇吗。没有钱就不能去挣,结婚半个月,还赖在家不上班,你看人家冷月,孩子都不带,一个劲在饭店打工挣钱。马兰花说你呢,不也天天乱跑,一点正事没干。吵了一回,世空自将仅有的米面烧了半锅米粥,喊马兰花起来吃。马兰花依然是不理不睬。世空就来掀马兰花的被子。马兰花打着世空手,说:“你以为你是工商城管呀,想掀谁的背子就掀谁的被子。”世空愣了一下,接着去挠马兰花的胳肢窝。马兰花骂不要脸。世空说你起来我就不挠了。马兰花这才起来走到饭桌边,胡乱吃了两口说没味,就又歪倒床上。世空不再理马兰花,自洗了碗筷走进书房,又满脑子乱糟糟的,写不出一个字。复回到床边向马兰花要生辰八字。马兰花不给。世空说你不给也行,明天我找你妈去。马兰花说:“你不用找了,我告诉你。”“你把八字写在这纸上。”马兰花就将生辰八字写在了一个小本子上。


世空收了本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喜鹊桥来。喜鹊桥里,几个老顾客在谈昨日的日全食,庄姐不在。世空插不上话就在一边等庄姐。十点钟庄姐回来了,问世空收集怎么样?世空说就柳芙蓉还没去收集。庄姐从身上取出一个皮壳本子说:“巧云的八字我弄来了,在这上面。”世空接过来看,上面写着1983年11月16日5时15分。世空问巧云近况,庄姐说一切很好,瘸子疼爱有加。世空说怎么个疼法?庄姐说你问也白问,夫妻疼爱,又能怎样,给吃给穿,不当牛马使就行了。世空说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庄姐说:“你关心巧云,巧云也关心你呢。听说你和马兰花结婚了,叫我转告你要好好珍惜。我说你和马兰花生活的很好。”世空直叹气。又说了会儿话。世空起身告辞去了红线中介。耿娟已获得林如梦的八字王彩云依然联系不上。世空说,找不到算了,我让过先生另想办法。


过先生看只有五个人的八字,问另外两个人。世空说王彩云联系不上,柳芙蓉那我还没去。那你快去找柳芙蓉,至于王彩云我另想办法。世空就去精神病院寻找柳芙蓉。去了小半天,就回来了。过先生问情况如何。世空颤着声音说过先生,你说人应该相信命还是相信缘分。过先生说你怎么哭了?世空说我如何不哭,那个柳芙蓉说的话太让我感动。你说给我听听。她说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但是没有福气和我在一起。过先生说你和马兰花相知相爱,怎么又冒出一个柳芙蓉来?世空说你不知,认识马兰花之前,我就认识了柳芙蓉。那天柳芙蓉到喜鹊桥找我。可马兰花却与我眉来眼去。我没能拒绝马兰花的诱惑,在庄姐的撮合下,我好上了马兰花而忘了柳芙蓉。过先生噢了一声,说原来是这么事。你应该相信命,命中有的总须有,命中无的终须无。世空说那为什么说遇事可以破的。破也是命中注定有才可破的,命中注定没有破也无用。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人破呢。那些人要破,不给破,你怎么解释,再说一个两个不破,上哪弄钱去。世空说我知道了。过先生说你知道什么。世空说我知道和马兰花的磕磕绊绊是命中注定的。难道你和马兰花并不幸福。昨晚我和她闹翻了。是不是那方面不能满足她?你能不能正经点。世空就讲了吃饼干的事。过先生说女人是要哄的,当时若说为她买的,她就不会生气了。回去要好好哄。怎么哄呢?要投其所好,女人嘛,大多喜欢衣饰小零食什么的,你看她喜欢啥就给她买啥,保管她与你一好到底。世空说我记下了。说了马兰花,过先生又要柳芙蓉的八字。世空展开小本说在这上面。过先生拿过仔细琢磨。


这日,一些新老顾客聚集红线中介等待过先生。时间早过了九点,还不见过先生的影儿。几个资深顾客问耿娟怎么回事。耿娟说还早呢,你们先打打牌慢慢等。有的就抱怨世空老师拿大,摆架子;也有引用古诗说过先生是移船相近邀相见,千呼万唤不出来;有的拉耿娟坐下来打对花贴纸条。耿娟嘴唇上贴满了纸条,就说贴这白纸儿没意思,粘的嘴唇干干的。一个薄嘴唇的女人说我的嘴唇要起泡了。另一个嘴唇厚的女人说讲故事吧,谁打末家谁讲故事,必须引人笑的,人不笑,还得继续讲。耿娟伸个懒腰,说只要你们乐意,我没意见。三个人洗牌揭牌。第一牌薄嘴唇输了,厚嘴唇要讲故事。薄嘴唇说我讲一个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故事:哈里妻子怀孕了,哈里害怕头脑发热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于是睡在沙发上。哈里的妻子看到丈夫可怜地蜷缩在地上,于是拿出五十美元,让哈里去找隔壁的丽莎,她说今晚你可以和丽莎睡上一觉,她会同意的,记住仅此一次,今后再也别想了。哈里去了几分钟后,跑了回来,并把那张钞票还给妻子。哈里说丽莎说这钱不够,她要六十元。妻子脸一下气的通红,骂道该死的臭婆娘,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她丈夫来我这里,我可只收她五十美元。薄嘴唇的故事讲完了,耿娟和厚嘴唇都笑了。第二牌厚嘴唇女人输了。厚嘴唇女人说,我讲发生在表哥身上的一件事。不久前,俺离过婚的表哥重新组建了一个家庭,新来的表嫂带过来一个小女孩,比我表哥的儿子小一岁。女孩乖巧伶俐,很快改口管我表哥叫爸爸。一天晚上,表哥在客厅看报,只听女孩对表哥儿子说,哥,我妈说你要是不洗澡,她就叫爸打你。表哥赶紧将兄妹俩叫过来,对他们说你们现在是兄妹两个,以后不能说我妈或我爸了,应该说咱爸咱妈,明白吗?兄妹都点头。可能是玩得太累了,不到九点女孩有些发困,第二任表嫂将女孩哄睡后,接着看电视。表哥看完报纸准备到卧室拿东西,看见女孩不小心蹬开了被子,表哥走过去为女孩盖好被子,没想到惊醒了女孩,女孩看表哥身后没人就迷糊地问,爸,我——咱妈呢?第三牌打到一半,耿娟摊开牌说,这回我讲发生在中介的事。耿娟正要开口,世空走了进来。耿娟说不打了。厚嘴唇说牌可以不打,故事该讲。世空说你们在说什么故事,过老师要来了。厚嘴唇就起哄说算命归算命讲故事归讲故事,讲完故事,再算命不迟。世空说要不我替耿娟讲一个。厚嘴唇说讲个像样的,别胡诌。世空说本来故事就是胡诌出来的。厚嘴唇说那你别讲了,你不讲我都知道你会说什么。世空说你没听怎么知道我要讲什么故事?厚嘴唇说你们男人还能有什么好故事讲?世空说这样说我就不讲了。耿娟说你讲吧,反正过先生还没有到。世空就站着说了一个笑话:蚂蚁嫁给了大象,可是结婚没几天大象就死了,蚂蚁非常伤心,一边哭一边骂道,亲爱的,你怎么走我前面了呢,这辈子我他妈的不用干别的了,就埋你了。薄嘴唇不过瘾,要世空再来一个。世空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再也不会说了。薄嘴唇问耿娟要讲的故事,耿娟说我要讲也就是这个。薄嘴唇说你就胡扯呢,你们心有灵犀一点通?耿娟说是真的,蚂蚁说亲爱的,我这辈子别的不干,就讲故事给我们听了。众人大笑,薄嘴唇举拳打了一下耿娟说掉头的,你在拐弯子说我们。


过先生终于来了,身穿西装脚蹬皮鞋,手中提着一个小包。皮鞋擦了油,贼亮贼亮的。过先生一出现,众人都将目光向这边聚焦。过先生将包放在桌上,双手向上抬起,晃动双肩,说让众位久等了。昨晚忙到半夜,今早九点钟才醒来。耿娟说,过老师为我们的前途命运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将来我们出人头地,必报答过老师的大恩大德。世空说,能留过老师吃顿饭就行了。耿娟安排人去买菜。过先生说不用买菜,事情办完我就走。几个女人等得不耐烦,嚷着要过先生公布谜底。过先生打开本子,指点说先解释七朵莲花吧。耿娟等人争相伸头看。但见上面写道:春风大胆来梳柳,夜雨瞒人去润花。众人不知何意。过先生就在下面写上柳芙蓉,马兰花。世空看了说,谁是春风?过先生说反正不是你。翻到第二页,却是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不用说明也知指的是林如梦和石桃花。逐水流后面又有石投何处,想是暗指石桃花的结局。看了几页没有一个好的,又往后看,后面是冷月的,道是喜看新月吐娥眉。众人都说好,将来冷月的日子有盼头的。赞叹一会,又叫往下翻。过先生就哗哗往下翻,一翻就翻到了巧云。巧云的命运注解是因听劝说方留下。从字面看巧云的结局是不错的。看了林如梦,石桃花等六人的命运注解,世空问起王彩云。过先生说王彩云的在后面。世空自己翻开一页,上面依然是句古诗,道是春潮带晚来急,野流无人舟自横。名字后面却是云沉灰水。世空不明所以,问过先生,过先生却被厚薄嘴唇的两个女人緾住。过先生说先给耿娟算,人家是东道主。耿娟眉开眼笑报八字。过先生说你的八字世空早给我说过,你再验证对不对。耿娟看了自己的八字,说是这样的。过先生用称骨法给耿娟算,这里耿娟和世空在旁看。很快过先生将笔一搁,说出来了。世空等人看了,却是四句诗,诗意简单明了:此命生来旺运年,家业兴隆子孙贤,天造衣禄滔滔福,更有财源似水泉。给耿娟算过之后,过先生对厚嘴唇说我只看你的嘴唇,就测算你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不能接受别人的批评,能按照目标前进。再看你的眼睛,意志力较强,尤其好胜心极为高,但容易树敌。那你再看看我婚姻怎么样?你把手伸展开。厚嘴唇把手伸至过先生眼前,过先生说你的感情线不错,不过要注意处理好和婆婆的关系,方可遇难呈祥,化险为夷。薄嘴看过先生老是给厚嘴唇算,伸手说给我算吧。过先生说,你的手不用看,只看你眼下这颗痣,这颗痣如果长在下颌或额头上就没事了。薄嘴问能不能起,过先生摇头说要是能起,我们还不早失业了。薄嘴唇为难地说那怎么办?过先生说你给钱,我给你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