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

类型:古代·奇缘

|

更新时间:2019-10-06 08:50

|

本章字节:4668字

行云目呲尽裂,“啊——”的疯狂大叫一声,然后砰的一声,就这么瞪着双目晕倒在地。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叶潜身上。


叶潜,右手稳稳持剑,剑尖犹自滴血。


他深沉的双眸透着嗜血的疯狂,飞扬的眉梢写着狂乱的不羁,刚毅的脸庞上是倔强和不悔。


在这犹如暖春的椒房里,在这旖旎的深闺中,他犹如标枪一般立在那里,就像来自遥远北方的一股寒流,凛冽刺骨,让人不敢直视。


叶潜握紧手中剑,双目盯着自己的主人——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白玉莲花仙人杯,抬起眸来,轻轻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下手太重了。”


语气很淡,如烟云般在椒房四散开来。那个样子,仿佛在责备闯了祸事的调皮顽童。


叶潜不言语,垂眸,掩下眸中的倔强和嗜血,可是紧握住剑的手却轻轻发抖。


他知道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在他的眼前去冒犯朝阳公主,他不可能不出手。


坐在他面前的那个女人,世人说她荒唐,世人说她魅惑众生,可是在他眼里,那是他的朝阳。


任何人,都不能在他的眼前去碰触她一下。


即使他只是她那么多面首中的一个,即使会因为自己莽撞的举动而惹她不快,他也不允许。


这无关他是如何的卑微,也无关她是如何的高贵,他就是不会允许。


朝阳公主微微眯起魅眸,唇边溢出一丝低凉的叹息。


一直没有发话的碧罗夫人忽然笑了,笑得毫不介意:“叶潜,不要愣在那里了,收起你的剑,赶紧陪在你主人的身边。”说着她又指着地上的行云示意下人道:“将他抬走。”话语之间毫无怜惜之意,仿佛倒在那里的只是一块石头。


此时立刻有下人鱼贯而入,将行云抬出,又迅速而低调地打扫着那片血迹。碧罗夫人治下有方,不过片刻功夫,椒房里再也见不到刚才血污的任何痕迹。侍女们又点起了熏香,打开椒窗通风,很快屋子里就连一丝刚才的味道也没有了。


这件事发生时,流风一直跪坐在公主脚下,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当周围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仿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时,他几乎以为只是一场梦。


他的手开始颤抖,后来身子也开始颤抖,他抬头望着一旁的叶潜,那个在他眼中已经是恶神的叶潜,浑身颤得犹如寒风中的枯叶。


碧罗夫人蹙了下眉:“流风,你若身子不适,也可退下。”


流风听到这个,忙扑倒在地,颤声道:“多谢夫人成全。”说完小心翼翼膝行绕过叶潜,犹如躲开鬼魅一般夺门而去了。


碧罗夫人冷笑一声,对着朝阳公主道:“公主,别人都说我碧罗几乎收尽天下奇男子,如今看来,我府中男子,实在上不得台面。”说着这话,她淡瞥了眼那个落荒而逃的流风,笑道:“这一个个的男人啊,也就是跪在那里捏捏腿脚罢了,哪里值得一提。”


朝阳公主但笑不语,微上挑的媚眸余光扫过犹自僵立的叶潜,凉声道:“叶潜,还不见过碧罗夫人?”


叶潜咬牙,下巴收紧,僵硬的面目慢慢转向碧罗夫人。


碧罗夫人,光着赤足,露了,钗斜鬓松,香浓脂艳,此时见叶潜看向自己,虽是不语,可是嫣然一笑间,却是眉梢带媚,眼角传情。


叶潜敛眸,单膝跪下,硬声道:“叶潜见过碧罗夫人。”


碧罗夫人轻声笑,望着叶潜的目光仿若看着邻家的阿弟般柔和:“起来吧,好好坐在你家主人旁边服侍。”


叶潜默然起身,移步,如标枪一般立在朝阳公主身后,巍然挺立,眉目森严。


宴席继续进行着,乐器再次响起,舞女们收拾起惊魂重新战兢兢地扭起了曼妙的舞姿。


宴席过半,席上的白玉莲花仙人杯撤下,换了乳钉纹夜光杯,衣着艳丽的侍女在夜光杯中斟满了暗红色的西域葡萄酒,公主纤纤玉指捏起夜光杯,将殷红色的玉液一饮而尽。


公主和夫人对饮几倍后,饶是葡萄酒不醉人,却也已经各自双颊如涂抹了胭脂一般,两眸水波迷离。


碧罗夫人在男人怀中轻笑,笑得百媚生,斜眼睨着挺拔而立的叶潜,话语却是对朝阳公主说的:“我天生怕冷,你是知道的。这椒房虽然暖和得紧,可是哪里有男人的怀里舒服啊。”说着这话时,将嫩娟娟的脸庞在那男侍胸膛上轻磨暗蹭,胭脂染就的娇唇印上男侍的脸庞,留下一个的红印。可是那男侍却并不意乱,只是本分地当着人肉取暖垫,供碧罗夫人倚靠。


公主饮下一口葡萄酒,两颊赛落霞,见此情景一声轻笑,便也解下发髻,让如乌云一般的秀发垂在婀娜的腰间,斜靠在榻上,径自取乐。


这一切情景,叶潜视而不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将椒房中一切之音都排除在新房之外。


别人或许不知,朝阳公主却是知道的,碧罗夫人但凡看中一样东西,她便是费尽心机历尽艰难,怎么也要想办法得到。如今她看中的是叶潜,第一次引诱败北,她便不会贸然进行第二次了。如今故意在叶潜面前做出此番,其实是故意让他记住自己的姿态,说不得哪日再行事时,这叶潜的心智便乱了。


朝阳公主垂眸间,用着媚眸余光扫了眼叶潜,只见叶潜神情自若,再细听喘息平稳沉定,并没有丝毫迷乱迹象。她见此情景,心中竟然泛起一丝自得,心道:她的这个家奴,终究不同于旁人,又怎么会轻易乱了心智呢。


她又想着自己玉华池诱了叶潜的情景,顿时觉得那时候刚毅僵硬的他真是分外有趣。明明是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她却恨不得摸一摸他的脸颊,逗上一逗才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