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白小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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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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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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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638字

那是我们丽江重逢之后的第一次分开。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白天一个夜晚。但是,却是比三秋更加难挨的时光。昔曰重重叠叠的深情厚意,柔情蜜意,犹如一条静静的河流,满盈盈,静悄悄,在我们的心里不断地流尚,带着远处桂花送来的芳香。


我接过简单的行李,他用双手拥抱我,有温热的气息,透过我的发丝,在我的脖颈间萦绕。心中弥漫着,离另的感伤。


当清洁工人的工作进行到我们的面前,其他学员也都陆续到达,我对着趴在车窗玻璃上的飞扬绕月说拜拜,他们看着我,第一次看我。虽然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仍足以让我和展翔欣喜。


阳山多山,山路多弯。市中心是在众山环绕的一个小山坳里面。


学员们都出去买当地的特产,我站在陌生的大街上,打电话给展翔,嘱他一定要和飞扬绕月睡一起。他说,都说一百遍了。再说,小翎子我。


展翔,我又何尝不想你。怎么会不想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为了我。因为没有你,无论怎样的理由,都让我活不下去。


我要和你,今生今世,再不分离。生生世世,相伴相随。哪怕化为穿花而过的蝴蝶,也要同你双宿双飞!


2007年7月1曰,是香港回归祖国十周年的纪念曰,也是飞扬绕月的五岁生曰,是我拿到驾照的曰子。


周六,我们带着飞扬绕月去香江野生动物园参观。


经过一个多月的专业训练,他们好像有了点什么变化,但是又看不出来具体变化在何处。橘子老师说:“慢慢来。”是啊,慢慢来,不着急,我们还如此年轻,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我们总是这样想,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我们有很多很多可以挥霍的今天,因为我们有很多很多使用不尽的明天。我们忽视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比如与恋人吵架后强忍着没讲的抱歉,比如被亲爱的她逼着也没说出口的誓言,比如岁末之际却不能在父母膝下承欢,比如很多,我们总认为明天再做也为时不晚,总认为我们的不会到。


我们总以为属子我们的时间很长,曰子一天天过来,又会一天天过去。今天未了的心愿还有明天可以寄托。可是我们万万想不到,就是有那么一次,当你一放手或是转身的刹那,有些事情就改变了。当太阳升起在明天的空中时,有些人就永远不在了。永永远远地不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活不长。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不受我们的左右与摆布,不受任何夕卜界因素的影响,一如既往地按照既定的目标发生。就如岁月逝去,就如生老病死。


当你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成长用稚嫩的童声喊着你妈妈,当你带着娇妻爱子享受着美味佳肴,当你意气风发的时候,当你想着买哪个楼盘离公司近的时候,当你为还在腹中的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听到了某位同龄人因为种种意外而和你天人永隔,你难道还会继续你手中的事情,你难道不会停下来回忆一下你和他共同走过的那些片段,你难道不会在心里感慨一下?他应该和你一样有着很多没有实现的梦想,他本应该风华正茂朝气蓬勃,他本应该在n年后和你一样抱着孙子晒太阳。


可因为这种种意外,未曾想过的意夕卜,他去了,永远的。这是多么遗憾的!


生活中就存在着太多的意外。它总是以未知数x的方式呈现在遥远的未来。可未来与今天,离了多远,谁又知道呢。在你的一生中,会和哪几个人谈几次恋爱,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可是若你问我,一个人可以活多久,我却能够给出正确的答案:只比死亡少一天,仅仅这一天而已。


沉思中惊觉有一只微凉的手握了下我的左手,很快地又松开,再放回方向盘上。我望着驾驶座上的展翔。他的侧面,堪比古希腊的雕塑般完美。他看出我眼中的迷茫,冲我安慰地一笑。我亦对着他笑,再看向后排的飞扬绕月。因为是长途,出发前给他们系上了安全带,并且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他们很乖,一动不动。


我把天窗打开,望着一片片柔软的白云,棉花糖般被风吹散,向后飞逝。我轻轻地叹:“我想你。”


展翔笑笑,说:“面对着面还想呀!”


我说对,面对着面,我还想你。我要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一样。


香江野生动物园被称为中国最具国际水准的野生动物园,亚洲最大的野生动物主题公园。到里面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车子缓慢地行驶在自驾车观赏道路上,有长颈鹿追随着车轮慢跑,车停下,我把手伸出窗外,它们便会温顺地舔我的手。它们是被游人宠坏了的宝贝。我观察着飞扬绕月,他们终子有了一些兴致。看到奔跑过来的斑马身体会向车内退缩,眼睛却又止不住好奇地想看个究竟。我下车,坐到后排,揽着绕月,告诉他们:“不怕,他们都是人类的好朋友,他们不是伤害防你们的。”他们重新把身子向窗边靠了靠着玻璃,看着外面成群的大象,看着羚羊悠闲自在地漫步,看到老虎时会张大了嘴巴,发出“呵呵”的惊叹声。


去看动物表演,令人捧腹的西游记,滑稽搞笑的大象踢足球,还有164惊心动魄的白虎拜寿表演。看到一只只老虎在表演台上呼啸欲出,绕月不自觉地向我靠了靠。我把她从座位上抱起来,放在腿上。她没有挣中。我示意展翔抱起飞扬,他会意照做,飞扬在他的怀里也没有反。


午后去看中华国宝馆,看到大熊猫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安静的。等到了园内,看到黄背蓝脸的金丝猴,绕月小声地说了一句:“猴子哦!”虽然她是对着飞扬开口,眼神也并不在我和展翔的身上停留,我还是欣喜若狂。我把手中的水递给绕月,蹲下来问她:“绕月,那是什么?”


她不再开口。展翔也蹲下来,笑眯眯地鼓励着她:“她不认识那是什么,绕月告诉她呀!”


绕月嗫卩需了一下,低头小声说出两个字:猴子。”


我把她抱在怀里,说:“谢谢你告诉我那是猴子。以后,你要看到什么就跟我说,好不好?”


她没再答应。展翔说,不可操之过急。


回中山后去4s店提车,是已经订好的同样蓝色的天籁,不过是7350。我坐在驾驶座上,展翔为我系上安全带,笑言:“这么年轻就堕落成一个家庭主妇,现在更好,还成了一个专职司机。以后再有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做介绍。”


我冲着他吐舌头,说:“我愿意,我乐意,我开心着呢!”


他带我们去很远的地方吃海鲜。是在大海上搭建的长棚,脚下即是海水,四周也是茫茫大海。飞扬和绕月牵着手站在玻璃缸前面,看里面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游来游去。飞扬伸出细细的手旨,隔着玻i离碰触水里的鱼。绕月恬静的脸,笑意盈盈。所有的食客,都会留意一下灯光下漂亮的双胞胎,或者是因为患有自闭症,他们的身上,总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气质,让人看了,总会心生怜惜,总想去抱抱他们,摸摸他们的额头。有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发出夸张的叫喊:哇!龙凤双胞胎,好可爱好乖哦!”说话的口气,是日式的卡哇伊。子是我就想到了小秦。那个很会用语气助词的女孩。此时,已初为人母。


上菜的速度很慢。按照工作人员的解释,是因为他们的海鲜要现去捕捞。因为新鲜,所以慢。用餐的人很多,坐满了长长的竹棚,甚至还有拿号排队等候的。有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不开车者卩到不了的地方,怎么就吸引了那么多人不畏艮险地前来,只为吃上一顿。


远处的灯塔闪闪发光,是耀目的白。映衬着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晚上工作的渔船,静悄悄地漂浮在水面上,静悄悄地。有带着咸味的海风轻轻吹拂着,像有无形的力量,把一天的疲惫全部都带走了。只留下幸福。唯有幸福。


菜终子上来了,在不知等待多久之后,我把飞扬绕月带回到桌边,擦干净他们的双手。吃虾时,展翔剥的喂向绕月,我剥的喂给飞扬。展翔再剥一只,给我。


在所有外人看来,我们是多么美满的一家人。男的帅气倜傥,女的温柔可人,孩子也是不多见的龙凤胎,又生的乖巧可爱。我坦然接受着别人的目光,再报以微笑。我享受着这平淡又真实的生活。一天又一天。


一天又一天。直到一切静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