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过客(2)

作者:那时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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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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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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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828字

我问易可可,想不想知道羊汤馆老板是如何创业的?易可可说,你说不说随便,我没有兴趣听,更没有任何权利去堵住你的嘴。我说,好,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易可可说,不说算了,我下了,我赶紧说,别,别,别,你别走啊,我的倾诉欲已经被你勾起来了,你再让我住口,这不是折磨人吗,可要给我交封口费。


我对易可可说,可可啊,你知道他为什么创业吗,那全是因为爱情啊,说得更简单一点,全是为了你啊。


易可可对我说,什么叫为了我,难道他自己不吃不喝不还房贷?


我说,我采访他的时候,他又给我讲了一遍你们的故事,我最初还以为你给我讲的故事很夸张呢,听他再一讲,你们真是有默契,几乎每句话都如出一辙。


易可可问我,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真的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被你们的故事给感动了,而且他讲的时候,都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哭的时候真让人心酸。他说,他把你给弄丢了。


易可可对我说,他一直都像个女人一样,动不动就知道掉眼泪,到现在也没改掉这个坏毛病。


我说,你可不能这么说他,他掉眼泪还不是为了你,而且他在讲他创业故事的时候,我觉得他像条汉子。


我还告诉易可可,他当初有一段时间很惨,连房子都出租了,然后自己住到了一个集体铺位里面。


易可可说,这个事我知道,我好像还和你说过吧。


我说,这就对了,你们真是默契。


我违着心劝易可可,给人家一个机会吧,人家也怪不容易的。


易可可没有和我打招呼,下线了,这是我的不礼貌。


我把和易可可之间的聊天全文不动地发给老大了,老大现在可是我的狗头军师,我请他给我拿个主意。


老大看完以后对我说,你小子行啊,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道行不浅啊,都会忽悠人了。


我说,我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老大说,就我从现在的局势分析啊,看来你们之间还有戏,她对你的情况还是比较关心的,这就说明她心里还有你。要继续当“第三者”忽悠她,什么时候等她成了“范厨师”,你就ok了,就不用在这里拄拐卖担架了。


老大的话不亚于一剂强心针,给了我信心。


我白天一边营业,一边在想,今天晚上该怎么出场啊,开场白要怎么说啊,不能总给她制造惊喜和压力,应该打击打击她。


当易可可头像亮起来的时候,我一连给她发了三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易可可问我,怎么个不得了了,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我说,在昨天晚上和你聊完天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男孩来和我算账了,怎么办啊,他提着杀羊的刀要来宰我。


易可可发了一个俏皮的符号对我说,你这是要发财了。我说,怎么发财了?易可可说,梦见自己被杀,那是要走大运。我说,他明明是要杀我,你却说我发财。易可可说,你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杀你?我说,估计是他妒忌我和你聊天了。易可可说,他怎么知道我们聊天呢。我说,我说漏了嘴。


当我告诉易可可,我对那个男孩说漏了嘴的时候,易可可应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吧。我说,可可,你先不要担心,虽然我说漏了嘴,但是没有把你漏出去。易可可对我说,你说漏了什么。


我对易可可说,我告诉他,我认识一个女孩,和他故事里的女孩有貌似之处。


易可可说,那他怎么说的。


我说,很可惜啊,真的很可惜,如果他要是逼我说出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的话,我估计就把你捅出去了,可是人家毫无兴趣啊,而且他还说,他心里已经装着你了,怎么还可能装得下别的女人。


易可可说,那是他虚伪,如果你再告诉他,那个女孩是美女还单身的话,我估计,他,他就有兴趣了。


我在易可可心中俨然还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花心大萝卜,我有点难过,其实我很想告诉易可可,可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


在我心里只有易可可一个美女。


3


正是因为这一切,我们理会错了房子它所赋予我们本身的意义。房子是一个家,是一个爱情的港湾,是两个人相爱的产物,可是偏偏我们都理解错了。


当老大告诉我,是该让房子出场的时候,我告诉老大,我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房子一直是困惑着我和易可可之间最大的一道屏障,当初我们没有房子,照样可以在地下室、在小单间里相亲相爱,互相取暖,那时候,我们觉得世界都是我们自己的。


当我们东拼西凑买了那套小房子后,我们的爱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天天都在围绕房子说事,围绕着装修说事,围绕房间里的每一件家具说事,我们的心很小很小,小到连一个家的位置都不配拥有。


如果房间里的沙发会说话,它一定会说,你曾睡过我,是因为她;如果房间里的大床会说话,它一定会说,你曾恨过我,也是因为她;书柜还会告诉我,你舍不得花钱托运我,都把我弄疼了,还不是因为她。我们成了房子的第三者,是房子让我们失去了最初的爱恋,是房子的金贵,让我们都忽略了身边真正金贵的爱人。


和易可可分开以后,我还是因为房子而发生了那么多不该发生的故事。我因为自己有房子而感到虚荣。我觉得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都应该属于我,因为我有房子啊;我觉得哪个女人都应该睡到我怀里,因为我有房子啊;我年纪轻轻就在北京有了房子,多么值得骄傲,多么值得别人妒忌。


正是因为这一切,我们理会错了房子它所赋予我们本身的意义。房子是一个家,是一个爱情的港湾,是两个人相爱的产物,可是偏偏我们都理解错了。


我在等房子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当我准备以编辑的身份拿房子去和易可可摊牌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易可可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是以一种很优雅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羊汤馆门口。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去开门营业,当服务员都在打扫卫生,当阳光穿透窗户,当我很念情地翻弄着钱夹里易可可照片的时候,易可可的影子遮住了我的一小片世界,照片上的光线被影子里的碎发上下跳跃着。


易可可不笑,不语,目无表情地看着我。而我像傻了一样,想笑,想说,想去给她拉凳子,还想去给她倒水,所有的客气一起向我涌来。我不知道从哪一样先做起才好,我的应该都被否定成不应该。最后我变得和她一样,只有静静地看着她,只有半张嘴巴的惊讶,只有内心剧烈的挣扎与向往。


易可可找我应该带有一点“目的”吧,或许她被我冒充的编辑忽悠得有些不相信事实,也或许是她识破了我抛砖引玉之计。而我也早应该想到,她是那么的聪明,她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所谓诗歌编辑的鬼话,一个没有故事的故事?


我只是不明白,易可可如果早就识破了我的一举一动,那她为何还要配合我让故事继续发展下去?而她盼望的结局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冷笑话?她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她的怀里是不是揣着一把刀,一把比杀人更锋利的刀呢?


内心挣扎,让我忽略了易可可的变化。细细去看她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剪得很短了,还有她的皮肤,很明显比以前光泽了许多。她的眼睛,没有我想象的那种迷离。她的整个气质,真的是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我有些茫然,世界就是这么大,谁离了谁还不是一样的活。我竟然有些失落,突然的开始就这样开始了。


我愣了一会终于对易可可开口说话,我说,可可,你都还好吧?


易可可笑了,不是很勉强的那种,而是很随意,很淡定,她说,我很好啊,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我的脸肯定是红了,但心里很高兴,她毕竟没有把台阶给我拆了。


我拉了凳子让她坐,还泡上了一壶大叶茶,我说,可可,这就是山东的那种大叶茶,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你喝喝看。


易可可一边端着茶杯,我一边就用眼睛送她杯里的茶水下肚。她张口喝了一点,像是喝下了我全部的希望,而茶水更像是喝进了我的肚子一样,打心眼里舒服。她是被我的故事,被我的编造感动了,还是她的确想给我一次机会?


喝了一口茶后,我兴奋地对易可可说,要不要去小区看看,现在那里绿化可好了。易可可笑着说,我知道。我又说,那里已经成立业主管理委员会了,专门和开发商暗战,我们被水泡了的地板,还有希望多赔点钱,已经申报上去了。


易可可笑着问我,还有什么呢,都说出来吧,把你想说的。


我一古脑地对易可可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以前的,关于以后的,关于房子,关于打算,我通通酝酿在话语里。


说话的时候,我一边激动,一边看易可可,看她的表情,看她的眉头是否缺损一点什么。我知道,她的满意和不满意,她的肯定和不肯定都埋在她的眉头之间。


易可可依旧的淡定让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而且我发现,她的眉头竟然没有半点的变化,只是嘴唇略微咬了咬。如果按常理说,她的内心应该不亚于地震般的挣扎,表面却是一级风,微微拂过罢了。


易可可笑着问我,故事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呢,有没有想好,编辑大人?


看着她笑,我真的很着急。于是很彷徨地问,可可,你到底是真的在笑,还是假的在笑啊?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发火不好吗?你别笑,我希望你发火。


易可可还是笑,还是在问我结局。


她对我说,你的结局难道就是疑问吗?你不是对故事很有把握的吗?现在怎么这么不肯定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