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北山羊

作者:沈阳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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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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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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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482字

大家面面相觑,都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只有郎世鹏和田寻略有耳闻,田寻问:“这个虫洞我似乎在书上看过,说是可以把空间像纸一样的折起来,这样纸两端的两个点就能重合一块。”宋越说:“对,就是这个意思!这个虫洞是某种高智能生物在地球上建造的,也就是说,它是飞碟由地球到太空的时空中转站。”


“什么?飞……飞碟到地球的中转站?”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个匪夷所思的设想,而宋越却很镇静,他继续道:“我们先前也都看到了,发现了一个亮团从地表飞到空中,最后消失,然后我们就在那附近发现了巨大的金属圆盘,那圆盘和地下建筑自然不能是天然形成,所以只能解释为是外星人建造的一个虫洞中转站。”


田寻问:“就不会是地球人造的吗?”


宋越笑了:“虫洞这种现象目前远远超出人类的智慧范围,我们也仅仅是从理论上发现了它,却根本无法真正观察到,就更不用说利用或是制造了。”


姜虎又问:“那外星人建它干什么用?”宋越想了想说:“也许是外星人到地球旅游或是进行什么考察。”


郎世鹏点点头:“要这么说,那一切电子仪器全部失灵,而且我们的车突然消失,又在基地中找到,这些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宋越赞同道:“是的,太空中没有空气,又充满了大量的辐射能和电磁能,这些能量由通道中向外逸出,造成仪器失灵也很正常;而这个虫洞是转换时空的工具,因此我们的车队刚从那金属圆盘方向驶过时,无意中被虫洞那巨大的能量所俘虏,就在一瞬间转换到了基地中。”


郎世鹏喝了口水,对王植说:“你们简直太幸运了,你们遇到的只是虫洞那巨大能量无意中所逸出的几百亿分之一,就足以把你们拽到地下,假如能量再稍大一点,也许你们就会直接被吸进太空,马上就会被那颗红矮星撕成上千亿个显微镜也看不到的粒子。”


罗斯高和王植他们面面相觑,都感到无比的后怕。


吃过饭后,郎世鹏吩咐大家早点休息,攒足精神明天尽快到达阿克苏市,就要与敌人正面对抗了。大家赶了这么多天路,终于要开始办正事了,多少都有点紧张。


弄灭火堆后铺上沙层,在旁边升起两堆篝火,然后支起帐篷准备睡觉。因为少了大江兄弟俩,帐篷里的空间更宽敞了。杏丽和法瑞尔都独占一顶帐篷,其他人或两或三的睡下。田寻在帐篷里躺着发了一会儿呆,觉得有点睡意,伸手刚要拉帐篷拉链,无意中看到天空中满目繁星,十分漂亮,不由得注视起来。


这星空充满了他的视野,满眼都是忽明忽暗的星体,田寻猛的想起在地下基地中遇到的时空虫洞,似乎那颗硕大无朋的星球又在身边出现,吓得他立刻闭上眼睛,这一闭眼不要紧,就觉得身体似乎飘飘乎乎的飞上了宇宙,被那红矮星直吸过去,吓得他大声呼叫。


旁边的宋越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田寻浑身颤抖、好像中了邪似的不能自已,宋越十分聪明,立刻猜到他是看到了夜空的星星,对星空产生了恐惧感,连忙伸手去推他,同时拽过一张薄毯盖在他身上,使他的身体感觉到有物体存在,以消除悬空于太空的幻觉。


果然这招管用,田寻双手紧紧抓住薄毯蒙住脑袋,转身朝下瑟瑟发抖,王植支起身问道:“怎么了,他生病了?”宋越说:“没有!他得了太空癔想症!”伸手用力扯掉田寻身上的毯子,扳起他身体大声说:“睁眼睛,把眼睛睁开!”


田寻慢慢睁眼,看到眼前的物体之后,一切症状立刻都消失了。他满头是汗,抬头看了看宋越和王植,王植递上一条手帕:“什么太空癔想症?”


宋越扶田寻躺下,告诉他先别睡着,对王植说:“这种病只有乘飞船上过太空的人才会患,当年美俄等国派遣宇航员飞离地球到太空中,归国之后发现有几名宇航员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就是如果在夜晚看到星空的时候会立刻幻想自己突然身在太空中,并且无任何防护措施,而且这几名宇航员都有过太空行走的经历,原因是人类身处茫茫太空中,会感到自身的渺小和太空的无限大,从而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还有这种病?”王植奇道,“那……那这病怎么治呢?以后会好转吗?”


宋越递给田寻半瓶矿泉水:“有过这种病症的宇航员从此再不进行太空任务,时间一长就淡淡忘掉了,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用担心。”


田寻颤抖着用手拧开瓶盖喝了几口,自我安慰道:“这……这还好,要不可真倒霉,否则以后夏天晚上都不敢出去抓鱼了!”宋越和王植听了哈哈大笑。


宋越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小型收音机,打开电源在中波频率调了个电台,刚巧正播京剧《空城计》,宋越把收音机放在枕头旁,边听边小声跟着唱:“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战南北剿博古通今……”


田寻问:“这空城计是杨宝森唱的吧?”宋越道奇:“怎么,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也听京剧?”田寻笑了:“京剧我倒不是经常听,但我家人爱看,我在旁边看的多了,多少也了解点。”


宋越又来了精神:“那还不错,现在这年轻人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没兴趣。这杨宝森的嗓儿是低沉不快,但稳重苍劲,听起来韵味更足,就像一坛二十几年的绍兴花雕,酒色微黄,刚开始喝下去可能口感有点发苦、不爽不甜,但越品却越觉得余味绵长,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酒。”


“看来宋教授爱好很多啊,爱听京剧还喜欢喝酒。”田寻笑道,宋越叹了口气:“自从我被考古管理局开除之后,天天闲着没事干,在家里除了听京剧就是喝闷酒,唉!有时会觉得自己一肚子知识却报效无门,还没老就变成了废物,心里头不好受啊!”


田寻知道宋越这人心善性直,是个典型的学究人物,哪里懂得官场上那些规矩和窍门?于是劝道:“宋教授,可别这么想,像你这么有学问的人要是废物,那我岂不是更没用了。官场和做学问历来就是相反的,在官场吃得开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墨水,你也别太在意了。”王植也咐和道:“就是就是,想开就好了,真正做学问的人永远是在基层的。”


宋越连连叹息,也不说话。


在杨宝森的唱腔声中,三人渐渐睡去。


次日上午11点多,阿依库勒镇郊麦吾兰清真寺。


这个清真寺已有六百余年历史,由礼拜寺、讲经堂、宣礼塔和麦吾兰陵墓组成。礼拜寺后墙处,有两个身穿白袍的西亚人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手拿羊皮水袋正在边喝水边休息,此时天气炎热,又是吃饭点儿,因此附近行人稀少,很是清静。


这时,又有两个身穿浅灰色长袍、头戴多帕方帽的人从街西面慢慢走了过来,两人边走边谈笑,似乎是打这路过。经过后墙时无意中向墙角瞥了一眼,看到右墙角下用粉笔画着一个双刀图案,两人顿时俱是一惊,连忙四下环顾,看到大岩石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白袍男人。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灰袍人慢慢走到墙角,蹲下假装系鞋带,顺手将墙上的双刀图案涂掉,然后身起走到那高个白袍男人身边,伸出右臂去挠脑袋,刚巧露出右前臂的一个双刀纹身图案。这白袍男人立刻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两名灰袍人脸色大变,互相对视一眼,而对面那白袍男人眼睛看着对方,只微笑却不说话。


那刀疤脸沉不住气了,用维吾尔语问道:“你是什么人?”


对面那穿白袍的人笑了笑,也用维语答道:“你又是什么人?”


刀疤脸道:“哦,看来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再见。”说完回头就走。


“等等,你是沙狐还是盘羊?”白袍人道。


这刀疤脸立刻转身,惊愕的说:“我是沙狐!你是谁,怎么认识我?”那白袍人笑着说:“我是从喀什来的,要找你们老板北山羊,他在哪?”


沙狐道:“你们来的太巧了,我们老板刚到,就在附近,派我们先过来看看情况,结果就碰上你们了,要知道最近中国政府查的严,我们要多加几倍小心。”


白袍人说:“对对对,那我们快去见北山羊吧,明天晚上之前我们必须回到喀什去见阿迪里!”沙狐点点头,看到他身边的那小个白袍人,问道:“这位是谁?”白袍人说:“哦,这是我弟弟,是个哑巴,但人很精明。”沙狐疑惑的说:“看上去有点不像塔吉克人,好了,我们先走吧!”四人一同向清真寺北侧走去。


沙狐带着两名白袍人拐过几条街,十分钟后来到了一座三层白色伊斯兰风格小楼前。沙狐对白袍人说:“老板就在顶楼,你们两个上去找他吧!”白袍人道:“怎么不一块上去?”沙狐笑了:“我要在这里把守,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好通知你们。”


白袍人知道这沙狐十分狡猾、语带双关,在把守的同时也堵住出路。两名白袍人毫不犹豫的进门上楼。沙狐立刻掏出手机接通:“老板,阿迪里的人来了。”说完就挂断。


两名白袍人顺楼梯上到三层,刚拐过去就看到两个灰袍西亚人迎上来,用不太标准的维吾尔语说道:“是阿迪里的人吗?请进吧!”


一间十分简陋的小屋,屋里靠墙放着一只铁柜子,阳光从窗外洒在一张破木桌上,桌前坐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强壮中年男人,这人光头阔脸,下巴蓄着长须,两眼放出阴险的贼光,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这人大热天却穿着条灰布长裤,裤角掖在高腰皮靴里,穿着长袖花格衬衫,右手夹着雪茄,手里摆弄着打火机。抬眼皮看了看进来的两人,又把眼皮放下了,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进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只老鼠之类的东西。他身后站着两名保镖,都不动声色的看着来客。


两白袍人也不客气,直接在桌边坐下,破椅子发出嘎吱吱的声音,好像随时会被坐塌。那两名保镖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屋里散步,慢慢踱到两白袍人身后堵住出口。


那高个白袍人道:“北山羊,阿迪里让我来接你,一起去喀什和他碰头。”


这人抽了口雪茄,忽然用力一拍桌子,眼睛中精光大盛:“我是北山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北山羊?北山羊还没来呢!你究竟是不是阿迪里派来的?快说!”


两白袍人神色大变,那高个白袍人立刻又恢复了脸色,他笑道:“北山羊,你就别诈我们了,这种方法只能吓唬小鱼小虾,下次最好换点更管用的。”


这人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从桌上木制烟盒里抽出两根雪茄扔给两人:“哈哈哈,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听说阿迪里那小子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我不得不防范。”高个白袍人拿起雪茄,掏出zippo打火机燃着吸了几口,看着吐出的青烟说:“这是上好的哈瓦那进口雪茄,你还真会享受。”


北山羊嘿嘿笑了:“有钱不享受,难道要带进棺材里吗?你叫什么名字?听你的维吾尔语讲的很好,你也是塔吉克人吗?”高个白袍人说:“我叫赛尔姆巴克,是维吾尔族人。”北山羊哦了声:“怪不得,那这位是……”赛尔姆巴克说:“他叫卡里姆巴克,我的亲弟弟,是个哑巴。”北山羊问:“我上次说的价钱,阿迪里同意了吗?”


赛尔姆巴克道:“阿迪里说虽然不算太高,但也是所有出价者中最高的了,所以他还是决定卖给你。”北山羊哈哈大笑:“我相信没有人敢跟北山羊比价钱,他在喀什什么地方,好大的架子,还要让我去喀什找他!”


赛尔姆巴克说:“他在喀什一个很秘密的地方躲着,最近很多人在注意他,风声很紧,所以他不敢随意露面。”北山羊笑着点头:“我知道他在三仙洞,开个玩笑嘛!”说完,他从桌上拿起一部手机,随意按了几个按钮,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笑着对赛尔姆巴克说:“真不好意思,我要的礼物你们二位带来了吗?”


这话说的赛尔姆巴克一愣,他笑道:“什么礼物?”北山羊眼睛盯着他,慢慢地道:“你身上不是带着跟踪窃听器吗?快拿出来吧!”说完将手机屏幕转向对面,赛尔姆巴克见彩色屏幕上显示着:


发射信号强度622mhz,距离2m。


赛尔姆巴克脸上神色,随即又笑着问:“这是什么东西?我看不懂。”北山羊仰天狂笑:“你小子的定力倒真不错,只可惜用错了地方!”也不知他发了什么暗号,赛尔姆巴克身后那两名北山羊的保镖同时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分别指着两人。赛尔姆巴克大惊:“北山羊,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山羊从后腰抽出一只92式手枪,拿起桌上的弹夹装进枪里,咔嚓拉上枪膛,又取出一只短型消音器慢慢拧上枪管,笑着问:“说吧,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想讲。”


赛尔姆巴克脸上见了汗,仍然勉强镇定着说:“北山羊,你如果不想和阿迪里做生意就直说,也不用这么做吧?”


北山羊冷笑几声:“数月前,我的手下河狸被人抓到,现在也不知死活,然后就有人冒充河狸去喀什见阿迪里,结果还算那家伙长点脑子,识破诡计后杀了假河狸,现在你又来冒充阿迪里的人骗我?我北山羊出来三十几年不是白吃饭的。我让你死个明白吧:阿迪里亲口告诉过我,自从假河狸事件以后,他再不用塔吉克族以外的人做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