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者: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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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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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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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502字

左稔慎端着一大锅盖着盖子的乌鸡汤,沉重的一步三晃的晃到书房。书房关着门,左稔慎用手肘拐,用肩膀靠,用背靠都没开开门,胳膊都酸了,一着急直接用脚踹,两下踹开房门破门而入。


姜筠闻声放下书籍走出来看来人是谁,正见左稔慎两手冻得红扑扑的端了一大锅的汤,飞快的跑到他案边上,嫌弃的把汤丢在一大桌的书和纸上甩发酸的胳膊。姜筠心疼他案上的东西,把鸡汤挪开,坐了回去,问她来做什么。


左稔慎指指乌鸡汤,自以为显而易见道:“送鸡汤啊。”姜筠只好又问她送鸡汤来做什么。左稔慎想了会儿,按大花教的一字一句道:“看将军你上朝劳苦,特送鸡汤来滋补滋补。”


姜筠疑狐的打量那锅汤,不给面子道:“若说滋补,乌鸡汤比得过人参血吗?”


左稔慎还认真的想了半晌,得意洋洋的坚定道:“自然是我滋补了,我堂堂一人参,哪会输给一只鸡。”


姜筠意味深长的拿了汤边上的碗递给左稔慎。左稔慎接在手里,初时还奇怪他给她这东西干嘛,后来恍然,拿了汤勺给他舀鸡汤。姜筠静默的看着,等她舀了一碗放在自己手边,仍旧意味深长的看她。左稔慎不明所以,郁闷的想了半天差了什么,突然想起大花说的要亲近和怎么亲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不怎么情愿的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端了汤往他嘴边送:“来,这回吃了吧?”


姜筠无语的推开汤碗,却没推走她这个人。他道:“既然你的血更滋补,你想滋补我的时候为何却送来鸡汤?”


左稔慎这才明白,抬手把汤泼在地上的毯子上,害的姜筠一阵肝疼。她不满道:“你早说要喝我,鬼才给你端什么鸡汤了,重死了……”话到此想起大花的循循教导,强把后头的话咽回肚子里,挤个笑脸给他道,“你想要什么,你要说呀,你说了,我能给的什么都会给你的。”


她在身上掏掏,没淘到匕首,便往姜筠身上掏掏。姜筠贴身带着他的法器,硬邦邦的当时被左稔慎摸到了,她伸手进他怀里去掏,刚摸到那匕首便觉得手上像是火烧火燎一般痛楚,忙把手收回来,只见手上像是灼伤一样伤了一片,不由得甩手埋怨姜筠在肚子里暗藏凶器。


姜筠苦笑,道士的法器本来就是用来伤害妖怪的,哪里会有妖怪敢碰呢。左稔慎找不到自残的家伙,又荼毒于大花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教导,非要满足了姜筠不可,便干脆用牙在手腕上咬了个伤口出来,用刚才装鸡汤的碗放了满满一碗的血,讨好的送到他眼皮子底下诱劝他喝掉。


姜筠是个人,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以往都是左稔慎放好了一碗才拿到他眼前来,他从没看见左稔慎亲自放血,还能催眠自己这是猪血猪血是猪血。现在眼睁睁看她若无其事的放了一大碗,还送到他眼前要他喝,他只觉得满心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无论如何对着这碗血都喝不下去。他推开左稔慎端着碗的手道:“放下吧,我过会再喝。”


左稔慎出师不利处处受挫,很是不甘心,憋着气咬准了这回非要姜筠听话不可,说什么都不肯把那碗血放下,非要他喝掉不可。姜筠几次婉拒无果,对着那碗血又实在喝不下去,便选择直接推开。几次之后,左稔慎很是失望,落寞的把碗放在桌上,委屈道:“你到底想不想喝,说要的是你,不肯喝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放一次血真的很疼的。”


“我还没问你你今日转性有什么企图,你倒先发难。”姜筠笑道。


偏左稔慎还真是心怀鬼胎的,脸皮又薄,被他一说,登时挂不住站起身来赌气道:“以后我不来了,讨好你还要被你挤兑,我还不干了呢。”


姜筠不知道她急了,仍旧笑着调侃道:“好好的送鸡汤来,你是又欺负了公主,还是——”他话还没说完,左稔慎恼的一甩拨翻血碗,里头的血大半洒在案上的书上纸上。左稔慎眼泪在眼眶里打滚,气的说话都颤抖:“不就让你帮我找个师父吗?又说喝血又说吃我,我还不是都答应你了,连吃掉我都答应你了,你还不乐意个什么劲儿啊,说到底不都是我吃亏,要不是、要不是——”


她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姜筠一时间不知道这闹的是哪一出,只想起小皇帝不靠谱的太傅曾指着月亮道:“女子都是纤细得不讲理的,感情丰富的简直连月亮缺了一块都能惹得发一通脾气,哎,娶妻啊,真是自作孽啊。”


话说太傅说这话的时候,正是姜筠要成亲的时候。


姜筠倒不觉得左稔慎这场发飙是因为月亮缺了一块的关系,倒觉得八成是自己这答应了不做事,又突然反悔折腾的这姑娘受不了了。到底是自己折腾的,姜筠有些于心不安的探手想要安抚她一下,左稔慎却猛地擦干净脸,站起身来与那只手擦肩而过,看都没看姜筠一眼甩手走了。


姜筠独自对着沾满血迹的书和那一大锅鸡汤叹气。


下人里头,因为有人看到左稔慎一副讨好的模样进了姜筠的书房,又泪痕犹在的跑了出来,便盛传起二夫人夺宠失败的流言,这话最终传到公主耳中,公主更是仰天长啸更加将左稔慎视为不堪一击的脚下尘土。


左稔慎回到房去,大花早已等待多时等的都快睡着了,却见她袖子上沾着血,一脸的愤慨,张口第一句便是:“失败了?”


左稔慎气鼓鼓的坐在她床上不忿道:“是我嫌弃他的。”大花哀怨一声,推开她在被子里脱了外衣打算放弃了睡觉去。左稔慎又坐回去,把她拉扯起来,迟疑道:“那个国师捉奸的时候你也在的,你说……中途杀进来救我的,是师父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你的那个什么师父。”大花道,“要说男人,还是将军好。”


“你不是没见过我师父吗?”左稔慎不满道,“师父可比这坏道士好多了,哼,你见过就知道了。”


不就一只死心眼的老鸟,有什么好的。大花闷声嘟囔着用被子盖住头:“我要睡了,别打扰我,最好一声别出,气儿都别喘。”


不就撵我走吗?左稔慎对撵人倒是很敏、感,悻悻的下了楼,在楼下无所事事的和两个媳妇呆着。两个媳妇只当她心情不好或是不愿意在楼上呆着,各干各的也不理她,她无聊,便又跑出门去在院子里独自堆雪人。


左稔慎手腕上咬破的口子还没处理过,她堆着雪人故意不理睬,后来血蹭在雪人的身子上,她赌气干脆把那块挖掉丢在地上,还是不管手腕的伤。


一个两个的开始都说要我的血,到最后没一个在乎的了,什么破血,流干了才好,我不要了,我只要师父回来,我要姜筠帮我去找师父,什么血、什么人参,我都不稀罕,我只要师父。左稔慎眼睛发酸,用冻得冰凉的手揉着眼睛,狠瞪着只有身子的雪人,抓起地上的雪来一把一把的狠拍在它身上。


突然,什么人抓住她流血的手拉了过去。左稔慎顺着手看过去,原来是姜筠,便别看脸往回抽手不理他。姜筠一手牢牢抓着,一手伸到怀里拿了一条手帕系在她手腕上止住血才放开她。左稔慎站起来,扯掉那块帕子用力丢在地上,又发泄火气似的踢坏那个雪人:“我才不要你的东西,我讨厌你!”


她狠狠的踩在那块帕子上碾了两脚,丢下这一片狼藉反身回屋还顺手关上了门。姜筠苦叹一声,弯身捡起她毫不留情的糟蹋了一遍的那块帕子,收在袖子里,前去排小楼的门。左稔慎在里头插了门闩,让两个媳妇都不许开门,在里头暗暗生闷气。姜筠拍了几次都不见有人开门,便知道左稔慎生气不会放他进去,便离开了。


左稔慎听着外头没了声响,心里失落起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不由自主的期盼起姜筠在外头默默等待,又害怕他是真的走了,从此以后都不再理会自己了。纠结半晌后,她决定,若是姜筠在外头吗,她就开怀大度的既往不咎了。


她拎着心打开门,却见外头空荡荡一片早已没了人,只有自己刚才踩坏的雪人可怜巴巴的堆在地上没个形状,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睛模糊。她咬着嘴唇蹲在雪人身边,不知道心里到底为什么这么酸楚,是心疼雪人还是其他什么,默默的抓起雪来再次把踩坏的雪人拢起来。


两个媳妇干着活,无意瞥见外头一声不吭堆雪人的二夫人小小的身影,突然觉得好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