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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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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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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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016字

我的感冒在慢慢痊愈,离英语的六级考试也越来越近了,我每天都埋头在凌烨学长的资料中,和琪琪两个人做题做的天昏地暗,对专业课就有了怠懈,老师也知道我们都在备战六级,作业布置的松了很多,但是却依然要我们在两个礼拜内写出一篇建筑结构试验报告。


我被双重压力折磨着,一直到考完六级才稍稍放松下来,六级考完当天,紫君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办公室找她。


门一开,紫君便扑了上来,“小羽,生日快乐。”


昭年和凌烨站在她身后笑着,桌上还摆着一个生日蛋糕,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口味。


“紫君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你没说过不代表我们不知道,”紫君看了眼凌烨,掩唇一笑,“快来,许愿吹蜡烛了。”


我们四个泡上茶,点上生日蜡烛,紫君和昭年甚至还为我唱起了生日歌,我一口气吹灭蜡烛,凌烨站在桌边对我微微笑着,那笑容看着真温暖。


我拿过刀叉正要切蛋糕,季韫突然开门进来,见到桌上的生日蛋糕一愣,“谁生日?”


紫君和昭年指指我,我对他笑笑:“学长,吃蛋糕吧。”


我看向凌烨,发现他的脸色瞬间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心里暗暗失落。


季韫深深看了眼凌烨,才转头对我笑着说:“生日快乐,也不知道你生日,没礼物送你。”


“没关系,没关系,”我连连摆手。


季韫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中掏出皮夹,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样东西放到我手里,“这是我之前出去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吧。”


我定睛看着手心,那是一片三叶草,很幸运的是,这是四叶的三叶草。


我惊喜道:“学长,你是怎么找到的?太幸运了!”


季韫笑了笑,“你不是说过找到四叶草就是找到幸福么?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谢谢,”我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找出一个透明卡套,将那片四叶草夹了进去。


凌烨什么话都没说,只给季韫倒了一杯茶便坐下自顾自吃蛋糕,我们都坐了下来,一边吃蛋糕一边聊天。


这时门被用力的打开了,巨大的声响引的我们都看向门外,萧叶玫一脸怒容的望着我们,见到季韫,挑了挑眉说:“季韫,我们谈谈。”


季韫没有说话,她便走了进来,看到桌上我们正在吃的蛋糕,疑惑的问:“谁过生日啊?”


“我,”我立刻接话,“玫玫,一起吃蛋糕吧。”


萧叶玫牢牢的盯着我,红艳双唇轻启:“是啊,今天小羽生日呢,我倒忘了,生日快乐啊。”


我笑了,请她在季韫身边坐下,为她切了块蛋糕:“没关系,生日每年都过,没什么意义。”


“小羽,今天是你20周岁生日吧?”紫君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茶杯,“整岁呢,可要好好过,晚上去唱歌吧。”


“好。”我向她甜甜一笑。


这时萧叶玫发现了桌上的卡套,她拿起卡套,一指里面的四叶草,“咦,小羽,你也有四叶草么?”


我点头,“季韫学长刚刚送我的生日礼物。”


萧叶玫看一眼季韫,又看看我,有些酸溜溜的说:“他总是找这种四叶草,我还以为找不到呢,原来真的有。“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季韫抿着唇不说话,眉头却微微蹙起。


萧叶玫眼波一转,看着季韫说:“我要喝水。”


季韫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她:“没有杯子了,你喝我的吧。”


萧叶玫娇俏的笑着,盯着季韫手上的茶杯说:“这杯子看起来真漂亮,谁买的啊?”


紫君看了眼手中青瓷莲花的茶杯说:“这是小羽花了好多心思,特地从网上一个个淘回来的,款式颜色都不一样。”


我看了眼桌上的五个茶杯,紫君的是青瓷莲花、凌烨和昭年的是白瓷兰花和竹子,我和季韫的则是花色不同的青花瓷杯,只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杯子和季韫的是一对。


凌烨见我望着杯子,微微皱眉,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我站在桌边与他对视,有种瞬间被他看穿的感觉。


季韫为萧叶玫添上茶水递给她,不知道是杯身太滑还是太烫,萧叶玫拿到手里立刻一放,青花细瓷的茶杯立刻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成了好几片。


“哎呀,碎了,”萧叶玫娇滴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是我不好,没有拿稳,我去买一个新的给你。”


说罢她就要低下身去捡碎片。


大家都没有动,看着她捡碎片,萧叶玫抬头看了眼季韫,突然一甩手,“哎呀,手好痛,不知道是不是划破了。”


季韫紧张的一把抓起她的手查看,“怎么那么不小心。”


萧叶玫被季韫拉着手,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我能感受到她的敌意,明白她是在向我示威,更是在向我宣告主权。


我竭力忍住眼中的泪水,看着满地的碎片,心中百转千回。


这时突然一股力道拉住了我的手臂,我抬头一眼,凌烨正抓着我的手,神情冰冷的盯着萧叶玫,“伤到手了就快去治,一会要伤到了心就来不及了。”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走,我挣脱不了,只能低着头随他出了办公室。


离开了办公室的温暖,我打了个寒噤,天气越来越冷,一到下午温度就降的厉害,我只穿了件薄外套,棉衣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凌烨走的很快,我在他身后小碎步的跑着勉强跟得上他,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刹车不及撞上了他的后背。


“学长,”我揉揉撞疼的鼻梁正抬头看他,冷不防被他一把捏住肩膀。


“江小羽,你是不是傻子?为什么任由萧叶玫欺负?”


“学,学长,玫玫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被他的怒气吓到,说话开始结巴。


“曾经是吧,”他牢牢盯着我,唇角露出轻蔑的笑容,“所以说女人的友谊真是单薄,因为一个男人可以如此不堪一击。”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头顿时泛起苦涩,我完全没想到玫玫对我会有这么大的敌意,更没有想到那么多年的友情居然敌不上玫玫和季韫一年的交往,我这个朋友交的确实让人心寒。


她亲手摔碎的不止是杯子,更是我们之间那段回不去的珍贵岁月。


我哭的伤心,凌烨低低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搂进了怀里。


头抵着他的胸膛,我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的痛楚也减轻了,他环住我的手轻拍我的后背,让我渐渐止住哭泣。


“江小羽,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他抬起我的下巴,认真的看着我双眼,缓缓的说: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在我怀里为了季韫哭,从明天开始忘记季韫,在我怀里笑吧。”


我怔住,直愣愣的望着他,完全没理解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轻轻的叹口气,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江小羽,做我女朋友。”


凌烨的话像一记重拳,将我的心神完全打散了,我不知道是怎么被他牵着回了办公室,又是怎么去的饭店,紫君为了我的生日提前订了包间,还是我最爱的那家店。


等我稍稍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在桌边坐下了,凌烨坐在我身边,我的右手还牢牢的握在他的手掌。


我挣了挣,凌烨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松开了我的手,我窘迫的低着头,捏着自己被捂的火热的右手,不敢抬头看他。


“小羽,你怎么了?吃菜啊,”紫君指着一桌的菜,“我点的可都是你爱吃的。”


我忙点头,笑着说:“我正在考虑先吃什么呢,紫君你点的太多了。”


“慢慢吃,”凌烨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眼中的温柔像要溢出来,盛都盛不住。


紫君在一边打趣,“知道你们俩现在恩爱着呢,就别秀给我们这孤家寡人看了。”


我红了脸,只当没听见,专心的吃着碗里的菜。


凌烨突然开口,“季韫呢?他怎么没来?”


我的一口菜差点哽在喉咙里,用力的咽下去后抬头瞪了凌烨一眼。


“他和萧叶玫两个人出去了,也没说来不来,我们别等他们了。”


紫君的话刚说完,包间门就被人打开了,门外是孤身一人的季韫。


他看了我和凌烨一眼,在我对面坐下,紫君打趣道:“怎么你一个人?萧叶玫呢?”


季韫没说话,却吩咐服务员上酒,“今天小羽生日,不喝酒怎么行。”


没人搭他的话,我们都静静的看着他,他却自嘲的笑了,“怎么了?喝酒都不让?就算不是庆祝小羽生日,也能庆祝我恢复单身吧?”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凌烨问了句:“季韫,你喝醉了?”


季韫笑着为我们倒上酒,“我还没开始喝呢。”


“你跟萧叶玫分手了?”紫君惊讶的问出我们的疑虑,“什么时候的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季韫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苦笑道:“不说这个了,我们喝酒,小羽祝你生日快乐。”


我忙举杯,杯子却被凌烨拿走了,他瞪了我一眼:“小孩子少喝酒。”


季韫轻笑一声,跟紫君昭年继续喝酒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压抑,他们四个人喝酒聊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将我撇在一边,到最后紫君和季韫两个人都喝高了。


凌烨是最清醒的一个,他看看表,对我说:“小羽,宿舍关门了。”


我苦着脸,“那怎么办。”


“住酒店吧。”


我们打车去了附近的圣罗德酒店,凌烨要了三间房,紫君圈着昭年的肩膀不停的说话,任谁都拉不走,昭年喝的不少,但是却依然将紫君照顾的很好,凌烨将他们送进房间后便和我一起扶季韫回房间。


一路上季韫都在睡觉,就连之前在车上他也是不声不响的睡觉。


好不容易将他放到床上,我和凌烨都长吁一口气。


凌烨将另一个房间的门卡递到我面前,将我的下巴抬起,“你一个人住怕不怕?”


我忙摇头,抢过门卡就要走,被凌烨拦住。


“小羽,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考虑一下。”


我急于摆脱他的禁锢,慌乱的点头,“知道了,学,学长,我走了。”


我能听到他在我身后轻笑的声音,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直喘气。


这个生日过的真是跌宕起伏,我怎么都没有料到今天会收到凌烨的告白。


看着镜子里面色潮红的自己,我始终无法平复下紊乱的心跳,我不知道凌烨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季韫,却还是向我告白,这种勇气是我之前缺失的,若我像他那么勇敢,也许我就不会失去季韫吧。


匆匆的洗漱完毕,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门铃却响了。


见到门外的人,我有些局促,“学长,有什么事吗?”


凌烨颇为无奈,他直接走进来将门关上,转身对我说:“小羽,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要跟你共用一个房间了。”


我吓傻了,结结巴巴的说:“那,那季韫,学学长呢?”


“萧叶玫来找他了,我总不见得去做电灯泡吧。”


凌烨说着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蓝白色条纹的圆领毛衣,两根漂亮的锁骨又一次暴露在我眼前。


我忙低下头,他却走了过来,牵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


我吓的跳了起来,退后一步紧张的问:“学,学,学长,你要干嘛?”


他“噗”的一声笑了,“小羽,我只是想让你睡觉而已。”


他走过来,将我重新牵到床边,“如果觉得尴尬就睡觉吧,把眼睛闭起来,什么都不要看。”


我红着脸不肯动,喃喃道:“学长,能不能再开一个房间了?”


“已经没有房间了,再说还有四小时天就亮了,将就一下吧。”


见我紧张的快哭出来,他揉揉我的头发,“放心,你还没有给我答复,我怎么能趁人之危。”


说完他便去了卫生间,很快我便听到哗哗的水声。


我胆战心惊的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神经高度紧张,捏着被角死死盯着卫生间的门,却终于抵不过瞌睡虫,彻底睡死过去。


早上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琪琪的大嗓门在电话那头冲我直喊:“江小羽,你还要不要毕业了,居然连钢结构的课都不上。”


我一看表,几乎跳起来,再环顾四周,凌烨也不在,我匆忙洗漱,等赶到学校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没有去教室,而是直接回了寝室,脑子里一片混乱,就算我现在去上课也听不进任何东西。


手机里有凌烨早上离开前给我发的短信,他之所以向我告白,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我能喜欢的不止季韫一个人,也不止季韫一个人值得让我放在心上。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幽幽的叹口气,凌烨成功的做到了这点,现在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凌烨的告白上了,已经成为横亘在我心上最难忘的事。


为了将之前因为英语六级考试落下的课补上,我和琪琪开始了连轴转的苦读,上课写报告、做实验,学生会办公室也已经很久都没去了。


凌烨、季韫和紫君在忙着准备实习的事,寒假过后他们就要去市立医院实习,萧叶玫和季韫终于还是分了手,原本以为我生日那天季韫喝醉酒后玫玫找来会跟他好好沟通,重新开始,却没想到她依然选择做了交换生,寒假就要去美国。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琪琪在图书馆埋头写报告,琪琪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玩着一支圆珠笔,“小羽,季韫和萧叶玫分手了,你又有机会了。”


我白她一眼,继续写我的报告,她压低声音凑到我面前,“那凌烨怎么办?冰山好不容易融化了,会不会洪水泛滥?”


“嘶,”我在她手上狠狠捏了一把,“你想太多了,孟琪琪同学,土力学作业没收,不给你看了。”


“哎哎,别啊,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不知道该怎么跟琪琪解释我现在混乱的状态,我不敢接凌烨的电话,不敢回复他的短信,从生日那天开始,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凌烨交流,我怕他会再提到生日时的那件事,我更怕他是认真的。


晚来的二云和佳妮携着寒气冲进了图书馆,佳妮搓着手,二云揉着脸,“外面好冷啊。”


我和琪琪将占位的书拿走,她们俩坐下后,佳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羽,外面有人找你,说是打不通你的电话,找到我们宿舍了,我正好遇到,就带她过来了。”


我埋头报告,挑了挑眉问:“谁啊,男的女的?”


“一个打扮很入时的阿姨,看上去很贵妇,是不是你妈妈?”


我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写我的报告。


“小羽,你不去看一下吗?外面可冷了。”二云推了我一下。


佳妮也帮腔,“是啊,那个阿姨穿的还挺少的,你还是去看一下吧,要不带去我们宿舍坐坐。”


我只能停下动作,将东西收一收交给琪琪,“一会帮我带回宿舍去吧,我出去看看。”


裹紧羽绒服,我拉开了图书馆的大门,寒风立刻灌进衣服,将我吹的透心凉。


门口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豹纹皮草的女子,从背影看纤长窈窕,在冬天的傍晚看来格外单薄。


我向她走过去,那女子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我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叫了声:“妈妈。”


她挺直了脊背站在我面前,妆容精致的脸上有了一点笑容:“小羽,我跟你爸爸离婚了。”


我不说话,只看着她一开一合的嘴,拖了三年的离婚大战终于落幕了,我的父母还是成为了陌路。


心里又酸又涨,看着她单薄的身形,我终于开口问道:“妈,你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件事的吗?”


妈妈顿住,红艳的双唇微抿,“我明天要去临市,所以来看看你。”


“去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


她低叹一声:“不知道,也许不会回来了。”


我轻哼一声:“你一个人?还是和那个男人?”


妈妈的脸色微变,皱着眉说:“江小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那怎么说?斗争了三年的人终于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迫不及待的去给别人当后妈了是吗?”


“啪”的一声,我的左脸火辣辣的疼,妈妈的这一巴掌将我的眼泪彻底打下来,我捂着脸,任泪水肆意,却笑着对她说:“林文枫女士,谢谢你这一巴掌,从此后我们再无关联,祝你幸福,再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刺骨的寒气吹在红肿的脸上钻心的疼,久了也就麻木了,就像我被她践踏过太多次的心,不过是又一次伤心而已,多了也就不觉得疼了。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里好像漏了一个洞,北风肆虐,将我的人吹的木然毫无知觉了。


下意识的,我去了学生会的办公室,没开灯一个人坐在窗前的黑暗中,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从此后我的生命里就没有妈妈这个人了。


我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痛哭,他们的离婚大战打了三年,我就被他们凌迟了三年,我的感受和想法都不重要,他们想到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