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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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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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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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134字

第34章


2009年2月10日苏府pm6:30


为了庆祝苏家大小姐荷兰归国,今日苏府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派对。


这完全是一个上流的社会,富甲一方的大亨也好,在政坛翻云覆雨的政治家也罢,大家都因这个派对聚在了一起。


苏建啸,钢铁制造业的龙头老大,不仅垄断了全亚洲甚至近几年已将版图扩充到了美洲,富可敌国。


他有一双儿女,大儿子名苏驿,对自家的生意不感兴趣,只对女人感兴趣。小女儿名苏央央,早已表示对继承家业无能,一生立志成为名律师。


对此,苏建啸是相当的无奈,今天的派对他不可避免的存着私心,想要为自己的女儿物色优秀的夫婿,并且也需要有足够的能力及手段来接手苏家。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女婿一定是关家的关邵白,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近两年关邵白身边多出了一个女人,而且婚讯传得铺天盖地。


苏建啸看关邵白的眼神颇是可惜,到嘴的女婿给别人叼了去,叫他如何甘心。


他移步上前亲自招呼刚到的关邵白和尉杉,“关律师,尉小姐,我可是等你们很久了。”


尉杉着一件valenino红色礼服,昨日还在米兰时装周上展出,今日已经穿在她身。全场无不惊艳,谁都知道于氏的尉总美,但是美得这么过分美得如此嚣艳,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这一条娇艳欲滴的褶皱雪纺礼服,有镶嵌金银线的裙摆,饰有水晶的蓬松翎颌,裙子的背面扬起层层波浪。她的一头浓密卷发在脑后松松垮垮挽了个髻,极妩媚的露出光洁的颈和香肩,耳垂上轻摇着一对粉钻水滴坠。


她红唇妖娆,她不可一世。


只有这样的女人站在俊邪无边的关邵白身旁,才会叫人感叹何谓天生一对。


“苏先生,你好。”尉杉浅笑,与苏建啸握手。


她没有像别人一样称他为苏董,她叫他苏先生。


苏建啸在心里感叹,尉杉太聪明,与其说她做人圆滑,不如说她是做人巧妙更为好。


他拍拍关邵白的肩,“关律师,俩位好事可近?”


关邵白一身黑色高级定制西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他少了份儒雅,多了份犀利。他微笑说:“到时还希望苏先生一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一定一定。”苏建啸四周看了看,又问:“老爷子没来?”


“爷爷去美国家父那边了。”


“改日老爷子回来我去登门拜访。”


这时秦天大老板驾到,身旁的戌壹挽着他的臂弯,这可羡煞了在场的所有单身名媛,大家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千金。话说秦暮然不管出席任何场合素来都是只身一人的,这回身边多了个女人一时间现场有点骚动。


“她们这么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太美了?”戌壹颇无奈道:“唉,美由不得人。”


一般情况下女主肯定是紧张的问:“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着我?”然后男主说:“因为今晚你好漂亮。”可是这戏份一搁到戌壹身上,她直接把男主的台词都一并讲完了。


秦老板说:“因为她们都在羡慕你。”


“羡慕我做什么?”戌壹轻佻地睨他一眼,恍然大悟的点头:“噢,原来是羡慕我挽着一个流氓呀,哦呵呵呵。”


她掩嘴笑得动人,在别人看来还以为是和秦暮然打情骂俏着。但是今晚戌壹的确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没有着上华服,而是穿了旗袍。


鹅黄色的绸缎,胭脂色的腊梅,未过膝长度,开叉得有点小诱惑。最主要的是这件旗袍衬托出了她的小卷毛俏丽又可爱,这才是戌壹最喜欢的地方。


但是来之前有一段小插曲,就是戌壹死活不愿意做秦暮然的女伴,她觉得这太耻辱了,而且也有顾虑到苏央央还是原告的律师。可是秦暮然给出两个选择,a是去,b是不去还是得去,他就说了:“你是直接选a呢还是拐个弯选b?”


戌壹摸摸自己的小卷毛,故意抛出难题,“你说我这头发能穿什么衣服过去?”


秦暮然仿佛早有准备,丢了一个盒子给她,“就穿这。”


戌壹掀开盒子一看,“旗袍?!你竟然叫我穿旗袍?!你是想让我丢脸死么?”


这旗袍不是各个都可以穿的,没个好身段还跑去裹一件只衬好身段的衣服,那不是左脚踩右脚么?于是戌壹把盒子一扔,她说:“我不穿!”


秦暮然料到她会有这般反应,用着诱惑的口吻说:“要是穿了不好看以后加班就不找你了。”


他刚说完戌壹就“刷”地跟阵风似的跑去换衣服。


回来时闭眼站在镜子前她还念咒语般的说:“魔镜魔镜,告诉我不好看不好看非常不好看。”但是一睁开眼她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魔镜魔镜,告诉我天下谁最美?”


“戌壹。”


“bingo!”又转过头骂身后的人,“你又不是魔镜!”


俩人向里屋走去,秦暮然突然凑在戌壹耳边说:“其实你还挺自恋的。”


“你错了。”戌壹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我这是臭美。”


苏建啸见俩人走来,迎上去说:“暮然,你可是给苏伯伯面子了,今晚带着这么可爱的女伴来。”


戌壹卖乖,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苏伯伯,今日一见小女子无憾了,您果然是传闻中所说比令公子帅n倍!”


“我爸真的有我帅么?”


这一声在身后响起,戌壹的脖子缩了缩,她打哈哈说:“啊哈,啊哈哈,苏特助啊。”她转过身,却震惊在原地。


苏驿没有穿白色。


铁灰色的西服,这是第一次看见除了白色之外的颜色出现在他身上。


“这是苏特助么?”


“今天竟然没有穿白色?”


“还是第一次看见呢。”


“是啊,几年如一,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奇迹了。”


每个人都在讨论苏驿身上的颜色,就连尉杉都在问关邵白:“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苏央央挑眉道:“哥,我看今晚你才是主角。”


苏驿说:“是不是主角,还得看人。”


看是谁,会把你衬为主角。


“我这儿子只会跟他老子比帅。”苏建啸笑着对戌壹说:“我看着丫头特别讨喜,要不做我干女儿吧?”


“不行。”


“你小子跟我唱反调呢?”


“做媳妇可以,做干女儿不成。”此话一出,打碎了所有单身名媛的心。


“啊哈哈哈,苏特助开玩笑呢,没的事没的事。”戌壹赶紧解释,不悦地瞪了苏驿一眼,“瞎说什么呢,别没事害人伤心。”


可是苏驿他老子乐了,眯了眼笑,“我看成,这事成。”他心里可是算盘拨得紧呢,现在关邵白要结婚了,不能再指望把女儿给关家了,那么就看相秦暮然,可是他身边有这么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指不定希望又落空了。这时候没想到儿子帮了忙,要是这丫头跟了自己儿子,那苏央央就有着落了。


他不担心自己女儿没人要,排着长队都不稀罕呢,但是苏建啸挑女婿要求特别高,目前除了关邵白和秦暮然之外,他还真看不上谁。


戌壹决定忽略掉苏驿他爹,于是走去和尉杉说话,一开口便是:“亲爱的,你昨晚可是没回来噢,啧啧,留夜了吧。”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恰到好处的让周围的人都听了去。


尉杉就知道这丫头打着坏主意呢,压低声音说:“昨天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嘛,你还说。”


戌壹笑得特奸诈,“嘿嘿嘿,你现在可是客场,我给你撑着点。”她虽然是对尉杉说,但是眼睛却是看着苏央央的。


苏央央与她对视之后,又不着痕迹的转过眸去,戌壹这下就跟抓到奸情似的笑得贼欢乐。秦暮然走过去看了戌壹一会儿,吐出三个字:“小人精。”


戌壹朝他龇牙咧嘴,关邵白也认同道:“可不是,这丫头就是人精一个。”


此时灯光调暗,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苏建啸上台拿起麦克风说:“今晚是小女回国派对,欢迎各位朋友给苏某面子来参加,那么请一定玩得尽兴,苏某我更高兴。舞会开始!”


第一支舞,苏央央走向关邵白,她说:“可否?”


他微笑,“好。”


苏央央今天穿了一件玉藕色的长裙,裙领的开口呈不规则的四边形,领叶向外翻卷,裙腰两侧和前片上的打褶,上衣腰封和衣摆的抓皱折痕,在轻盈材质的视觉效果下很像皱纹纸制作的手工作品,甚至有点缥缈的时空感。


乌黑的长发披肩,柔软的拂在关邵白的手指上。


“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你带我跳了一支舞?”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


“记得。”


“那年我18岁,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支舞。”她的声音就如此刻的音乐般,轻柔的缓缓说:“今天是第二次。”


她除了无法爱他之外的人,亦无法同除了他之外的人共舞。


关邵白说:“苏央央,欢迎回来。”


他轻巧地避开了她的柔情,就算此时迈出默契的舞步,但是,是有间隙是有距离的。


戌壹拿起碟子开始吃东西,往嘴里塞了块澳洲龙虾,口齿不清的说:“她还真没把你放眼里。”


尉杉只是笑笑,打了个比方给戌壹听,“龙虾是鲜美的,但是对于过敏的人来说却只好眼馋。你能明白就在眼前但没的吃的感觉么?”


戌壹竖起大拇指,“你吃到了,她吃不到。”又凑近尉杉咬耳朵说:“那昨夜的龙虾美味不?”


“你呀你呀。”尉杉叉起一块起司蛋糕塞戌壹嘴里,“不理你,我找秦暮然跳舞去。”


“哎……别走啊,剩我一人多无聊。”可是尉杉真扭头走了,戌壹砸了砸嘴巴,闷闷地说:“哼,早知道就不该来。”


秦暮然正端着一杯红酒闲闲地看着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尉杉走去一手搭在他的肩头,妖娆一笑,“秦老板,赏脸跳支舞如何?”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往俩人看去,关邵白的女人竟然邀秦天的主子共舞一曲,之前俩人的亲密照也是上过杂志封面,如此看来也并非只是传闻了。


他牵起她的手,放肆的欣赏着她的美,“尉杉,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红色了。”


两人步入舞池,一个旋转便与关邵白擦身,“需要换舞伴么?”


“完全不用。”


“我以为你至少会介意一点。”秦暮然意有所指。


她垂眸浅笑,姿色无限,“原来你这么不了解我。”


“过分自信会带来毁灭。”他带她转圈,收臂的时候贴在她耳边这样说。


“你是说我会被毁灭?”


“我只是说过分自信的人。”


“那你觉得我是?”


他说得如此无可厚非,“你是我见过最自信的女人。”


最自信的女人不仅拥有可以自信的资本,最重要的是她有足够的手段站在最浪尖巅峰的位置,无疑尉杉便是。


而此时戌壹正无聊至极的一个人吃着东西,派对唯一吸引她的就是食物了,随之又叉起一块法国鹅肝酱,配上微甜的鸡尾酒,吃的不亦乐乎。


“姑娘是一个人么?可否和在下跳支舞?”


戌壹看过去,是一个陌生人,但难得有人来和她说话,便随口聊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啊?”


“在下姓张,敢问姑娘是……”


“我是……”


“她是苏家的媳妇。”


戌壹瞪过去,她本来是要说“戌家第一美少女”,但是却被眼前这家伙污了清白。


那姓张的男子见是主人家的人,便说:“原来不是姑娘,是贵夫人。”于是自以为搞了个乌龙就离开了。


“喂……喂喂……别走啊……”戌壹想唤他回来,什么贵夫人?她怎么就成贵夫人了?


“还真想跟人跳舞?”


“苏特助你还有完没完了?本姑娘第一次被人搭讪你就这么坏我好事!”她气极了,“还有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家的?你拿出证据来啊!”


戌壹恨恨地端起手中的一杯酒灌下肚,又觉得不解渴,连灌了三杯。


她见苏驿一声不响的站着,以为他是在反省,于是继续教训道:“以后呢,说话要有个准,嗝……我是苏家的,不是……嗝……戌家的。听明白了没有?我再说一遍,我是苏家的,嗝……不是戌家的。”


“听明白了。”


“嗯,很好,那你重复一遍。”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是苏家的不是戌家的。”


“对了,就是这样,看来你还有点救。”她挥挥手,“好了,我下去跳舞了。”


“你一个人跳?”


“那两个人跳?”她想了想看着大家都是两个两个拥在一起跳,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好吧,那你陪我跳。”


舞池中央,她的头伏在他肩上,抱着他说:“这舞跳得我好晕。”


他已经放慢了速度,很慢很慢了,几乎她就是挂在他身上轻轻摇晃着而已。


她推推苏驿,揪着他领带定定地看着他,模糊地说:“我觉得你今天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穿白色的苏驿,让她不知为何会突然心酸。这种感觉在先前看见他的时候,就不断地纠缠在她体内。


“你是不是以前不穿白色的呢?”


“是你醉了。”


“我没有醉,我知道是你。”她不去看他,依在他胸前说:“是你毒哑了弄瞎了那个女人。”


他不置可否,“因为你说你讨厌。”


“我讨厌的人有好多好多。”


“那我都让他们消失。”


圈着他肩膀的手动了动,“真的?”


“真的。”


她静静地点头,不再说话,圆眸眨呀眨,像满天星。


戌壹不知道她正在被所有女性羡慕着,不是谁都清楚苏特助就是苏家大公子这一点,但至少人人都知道苏特助真真是花心大少一枚,可是他却从不和女人跳舞,至少这五年间谁都未见过。


而此刻他怀里面正拥着一个俏丽的女子,他盛开的那颗酒窝里面装满了柔情,任谁都看得出。


“戌壹。”


“干嘛?”


他搂着她慢慢旋转,“你知道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西服么?”


“铁灰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跳舞。”


“你知道你在和谁一起跳舞?”


“我知道,坏人苏特助。”


“你知道你是谁家的么?”


“我是苏家的。”


“你知道你现在可以喜欢我了么?”


她的呼吸轻拂在颈间,像吹过的微风带着鸡尾酒的甜香,一点一点的醉在他心间。


“我会试着喜欢你的。”


这一秒是醉是醒,无人知。


是梦是幻,都比不上是眼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