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艾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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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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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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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1114字

她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


楚玉寒怔怔的看着手机,回想刚刚她和父亲之间的通话内容——


“小寒,对不起,老爸让你受委屈了。”


“老爸怎么这么说呢?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啊。”


“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昨天的晚餐是你母亲要求的。我也知道襄宴无好宴,可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过份,故意给你难堪,还好邵女婿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老爸不用太在意,倒是为了我的事,母亲一定让老爸受了不少气,老爸对不起。”


“你不用替老爸担心,她只是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对我的照顾,她还是无微不至,煞费苦心,她还是害怕把我气跑了。”


“只要她对你好,那就好。”


过了三秒钟的沉默,他支支吾吾的开口。“小寒,其实……”


见父亲迟迟没有说下去,她只好问:“老爸想说什么?”


“……没事,老爸是想说,看到邵女婿那么疼爱你,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给你幸福,以后老爸真的不用再为你操心了。”


邵轼齐想给她幸福,她相信这是出于真心可是,她真的可以拥有吗?


从她回到他身边之后,她像是成天只会在枝头上跳跃欢唱的小鸟。无忧无虑,日子太过安逸,她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扫把星”的生活了,可是夜深人静时,那股担忧还是会悄悄爬上心头。


“在想老公吗?”张院长笑嘻嘻的走到她身边的台阶坐下。


“我干么想他?他明天就回来了。”自从他们重逢之后。这并非邵轼齐第一次出差,可却是他第一次无法当天赶回来,尽管出门前,他交代岳伯充当她的司机,不过让年过六十的岳伯这么劳心劳力,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心想自己搭公车就好了,现在有雪山隧道,往返台北宜兰之间很方便。可是一天下来,总觉得提不起劲,后来认为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交通上,于是决定留在这里过夜好了。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邵轼齐的付出,即使工作忙碌,但是不曾昕他喊过一句“好累哦”,她是不是应该考虑将工作室搬回家?


“明明想他。干么不好意思承认?”


“……我没有啊。”邵轼齐一有空就会打电话给她,或者传简讯逗她笑,“思念的滋味”她真的没有很深的感触,可是说她没有想他,也不全是那么一回事,她总是不经意的想到他在这里的样子。


“最近看你天天眉开眼笑,今天却皱着眉头,还说没有。”


略微一顿,楚玉寒忍不住脱口问:“院长,我可以拥有幸福吗?”


“你现在不就拥有幸福吗?”


“我总是为别人带来不幸,我怕留不住幸福。”


“没有这种事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如果你老是认为自己不能够带给别人幸福。就不能成为一个带给别人幸福的人,相反亦然,幸福与不幸福真正取决于自己。”


咬了咬下唇,她无助的看着张院长。“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我还是会害怕,害怕自己就像母亲所说的是“扫把星”。”


张院长心疼的摸着她的脸,“你这个丫头真的有够傻,为什么你的一生要由一个人的一句话决定?如果这句话只是出于她的怨恨,那你岂不是太冤枉了?”


一怔,楚玉寒听出话里暗藏的讯息。“院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江兰怨恨你生母,难免会故意口出恶言伤害你。”


“因为妈妈的关系,母亲对我心生怨恨,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我被带回楚家之后,父亲的生意就失败了,这也是事实。”


“你父亲本来就不是一块做生意的料,这跟你没有关系。”


“也许吧,不过大概是因为我妈对不起她,我又让她生活这么不快乐,所以一直没办法对她的感受不在乎。”


“你不要认为你妈对不起她,你妈或许有错但真正的错不在她。”


“院长是什么意思?”


看来唯有说出实情,这个丫头才会真正放下上一代的恩怨,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叹了声气,张院长从实招来。“事实上你爸妈本来就是一对情侣,可是你爷爷看不起你妈的出身,说她高攀不上楚家,想尽办法拆散他们,还帮你爸安排对象,也就是江兰。你妈不想让你爸背负不孝的罪名,所以离开,而你爸也确实想过跟江兰认真交往,可是他忘不了你妈,于是向江兰坦白说明自己的情况,没想到江兰不但不成全他们,还吵着要嫁给你爸爸。”


半晌,楚玉寒勉为其难的挤出话来。“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你爸逼不得已娶了江兰,可是又忘不了你妈,三番两次说好一刀两断。却又情不自禁的在一起,直到你妈怀了你,他们藕断丝连的事情才闹开来。为了阻止江兰提出告诉,也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你妈才忍痛将你交给楚家。”


摇了摇头,她实在很难相信。“为什么大家要骗我?”


“江兰是个爱面子又爱算计的人,她怎么可能容许别人知道她老公在外面跟别人生了孩子?因此她用了一些方法让你在户籍上成了亲生女儿,同时要求所有知道此事的人永远保持缄默,否则她会一辈子折磨你妈和你。”


“这就是我妈很想念我,却始终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吗?”她和妈妈相遇之后,因为妈妈的日子不多,她也无心追究为什么过去妈妈不来找她,而妈妈也只是一直说对不起,因为没有脸面对她,所以不敢找她。


“你妈一直偷偷跑去看你,默默守护你,得知你在楚家过得并不好,于是努力工作存钱,心想将来让你有能力脱离楚家,自由自在过自己的生活,怎知反而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回想她找到妈妈的时候,妈妈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却还是努力卖早餐,因为想在死前多给她存一点嫁妆……“她真傻,为什么临死之前不告诉我真相呢?”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管如何,江兰因为她不幸福是事实,所以她真心为江兰保持缄默,更不希望你心里有恨。”


“我不恨,否则就辜负妈妈对我的一片苦心。”


张院长松了一口气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上一代的恩怨说起来并非谁对谁错的问题,你爸爸是无奈,你妈妈是无辜,而江兰是可悲。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爸始终忘不掉你妈妈,江兰也不会那么恨。”


“难道母亲对我那么刻薄,是因为爸爸一直对妈妈念念不忘吗?”


点了点头,张院长感慨万千的道来。“你被送回楚家之后你爸爸有时候会忍不住跑来这里,虽然你妈妈早就不在这里,,但是在这个地方,他总觉得可以看见你妈妈的身影,这件事情江兰也知道,所以更不能原谅他们。”


“我可以理解母亲的心情。”


“理解就好,但是不要陷在上一代的悲剧当中,好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一刻,楚玉寒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人家从笼子里面放出来的小鸟,自由了,不需要再悲惨的只能绕着笼子打转。


“我早该告诉你真相了,可是你妈临死前还苦苦哀求我保持缄默,困此我只能在一旁规劝,没办法向你说出实情,不过如今他们的过去变成你追求幸福的羁绊,相信你妈会同意我此刻的决定。”


“院长,谢谢您!”她感动的伸手抱住张院长。


“孩子,你一定要幸福!”


是的,她不会再问“她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因为,她一定要幸福!


长期缠绕的心结终于解开,曾经如重担的过去顿时化成羽毛飘然落下,楚玉寒心情变轻松了、身体也变轻盈了,可是这一夜,她却睁着眼睛到天亮,隔天一早,当然是顶着一对熊猫眼,张院长见她精神不济,立刻命令她返回台北。


当她搭着客运北上回到家,才吃了一碗美味的什锦海鲜面,就立刻被岳伯红姨送到车站,拖着他们事先为她准备的行李跳上最近的一班高铁,南下高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也不解释清楚,只道少爷会在高雄的高铁站等她。


原本是想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觉。这会儿又不能好好睡了,邵轼齐怎么突然要她南下会合呢?他不是工作很忙,今晚三更半夜才会回到台北吗?


毕竟累了,这一路上楚玉寒频频打盹,下了高铁,步出车站时,她的神智还恍恍惚惚,直到邵轼齐突然站在面前,将她举高抱进怀里。


“动作真慢,我等你好久了!”他像在撒娇似的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她还是不习惯他的“目中无人”,可是也不再别扭的急于推开他,因为这根本徒劳无功。“早上离开育幼院到现在,我连喘气休息的机会都没有,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将她放下来,对她咧嘴一笑。“我突然想到还欠你一个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舌头差一点打结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南下是为了女人最重视的“蜜月旅行”?


“我都计划好了,我们会躺在垦丁的沙滩上享受日光浴。是不是很棒?”邵轼齐一手揽上她的腰,一手拉着行李走向车子等候的地方。


“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的海滩上享受日光浴。”


“这个好解决,我们可以把地点改在民宿的游泳池畔。”


“你在开玩笑吧?”


“你都来了,你说昵?”他调皮的对她挤眉弄眼。


她千里迢迢被送来这里跟他会合,当然不是一个玩笑,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上演这样的戏码?看他,总觉得他不是深奥难懂的男人,可是却老做出那种令人意外的举动,若说他是心血来潮,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真是一个教人想不明白的男人!


当他们坐上车子来到垦丁,住进他口中那家民宿,楚玉寒已经累得东倒西歪,只记得洗去一身的尘埃,其他的事情全部抛到脑后,然后她就扑上大床呼呼大睡,当她再度清醒过来,夜已经深了。


她坐起身,举起双手正准备伸懒腰,赫然发现邵轼齐搬来一张沙发挨着床边,坐在上头目不转睛的凝视她,深黑的眼中跳跃着令人慌乱的热情,瞬间,她成了手脚无法自由行动的木头人。


邵轼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没有喊一二三木头人,你干么不动?”


“……那你干么坐在这里吓人?”她难为情的放下举直的双手。


“我在猜你要睡到几点。”


“我……我睡我的,跟你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不客气的往她的脑袋瓜一敲。“你忘得真快,我不是说了,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怎么可以你是你,我是我,两个人分开行动呢?”


她的肚子挑在这个时候咕噜噜的叫了,她害羞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吃过晚餐了吗?”


“当然没有,你可曾听过蜜月旅行时,新郎或新娘单独用餐?”


“对不起,我们去吃晚餐。”


“这么晚了,出去吃晚餐恐怕不方便,我事先拜托民宿的老板帮我们准备一些吃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跳下沙发走了出去,当他端着晚餐进来时,她已经把紊乱的床弄整齐,而沙发也回到原位。


他们在面海的观景台享用迟来的烤鸡晚餐。因为胜子饿坏了,两人三两下就把食物嗑光。


倚着栏杆,初夏舒服柔软的海风迎面而来他们手捧着一杯饭后咖啡,虽然是冲泡的即溶咖啡,可是此时散发在口中的味道却有如顶级的蓝山咖啡那是因为陪伴在身边的人。


这一刻楚玉寒很想对他说“谢谢你”。然后,她就听见自己脱口而出。


“为什么谢我?”他歪着头对她挑了挑眉。


“因为你说,你想让我成为幸福的女人,而现在我已经是了。”


“你这个人未免太容易满足了,这样不行。我觉得你应该再贪心一点。”


“算了吧,如果变得太贪心,你一定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讨人厌。”


“不会,我喜欢你贪心一点,对我的要求再多一点。”


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没有人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要求多一点。”


邵轼齐伸手拿走她手上的咖啡,连同自己的摆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将她拉向自己,两人相贴,他带着她缓缓舞动。“我真心希望你的要求可以再多一点。那我也可以对你要求多一点。”


“我什么都没有,你对我要求再多也没用。”


“我只想要你。”


身子一颤,楚玉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场的击鼓,那么急迫、那么狂热,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就习惯他的气息,也因为此时即将发生的事情,她早有预感了。


“你知道吗?这阵子对我来说可谓度日如年,今天晚上,我不会再忍耐了……不准说你有意见,今晚我不会当君子,只会当野兽,还有,你也是,不可以故作淑女,只能当小老虎。”


如果不是她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她一定会笑出来,这种时候他还可以耍嘴皮子,不过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放轻松。


“楚玉寒,你是我邵轼齐的妻子,我会用一生守护的女人。”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四片灼热的唇瓣情不自禁的寻找对方,他们的夜晚正要开始,而且就在今夜,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


从小到大,楚玉寒事事小心谨慎,不敢稍有放纵,也不敢对自己抱太大期待,亲生妈妈过世后,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就此在育幼院终老,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跟着一个男人疯狂的玩乐。


白天,邵轼齐带着她上山下海,在每个地方留下两人疯狂欢乐的足迹,也留下两人幸福的身影;晚上,他们贪得无厌的探索彼此的身体,她知道他最敏感的地方是耳朵后方,而他发现她最敏感的地方是肚脐四周。


可是对她而言,最美的时刻是清晨醒来见到他的这一刻,他真是赏心悦目,不管看多久都不会厌倦,而他是她的丈夫,她要白首到老的良人,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回到台北,她要带他去见妈妈,正式介绍他们认识。


念头刚刚在脑海成形,她就发现邵轼齐的注视。“你醒了啊!”


“睁开眼睛就看见我老婆幸福的笑容,真好!”


“用过早餐回台北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都忘了今天要回台北了,真不想回去。”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伸手抱她。


“别赖床了,用过早餐就要回台北了。”她好笑的摸着他的头,没想到他这个大男人竟然喜欢赖床,想他平日总是比她早起,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见他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她调皮的在他耳后搔痒,他抖了一下,可是更贪恋的窝进她的怀里,她实在有些伤脑筋。“你不是说明天一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进办公室准备吗?”


邵轼齐苦闷的咕哝一声,却突然想到自已略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立刻跳了起采。“等等,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你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她笑着摇摇头,不说就是不说。“你动作快一点,我们就可以早一点到达目的地,可是继续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不肯起床的话,天黑了也到不了哦。”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他总算是下床更衣梳洗。随着老婆出去用早饭,然后收拾好行李返回台北,来到她口中那个神秘的目的地——一座位于山上的墓园。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想让你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楚玉寒带着他走过一块块矗立在地的墓碑,来到其中一块墓碑前方停住。


看着眼前墓碑上的名字——陈海瑶,他好奇的转头打量她,不过他没有问,而是耐心的等她自己开口。


“妈,这位是我丈夫——邵轼齐,他是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男人,可是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她转头对他嫣然一笑。“你跟我妈打一声招呼吧。”


虽然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但是邵轼齐很机灵,知道此时什么事比较重要。


“岳母您好,我还是自己向您介绍好了,我是邵轼齐,今年三十二岁。性情还算不错,不过心眼不少……”


听着他好认真的从自我介绍变成了闲话家常,楚玉寒不禁红了眼眶,绵绵密密的情意织成罗网缠住她的心,不知不觉,她伸手握住他,他回以一笑,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当他们走出墓区,沿着步道漫步而下,她终于主动道出父母的故事,几天前她从张院长那里得知的真相。


“难怪她对你的态度不像一般的母亲你会恨她吗?”


“不会我只有一种感觉——解脱了,过去的已经随风而逝,我再也不会陷入其中。”


“没错,你亲生母亲那么努力保护你,就是希望你幸福,人的心里一旦有恨,就不可能得到幸福。”


她明白的点点头,“你知道吗?一想到发生在我爸妈身上的放事,我就会为自己庆幸还好你不是来自那种有点家产的大家族,要不然,我恐怕得逃命了。”


是啊,他不是来自那种有点家产的大家族,而是来自有很多动产和不动产的大家族……邵轼齐暗暗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他的麻烦大了!


刚开始不确定他们的婚姻可以维持多久,他当然不会刻意提起家世背景,而她也从不关心这个问题,这事他自然没有搁在心上……这下子可好了,若教她知道他是“晶曜饭店集团”的领导者,她会不会气炸了?


“我觉得人真的很讽刺,虽然生活在一个凡事追求平等对待的世代,可是门户之见却如影随行跟着我们的思想。”


“门户之见还是比以前淡很多了。”


“也许吧,还好我遇到的是你,不用受这种罪。”


邵轼齐更觉得脊背发凉,未来满是荆棘……略一思忖,他打探的问:“你会不会因为你爷爷的关系就讨厌有钱人?”


“因为爷爷犯的错,就把全天下的有钱人都变成坏人,你看我像是那种只有老鼠肚量的人吗?”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想,你应该很气你爷爷吧。”


我出生之后,爷爷已经卧病在床,完全无法行动,后来熬不过两年就死了,我对他没有任何记忆,谈不上太深刻的情感。”她不由得心生感慨。“若爷爷地下有知,他苦心为爸爸安排对象,可最后楚家的事业还是葬送在爸爸手上,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拆散我爸妈?”


“不管你爷爷是否会后悔,那都是无法改变的过去。”


“是啊,我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她好笑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老婆,如果我……”不行,虽然他应该尽快交代自己的身家背景但总要选个恰当的时机。眼前的情况好像不太适合。


“你怎么了?”她歪着头看他。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我收到艺术品拍卖会的邀请函,你愿意陪我去吗?”他的话转得实在有够勉强可是,这不正是他眼前最需要的时机吗?经由拍卖会让她先见识到他的家底,再慢慢引出自己的身家背景。


“艺术品拍卖会?”


“对,你可以举牌喊价,很好玩哦!”


“我这种人见不了大场面,不适合举牌喊价那种刺激的事情。”楚玉寒突然生起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可是这会儿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你就当作见识一下,不会真的要你举牌喊价。”


“真的不会吗?”见他点头,她也点头同意了。“好吧,什么时候?”


“我记得邀请函的日期是下周末晚上。”


“我是不是应该去百货公司买件洋装?”这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她没去过那种场合,但是平日的衬衫牛仔裤肯定不适合。


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放在唇边,邵轼齐温柔深情的印上一吻。“放轻松,不用想太多,不过是小事一件,我会包办一切,从头到脚,保证你完美无缺。”


她相信他,没有想太多,放心将一切交给他,而他也确实让她从头到脚完美无缺,连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要怀疑此人真是“楚玉寒”吗?可他还是骗人,不是说好了不会真的叫她举牌喊价吗?


瞧瞧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但被他逼着举牌喊价,而且喊了好几次,价格一次比一次还要惊人可怕,这种场合怎么会好玩呢?她紧张到胃抽筋,如果下一刻突然休克倒下去,那也不稀奇。


不行了,如果她继续陷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不出去透透气,她担心自己会直接昏倒,引发更大的骚动。“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一下化妆室。”


“需要我陪你吗?”邵轼齐担心的摸着她的手,冰冰凉凉,可见她很紧张。


“不用了,我保证不会迷路,也不会掉进马桶。”她故作轻松的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低着身子尽可能不扰乱人家的离开现场。


进了化妆室,她用清水拍了拍脸,会场那种紧绷的感觉稍稍淡去,大脑终于可以正常运作了。


对了,如果刚刚她举牌喊价的时候,真的标到了,那怎么办?


邵轼齐绝不是那种只会在嘴巴上吹牛,根本没有真材实料的人,既然敢喊价,就表示这笔钱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今天若是看屋买房子,喊个几百万不稀奇,可是一些看不出有什么价值的画……


这件事她越想越不对劲,可真正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她就是捕捉不到……


“怪不得你那么嚣张,原来钓到一只又肥又美的鱼儿。”


抬头往镜子一瞧,楚玉寒看到江兰背靠着一旁的墙壁,猛然想起,母亲对收藏艺术品一直情有独钟,尤其是父亲生意失败之后。“她”一直想从别的地方赚取挥霍的金钱,于是想办法从娘家挖钱购买有价值的艺术品。这方面的兴趣让母亲赚到不少钱,自然也更勤于造访这种场合,今天在这儿遇到母亲并不稀奇。


她转身面对江兰。“我不知道母亲今天晚上也来了。”


“你当然不知道,你眼中根本看不见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江兰又恨又嫉的勾唇冷笑。“这是当然,现在你的身份可是“晶曜饭店集团’总裁夫人,大伙儿争相捧你巴结你,你哪会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周遭的人?”


““晶曜饭店集团”总裁夫人?”


“我应该给你拍手鼓掌,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手段这么高明,竟然钓到“晶曜饭店集团”的总裁!”江兰故作哀求的双手合十。“你行行好,教教你姐姐,你究竟用了什么媚术钓到这么有身价的男人?”


一怔,楚玉寒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我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哎唷!”江兰夸张的嗤笑了一声。“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根本不清楚你老公的来历,更不知道他是“晶曜饭店集团”的总裁吗?”


没错,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拥有如此惊人的家世背景。这些话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可是却也藏不住此刻所受到的惊吓。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楚玉寒试图平复自己狂乱的思绪,可声音还是卡在喉咙出不来。


江兰开心的笑了。“看样子,他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难怪传言邵夫人准备从夏威夷回来帮儿子举办相亲宴,台北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都在受邀的名单当中,到时候你这位小邵夫人的名份就保不住了。”自从那天一起用餐之后,她就借着邵轼齐提供的资讯打探到他的身份,得知他的底细时,她真是吓坏了。没想到探听到的消息这会儿可以成为攻击这个丫头的武器,真是太好了!


她不可以倒下来,母亲正等着看她笑话。


“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你女儿,难道你不能祝福我找到幸福吗?”


“我的不幸都是因为你,你还想得到我的祝福?”


“你的不幸是因为你……”楚玉寒的话在最后一刻踩煞车,可是来不及了。


“因为我怎样?你怎么不说清楚?”


这个时候闪躲也来不及,她就坦白说了。“我早就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知道当初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如果一开始你不要太执着,而是选择放手,就不会把自己陷在痛苦当中。”


江兰脸色瞬间惨白,却又不肯示弱的扬起下巴。“你听谁胡说八道?”


“不管我从何处得知所有的事情,事实就是事实,你本来就没有得到,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因为你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孤儿,而我的出现,不过是让你不得不面对真相。”


“……”江兰气得说不出话,此时也无心追究这个丫头从何得知,难以忍受的是“她”竟敢如此狂妄的扯开自己的伤口!


“你准备活在假象当中到几时?你的未来在你手上,你不愿意救自己,没有人可以救你,你应该清醒了!”


全身颤抖,江兰费了好大的劲挤出话来。“你这个可恶的丫头,凭什么教训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这副讨厌的样子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楚玉寒充满悲伤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江兰呆住了,当她还深陷痛苦怨恨当中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死了?


不可以,她不甘心啊,还没有得到真正的胜利。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不要再拿我们母女威胁任何人,这只会让你变得更可怜。”


“女儿”跟“妈妈”一样令人痛恨,她江兰绝对不能让这对母女看笑话!“你最好管好嘴巴,别惹火我,你爸爸可是每天都要看我的脸色。”


“你想要把自己的婚姻变成悲剧,没有人可以阻止你。”


闻言,江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猖狂的气势顿时垮了,双肩颓丧的垂下来。


“如果你希望我继续喊你母亲,请为自己留一点尊严。”顾不得周边好奇的目光,楚玉寒挺起胸膛走进厕所,可是当厕所的门一关上,她的两脚顿时一软,还好及时扶住一旁的墙壁,否则她已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转身背靠着墙壁。以前不管多生气,总会忍下来,今天怎么那么冲动呢?


算了,当她得知过去的真相,对母亲怀抱的愧疚感也随之消失,这种冲突迟早会发生,趁着今天做个了断也好,以后就不需要再压抑自已了……


可是,她还是很难过,终究是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如果可以,她还是想给母亲留着面子。


苦笑的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唯一教她挂心的是邵轼齐……母亲说话是尖酸了一点,可是不至于凭空杜撰,邵轼齐是“晶曜饭店集团”的总裁,他母亲准备从夏威夷回来帮他举办相亲宴……她的心好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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