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争暗斗

作者: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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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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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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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448字

庄周真是我遇到的最高明又最难以捉摸的人,死缠烂打用在他身上是没有用的,他答应我的每一次邀约,而且开着他的宝马,笑容满面地来接我,或吃饭或喝咖啡。席间,他温文尔雅谈吐不俗知识渊博,席后,他总是先买了单,他拒绝得不着痕迹,让我无言以对,也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对于他一次次的婉言谢绝,让我感觉这次采访的不容易。


不过我不懂,他既然明知道我每次的邀约都是为了采访这件事,却仍然欣然赴约,从不拒绝,是他太闲了吗?对于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来说,这似乎不大可能。


杨子超知道我第五次被他婉拒后,边踱步边略有所思地道:“这个人还真挂得住,厉害!”


我叹了口气:“是啊,这是我遇到的最难缠的人,可他拒绝得不让人反感,自然得一点都不像在作伪,也许他真有什么苦衷,不希望见诸媒体!”


杨子超走到他办公桌前坐下,看着我笑道:“怎么?想放弃了?”


“没有。只是想不透,有点挫败!”我苦着脸。


“我好像从中间听到了一丝无奈意味!”


“你说对了,我现在像老虎咬刺猬,一时无从下口!”


“哈哈,这好像不应该是你说的话啊?钟欣,你别急,慢慢来,真要不行,大不了我们放在下下月,下个月的版面换人。”杨子超想了想,似乎下了决心。


“不必,我先试试吧,真要不行再换。”虽然感觉有点难,但只要庄周还愿意赴我的邀约,就随时有可能会成功,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杨子超以为我已经焦头烂额。


“也行,但我看你压力挺大的!”他关切地看着我。


“有一些,不过也很有动力,这样的对手,第一次遇见,我对他感兴趣了!”我笑道。


“感兴趣?”杨子超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了我一眼。


“是啊。第一次遇见这么难攻的碉堡,怎么能不感兴趣!”我扬起头来,唇边泛出一丝笑意。


因为采访庄周的事情,我与杨子超的沟通自然增多,加上前阵子的接触,真像他所说,他全然不像是一个上司,而像我的合作伙伴,给我出主意,帮我想方案,所以,在他的办公室里,关于工作的事情我们能用更轻松的语调来沟通交流。


我正要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


杨子超扬声道:“请进!”


门开了,顾雯的高跟鞋非常夸张地敲响在地板上,她睨了我一眼,神态还是一贯的盛气凌人。她的态度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没理她,站了起来对杨子超道:“你忙吧,我先出去了!有新的情况我会再向你汇报!”


杨子超点点头:“好!”


我向门外走的时候,顾雯已直接走到杨子超面前,神态亲昵地道:“子超,你看,这款打火机你喜不喜欢?这是我昨天特意给你买的呢!”


我无意窥探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出办公室,回我的座位上。


田秀园已把我的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我先前交给她整理的资料也整理好了,桌上还打了一杯水。我要全心处理采访庄周的事情,江图远虽然刚来不久,但小伙子机灵好学,我把另一个采访任务交给了他,告诉他要注意的细节,让他独立出去采访了。


我翻看田秀园整理的资料,对她说了声谢谢,点开网页,正要搜索些资讯,只见田秀园磨磨蹭蹭地走到我面前,似乎欲言又止。


我抬头看她:“阿秀,找我有事?”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钟欣,有没有我能做的事……”


我怔了怔,看着她,这几天来她的态度的确变了很多,再也没坐在座位上剪指甲听mp3无所事事了,除了帮我整理桌面,还主动帮办公室其他人做事,甚至连擦桌子什么的都抢着干。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我希望能做点什么了,如果她和江图远能独当一面,我的工作将会更加轻松,我似乎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她不自然地低下头,扭着手指,吭吭哧哧地说:“我能做的,真的……”


她这样子让我心中有些不忍,我心软的毛病总改不了,想了想,说:“我需要一些照片,你能帮我去采拍吗?”


“好啊,没问题!”她兴奋地说。


我告诉她要拍什么照片,怎样选景,我要的是怎样的角度,还有一些细节要求,然后看着她拿着相机乐颠颠地出去了。


我摇摇头,喝了口水。


何彩彩走到我面前,不屑地道:“干吗对她那么好?还为她出头,当时她不是得意得很,看你忙死了也不知道帮把手!”


我笑笑说:“以前的事嘛,算了。现在她愿意帮忙,我就少做点啰!”


何彩彩斜了一眼杨子超的办公室,唇边有一丝冷笑,压低了声音说:“那小妖精又在施展什么狐媚功夫呢?”


我哑然失笑:“彩彩,你用这个词,真有意思。”


她撇撇嘴:“我这可不是客气得很吗?钟欣,只怕以后我们的日子不太好过。”


“怎么了?”


“你怎么总是这么后知后觉?”何彩彩睨了我一眼。


“怎么后知后觉了呢?这阵我都没怎么在办公室,你也知道!”我不动声色,很无辜地说。


“你没看这阵顾雯得意得很吗?”


“她一向都这样啊!”


“以前见到田秀园,她再怎么样也会脸上堆个笑出来,现在你看看,都把她当佣人了。你这也没注意吗?”


我当然注意到了,不过猜测的事作不得准,所以只存在心里。我说:“是有些奇怪!有什么最新消息?”


何彩彩笑道:“你也是在这个行业,除了你的财经方面敏锐得像只兔子,在生活中你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似的。连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


“什么事儿?彩彩,你别对我卖关子了。”


“据可靠消息,总编辑马上就要离职了。”


我心中一跳,原来那天顾雯要田秀园倒水,倒不完全是针对我,而是因为田秀园不再有靠山,故意折辱她的。


何彩彩神秘地道:“你知道顾雯为什么会这么嚣张了吧?”


我怔了怔,问道:“难道杨子超会升任总编辑?”


我飞快地理了理思绪,总编辑职位空缺,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上面任命新的总编辑,一种是从各个编辑室的主编中提升一个,后一种可能性很大。而各编辑室的主编之中,杨子超在业界的影响非常大,而且有能力有实力,老板不会不考虑这方面。那么,杨子超要升职,这个编辑室的主编职位又会空缺,主编的职位也只有两个可能,外招新主编或者从我们这群编辑中提升一个。


从顾雯的表现看来,内提的可能性很大。而且顾雯前阵子交了个特别漂亮的选题,娱乐版块那边反响也一向不错,顾雯绝对会全力争取。从目前的情形看,顾雯分明是以主编的身份自居了,不然,不会这样盛气凌人,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吩咐这个交代那个。


联想起先前顾雯毫无顾忌地进入杨子超的办公室并送给他打火机,我笑了笑,她行动真是快。杨子超升职,于公于私她的确都应该用心。


何彩彩瞪着我:“你还笑得出来?她要升了,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俩了。”


“无所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彩彩,你知道有些事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如果她升职之后容不下我们,我们也只好另谋出路了。”


何彩彩看着我,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但要辞职也要我自己走,要是被那小妖精逼走,怎么想我怎么不服!”


“彩彩,事情还没定呢,她不是还没升吗?先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上面会有上面的考虑。如果杨子超推荐她或者说上面任命她,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何彩彩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杨子超办公室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笑着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把纸片归在一处。


何彩彩看向我时,那双本来漂亮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亮彩,她问我:“钟欣,你就没想过升职吗?为什么不也活动活动?”


我失笑:“我活动什么?找谁活动?你都说了,除了在财经版块我还有点敏锐,在别的方面都是与世隔绝的,连这消息也要你告诉我我才知道呢!即使活动,也轮不到我啊。”


“那可不见得,”何彩彩的目光更加亮了,“钟欣,不管用什么办法,也不能让那小妖精爬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啊!”


我无意识地移动着鼠标,心里自然明白,何彩彩极力怂恿我,也并不是什么真心,她不过在试探我而已。职场就是这样,逢人只能说七分话,要是什么都说了,被人卖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彩彩一定早就已经在活动了,虽然表面上她好像和我站在一起,但在心里,一定是把我和顾雯都当成了竞争对手。但她很聪明,知道顾雯才是最大的对手。


我笑道:“人家也确实有那个本事,娱乐版块现在反响那么好,对她有利。我没有什么能和她争。但是……”


何彩彩听我话锋一转,眼神一动,问道:“但是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道:“肖明艳的生活版块,好像反响也不错!”


何彩彩马上心领神会:“肖明艳?对呀,她这人平时好像什么也不说,什么人也不得罪,不过她应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哦,她虽然看起来和顾雯打成一片,我看呀,她心里未必不想升职。”


“是啊,所以,我还是不要多想,置身事外好了,谁当主编我还不照样是做这块工作,做好手头的事就行了!”


何彩彩撇撇嘴:“你心可真宽,如果是顾雯,她小鞋穿死你,你还能在这版块做出业绩才怪呢。她最恨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我当然知道顾雯对我们没有什么好感,但现在我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么多,庄周的事让我无从下手,却又放手不得,真正成了一个鸡肋。我明知道已经被他牵制着没办法扭转局势,还得继续不断去邀约他,说是死缠烂打也好,说是死皮赖脸也好,不管过程怎样难,结果不达到,我就不能收兵。


我心中一阵烦闷,有气无力地道:“是这样,不过这也是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了。我现在只能顾到眼前,没办法看那么长远。彩彩,真羡慕你,我这阵工作不顺,让我烦透了。”


何彩彩知道这几天我天天出去,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客户那边没搞定,她自然清楚,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说:“钟欣,依我看,事情总得分个清重缓急,我们现在主要的是不让那小妖精踩在我们头上,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我苦笑:“那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何彩彩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过去了。”


电话是庄周打来的。


这几天一直是我打电话给庄周,他主动打电话给我莫非有什么好消息?我按了通话键。


“庄先生你好!”


“钟小姐,没打扰你工作吧!”


“哦,没有,下班之前我们一般都挺闲。”我笑,我这几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采访他的事,他不答应我的采访我就很闲,当然这话不能对他说。


“那正好,我现在在你们杂志社楼下,等你下班后我们去吃饭?”


这五次或吃饭或喝咖啡,花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唯一的好处只是和他的距离已拉得近了,对于他的邀约,我虽感意外,但不想拒绝,我总是非常乐观地告诉自己,也许下一次他就会应允我的采访请求。我说:“行,我现在下来吧。你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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